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中
童心雙臂脫臼還被反綁着雙手,她突然感覺肩膀和胳膊的連接處傳來劇烈疼痛感,他練習跆拳道時,手臂也脫臼過,但是,現在,手臂和肩膀連接處的疼痛感遠遠超過手臂脫臼的疼痛,這種劇烈疼痛讓她懷疑她的胳膊到底是脫臼了還是骨折了!
童心疼得呼吸急促、冷汗直流,她咬牙挺着,她觀察着這個石頭帳篷和帳篷周圍,石頭帳篷裡一片漆黑,帳篷外面都是在風中張牙舞爪的樹枝。
扛着紫薯男的乾瘦男人走到石頭帳篷門口,將肩膀上的紫薯男用力往帳篷裡一甩,就聽見“撲通、咕咚”兩聲,
童心身後那兩個力大無比、手像鐵鉗子似的乾瘦男人可不管她疼不疼,他們拽住童心的胳膊使勁將她推進石頭帳篷裡,童心身體失去平衡,一個趔趄摔進石頭帳篷裡,緊接着,一腳踩空,她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整個身體跌跌撞撞滾進一個石頭洞裡……
當童心的身體停止滾動時,她只剩下一絲力量勉強能睜開一點眼睛,她的眼前晃動着幾個人影,她閉上眼睛,渾身上下每一寸骨肉感覺到的只有疼!
當童心再次睜開眼睛時,她發現自己的頭枕在一個人的腿上,童心再次感覺到渾身疼痛,她想:“我的骨頭可能都摔碎了,要不然,怎麼會這麼疼!”童心試圖動動頭想看看她枕在誰的腿上,卻看到一隻手放到她的眼前來回晃動了幾下,她聽見一個男孩兒的聲音說:“哎,你醒啦!”
童心想:“原來我枕在一個男孩兒的腿上。”
童心試圖擡起頭來看看跟她說話的男孩兒,可是,她的脖子太疼了,好像稍微動一動脖子就會斷一樣,她納悶她渾身上下怎麼會這麼疼?
童心從小就練跆拳道,一路練到黑帶,而且從小被她媽打到大,她的抗擊打能力是她對自己唯一有信心的能力。曾經有一段時間,童心認爲她長得又高又胖,是她的身體長年累月捱打產生的應激反應。奇怪了,剛纔只不過滾了幾圈,現在,渾身上下就像散架了一樣疼!沒道理呀!
但是,這會兒,疼就是疼,童心不敢動脖子,她就使勁擡眼皮往上看,借給她大腿枕的男孩兒看出了她的意圖,他體貼地把頭放到童心面前讓她看。
這是一張十分治癒的臉,圓滾滾的胖臉,兩邊臉蛋兒通紅,他五官長得小巧清秀,五官全都擠到了圓臉蛋兒中央,頭髮有點長但是很少,兩釐米長的頭髮根根立在頭頂,而且,所有頭髮都往中間聚攏,就像年畫上的大頭娃娃。童心從小愛畫畫,她看這個男孩兒的頭就像一個球形上頂着一個圓錐形,活像一顆洋蔥。
童心看到男孩兒第一眼居然笑了一下,男孩兒也笑眯眯地看着她,說:“你醒啦!太好了!”
童心問:“我在哪兒?”
男孩兒立刻沒了笑容,說:“在井裡。”
“井裡?!”童心趕緊扭頭看周圍,這下動得太猛可不好,她的脖子立即疼起來,疼得她歪着頭不敢動了。
童心看到一堵大石頭牆,這堵牆是弧形的,她轉動眼睛左右看看這面牆,弧形牆面是溼的,牆面是由半扇門大的大石頭砌成的,大石頭的縫隙間長着暗綠色毛茸茸的苔蘚類植物。
童心強忍着脖子的疼痛讓臉朝上躺着,她眼睛努力看向正上方,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坐井觀天”,哦不,應該是“躺井望天”,她盯着井口的一小塊湛藍的夜空喃喃自語:“果然是在井裡!”
身處這種令人絕望的境地,童心禁不住悲從中來,她哭着抱怨起來:“我怎麼會在這呀?這是誰幹的,把我弄到這個鬼地方來,我還沒結婚呢啊!嗚嗚嗚……哎!對了,我想起來了,我還沒結婚呢!我想起來了!”童心撲棱一下坐了起來,下一秒她就感覺到腰部好像折了一樣尖銳地刺痛起來,
童心保持着現在的坐姿慢慢放鬆上身,總算找到了一個讓自己稍微舒服點的坐姿,做這個放鬆上身的動作,她大概用了五分鐘時間,動作緩慢的程度就像電影裡的慢動作乘以十。
洋蔥頭男孩兒站起來奇怪地看着童心,他看見童心突然坐起來又大叫一聲,然後,她就保持一個坐姿不動了,好像還動,就是動作太慢,像看動畫片卡碟了,一幀一幀地動!
雖然童心莫名其妙被人扔進了枯井裡而且混身上下疼得要命,但是,她還是挺高興,總算又想起來一件事,這件事就是——她是單身!
童心努力回憶着:“我是單身,我是單身??沛沛?我的閨蜜叫謝沛沛!啊——”童心高興得叫起來,她想伸手拽洋蔥頭男孩兒的胳膊,但是,她的胳膊擡不起來,她忍着疼,說:“我想起來了,我是單身,我的閨蜜叫謝沛沛!我還是跆拳道高手!”
洋蔥頭男孩兒眼神憂傷地看着童心,說:“我什麼都想不起來!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洋蔥頭男孩兒看看童心擡不起來的胳膊,問:“你的胳膊很疼嗎?”
童心顧不得回答男孩兒的話,她慢慢活動身體的其他部分,她還是渾身異常疼痛,不過,她已經開始能夠忍耐身上的疼痛了。
她常年練習跆拳道,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很瞭解,她知道,只要是身上沒有骨折、斷筋那樣的硬傷,忍着疼慢慢活動身子,一會兒筋骨活動開疼痛就會減輕。
童心慢慢轉頭觀察四周,這是一口大枯井,井底大約是個圓形,直徑大概有六、七米,井壁是用長滿苔蘚的大石頭壘成的,整個井底黑乎乎的,只能靠井口的一點月光照亮。
忽然,童心看見洋蔥頭男孩兒身後的井壁邊好像有人,還不止一個,童心定睛仔細觀察,這幾個人一個挨着一個坐着,而且,他們全都瞪着錚亮的大眼睛盯着她,童心被嚇了一跳!
童心眯着眼睛細細看這幾個人,他們應該是四個人,從外形上看是兩男兩女,童心看不清他們(她們)的臉,只能從身形大小和頭髮長度隱約看出男女。
這時,一個女人站起來向她和洋蔥頭男孩兒走過來,
童心警覺地盯着走過來的女人,她用手在身邊摸索到一塊石頭,手指勉強一用力將石頭握緊,因爲胳膊脫臼,她就連做這個握石頭的動作都痛得直咬牙,她擡着頭一直盯着向她走過來的女人……
那女人慢慢走到洋蔥頭男孩兒身後,又慢慢蹲下來看着童心,現在,童心坐在洋蔥頭男孩兒的身前、那個女人蹲在洋蔥頭男孩兒的身後,
童心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她看上去五十多歲,體型微胖,一張愁苦的臉上勉強擠出逆來順受的笑容,她遞給童心一個骯髒的小破盆,小盆裡盛着半盆黑乎乎的東西,她語氣溫和地對童心說:“給你吃。”
童心翕動鼻孔聞了一下盆裡的東西,一股腥臭味鑽進她的鼻腔裡,她立即想起來小樹林裡的殘肢,她趕緊說:“我不餓。”
這個女人將手裡的小破盆遞到童心的面前,再次勸她道:“吃吧,吃吧。”
童心警覺地盯了一眼她伸過來的手,再次拒絕:“我不餓!”
童心覺得這個女人和善得不正常,用那麼和善的語氣勸人吃那麼噁心的東西!
那個女人無耐,她低眉順眼地嘆了一口氣,站起來轉身向井壁邊走去。
童心看着她在月光下的背影,發現這個女人身上穿着一套深綠色衣服,好像是一套工作服。
洋蔥頭男孩兒看了看童心身上穿的衣服,說:“你的衣服和她的衣服一樣。”
童心低頭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男孩兒說的沒錯,果然一樣!她自己身上穿的也是一套深綠色工作服!
“工作服?工-作-服?”童心想起來了:“我是保潔員!保潔員?我是保潔員嗎?不對!我是假扮的保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