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母親的墳墓在哪裡?”
夜當空,滇南夜晚的冷風總是帶着醉人的寒意,西寧市郊一條偏僻的小道,楚風看着周圍成片樹林陰森恐怖的樣子,下意識的問道身邊女人:“你當時被帶走的時候不是還小嗎?”
“懷疑我騙你出來,然後找人圍殺你?”顏巧玲直接點破楚風心中的那點小心思拋出一句,勾起淡淡譏嘲:“那樣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當時我被帶走的時候的確還小,但是不代表我不懂事,相反,我已經有記憶。”
“我的確不知道母親葬在哪裡,但大概的位置,我應該知道。”
被顏巧玲點破心中的尷尬,楚風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算起來他和顏巧玲認識的時間也不是很長,懷疑她的居心那也是正常的,不然隨便出來一個人楚風都相信的話,那麼也就活不到今天了。
漆黑偏僻透露着陰森的樹林小道,周圍的樹林之中還可以見到滇南特有的墳墓,楚風打個寒顫不去看一眼,繼續跟着顏巧玲往前走去,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爲什麼就答應顏巧玲來了呢?
搖搖頭楚風也懶得再去想這些,他相信顏巧玲沒有惡意就行,而且對自己下手,就算成功顏巧玲也會失去自由,而且現在當今世界,楚風覺得可以殺他的人有,但是想要真的留下他的人,很少很少。
他自信就是十個天怒七重境大圓滿的強者出動,他也可以從容的離去。
走過半個小時的路程,穿過了那陰森的樹林,楚風依稀可以聽見狗叫的聲音,左眼閃爍穿透黑夜,一個寧靜的山村顯現在左眼之內,大約知道顏巧玲要來的就是這個地方。
原來顏巧玲的母親,就是西寧人士!
兩人走進了寧靜的鄉村之內,大半夜凌晨的時間,所有人都已經睡下,對於農村的人來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很正常的事情,這個時間點,也不會有人吃飽沒事的走出來做什麼。
雖然因爲兩人的到來,村內的狗一直叫個不停,但也沒有人起來查看,兩人沒有多少阻礙的來到了村子的尾端。
顏巧玲此時停下了腳步看着前方的黑夜,擡頭望望天空之中的月亮開口:“這裡是陳家村,我母親就是這裡的人,當年顏蒼紅塵煉心的時候經過這裡,結識了我的母親,兩人產生感情,最後有了我這個野種。”
顏巧玲說話的聲音很平靜,但楚風還是能感覺到話語之中那種微微自嘲的意思,任誰是不明不白出生,父親還失蹤讓母親揹負罵名養大的孩子,心裡都是不舒服的。
拍拍顏巧玲的肩膀,楚風難得安慰一下這個氣勢冷豔的女人:“不管有怎麼樣的過去,但都已經過去,往前看吧!”
顏巧玲難得露出一絲微笑點點頭,邁開長腿往前面走去,楚風跟隨而上,只是走出去兩步之後忽然的停下來回頭看看背後寧靜的鄉村,眉頭不經意的的皺起,剛纔的一瞬間,他感覺到黑暗之中有人監視的感覺。
神情掠過一抹疑惑,楚風不動聲色的跟上顏巧玲,但心裡
已經留下了警惕,左眼也三百六十度的環視夜色之中的鄉村。
剛纔的那種監視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讓楚風感覺到的,而且帶着一點詭異,只是左眼看了一圈,都看不見什麼太可疑的人,除了安靜沉睡的村民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人存在。
暗道一聲也許神經過敏,楚風加快步伐跟上了顏巧玲往墓地走去。
兩人的身影逐漸的消失在村子的尾端朝着墓地而去,片刻之後黑暗之中似乎扭曲一般出現一個全身黑衣的青年男子,臉上帶着黑布,全身上下氾濫着一種陰冷到極致的煞氣,那露出來的雙眼,帶着漠然和蔑視。
似乎這個世界,在他的眼裡就是一個笑話一般。
冷冷的看了前方的黑夜一眼,黑夜又好像扭曲一般,黑衣青年消失在了夜色之下,只有嘯叫聲音越來越大的狗叫聲,除此之外,陳家村還是起初的那個樣子,沒有一點的其餘異樣。
走在前方几百米的楚風和顏巧玲已經來到被簡單護欄圍起來的一個佔地三百多畝的墓地,那大門口簡單的掛着五個大字:陳家村墓地!
顏巧玲神色涌現一絲黯淡和哀傷,任誰離開的時候母親健在,回來卻是要面對那冰冷無情的墳頭,都是一種心傷的體現,壓制着心裡想哭的感覺,顏巧玲往前面一間簡陋的木屋走去,裡面還亮着微弱的燈光。
那是陳家村墓地的夜晚看守者居住的地方。
顏巧玲來到門口,輕輕的敲響了殘舊的木門,裡面很快傳來一點稀稀疏疏的聲音,隨即木門打開,一個看起來七十多歲的老者站在門口,眯着眼睛看着門前的顏巧玲,訝然出聲:“月明!”
“那個,你不是死了嗎?”
站在背後的楚風愕然一笑,這個老頭還真的有點意思,顯然他口中的月明應該就是顏巧玲的母親,似乎兩人還長的很像。
“毛叔!”顏巧玲也劃過一抹無奈,不過沒有去驚嚇老人,帶着淡淡笑容:“我是巧玲,我來拜祭母親。”
“巧玲?”毛叔沒有因爲大半夜在墓地被人敲門感覺到忐忑和緊張害怕,聽到顏巧玲的話皺起眉頭想着,一會舒展出聲:“你是月明的那個女兒,巧玲?”
顏巧玲點點頭:“是的,我回來了!”
毛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走出來藉助月光看着高挑動人的顏巧玲,好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頻頻點頭:“和你母親長的真像,開始我還以爲是你母親復活了,不過你回來更好,那麼多年,你母親的墳墓都是孤孤單單的,她是一個可憐人,跟了不該愛上的人啊!”
在陳家村已經七十多年,毛叔看着許多人長大,顏巧玲的母親也是他看着從小到大的,怎麼也沒有想到村裡最美的小女孩,最後會獲得人盡唾棄的結果,還鬱鬱而終。
搖搖頭嘆息,也不想再去說起以前的事情,轉身回屋裡拿出一個電筒:“走吧,我帶你去你媽的墳前看看,大晚上的來,要不是老頭子我天生膽大,都被你嚇死啊!”
在老人感慨
之中,顏巧玲帶着楚風一起跟了上去,沒有在顏家時候的冷豔,也沒有和楚風等人在一起的那種寡言少語,跟在毛叔背後聽着他說話,都是客客氣氣,以一種晚輩的謙卑態度去面對,楚風看在眼裡,看得出來顏巧玲本質不壞。
一會之後,在毛叔的帶領之下,來到一座靠近墓地邊緣的墳墓前頭,一個孤零零的墳頭,還有一座簡單的墓碑,上面只是刻着五個字:陳月明之墓!
毛叔電筒照着,感慨開口:“你媽從小就是個很懂事和聽話的孩子,對我們這些老人也很尊敬,村裡的人都很喜歡她,十里八村的也不少人來找你姥姥他們提親,但是都被一一拒絕,爲的就是讓你媽嫁到城裡去,可以改善下生活。”
“可惜的是你媽自己找了一個,還有了你,揹負罵名死去,安葬的事情都沒有人管,還是我出錢請人簡單的收斂,每年清明,給她掃掃墓,你姥姥他們,根本都沒有來看過一眼。”
說着,毛叔轉身,見顏巧玲的眼裡已經溼潤,拍拍她的肩膀:“孩子,別傷心,你媽見你回來,肯定很高興的。”隨即看向一直跟着但是一言不發的楚風:“只是你要學聰明一點,外面的人,都太壞了,長的帥,是沒用的!”
楚風心裡哭笑連連,自己只是陪着來的,怎麼還躺槍了?
但也知道毛叔就是個淳樸的農村老人,露出溫潤笑容儘量表現好的一面:“毛叔,有話你就直說,我沒事的,另外你放心,巧玲已經是我的妻子,我不會讓她和她母親一樣的,以我的人格和我的生命擔保。”
說着這些話,楚風也是微微汗顏,也不知道是說給毛叔聽,還是說給躺在地下的顏巧玲母親聽,不過這樣的話,毛叔聽着還是很舒服:“小子,那麼直接的性格我喜歡,記住你今天的話,雖然巧玲已經不在陳家村,但也是我們陳家村的孩子。”
楚風微微點頭。
顏巧玲詫異的看了楚風一眼,掠過一絲詫異,眼裡劃過一抹感動和複雜,這才直接的跪在地上,對着墳墓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媽,我回來看你了,以後每年清明你不會再孤孤單單的,我每年都會回來看你的。”
“女兒已經長大,你不用擔心我,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說完,又一次的磕三個頭,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出來,這是楚風第一次看見這個女人流淚,微微嘆息一聲把女人拉起來擁入懷中:“人死不能復生,活好纔是對你母親最大的安慰,不要傷心,一切都從新開始了。”
毛叔看在眼裡微微點頭,覺得楚風這人表現的還可以。
顏巧玲第一次被一個男人如此的擁抱入懷,傷心的感覺被羞澀稍微的替代一點,不自然的推開楚風,語氣有點不自然:“能借點錢給我嗎?”
楚風眨下眼睛,隨即明白過來,她母親的墳墓實在是太簡陋,竟然回來一趟,修繕一下還是可以的。
點點頭:“你是我妻子,幹麼要說借,走先回去木屋,我給毛叔一筆錢,讓他修繕一下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