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敵人側翼已被攻陷!”
“報告,後方兩裡外埋伏的弟兄們抓住了他們前去報信的人,那人已經投降了,自稱願意加入我們的革命!”
“報告,左翼一門火炮因操作不當導致炮管過熱,請求暫停炮轟!”
“報告~~~~”
季雨霖站在一個高處,手上拿着望遠鏡看着遠處一門門炮彈呼嘯着落在敵人的陣地之上。
在十六門…不,如今只有十五門了,十五門六十MM口徑的山炮地不懈努力之下,對面的清軍完全被壓制在了下風,沒有一絲反抗之力,呼嘯的炮彈完全將敵人的陣地淹沒了。
面對這國內首屈一指的火力打擊,沒有人能夠抵擋的主,起碼他們面前的這個清軍巡防營不行,猛烈的炮火轟擊僅僅持續了不足十分鐘,在他的視線之中便看到了一杆刺眼的白旗被舉了起來,一個額頭上還帶着傷,鮮血正殷殷流個不止的清軍軍官揮舞着白旗從陣地上走了出來。
小鎮被拿下來了,清軍包括管帶在內的近兩百人死在了炮火之中,以他們那脆弱的幾乎跟沒有沒什麼區別的防勢,在第一輪炮火中便已經幾乎被毀滅殆盡了!
那清軍管帶正是在炮擊中被依法炮彈落在了身邊不遠,結果意外的被四裂開來的一片彈片射入了腦袋之中,丟了性命!
不過雖然佔據絕對的優勢,季雨霖心中卻依然沒有任何歡喜,反倒還有些不滿,因爲在交戰之中,他的手下折損了十幾人,都是在戰時沒嚴格按照他的衝鋒陣型排列,結果死在流彈的襲擊之中的!
“命令,部隊加緊清理戰場!屍體統計之後就近處理….”
季雨霖看了一眼時間,心中計算了一番,想要在大帥要求的時間之內趕到武勝關,他們的速度還應該再快一些!
“是!”
隨着這個短暫的前哨戰之後,季雨霖的第七標爲東路,從縣城開來的第四標跟第一標爲西路軍,軍政府派出的幾支大軍一併。快速的向武勝關一線逼近了過去。
如今速度最快的就是他的第四標了,他派出去的先鋒一營提前繞開了這一處小鎮,不出意外如今已經離武勝關不遠了。
而他們的首要任務便是拿下武勝關,當然,若是時間允許的話,同爲義陽三關的‘九里關’、‘平靖關’都在他們的目標範圍之內!
任務繁重且艱鉅,甚至季雨霖等都還沒做好準備。
只是時間不等人,軍政府所要面臨的形勢已經越來越不理了。
因爲就在他接到縣城臨時指揮部發來的電報時,兩份隨之二來的壞消息也一同被大帥拍發了過來,令他,明白了現在軍政府所面臨的環境有多惡劣!
因爲就在今天下午,新任湖北提督張懷芝親帥麾下甘肅新軍一個標,山東新軍一個標,河北新軍一個標,河南兩個巡防營,以及他的老部下直隸混成協合計九千清軍,自鄧州出兵經東南道南下,自他接到指揮部的電報之時,張懷芝部大軍已推至襄陽縣內。
第四協馬榮成自知不可敵,完全貫徹了軍政府的命令,實行堅壁清野的計劃,將周圍府縣的百姓強行轉移到了縣城或宜城,依靠襄陽城的高厚城牆與他惡戰。無論他如何叫罵羞辱,始終閉門不出,只派出幾處馬隊繞道後方騷擾其輜重營。
不過,很明顯西線因爲南陽大軍的全軍出動,目前已經嚴重落入下風,襄陽僅能依靠城防固守鄂北重鎮;更危險的反而是已經出城支援谷城的何進的第三協,若張懷芝一旦移兵西進,第三協勢必要陷入腹背受敵的不利之局面。
未免遭遇這種情況,李漢已經批准了何進的請示,允許戰時強徵百姓於西線修建防勢,所有補償將在戰後由軍政府支付,務必要保證半月之內西線不破。
此時山西舉義之消息軍政府麾下大將都已經得到了確認,尤其有李漢的一番分析,此時暫時省內之形勢雖然嚴重不利於軍政府,但很明顯,國內大勢卻是利於軍政府的,因爲山西一亂,北方清廷的京畿之地附近已經沒有足夠的可守之兵了!
如今就只看是軍政府的西線重鎮襄陽先被攻陷,第三協、第四協兩大西線主要戰力先被擊敗。還是清廷先自亂陣腳,強令河南清軍分兵北上拱衛京畿、清剿山西亂軍了!
當然這只是他收到的第一個壞消息!
西線戰起,早就雲集數萬大軍的信陽也終於有了動作,下午天方纔夕陽落去,臨時指揮部便接到了早就潛伏進了信陽的情報司情報人員發來電報,一個很不好的消息,信陽清軍終於動了。
經過一日的曝曬,信陽南下之路雖仍泥濘卻不如昨天那般難走了,最起碼輜重馬車等要行進雖然困難,卻不至於被那淤泥陷住了。因此耽擱了一天之後,清軍終於有了動作。據情報顯示,北洋第六鎮的李純部已被任命爲先鋒,已於夕陽西落之後率軍一部目標直奔武勝關而去。
第七標雖然距離武勝關的距離比之信陽清軍近了五六十里路,但是清軍南下有一段路可以憑藉火車的運力運輸,真正要靠走的路卻比季雨霖等還要少的多。若不是還要計算上火車運輸的一段時間,加上物資的搬運,也要耽擱一段時間,他們是斷沒有勝算的。
軍政府此刻當真是爭分奪秒!
“報告,戰場清掃完畢!”
下令打掃戰場的命令被傳達下去之後,沒多久,戰場便清理完畢了,季雨霖自然大喜,又掏出懷錶看了一眼時間,命令全軍繼續前進!
與此同時,武勝關內一處,孫國安着急了他從武昌一同帶出來的一衆老部下,雲集在自己的住所之內,事實上這已經他們今天的第二次集會了,自從昨日接到來自縣城化名裴元喜的老部下的飛鴿傳書之後,他便得知了軍政府的大軍已經抵達縣內的消息了!
匆忙過去同李漢交談了一番之後,給他試探出了李漢的籌碼,說真的,比其他現在在武勝關內的尷尬地位,無疑李漢的估價的確令他很心動,心中的重心已經逐漸偏移向了鄂中軍政府那邊。
只是,孫國安到底是老狐狸一個,在清末的新軍之中打混了這麼些年,無論見識還是心機都比李漢所想的還要重的多,只是受限於時代的侷限性,看不到更遠的東西罷了。
李漢昨晚與他所說的東西,他是聽進去了,心中也隱有幾分贊同。但是,相比之李漢的分析,他更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東西,自從逃離了武昌之後,他曾經代表已經奄奄一息的張彪,親自前往信陽蒙受當時還是南下清軍總調度官的萌昌接見,更是親眼見到了雲集於信陽的數萬大軍。
都說耳聽爲虛、眼睛爲實。
正是因爲如此,雖然那萌昌匹夫對他跟接連戰敗的原湖北提督張彪甚是瞧不起,只許了若他戴罪立功,戰後爲他保住原來的新軍標統頭銜,便沒了下文,比起李漢許之的高官厚位,當真是沒有可比性。
前兩日萌昌被調回京城之後,代替他暫時接管了信陽清軍調度的北洋新軍第六鎮統制—王士珍雖然好說話,不過他是湖北新軍出身,早些年香帥還在的時候,北洋新軍跟湖北新軍爭奪第一鎮的時候結下來的私怨,可不是說說就能解除了的。
因此從王士珍那裡,他也不過得到一個許諾,王士珍承諾戰後爲他爭取一省所編新軍協統之位,至於靠不靠譜,他心中也是沒底。
因此這番他也不過從中牽一個線,清軍真正想要策反的還是如今掌握了應山縣城防,堵住清軍南下之路的陳徵。這陳徵雖說也是他麾下的老部下出身,只是這廝腦生反骨,武昌舉義之前他便多次接到下面管帶的報告,這廝到處拉攏各營之中的底層軍官以圖上位,這番舉動自然引得他不喜,因此一直都被排擠在自己的嫡系核心之外,平時沒少受到他的壓制。
這也是爲何他在武昌起義之後趁機將他踢到了鄂中的原因。
沒想到他現在混得風生水起了,心中更加不將自己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