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小孩子還是要陪的,尤其當你自己也是小孩子的時候,這不是,一貫威力無窮毫無表情的面癱臉並沒有嚇退面前這個白白的小胖子,章晉陽陷入了重生以來最無可奈何的境地。
眼前前這個肉呼呼小白胖子叫作唐文宗,這種充滿歷史氣息的名字實在是讓人無法和一個大白饅頭聯繫到一起,然而眼前這個小名糖墩兒的男孩兒成功的做到了這一點——功勞顯然在他父親身上。
也不知道唐建國這個廠長是個什麼文化,把自己的兒子起了個名字是皇帝的廟號不說,還隨手就把這個小胖墩兒扔到自己家裡。明明知道家裡只有章晉陽一個人,父母都要上班,姐姐也在上學,自己不去幼兒園已經是父母放了好大的心了,這個傢伙居然還添亂,完全的不知所謂呀。
也不知道當初父親和鄭書記做了什麼交易,電視機還沒運回來,李忠勇就已經被紀委請去喝茶了,聽說現在已經去了川府某個勞改營搬石頭。唐廠長也不知道聽說了什麼消息,對老爸客氣的不得了,連兒子都扔了過來說是一起玩耍照顧起來方便,問題是兩個五歲的孩子就這樣單獨扔在家裡真的沒問題麼?
本來託彩電事件的福,老爸完全忘記了弩弓的事,還想着今天要去河邊捕魚的,這下子是泡湯了。章晉陽恨恨的咬了咬牙,看着眼前的小胖子,琢磨這今天干些什麼好。
不能看書,因爲雖然自己開始識字了,但還沒有達到獨立閱讀的程度;不能做手工,一個五歲的小孩子抱着錛鑿斧鋸怎麼看也是詭異,想來想去,竟然只剩下了聽廣播一條路,看來這一下午是幹不成什麼有用的事了。
————無——聊——的——二——個——月————
愣愣的看着窗外,新冬的第一場雪下的分外的大,只一個夜晚就覆蓋了所有的顏色,入目一片銀裝素裹,襯得幾家炊煙裊裊仿若仙境。章晉陽已經很久沒見過如此潔淨的雪了,後世發達的工業,近乎無窮無盡汽車尾氣讓雪花也失去純潔,變得有如砂礫般粗糙;已經不記得什麼時候雪不再是雪花了。
家裡早早的就架起了爐子,爸爸媽媽已經生起了火,屋子已經不想剛剛起牀時那麼冷了,火爐上倒扣着一個鐵盆,盆裡烤着的幾個土豆就是今天的早餐了。這種原始粗糙的食物流行了很多年,烤熟的土豆有着一種獨特的香甜,但是現在這些值得懷念的味道並沒有吸引他的注意。
這種時不時就發呆的狀態已經有一陣子了,自從那個叫唐文宗的大白饅頭變成了家裡的常客,章晉陽的捕魚計劃收到了不小的干擾,每一週總得有幾天用來看管熊孩子,這對一個五十多年的老丁克僞裝成的五歲正太來說,實在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折磨。
不能肆無忌憚的讀書看報,電視又沒有實實在在吸引力,只好不斷地在廣播裡尋找樂趣。爲了不讓自己發瘋,章晉陽只好翻來覆去的研究自己能力——還只能偷偷的研究。
因爲肉食的時斷時續,震盪對身體強化也時好時壞,每天多出的活動反而讓他對身體的控制更好了一些,至少現在不會表現出超出常人的力量——雖說現在他的力量還只是比平常的同齡人大。他把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意念鍊金上,前世看過那麼多的電影小說,他當然知道自己身上最大的能力是哪一種。
雖然他並不奢望自己能夠像黑鳳凰一樣達到原子泯滅的程度,但是等價交換的鍊金術也很棒的,如果能過做到原子級的掌控,那簡直就是酷斃了。而現在顯然他還太年幼了,大量的能量和時間都用來成長,雷達的掃描半徑到了一百二十米就不再增加,意念鍊金只能對液體做到分子級的加工,還只有不到半徑二十米的範圍,而要對高密度的諸如金屬類的物品進行分子級的改變,就只有不到一米的半徑了。
這些天的發呆是因爲他發現了一個好現象,大量密集的意念練習讓他得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發展,比如理解力的攀升,記憶力的增加,這顯然是意念的使用引起了腦力開發的加快。爲了能讓自己得到更快的智力發育,章晉陽決定全天開啓雷達,不間斷地使用精神力量一定可以讓他進展得更快。
從這幾天的情況來看,雷達的全天開啓的確讓他的能力進步很快,只是不間斷的掃描帶來了大量的信息,頭腦中的三維環境建立讓他對信息處理格外的吃力,時不時的就要放下手裡的事情緩緩神,看起來就像是在發呆。那感覺就像是在清理內存,不斷地提醒自己某些東西,刻意的去忽略某些東西,他有一個預感,一旦自己確立了雷達的信息處理機制,那麼雷達就會由主動技能變爲被動技能。到了那個時候,他要做的就是降低消耗,消耗愈低,清晰度越高,就越成功。
現在嘛,連續幾天莫名其妙的發呆讓唐初柳十分的憂心,兒子又開始莫名其妙的“魂不守舍”,讓她想起了他小時候呆呆傻傻的樣子,好在現在只是偶爾發發呆,這要是回到從前那個樣子,她非瘋不可。就是現在這樣,她都擔心的不得了,問了也不說,就知道傻笑着說沒事。
今天一大早上起來就發呆不是爲了別的,外面下雪了,雷達裡掃描了幾乎每一朵雪花,大量的冗餘算量瞬間就淹沒了整個感知,要不是反應快直接關了掃描,就得把自己折騰暈過去。
已經到了冬天,下雪的日子會越來越多,看來雷達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才行,真是奇怪了,以前下雨的時候也開啓過雷達,怎麼就沒有這種現象呢?章晉陽覺得真是無法理解這種事情。
窗外的雪已經漸漸的小了,章晉陽琢磨着糖墩兒肯定會來找自己堆雪人的,廠院裡的一幫小屁孩兒也必然會聚在一起胡鬧。這是新冬的第一場雪,厚厚的雪層下面,有着一層薄薄的冰殼,一些淺淺的水坑也凍的實了,正是孩子們愛玩“出溜滑”的時候,自己是不是要做點腳滑子呢?可以藉着這個名義領着一幫小屁孩兒在廠區裡翻翻找找,廠裡已經開工一個多月了,想必原料車間裡有很多好玩的東西了吧。
新烤出來的土豆又香又面,還帶着絲絲的水甜味兒,配上辦好了辣椒油的新醃豆角紐子,拳頭大的土豆章晉陽一口氣吃了六個,一側身從炕沿上跳到地下,滿意的拍了拍小肚皮,“真好吃,媽,今天我要去廠裡。”說着話伸手收拾起桌上的碗筷來。他一直都是幫着父母收拾桌子的。
“嗯?你去廠裡幹什麼?爸爸媽媽都忙工作,可沒有時間陪你。”唐初柳有點意外,除了身體之外兒子做事一直都是十分的省心,年紀小小的就已經知道那些該做那些不該做,有十分的有禮貌,不知道讓同事們有多羨慕,不少人都在大廳他們夫妻倆是怎麼教育的。擡頭看了看窗外的雪,她好像有點明白了,“怎麼,想去堆雪人啊,在家裡不是一樣麼,雪下了這麼大,外面這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