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芬坐在車上看丈夫放下電話,沒好氣道:“你說這叫什麼事?那小子胡鬧就算了,你這麼大歲數也跟着他胡鬧?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
陳亞軍收起電話,聽到媳婦這話心裡也是一陣鬱悶,按說這事他們當老人應該極力反對,讓兒子就選一個,可那天陳亞軍陰差陽錯,把任樹森當成了蘇冰旋的父親,答應過去看看,隨說後來趕過去的陳致遠跟他把這事說清楚了,但這個時候陳亞軍已經是騎虎難下,你說不去吧,兒子爲難,去吧,自己爲難,可憐天下父母心,陳亞軍還是選擇了自己爲難,可後續的事就一發不可收拾了,自己一喝酒,該答應的答應了,不該答應的也答應了,事情也就走到了今天這步,擡頭看了看媳婦,陳亞軍嘆了一口氣道:“兒子還不是你生的?你也不能全怪我啊,怪就怪這小子太異想天開,現在手裡有點臭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王淑芬聽到丈夫這麼說,張嘴就反駁道:“什麼叫兒子是我生的?沒你,我生的出來?我上午就不該聽你的花言巧語過來,咱們家是什麼人家?那是正經人家,怎麼能幹這下三濫的事,這麼幹,那不是騙了兩家人嗎?你說回頭萬一冰旋的父母也要見咱們,咱們去是不是去?去了人家也說婚事,這怎麼辦?是答應還是不答應?”王淑芬也是一肚子火,第一個氣陳致遠這小混蛋幹出了這麼個荒唐事。第二就氣自己丈夫也跟着胡鬧。
陳亞軍從兜裡掏出煙,剛要點上,就被王淑芬一把搶過來揉個希碎:“抽什麼抽?早晚抽死你個老東西,你說這事怎麼辦吧?上去了,人說婚事,我怎麼辦?給他們定日子?那冰旋怎麼辦?我就喜歡冰旋,這姑娘我不喜歡。你自己上去吧!”王淑芬這會不想上去了,上午那會被丈夫纏着說了半天,開始想想。自己要不去,兒子就下不來臺了,也就點頭答應來了。可到了這會,即將到來的就是一堆麻煩事,麻煩還好說,最難的就是跟着兒子、丈夫騙人家,王淑芬活了一輩子,沒騙過人,一想到要騙人,心裡過不去了。
陳亞軍苦笑道:“那麼怎麼辦?我都跟人家說了今天你要來,估計人家都準備好了,你這要不去。先不說我這,你兒子那臉可就沒地方放了!”
王淑芬抱着胳膊道:“沒地方放正好,反正我看他也是不要臉了,你說他乾的這什麼事?那邊跟冰旋膩膩歪歪,十月一在咱們家住了好幾天。冰旋還給他擋了一刀,這邊他又找了一個,還死不要臉的跟人談婚論嫁,你說我怎麼生了這麼個東西,氣死我了,不去!”
陳亞軍拉了拉媳婦。陪着笑臉道:“這回頭咱們慢慢教育他吧,現在先幫他過了這關,你也不能眼看着兒子下不來臺吧?”
陳致遠本不想帶初夏下來,心裡知道,自己老媽那脾氣,知道這事少不得教訓下自己,自己那,得陪着笑臉,把老媽哄好了,讓她幫自己過了這一關,要是帶初夏,說話就太不方便了,可任樹森一聽陳致遠母親來了,不但讓初夏下去,自己也要下去,大官人想盡辦法把他勸住在樓上等,可初夏是沒法不帶了,只得硬着頭皮帶初夏下了樓。
倆人心裡都是沒底,陳致遠是怕老媽一怒當着初夏的面,把自己跟蘇冰旋那些事給抖落出來,初夏是怕這未來婆婆不好相處,倆人手牽手,提心吊膽的走到車旁。
陳亞軍給兒子打完電話,就一邊勸媳婦,一邊看這樓道口,陳致遠倆人一出來,他就看到了,趕緊捅了下王淑芬道:“你兒子帶着媳婦出來了,你好賴給點面子,來都來了,可別讓你兒子下不來臺!”
王淑芬氣呼呼道:“活該這小王八蛋下不來臺!”話是這麼說,可當孃的那能不心疼兒子,王淑芬就陳致遠這麼一個,小時候就寶貝得不行,以前幹了壞事,陳亞軍要打,她都捨不得,現在兒子大了,這疼愛卻一點沒變,扭頭一看兒子帶着個姑娘出來,嘆了一口氣,打開車門下了車。
初夏看王淑芬板着個臉,一顆芳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拉着陳志遠的手上全是汗,這會低着頭往陳致遠身後躲。
說實話,陳亞軍是喜歡初夏這孩子的,模樣沒的說,做飯洗衣服樣樣行,兒子娶了這麼個媳婦,以後肯定享福,一看初夏被老婆王淑芬這板着的臉嚇得直往兒子身後躲,趕緊捅了下媳婦小聲道:“你別老闆着個臉,你看給人孩子嚇的!”
陳致遠一看老媽這神色,心中一驚,暗道:要壞啊!拉着初夏幾步迎上去,討好道:“媽,幾天沒見,您又漂亮了!”大官人這會只得絞盡腦汁的哄老媽開心,心中什麼如來佛祖、玉皇大帝、上帝、路西法,反正有的沒的全唸叨一遍,希望這些位大神保佑老媽別發飆。
王淑芬沒搭理兒子,擡眼向初夏看去,這一看,眼睛就是一亮,初夏長得確實漂亮,黑黑的長髮下一張宜喜宜嗔的可人粉嫩小臉,可以說人見人愛,在看這身段,也是玲瓏有致,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絕對是個好生養的,此時躲在陳致遠肩膀後一臉緊張神色,更是我見猶憐,別說男人了,就是王淑芬看了也是心中憐惜之意大起。
狠狠瞪了一眼自己這混蛋兒子,王淑芬伸手拉住初夏另一隻手,聲音放柔道:“別害怕孩子,我剛跟你叔叔生點氣,不是因爲你!”說完拍了拍初夏的手。
陳大官人聽到這跟老爹對視一眼,爺倆同時出了一口氣,這第一關算是過去了。
初夏低着頭偷偷打量王淑芬,自己這未來婆婆。此時臉色緩和了很多,看穿着打扮並不是那種富貴氣逼人的中年女人,身上衣服乾淨樸素跟自己二姑沒什麼區別,聲音一放柔,初夏心裡小小的鬆了一口氣,可還是有些緊張,結結巴巴道:“沒。沒事,阿,阿姨!”
王淑芬心裡嘆了一口氣。自己這兒子也算有點本事,現在身邊圍着的女孩,一個個都摸樣俏麗。這脾氣也算溫和,拉着初夏走到一邊。
陳大官人跟老爹一看到這,一顆心又提了起來,陳致遠忍不住道:“我說爸,你跟我媽說好了嗎?”
陳亞軍心裡沒底,說話也沒底氣:“說好了吧?”
陳致遠一急道:“什麼叫說好了吧?到底是說好沒說好啊,急死我了!”
爺倆正說這,那邊的初夏突然掩嘴輕笑,王淑芬也是一臉的笑容。
大官人一擦腦門上滲出來的汗水,嘴裡道:“哎呀。我去,嚇死我了!”
陳亞軍也是正擦汗,附和道:“你爹我也沒好那去,都怪你個小王八蛋,你說你乾的這什麼事?現在好。我跟你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還得跟着你騙!”
陳致遠一看老爹又要嘮叨起來,趕緊道:“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您放心吧,這事我會處理好的!”
陳亞軍狠瞪了兒子一眼道:“我到要看看你個小王八羔子有什麼本事處理好這事!”
大官人一陣無奈。自己一下從小王八蛋變成了小王八羔子,這變化貌似有點快,而且老爹好像連帶着自己也給罵了。
這時王淑芬拉着初夏走了過來,張嘴道:“老陳去把禮品拿出來,咱們去看看初夏的父親他們!”
陳亞軍答應一聲,扭頭就去打車後備箱,陳致遠也連忙跟了過去,王淑芬看爺倆走遠了,心道:陳致遠你個小王八蛋,這事我先幫你圓過去,你等回家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陳大官人一看老媽這表現,肯定是要幫自己忙,眉開眼笑的帶着他們上了樓,可沒想到自己老媽要給自己來個秋後算賬。
進了初夏家,任樹森一家子自然對陳亞軍兩口子熱情的不行,初夏給未來婆婆、公公倒了茶,就被陳致遠給拽了出去,大官人心裡還是有點不放心,生怕剛纔老孃揹着自己跟初夏說了什麼!
把初夏拉到她那屋,關好門,急道:“媳婦,我媽跟你說什麼了!”
初夏衝陳致遠翻了個白眼,巧笑嬉嬉道:“沒說什麼!”
陳致遠急得抓耳撓腮的:“沒說什麼,是說了什麼?”
初夏噗通一笑道:“你說繞口令那,都是女人間的話題,你個大老爺們就別問了,剛看到你媽板着臉,可嚇死我了,可誰想你媽那人還挺好的!”
剛纔王淑芬拉初夏過去,無非就是跟她解釋下,自己爲什麼板着臉,原因就是因爲昨天陳亞軍喝了不少酒,王淑芬這話半真半假,她確實對丈夫跑出去喝大酒心裡不樂意,但更多的是因爲兒子陳致遠這小混蛋乾的這事。
陳致遠看初夏這樣,也感覺到不像老孃跟她說了什麼,心裡鬆了一口氣,一把把初夏抱到牀上,腦袋埋在初夏的酥胸上,嘴裡唸叨着:“可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初夏被這色鬼弄了這麼一出,又是羞又是好笑,推了他一把,急道:“幹什麼啊?讓人看到了,快起來!”
陳大官人使勁吸了吸初夏酥胸上那股甜甜的馨香,這才爬了起來,初夏整理一下衣服道:“咱們也過去吧,不然一會也得喊咱們!”
陳致遠點了點頭,帶着初夏又去了那屋子,兩家大人熱烈的閒聊一陣子,就開路去了飯店。
十多口子人圍着桌子坐好,一邊吃一邊喝,氣氛很是融洽,陳致遠看到目前爲止老媽一切正常,心裡長長出了一口氣,他是真怕老媽那不樂意了,一下發飆,說出自己乾的“好事”
酒喝的差不多,任樹萍端着杯對王淑芬道:“來嫂子,我敬你一杯!”
王淑芬不會喝酒,杯裡是橙汁,趕緊舉杯道:“謝謝妹子了!”
任樹萍放下酒杯笑道:“嫂子對我家初夏還滿意嗎?”
王淑芬心知,該來的事到底還是來了,陳致遠你個小王八蛋,你媽我一輩子沒騙過人,到老了,卻因爲你小子破戒了,你給我等着吧!想到這笑道:“滿意,滿意!”
任樹萍聽到這,呵呵一笑道:“其實啊,嫂子有些話本不該我這當二姑說的,可我家初夏命苦,早早的沒了媽,你說我這當二姑的不幫她說,誰幫她說?”
王淑芬點頭笑道:“對對,初夏她二姑啊,初夏就跟親你閨女一樣,這話自然得你說,我也知道你什麼意思,這事啊得我們男方先提!”結婚這事,在當地是應該男方先提的,這樣顯得對女方尊重,本來這事也不是雙方大人見第一面就該說的,但誰讓自己那兒子混蛋把人家姑娘給禍害了,自己家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沒名沒分的就跟你兒子睡到一塊了,這換誰家也急,也不怪初夏她二姑昨天一見陳亞軍就迫不及待的說這婚事,王淑芬知道這事躲不過去了,索性痛快點得了,停頓了下又道:“我看初夏這孩子不錯,模樣沒的說,這性子也溫和,我家致遠能娶了她,這是修了好幾輩子的善緣,我們兩口子沒意見,不過那?”
周圍的人包括陳致遠在內,一聽這“不過那”三個字,心裡都是咯噔一下,任家人以爲王淑芬這說得挺好,但心裡還是不樂意,一來看到家裡破破爛爛的不說,房子還是租的,大點的家電就是一臺老式彩電,連個冰箱都沒有,自己一家人穿得普普通通,怎麼看也不像是有錢人家,她兒子陳致遠現在是大醫院的醫生,開着幾百萬的奔馳,在京城還有個大房子,一來自己家出手那麼大方,她家肯定是有錢人家,估摸這是嫌棄自己家窮,不同意兒子找這麼個窮人家的媳婦。
陳大官人是以爲老媽要發飆,揭發自己的醜事,初夏是以爲王淑芬不喜歡她。
任樹萍一聽這不過,立刻皺起了眉頭急道:“嫂子不過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