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好奇。
站着不動明明是一件很難受很艱難的事,爲何她們卻好像很享受一般。
明明站在這裡,卻好像心神遊騁四方,身體束縛在一處,卻好像遊山玩水一般。
這種本事自己是沒有的,只能看向獨孤弦。
獨孤弦搖頭笑笑。
她忍不住傳音入密:“四位姑姑是怎麼想的?”
獨孤弦使了一個眼色給她。
趙茹頓時明白,是不讓自己說這些話。
她明眸一轉,忽然猜測到,自己的傳音入密很可能瞞不過四位姑姑。
袁紫煙笑了笑:“你是覺得無趣無聊?”
“是。”趙茹毫不猶豫承認。
“嗯……”袁紫煙沉吟一下,搖搖頭:“我也沒辦法。”
“那袁姑姑爲何毫不無聊?”
“你可以練功嘛。”
“在這個時候練功,實在沒心思。”趙茹搖頭。
她喜歡在寧靜的地方練功,徹底靜下心,享受練功的樂趣,而不喜歡見縫插扎的練。
“確實挺麻煩的。”袁紫煙看向徐智藝。
徐智藝笑了笑:“我也不知該說什麼,我是想練功的,練功的時間確實太少。”
她一直沒有放棄武功的追求,一直在努力修煉,見縫插針的修煉。
袁紫煙是跟李澄空在腦海裡說話,葉秋與冷露也在一起湊熱鬧,與李澄空一起討論這枯榮寺。
問李澄空這枯榮寺到底有什麼玄妙處,怎能惹得他破例網開一面。
李澄空便說了一些枯榮寺的傳說。
他也沒有親自見過,正因爲沒有親自見過,所以對這枯榮寺很重視,因爲看不到枯榮寺的位置。
問星術與觀星訣都看不到這枯榮寺所在。
依照等級來看,枯榮寺與大明寺是一個等級的,並不會弱於大明寺。
甚至論實力之強,枯榮寺更勝一籌。
大明寺因爲對資質極求太高,所以弟子稀少,每一個弟子都極厲害。
而枯榮寺卻兼收幷蓄,弟子衆多,甚至有不少俗家弟子記名弟子。
但枯榮寺的頂尖高手也極厲害,不遜色於大明寺的高手,所以實力極驚人,不容小覷。
可枯榮寺偏偏行事低調,世人罕知。
弟子衆多卻名氣不大,而且修爲又強,這是極難得的,所以不得不防。
漣漪之中,袁紫煙倏的消失無蹤,片刻後,又重新出現,好像僅僅是閃爍一下。
她先前已經派人去搜集枯榮寺的消息,現在是得到屬下的稟報,已經蒐集到一些,便回去觀瞧。
“老爺,徐姐姐,葉妹妹冷妹妹,找到一些枯榮寺的消息。”
李澄空懶洋洋的坐在一朵碧玉青蓮上,姿勢鬆散,彷彿剛剛睡醒一般,點點頭:“說來聽聽吧。”
“目前蒐集到的消息看,這枯榮寺還是正派,寺規森嚴,不準弟子犯奸作科。”
“嗯。”
“還有,不準弟子們以枯榮寺弟子招搖,就是不準報枯榮寺之名號。”
“那燭陰司的人怎麼知道他們的消息?”
“他們只有在面臨生死之危時,纔可以說枯榮寺之名,以庇護皮囊。”
李澄空露出笑容。
從這規矩可以看出,當初制定之人可是靈活得很,根本沒有一絲刻板。
而對於佛門弟子而言,靈活最難,佛門弟子往往被戒律所束縛而不得自由,長此以往就會變成了劃地爲牢,固步自封,思維失去靈活。
除非那些天賦極高之輩,才能超脫於規矩與束縛,仍舊保持靈動與靈性。
這些人也往往會成爲佛門高僧。
“但爲何很少聽到枯榮寺的大名呢?”徐智藝道:“難道是因爲他們弟子武功皆強?”
“大概是因爲這個吧。”袁紫煙點頭。
葉秋道:“這麼看,倒也沒什麼。”
冷露點頭:“就怕他們深藏不露,一旦弟子衆多,反而不足爲懼。”
她們是通過人性來得出的結論。
家大業大之人往往惜命怕死,枯榮寺雖強,但弟子衆多,方丈做決定時,要想想會不會連累太多弟子。
李澄空道:“葉秋冷露,你們要想到他們是和尚,與正常人的生死觀念是不同的。”
“難道他們不怕死?”
“枯榮寺啊……”李澄空搖頭:“你們可瞭解枯榮寺所修煉的佛法?”
“老爺,是枯榮經。”袁紫煙道:“武學是脫胎於枯榮經的枯榮訣。”
“何爲枯榮?”李澄空道:“一死一生也,所以他們對生死的看法會更極端,你們找的那人,便是因爲此故,所以寧死也要報仇。”
“那不招惹枯榮寺?”葉秋沉吟:“真放過那傢伙嗎?他一定不會罷休。”
李澄空笑道:“我卻覺得相反。”
“難道他頓悟之後,不再報復了?”袁紫煙笑道:“大徹大悟了?”
“大有可能。”李澄空道:“我們拭目以待吧。”
袁紫煙道:“老爺,如何他們修爲大進,甚至壓過了我們,那怎麼辦?”
李澄空擺擺手:“他們醒了,小心點兒。”
四女睜開明眸看向兩個草垛,發現清風慢慢出現,輕輕拂動雜草與樹葉。
清風慢慢變強,雜草與樹葉紛紛被颳走,露出了寶相莊嚴端坐的兩人。
黑衣中年此時已經模樣大變。
他重新變成了一個垂垂老朽,甚至比先前更蒼老,彷彿風一吹就能把他吹倒,直接就嚥了氣。
臉上皺紋更深,皮膚鬆弛如雞皮,看起來不忍目睹。
魁梧壯碩的虛明和尚也大變樣。
他變成了瘦高之人,臉上皺紋不遜色於黑衣人,看起來虛弱之極,重傷垂危。
“嘖嘖……”袁紫煙讚歎。
衆人皆好奇的打量。
這才一會兒而已,變化也太快,也太大了。
“這便是枯榮訣?”冷露搖搖螓首:“太嚇人了吧?”
她身爲女子,對容貌是極珍視的。
“這便是枯榮訣了吧。”徐智藝輕聲道:“他們男子對容貌無所謂的,而且,此功應該能增強生機,看那傢伙的傷勢,已經破掉了小王爺的元勁。”
“是已經破掉了。”獨孤弦凝重的點頭,與袁紫煙她們輕鬆自在的神情截然不同。
“果然有點兒意思。”袁紫煙笑道:“葉妹妹,冷妹妹,你們還要試試嗎?”
“自然。”冷露忙點頭。
被獨孤弦搶去了機會,她一直憋着勁兒呢。
“阿彌陀佛!”一聲蒼老的佛號聲悠悠響起,兩人徐徐睜開眼。
看到六人站在跟前,黑衣老者淡淡一笑。
虛明和尚道:“可是南王府的諸位高人?”
“和尚,你們枯榮寺要跟我們南王府宣戰嗎?”袁紫煙輕哼道。
虛明和尚輕輕點頭:“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