第50章 白刃惡戰西山口

那一排排遠程炮火剛停,便有無數的官兵肩扛雲梯,挺搶持盾,吶喊着向山上撲來。

二虎率領弟兄們嚴陣以待,大量的狙擊手、弓弩手隱身於山石之後,端槍舉刀、彎弓搭箭,屏息凝視。

官兵越逼越緊,吼叫聲越來越響。狙擊手、弓弩手成排交替着,“嗖嗖嗖”地朝着山上放箭,一架架雲梯靠到了光滑滑的山石上,一股股的官兵蠕動着沿梯而上,有的爬到梯子的頂端,又上了可以攀援的緩坡。

二虎見時機已到,便高高地揚起剛勁有力的臂膀,然後猛然從半空中劈下。立時,弟兄們射出了一排排如蝗的子彈和箭羽,一塊塊如雨的亂石……

官兵們被射得身如刺蝟,被砸得腦漿迸流,從雲梯上掉到山腳下,有的紛紛回竄。在後面督戰的官軍小頭目,騎着馬攔截過來,射殺逃兵,一陣手槍亂射,刀劈劍刺,嚇得那些退縮的士兵們只好又掉轉頭顱,拼死攻山。

這是一場惡戰,雙方都在拼死攻殺,不間斷地消耗着生命。這是一場意志與勇氣的較量,得到與失道,正義與邪惡,都在經受着血與火的考驗。

鄭二虎,這個剛剛參加義軍不到一個月便臨危受命,擔當統帥的18歲少年,在戰鬥的關鍵時刻,充分發揮了傑出的軍事指揮天才。他那少年老成的氣質和堅毅的目光,給義軍戰士無窮的力量;他那洪鐘似的聲音,使得義軍弟兄們勇氣倍增。在義軍弟兄們的心目中,他就是一尊萬能的保護神,是老天爺派到人間消災彌亂的天使!

戰鬥已經趨於白熱化,煙籠大漠,黑雲壓山,血雨腥風,刀光劍影。突然間,石破天驚一聲巨響。從西面山頭要塞傳來,一股濃烈的煙柱沖天而起,瀰漫長空……

二虎猛一愕然,正要派人去打探。遠遠見一位義軍戰士飛也似的跑來,那人跌跌撞撞、氣喘吁吁地來到二虎的面前慌忙說:“啓……啓稟鄭首領,西山要塞告急!”

二虎連忙問道:“咋回事?”

“官兵在……在山腳下挖了地道,埋下炸藥,把西山要塞炸開了一個口子,趙……趙大虎……首領讓您火速撥兵馳援!”

二虎說:“兵!兵兵兵!哪裡還有多餘的兵啊,回去告訴你們首領頂住,天塌下來也要頂住!”

報信的弟兄答應一聲,飛快地走了。

那個弟兄剛剛離開,又一個弟兄氣急敗壞地跑過來報告說:“鄭頭領。大事不好,官兵攻上西山了……”

“啊?”二虎大吃一驚,連忙帶領十幾個親兵向西山奔去。

原來攻打西山的是綠草縣府的陸地龍,他對縣長劉子文感恩戴德,半個月前又被提拔爲警署署長。更加賣力氣了,又趕上朝廷大吏成吉斯特親率大軍前來鎮壓義軍,他想借此良機,幹出名堂,建功立業,爲今後的升遷撈取政治資本,便親自組建了一個敢死營。採取聲東擊西的戰術,在山腳下偷偷地挖開了地洞,埋下了火藥,炸開了一個不小的豁口,然後他們便在煙霧的隱蔽下,源源不斷地涌上了豁口。在坍塌的山石上同義軍短兵相接,亂戰成一團……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二虎帶領親兵趕到了。他猶如雄獅般撲入敵羣,只見寒光一閃,一個敵兵的腦袋便滾下了山頭。這時候。又有兩個官兵挺着長槍向他刺來,二虎迎上去,像海燕喜歡大風浪,像雄鷹酷戀暴風雪,這血與火的戰鬥,平添了他無窮的鬥志,他大吼一聲,那兩杆長槍便被他齊腰斬斷。接着劍光連閃兩下,那兩個官兵便登時飲劍身亡。

此時,官兵們又衝上來一撥又一撥的人馬,企圖佔領西山。陸地龍手中擎着一把大砍刀在後面親自督戰。

二虎率領的親兵猶如出鞘的利刃,穿過混戰的人羣,踏過倒地的死屍,直接迎頭痛擊官兵。那一個個包裹着杏黃色頭巾的義軍戰士,入同一團團燃燒並閃動的烈火,在官兵叢中格外醒目……

正在豁口奮勇殺敵的趙大虎見弟弟二虎鋒來了,好像一下子喝了成斗的老酒,精神爲之大振,高舉着塗滿鮮血有些捲刃的倭刀,不時地發出低沉嘶啞的聲音:“弟兄們,援兵到了殺呀!殺呀——”

忽然他甩掉了上衣,光着大膀子,輪起大砍刀,殺得兩眼通紅。他一邊劈殺,一邊怒罵不絕:

“劈了你個大姑娘娘養的!”

“宰了你個婊子生的!”

“割了你尿尿的玩意!”

……

二虎不失時機地接過話茬:“弟兄們,義軍必勝,官軍必亡,狹路相逢勇者勝!衝啊——”

他聲如黃鐘,慷慨激昂,激勵着每一名義軍戰士的鬥志。

“殺呀——”義軍將士們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忽然間一齊發威,吶喊聲如驚濤裂岸,山崩地裂;又如雷炸長空,山呼海嘯……人們手中的兵器刀槍劍戟,向官兵們的頭上揮去,直殺得血雨腥風,肉體橫飛……

終於官兵膽怯了,動搖了,急速向後面撤去。

在官軍後面觀敵料陣的成吉斯特奇怪地跟劉子文說:“哎呀,看來這幫泥腿子不簡單啊,咱們三萬精兵竟然戰不過他們區區兩千多個草寇?”

劉子文上前一步說:“大人您不必煩心,雖然他們都是一些不怕死的亡命之徒,可也堅持不了多久,官軍必勝已成定局,您就瞧好吧!不過……您在這裡兒遭罪,下官於心不忍,看着心痛啊,還是回大帳,不,回綠草縣府歇息吧,這裡有下官替您壓住陣腳!”

“嗯……”成吉斯特點點頭說:“既然這樣,煩勞劉縣長多多費心,本官回呂縣府靜候你勝利凱旋了。”

劉子文又湊近了成吉斯特的耳朵說:“您快點回縣府吧,下官給您準備了二十個美女,您就隨便欣賞隨便挑選吧。”

成吉斯特一聽,他那張寬大的豬腰子臉上,即可便露出了一絲微笑:“嗯,好好好,縣太爺想得很周全,只要老子高興了,等這次剿滅了反賊,本官回到朝廷一定在上峰面前替你美言幾句。”

感謝大人栽培!”劉子文說着,跪下去給成吉斯特擺了三拜。

成吉斯特看了他一眼說:“起來吧,指揮權就交給你了,希望你早日剿滅反賊!”

劉子文給成吉斯特打了一個立正,說道:“請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儘快剿滅反賊!”

成吉斯特點了一下頭,一揮手,帶領一百多親兵和保鏢,鑽進轎子走了。其實,他早就想回綠草了,他想既然你劉子文誇下海口,那就交給你指揮算了,反正勝利是遲早的事。那義軍再能耐再神奇,畢竟力量太懸殊了,不成比例,支撐不了幾天,便忙着回縣城選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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