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一個同事請大家喝酒,弄到快九點纔回來。
隨着南方報紙上公然打出了‘總統總理殺人’的字眼,南北局勢驟然緊張起來。趙秉鈞倒好,丟下了一個爛攤子給他自己跑去‘養疾’去了,袁世凱反而爲此手忙腳亂,心中忿怒愈發淤積起來。當下的局面下,他最擔心的便是南方國民黨人就緒操控民意。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了,對於袁克定這個長子給他能出來的麻煩,除了忿怒他的無知跟趙秉鈞的不報外,還不得不站出來給他兩人弄出來的爛攤子收拾。袁世凱有些慶幸,這兩年多來他一直命令袁克定跟在前同盟會中有大威望的汪兆銘聯絡感情,甚至不惜暗中扶持他坐穩國民黨天津同盟會支部長的位子,並每月向他提供五萬元的經費。通過他那個乾兒子汪兆銘,南方國民黨的一舉一動幾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比如他就已經收到了孫中山欲借如今民憤鼎沸之機舉兵北伐趕他下臺,更收到了國民黨領袖們關於興兵一事產生了爭執,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敲定主意。
這些令他慶幸的同時心中也跟着着急了起來,急忙開始部署清剿南方黨人的措施。此次前來開會的人員,都是北洋集團的核心心腹,包括了樑士詒、段祺瑞、馮國璋等人,楊度不是北洋中人,但是袁世凱對他信任有加,今天他的身影也位列在座。
袁世凱首先拿着剛剛收到的,孫中山勸他下野的電報,殺氣騰騰地對手下人說道:“你們聽聽這孫大炮又在說些什麼?‘公今日舍辭職外,決無他策。公必欲殘民以逞,善言不入,文不忍東南人民久困兵革,必以前次反對君主之決心,反對公之一人,義無反顧。’孫大炮看樣子已經下定決心跟咱們打了,咱們也該可以告訴國民黨人,中央的意志了。這孫打破右是搗亂,左是搗亂。他除搗亂外再無別地本領了。民國纔剛安定了多長時間,他又忍不住要折騰了,呸,說我賣國。他孫大炮欺瞞國人要把滿蒙割給日本人換取軍火援助的時候,怎麼不罵自己賣國的!”
下面的北洋系將領轟然叫好,察哈爾都統段芝貴更是開口道:“大總統說得極是,咱們北洋的弟兄在東北跟日本人對峙了多久,這孫大炮能夠起來,還不是投靠了日本給人當漢奸,黑龍會是個什麼東西咱們心中有數,當年李大人在的時候,玄洋社的腦袋砍了多少顆,若不是有這些狗東西,咱們的北洋艦隊也不會全給日本人炸沉了!”
袁世凱揮了揮手,下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仗是已經非打不可了,今天召集大家來,主要就是這件事,你們都是我的心腹,咱們北洋的精血,我想問問你們,你們是什麼看法。”虎目掃視了衆人一眼,他的意思所有人都懂。袁世凱依仗着北洋集團掌控天下,他們何不是也要依靠袁世凱的手腕,才能把勁力都集中到一起去,袁世凱跟北洋集團之間的關係已經連得十分緊密,任誰都離不開誰了。
這一年來隨着袁世凱的安撫,段祺瑞也解了氣,率先站出來道:“大總統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打,那麼剩下的事情就好辦的多了。還請大總統明示,咱們的目標是誰,要打成什麼樣子?”
馮國璋目光閃爍,“安徽是肯定要拿下來的,柏文蔚佔了這麼重要的省份,隨意可以接着津浦路北上,必須得打!”
“還有江蘇,徐紹楨膽小無能,大總統的命令他也敢不聽,江浙乃是國內最富庶的地區,必須掌握在中央手中。而且,最近張勳也不安分,還在妄圖收攏舊部意圖恢復期在蘇北地區的影響力!”段祺瑞的心腹愛將靳雲鵬也跟着接了一句,這一年來藉助段祺瑞的幫襯,他的位子如今已經越來越高、越來越穩,如今已經擁有進入北洋嫡系高層會議的權力了!
陳宦爲人稍嫌圓滑些,他道:“目前局勢變化還不明朗,雖然輿論多有對大總統不利,但以我看民黨鬧事是真,奪權也是真,但若是要動刀槍,恐怕他們沒有這個膽量。”
袁世凱哼了一聲,對陳宦的話表示不滿:“我不怕國民黨興兵奪天下,就怕他們用軟刀子殺人。”
這陳宦當真是不上道了,這段時間來袁世凱並不只是盯着國民黨,大借款已經陸續進了他的兜內,他也有精力分神打壓李漢的發展了。比如李漢向中央提議劃分西藏爲三省,他雖然駁回了他的提案卻應下了今年五月後將西藏分爲‘西藏’跟‘西康’兩省。這陳宦因爲曾經任過四川武備學堂會辦,不但在四川編練過新軍,而且1905年的時候入川藏邊區處理過巴塘事件,在雲南、四川兩省都待過。有這個背景,袁世凱在數次提出自己欲要委任的西康省民政長都給李漢以不通民情駁回之後,便想到了把他硬塞進西康省去。
不過西康省乃是苦貧之地,加上巡檢使李漢也不是省油的燈,陳宦自知一旦去了恐怕連一天的好日子都沒了,這段時間來一直消極怠工,希望他能放棄這種想法。
“江西也要打下來,廣東天遠一方我們實難有所作爲,不過大總統可以一道命令拍往廣西,告訴廣西王陸榮廷。打下了廣東,兩廣巡察使的位子可以給他。要嘛不打,要嘛就要一舉將國民黨的硝煙徹底壓下去。”
楊度在一旁晃着扇子,臉上忍不住的興奮。他雖然文人一個,但是一直以來都在袁世凱身邊不斷遊說他武力統一全國,在他看來協議達成的統一根本做不得久,現在中央要錢有錢要兵有兵,正是最好的統一時機。
樑士詒在一旁皺眉,衣袖被人拉了一拉之後轉過身去看到偷偷潛回北京的財政部總長周學熙提示他,一擡頭看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這位交通銀行總理兼財政部次長只能硬着頭皮道:“這軍事上我不懂,不過咱們目前已經得到了洋人遞過來的425萬英鎊貸款,但是諸位可別以爲錢多。這其中光是支付前朝賠款等,就有192萬英鎊轉手沒了,實際上能用的錢並不多。打仗這麼大地事,涉及各國協調,如果貿然行動得不到各國理解或者列強聯合干涉,如何是好?”
周學熙咳嗽一聲,樑士詒方纔察覺了這是袁世凱的戰爭動員會,並不是來詢問他該不該打的,當下口風跟着一變,“不過如果大總統跟諸位將軍能夠將戰事維持在兩個月內,如此軍費支持便可不過五百萬元。這樣便不會影響到財政問題了...”
瞧見袁世凱臉上的表情轉好,樑士詒這才鬆了口氣。心中不免懷念起唐紹儀來。馮國璋和段祺瑞都是出國留洋過的,對唐紹儀多少敬重,樑士詒是穩健派,對唐也頗爲友好。唐紹儀是個人才,卻因爲一些民主思想而不見容於袁世凱。有時候樑士詒往往會思考,爲什麼同樣是這個人,在任北洋大臣、直隸總督的時候那麼開明,那麼接受新事務。到了做總統反而不能容忍了呢……這種思考既不能和別人交流,又悶在心裡,攪得他滿心難受。他有時大着膽子想,眼前這人是不是過氣了,已跟不上這個形勢還是本性使然?這次暗殺宋教仁,他心裡清楚的很。不管袁世凱、趙秉鈞怎麼造謠生事,總逃不了他們倆地干係。
不得不說,一件刺宋案,幾乎將袁世凱辛苦一年來累積的名望敗壞的差不多了!
“諸位莫要忘了旁邊還有一人坐着看戲!”
周學熙坐着半天,他不開口沒人會逼他說話。因爲他跟樑士詒的身份不同,一來他這個財政部總長沒有管理財政的權力。大借款簽訂了之後,貸款都進了樑士詒的交通銀行,所以外界嚷嚷要他辭職,周學熙其實十分冤枉,不過這話他誰都不能跟誰說,只能硬着頭皮幫袁世凱背黑鍋。所幸北洋系的產業不少如今都靠他來打理,每年除了上繳一定額度之外,其餘袁世凱倒是十分開明的不去管,纔有了他這個周大財神美名的由來。
西部這兩年來周學熙沒去過,不過跟他齊稱‘南張北周’中華首富的張謇最近有消息稱他已經在往西部轉移產業了,以他對這個老對手的認知,張謇會捨棄跟他有師生關係的袁世凱不來投靠,反而越發的跟那個年輕人走近,除非有足夠的利益保證,否則老狐狸一個的他是玩不會做這般姿態的。
“李漢!”
袁世凱微微皺起眉頭,心情開始煩躁起來。
前兩天經李漢之口傳出了他說服德奧兩國同民國建交,這件事情傳到他的耳中之後,他已經親自跟兩國大使證實了,最遲這幾日國書就會遞到外交部。對於李漢在回答記者提問時竭力否認自己有‘挾洋自重’的意思,但是毫無疑問他這一手挾洋自重令袁世凱對他更加忌憚起來了。
身爲民國大總統,袁世凱跟朱爾典之間的關係不可謂不好,但是依舊無法說服他從中幫襯,讓英國承認民國在國際上的地位。但是,那個年輕人卻做到了。他成功的說服了德奧兩國,奧匈帝國倒也罷了,但是德國在山東跟民國都擁有廣泛的影響力,德國製造的軍火跟機器更是一定程度上成爲了‘洋貨’的代名詞,能夠說服這兩個國家,不管他付出了什麼代價,有一點袁世凱可以肯定的。李漢在德奧兩國心中的地位絕對要比他在英國心中強得多。不得不說,正如那些報社記者所說的那樣,那個年輕人的挾洋自重令他遠比對待國民黨更加忌憚李漢。兩方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未免引起洋人插手,短時間之內沒能從英國獲得更多的支持前,他不能妄自動手。
“大總統,以二庵之見,不如咱們暫且將那位年輕巡檢使的勢力撇在一邊,先把國民黨的勢力解決了,日後再來收拾他也不遲!”這陳宦懂得揣摩袁世凱的心意,一看到他的面上微變,立刻便拿出了最適合的說辭,讓他避免了可能的尷尬!
“二庵所言甚是,從軍事角度上來看,抱成團的西部五省在那李易之的統一指揮之下不比國民黨的勢力,況且除了山西之外,咱們沒有一處直接接壤的地方。並且李易之不比國民黨,蔣百里帶出來的兵可是在西藏跟洋人動過手的,根據陸軍部弄到的情報,戰損比例只有1:2.27,真是難以置信!”
說話的自然是以陸軍部總長身份代理內閣總理的段祺瑞,他在去年得知李漢麾下的士兵在西藏跟英國陸軍比拼時竟然能夠付出平均戰死2.27人就能幹掉一個英國兵的時候,可是着實驚訝了許久。要知道英國陸軍雖然在世界上並不如其國內海軍跟德法俄日四國陸軍那般著名,但是作爲曾經數次擊敗中國的軍隊,國內一直都在盯着英國陸軍的情況。自然知道英國陸軍無論訓練強度還是射擊訓練等,都遠比國內最頂級的北洋軍還要強出不止一線。
交通部總長朱啓鈐是第一次出席北洋軍內部集會,渾身有些坐立不安,不過爲表忠心他還是主動開了口道了幾句,已是自己不是擺設。只聽他道:“這兩年來李易之的勢力發展的極大,上個月我自查看交通部備記的川鄂陝甘四省這兩年來的鐵路變化,從圖紙上可以看到,這兩年多來四省共計劃修建12400多裡鐵路,目前已經同時兩線開工修建的共有大小127段,其中已完成修建的鐵路達1700多裡,已經投入資金高達五千多萬。上個月初,武昌方面剛從日本人手中贖回了‘武冶鐵路’的經營權,據說這幾個月來因爲日本人拖延着四川省內早就規劃好的‘成渝鐵路’不建,武昌那位已經十分不耐煩,如今正在跟日本人協商購回修築權的事情。據說因爲德國駐日大使已經召會日本政府,目前日本國內的態度已經軟下來,最遲一兩個月內‘成渝鐵路’將轉手又德國提供貸款修築。”
朱啓鈐不說還罷,他一開口袁世凱面上又難看了一些,段芝貴粗聲罵了一句,“這小兔崽子纔多久就修了快兩千裡的鐵路,莫非還有天兵天將相助不成?還有,他到底哪來的那麼多錢修鐵路?”
“這...”朱啓鈐沉吟了一下,看得出來他這個曾經做過津浦路總辦的交通總長十分盡職,對於西部關注已久。
“之所以能夠修建的那麼快,根據從四川、湖北省內報紙上摘錄的信息來看,完全是西部聯合軍政府的功勞。根據詹總工程師的研究,自達去年一月來,西部聯合軍政府制定了建設鐵路的方案之後,便下令勘探隊往各地勘察適合建設的路段,然後由軍政府安排具體任務到鐵路要經過的縣城,由當地縣城就地招募農閒時的民夫、流浪漢等參與搬運石料、鐵軌、木材,幫忙運輸機械等。然後等到具體修築工程隊開工時,便可節省去大半的工程。而且,無論新建成的重慶鋼鐵、或者漢陽鋼鐵、大冶冶金等,都擁有自制鐵軌的能力,這樣避免了跟洋人採購的時間,指這一項便可省去八個月到一年的時間。除此外據說當地只需要支付很少的一部分實物如米麪鹽、衣物等代替工錢,便先後發動幾達三四百多萬勞動力配合修築,才能在不足兩年之內,完成需要三四年的時間才能完成的工程量!”
“至於爲什麼洋人願意貸款給那個年輕人的軍政府,就由老夫來代爲回答吧!”
周學熙跟着接了一句,他捋了捋鬍鬚,道:“重慶鋼鐵實業部評估,僅僅機器價格便不下一千四百萬兩,漢陽鋼鐵也在一千五百萬兩上下,鄖陽鋼鐵四百萬兩、大冶冶金規模更大恐怕不下兩千萬兩,漢陽兵工廠機器不下一千萬兩、四川兵工廠七百萬兩、富強磷肥廠四百萬兩,聯合鹽業保守估計價值五千萬兩,捲菸廠四百萬兩,其餘大小實業在內共計兩千萬兩。大總統,據說那個年輕人把從國外帶來的財富跟洋人的大半貸款都拿來跟洋人購買了機器,您說有這些資產握在手裡,洋人會擔心他還不上來貸款嗎?興許,還巴不得他還不起呢!”
說罷,飽含深意的看了袁世凱一眼。實業部總長劉揆一是同盟會出身,儘管他如今跟袁世凱親近,但是今天袁世凱也沒邀請他參加他的內部會議。因此這些實業數據,都是由他代爲傳達的。周學熙自十三年前便開始爲北洋集團掌握實業,對於實業的重要性他看的十分清楚。去年初段祺瑞上呈要重建天津機器局,陸軍部有心將其建成國內第一兵工廠,因此因爲光是機器採購就需要花去一千三百萬元,最終袁世凱示意財政部以‘財政不足留待後議’駁回了。還是去年,他認爲灤州煤礦一批機器已經陳舊,存在一定的生產隱患,需要更新換代不但能夠提高產量,而且也要安全的多。不過因爲採購機器需要花去二百七十萬元,袁世凱以機器尚能使用且軍費不足再一次駁回了。去年底,他負責整頓民國鹽務時,有意效仿‘聯合鹽業’成立壟斷鹽業托拉斯,購進機器增加產量,因爲遭到利益集團的阻撓,加上袁世凱不願意支付高達三百一十萬元的機器採購款項,最終他的計劃又破了產。今年年初,眼看着隨着民國政局的安穩,國內實業市場大有可爲。他有意擴建四個紡織廠,最終袁世凱只批准了兩個,除了拿出了一百二十萬元的官股外,其餘的缺口還要他自己補上。
北方政府真的沒錢嗎?不,而恰恰與之相反的是,去年收買各地議會議員,袁世凱掏出了四百多萬元;拉攏國民黨內成員付出四百多萬元(汪兆銘的天津站六十多萬元,一百萬元給孫黃宋等國民黨要員修房子,一百萬元給孫中山當鐵路總辦款項);民主黨活動經費兩百九十多萬元;收買地方都督、勢力四五百萬元;給滿清遺老遺族先後孝敬了七百多萬;跟購買武器軍火幾近八百萬元;獎勵、拉攏北洋系將領、北洋士兵特殊補貼一千七百餘萬;大總統府銷賬六百餘萬;內閣諸位要員活動經費五百多萬...
一個能夠源源不斷的創造財富,另外一個只能創造一個有一個的財政大窟窿,洋人難道看不清楚嗎?怎麼可能,所以...南北借款出現了截然不同的情況!
兩人的話令屋內安靜了好一段時間,袁世凱突然一笑,“緝之,你的意思我懂,可是你也要照顧財政上的困難。這樣吧,等解決了國民黨的問題之後,我保證也給你一筆錢,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
周學熙張了張嘴,最終心中嘆了口氣,有些明白了張謇最終放棄了袁世凱選擇了那個年輕人了。兩人都跟實業打了一輩子的交道,都明白一個道理時代不同了,如今實業纔是立國之根本!
“皙子,那個年輕人的態度現在如何?”
“電報我已經發往武昌了,西部幾省現在也不太平,據說連他的心腹大將何進如今都給帶走了,是死是活還每個準信呢。這年輕人在宋案的問題上態度很好,他主動表示宋案理應改由中央派遣專員督查,並表示可以‘理解’大總統在宋案上的一切舉動!”楊度跟着聽了好一陣,正在腦海中反覆推敲北方一旦此時跟西部對上,各自勝負如何呢。聞聽到袁世凱突然發問,他立刻應了一句,語氣十分玩味!
“看來他的西部麻煩不小!”
袁世凱略有所思,“不過這個關鍵口我們主打國民黨,他想挾洋自重,不妨暫時讓他安逸一下,給他幾分面子倒也無妨。不過,十天後便是他訂婚的時間了,他的態度終究還需確定一下!”
眼睛看向了麾下一衆,暗想該派誰代表他的意志過去一趟。實現在陳宦跟楊度身上各自停留了一段時間,最終他的視線落在了楊度身上了,“皙子,隨後我讓內閣給你個西部巡閱官的身份,你代替我去一趟吧,等會我命人挑幾件好一點的禮物,到時候一併送過去。”
“大總統,不妨也讓老夫隨着走一趟吧!”
周學熙主動請纓。
“你!”
袁世凱皺眉。
“實業部看來的數據終究沒有親眼所見來得準確,況且真如實業、交通兩部記錄那般,這人未來必是大總統的主要對手,咱們卻還需要提前探探他的底!”周學熙道,他對西部倒是蠻好奇的,這一次剛巧有機會,如何不過去看一看。
“這...好吧!”
袁世凱終於點頭應了下來,回頭一看不少麾下將領都因爲剛纔的幾組數據皺起了眉頭,他哼了一聲,突然用拳頭一錘桌子,“我給你們留下一個月,不,半個月的時間,陸軍部要協調好各軍的調動,這次我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徹底粉碎南方這些革命黨……”
“是!”
“都回去吧,芝泉回去把上一次要重建天津機器廠的草案重新準備一份給我!”
看來,跟麾下的一衆將領一樣,袁世凱也不是完全沒有受到一點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