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二虎坐到雪地上,從馬褡子裡掏出一張發麪烙餅和一塊豬肉,慢悠悠地吃了起來……
他一邊咬着那凍得梆硬的肉和餅,一邊想着心事。心想找到土匪老巢殺了胡半邊之後,回到小孤山再殺了馬精明,然後再把沙嶺縣長劉子文給殺了,看看他的那個不離手的柺杖到底隱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吃着想着,想着吃着,由於連日的疲勞,再加上昨晚上住店遭遇土匪,沒有睡好覺,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袋煙的功夫之後,他猛然打了一個冷戰,被呼嘯的西北風和打在臉上的雪花給驚醒了。
他猛然睜開眼睛一看,天已經大亮了。可是由於陰雲密佈,大雪紛飛,雖然感覺比剛纔亮堂多了,但還是覺得一片混沌,四下迷茫。再看剛纔土匪們行走的方向,那腳印已經被大雪給埋沒了,已經失去了追蹤的方向,附近又沒有任何人,只有耳邊那一陣緊似一陣呼嘯的西北風……
二虎扶着樹幹站起來,兩隻大眼睛看着四下,心中茫然,究竟哪裡是土匪行走的方向?他連忙上了馬,向一個方向走了幾步,又轉了一圈,還是找不到土匪們行走的方向。他更加茫然迷惑了,騎在馬上停在那裡,十分沮喪,不知所措。
忽然,遠方閃現出幾處光亮,映入了他的眼簾。那是什麼?難道是燈光?是燈光就會有屯子,是屯子就會有人家。這種邏輯在二虎的頭腦中思維着……
旋即。二虎便感覺有一股暖流傳遍了全身。剛纔他的心,還籠罩在一片迷茫和失望之中,忽然一下子被驅散了。渾身上下充滿了希冀和力量。他抖擻精神,一提馬繮,便向亮光發出的地方走了過去。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他猛然發現那亮光移動並閃爍着藍色的光芒,繼而又傳來了幾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聲:“嗷嗷——嗷嗷——”
“哎呀——那居然是一羣狼!”二虎一拍大腿自語道:“老子從小就進草原打獵,竟然誤將那羣狼的眼睛當做燈光了!他奶奶的。真就應了那句話:再好的獵手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二虎的心即可緊縮起來,又想到莫不是老子打狼打得太多了,引起了羣狼的仇恨。它們來找老子報仇來了?這草原狼十分兇惡奸詐,二虎打小就知道狼的習性,便連忙抖動繮繩,將馬騎到一個沙包的下面。隱藏起來……
可是已經晚了。那飢餓已久的羣狼已經發現了鄭二虎的蹤影,嗅到了他身上人的氣味,便呼啦啦向他這邊急速跑來!
“啊?”二虎心裡大叫一聲,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他把弓箭、腰刀和鋼叉全都拿到手,準備和羣狼一搏!
他從小就跟父親一起到草原上打獵,沒少打狼。一個半個的、二三個的狼,他都不怕也打過。可是。最怕的就是遇到十隻以上的羣狼。剛纔,他數了一下。向這邊跑來的狼足有十隻以上,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麼多的羣狼,心中便忐忑起來。
他知道這羣狼是最有團隊精神的,如果一旦一隻狼被獵殺了,其它的狼,便會不顧一下地追着獵人不放的。所以,獵人們最害怕、最擔心的就是遭遇羣狼了。一般的獵人都知道避諱羣狼的一些辦法和常識。
可是,二虎卻在跟蹤土匪的路上偶然遭遇了羣狼,他不想激怒羣狼,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只想儘快躲避它們,然後找到一個村落,否則就會被羣狼咬死在這茫茫雪原中!
他看了一下風向,壞了,自己恰恰在上風口。他知道那羣狼聞到人的氣味就會追過來。於是,他趕緊將那白馬牽出來,調轉馬頭,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雪下得太大了,馬蹄子踏上去幾乎沒了整個小腿。深深的雪地,極大地限制了白馬行走的速度,二虎騎在馬上根本就跑不起來。而那羣狼卻是在雪地上快速飛奔的高手,再說白馬已經走了很長的路,已經很辛苦很疲勞了。
二虎回頭一看,那幾簇藍色的亮光離自己越來越近了,那羣狼怪異、驚悸的嚎叫聲也越來越近了。他沉思了一下,這樣艱難行走,遭遇羣狼是不可避免的了,應該保存點力量和羣狼做殊死的搏鬥!
想到這兒,他便翻身下馬,又將馬藏到一個沙包裡面,把吃的東西隱藏好,然後走出來,在積雪厚的地方,用手中的鋼叉挖了一個雪洞,然後他鑽進去,一邊歇息着,一邊注意羣狼的動靜,嚴陣以待。
這草原狼是大草原上的精靈,自古以來就生存、棲息在這方圓百里的地方。這裡是它們賴以生息的場所,便自然有它們獨到的生存能力、生存方式和對付敵人的辦法。
所以,任憑二虎怎麼的躲避、僞裝、隱藏都是無濟於事的,那羣狼很快便發現了目標並追上來。
二虎此時此刻很冷靜、很沉穩,多年打獵的歷練,近段時間殺人越貨的經驗告訴他,一場生與死的搏鬥就要展開了。
他環視一下他所在的位置和地形,選擇一塊較高的地方站起來,雙手緊握着鋼叉,看着羣狼,準備迎戰,拼死一搏。
他這個時候不想使用弓箭了,他知道如果自己射中了一隻狼,那羣狼攻擊自己的速度,是不會讓自己有時間拿出第二隻箭再次搭弓射箭的。
不大一會兒,十二隻狼全都趕到了。它們就像是開了會,精心嚴密研究部署好了似的,在二虎的周圍四散分開,像包餃子一樣,將他團團包圍在當中,就等着吃了他的這塊肥肉了。
俗話說:麻桿打狼,兩頭害怕。二虎擔心自己身單力孤對付不了羣狼;那羣狼見了二虎手中那寒光閃閃的鋼叉也有幾分懼怕。
“嗷嗚……嗷嗚……”忽然,那十二隻餓狼一齊嚎叫着,發出了十分瘮人的聲音,企圖以這種恐怖的聲音向二虎示威,把他嚇倒,從心裡上戰勝二虎。
片刻之後,那羣狼見二虎居然沒有被嚇倒,便改變了策略,同時向二虎一步一步地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