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馬精明突訪錢家

鄭二虎離開快活屯之後,老天就變了。

這大草原的天氣說變就變,剛纔在快活屯還晴天露日的,現在已經陰得黑壓壓的了。

忽然一陣狂風之後,便下起了春雪……那雪紛紛揚揚,在西北風的吹拂下飛舞着,衝撞着,落到地上又騰起一股股的雪塵。這春雪不比冬天的雪遜色。

就在這個時候,在通往快活屯的一條羊腸小道上,四五個騎着高頭大馬的不速之客又走進了快活屯,徑直向錢家奔去。

錢學財正站在他家炮臺上望着整個屯子發呆,自從上次座山包在這屯子被趙大虎逮住當做人質換回杏花之後,他一直閉門不出,成天龜縮到錢府。那天趙大虎離開錢府的喊聲,經常會鑽進他的耳朵,攪得他心煩意亂,寢食不安,時常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生怕趙大虎什麼時候會跳進來,他手裡的那把十分厲害神奇的弓箭,會要了他的狗命。

今天上午,趙大虎家一陣陣鑼鼓和喇叭聲,刺激得他更加不安、更加心煩甚至更加恐懼了。

忽然,一個家丁跑上來稟報說:“老爺,小孤山劉府的管家馬精明來了。”

“什麼?劉府的管家馬精明?咱錢家向來跟他們劉府沒來往啊?”錢學財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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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去年兒子被劉家姑娘咬了舌頭,鬧得滿上風雨的,就是這個馬精明從中撮合,纔沒有追究他們劉府的責任,實指望他們把子鄭二虎那個混小送進監獄,哪成想事情居然辦得很糟糕,鄭二虎至今逍遙法外,不知道這個馬精明又來幹什麼?他一邊往下走一邊想着心事。

家丁說:“二夫人也這麼說,她說不認識什麼馬管家,懶得見他,讓我來找您。”

錢學財走下炮臺。進了正房。只見一個細高個、長脖子的男人帶領幾名隨從坐在炕沿上。他一看這人正是馬精明,便客氣一抱拳,說道:“嘿嘿,來了。不知馬管家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錢老爺一向可好,免禮免禮……”馬精明也連忙站起來,一抱拳還了禮,說:“我們東家讓小人給您到來一份禮物……這是一根老山參。”說着,他一雙乾癟癟的細長的手指託着一個長長的紅色禮品盒子遞給錢學財。

“客氣,客氣!”錢莊學財一見到禮品,他的那雙小眼睛眯縫成一條縫:“這……嘿嘿,這樣貴重的禮物,老朽怎好意思收呢。”他這樣說着笑着。卻沒有絲毫的推脫,連忙笑納了,放到靠近北牆的立櫃上。

錢學財又一抱拳說:“你們大當家的真是客氣,可是老朽無功不受祿,有什麼事情只要老朽能辦到的一定盡力效勞……”

馬精明說:“不瞞您說。我們劉府的大老爺當家人劉子豪老先生,已經過世了。現在的當家人是沙嶺縣長劉子文,他老人家敬重您是個人才,而且都是住在沙嶺地界的土豪大戶,應當好好地走動一下,纔派小人前來拜訪。劉縣長還說,目前沙嶺各地匪患猖獗。泥腿子們又不安心種地,紛紛造反,咱們這些土豪大戶要聯合起來成立護鄉團,一旦有個風吹草動,互相有個照應。”

錢學財說:“嘿嘿,那是。那是。還是劉縣長站得高看得遠,有高見哪,而且也只有縣長大人才能這個號召力,把全縣的地主土豪大戶全都團結並聯合起來,一旦遇到土匪前來打劫。便互通消息,相互支援,真是個好主意。我早就想過了,只是沒有這個聯合的能力呀。現在好了,有縣長大人主持這事,我錢學財舉雙手贊成!”

馬精明聽了好不得意,他說:“嘿嘿,就是。我們老爺掌管着整個沙嶺大縣的一切大事小情,這點小事還是手到擒來的。”

錢學財走到門口,對外面的一個家丁說:“你去把二孃娘叫來給客人沏茶。”

不大一會兒,迎春花邁着小碎步,扭着小細腰走進屋,帶來了香氣,衝馬精明他們嫣然一笑,說道:“呦,來客人了。”

馬精明的眼睛一亮,抻着長細脖子,仰着一張驢=馬臉,不錯眼珠地看着迎春花的美色,居然忘了跟錢學財說話了……

只見那迎春花眼含春色,面露桃花,微笑着落落大方地一一給客人們倒茶水,她就像是雨後出現在樹林中的毒蘑菇一樣,美麗多姿,令人賞心悅目,而人們卻不敢採摘。那馬精明看了幾眼,礙着錢學財和其他人在場,便不敢多看了。

馬精明故作驚訝地問道:“嘖嘖,令愛生得天仙似的,找了婆家沒有啊?”

錢學財見馬精明盯着迎春花的臉不放,心中不快,但還是樂呵呵地介紹道:“嘿嘿,馬管家說笑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芳草鎮小孤山劉府管家馬精明先生,這位便是老朽的二孃娘迎春花。”

迎春花媚眼一笑說:“哎呦,原來是馬管家大駕光臨,當家的你咋不早點引薦呢。”說着,迎春花給馬精明行了一個禮。

“哎呀呀,是嫂夫人啊,這麼年輕美貌,我還以爲是令愛呢,誤會,誤會,錢老爺真是好福氣呀!”馬精明藉着說話的功夫多看了迎春花幾眼,以滿足他那色色的心裡渴望。

錢選財內心依舊不高興,心想這人怎麼這麼邪性呢,都說老子好色,我看這老小子更他孃的是個色鬼,一定是仗着縣太爺在背後撐腰便如此放肆,爲了轉移馬精明的視線,錢學財咳嗽一聲說:“嘿嘿,馬管家,兩個多月之前,我聽說劉府發生了不幸,接連兩人殞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果然,馬精明把他的一對小賊眼睛,從迎春花的臉上移到錢學財的身上,說道:“嗨,劉府家門不幸啊,都是那個窮小子鄭二虎給做下的孽啊。”

“嘿嘿……鄭二虎那個混蛋小子,我知道,馬管家忘記了沒有,他可是去年在沙嶺東大廟偷襲我兒子的嫌疑人啊!”

“就是那個窮小子,當時我們縣長大人已經把他給下進了監獄,可是居然有人給他說情給放了,你說氣人不?”

“可不是咋地,那件事也我和我家老二還有我兒子起得夠嗆。後來聽說在你們劉府還用箭射殺了一隻禍害牲畜的草原狼,成了草原上的小英雄?”

“那個小雜種,他可不是什麼草原小英雄,不過是會幾下三腳貓的功夫罷了,他箭射草原狼也是我們劉府大老爺幫着他完成的。其實,那個鄭二虎並不像江湖上傳說得那麼邪乎。”馬精明以爲錢老爺不知實情,便一派胡言地說道。

錢學財眯縫着一對小眼珠子,符合着說:“嘿嘿,原來這樣,那您家大老爺和老祖宗是怎麼離開人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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