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年了啊,老公。”小柔看着照片,似是感嘆着年華如流水一般的逝去,絲毫沒有察覺到不知不覺之間,自己的語氣已經有了改變,甚至連對凌雲的稱呼也改變了,而凌雲也絲毫沒有奇怪,彷彿小柔的稱呼在自然不過。
凌雲一伸手拉住千嬌百媚的妻子,直接把小柔拉到了牀上,然後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不停的在小柔的臉上和嘴上吻着,“媳婦,我想你了……”他低低的聲音和滾熱的呼氣打在小柔雪白的脖頸上,弄得少女無論是身上還是心裡都不禁癢癢的,芳心也不禁有些沉醉了下去,曼妙無比的嬌軀突然變得又酸又軟,絲毫沒有力氣的倚在凌雲的懷裡,一頭青絲柔順的披在肩頭上,白嫩如玉的臉蛋上也浮現出一抹動人的嬌羞,小聲撒嬌道:“老公,你總是不滿足……現在可是大白天。”
凌雲順勢把她壓在了自己的身下,聞到少女身上那獨特的芳香,不由得心神皆迷,急不可待的說道:“咱倆是夫妻啊,怕什麼?又不是非法同居,大白天咋地?大白天不讓人家兩口子親熱啊。”說着,已經把手伸到了小柔那高聳的胸部,隔着衣衫輕輕的撫摸了起來。
小柔吃吃的笑着,絕世無匹的臉上充滿了無窮無盡的誘惑和無與倫比動人的風情,一副欲拒還休的神情足以讓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男人都發瘋,如玉一般的纖長白嫩的食指點在凌雲的額頭上,朱脣輕啓,吐出一股幽蘭的芳香:“去,老公,把窗簾關上,你想大白天的,讓老婆春光外泄啊。”
凌雲正和她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打情罵俏着,一時間春光無限哪裡捨得和媳婦分開。聽到小柔的吩咐,甚至連動彈都懶得動彈,有些不情願的說:“有誰會看啊,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不願動彈。”
小柔恨恨的一腳踹在他的小腹上:“你怎麼這麼懶啊,難道還要我下牀拉窗簾?還是想在外面直播春光,讓你去就趕緊去,否則你今天就別要我了。”
看到媳婦有些惱火了,凌雲這纔不甘不願的爬下牀,慢吞吞的走到窗戶邊,伸手拉住自動窗簾的窗弦,正要把粉紫色帶着荷花紋飾的窗簾拉上,他不經意的向外看了一眼,忽然象是看見了什麼一樣,吃驚的說道:“媳婦,天怎麼黑了?”
小柔也吃了一驚,連忙下牀來到窗邊一起看向窗外,果然,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原來太陽位置的巨大鐘表已經變成了一輪滿月的形狀,依舊停留在天空原來的地方,指針刻度的方向代表一個小時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燃燒着青色的火焰也看着似乎小了一些。
但是這一次,凌雲和小柔都再沒有對鐘錶表示出任何的詫異,時間的變化顯得自然而然,彷彿是一件在正常的事情不過。
一股緊張的情緒在臥室裡滋生着,明亮柔和的光線忽然自動亮了起來,將小小的臥室照耀得一片光明,彷彿臥室裡放置了自動感應燈一般,但是令人困惑的是,臥室的天棚並沒有任何的燈飾,而且牀頭燈也沒有亮起來,那光線彷彿來自無名的空間,而凌雲和小柔依舊對此無動於衷,彷彿仍然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天怎麼黑的這樣快?媳婦。”凌雲情不自禁握住了小柔的手,他的手微微的顫抖着,語氣裡也不禁帶了一絲恐懼之色,彷彿天黑之後,會有什麼恐怖的事情降臨一般。
小柔正想說我不知道,但是擡眼看見丈夫一臉恐懼的神色,心裡不由得升起一陣有些憂傷的似水般的柔情,輕輕的撫着凌雲的下巴說道:“老公,別怕,也許這一次,怪物不會降臨我們家,我們關上窗簾,洗洗睡吧。睡着了就好了,等到天亮,我們又可以多活一天。”
凌雲沉默半響,忽然鬆開了小柔的雙手捂在了臉龐上,悲咽的說道:“巧麗,讓你嫁給我真是難爲你了,我不但窮,沒讓你過上好日子,還要時時害的你生活在朝不保夕的恐懼之中,我們這樣的生活什麼時候是個頭呢?如果早知道是這樣子,我就不帶你來這個小鎮子好了,我們安心的在大城市裡不好嗎?”
小柔溫柔的抓住他捂着臉龐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溫暖高聳的胸脯上,另一隻手擦拭去凌雲眼裡不停撲簌着流下的眼淚,深情的看着他說道:“老公,別這麼說,嫁給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理想,能做你的妻子,是我這輩子最後的幸福,再不會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了,雖然我們的日子過得不富裕,可是你對我好,疼我愛我,我就知足了,哪怕是我就此死去,也沒有遺憾,何況是跟你一起死,那將是我最大的歡喜。”
她側過頭去,紅潤的小嘴微微張啓,在凌雲的脣上深深一吻:“老公,我愛你,哪怕是死了,我也甘願,我願意,下輩子還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做夫妻。”
“巧麗……”凌雲忘情的吻着小柔,一把將妻子緊緊的擁在了懷裡,他緊緊的閉上眼睛,被擦拭去的淚水不但沒有見少,反而越來越多了起來,心情陷入了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悲傷的谷底。
一股無名而深沉的感覺忽然在少年的心底裡升了起來,一個浩大到無法想象的聲音忽然化成一股意念充斥在凌雲的意識裡,頃刻間把他所有的情緒都排擠了出去,所有的意識在他周身上行走了無數循環之後,最後化成兩個震撼莫名的兩個字:力量。
凌雲悚然一驚,下意識的鬆開了小柔,不由自主的伸手蓋住了胸膛的位置上,他的心在砰砰亂跳着,身體裡似乎正有一個絕世的存在在發出強悍無比的呼喊的聲音。
小柔注目的看着他,擔心的問道:“老公,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可能是情緒變化太快了,出現了幻覺。”凌雲故作輕鬆的一笑,努力把剛剛幻夢一般的感覺摒棄出腦海裡,“媳婦,我們睡吧,可惜剛纔去市場沒有買菜,我還想給你做一頓飯吃,現在即便是能出去,外面的人也早就散了。”
他又向外面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後緩緩的拉上窗簾,將黑夜遮擋在了薄薄的一層幕布之下。然後拉着小柔的手,又向臥室的牀邊走去。
在兩人剛剛轉過身的時候,明亮雪白的燈光照耀下,粉紫色的窗簾上赫然出現一個巨大而猙獰的影子,一隻佈滿血絲的完全只有眼白的巨大眼睛忽然詭異的眨了一下,從兩扇窗簾的中央窺視了一下兩人,跟着又緩緩的離去。
市場上響起一陣如同山崩的沉重腳步聲,巨大的力道甚至連帶着集市兩側的房屋一同震顫起來,間或還夾雜着吞嚥的聲音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絕望的慘叫聲,所有的鎮民都在家裡瑟瑟發抖着,祈禱着厄運不要在今天晚上降臨。
凌雲和小柔緊緊的相擁在一起,兩人努力的想要做到不聽外面的聲音,但是恐懼仍然是化成一團冰寒的大手,從幽冥的空間裡伸過來,握住了兩個年輕人縮緊的心臟。
小柔努力的把丈夫抱緊了一點,想要給予凌雲最大的保護,但是殊不知的是,她窈窕的身體也在不停的顫抖着,只是對凌雲深沉的愛讓她努力的克服了心中的恐懼。
“門栓插了嗎?”小柔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問着懷裡的凌雲說道。“咱家的門要配上鎖頭纔好。”
“門栓?是什麼?”凌雲明顯一愣的反問道,似乎很不理解小柔話裡的名詞到底是什麼意義。
“門栓就是……”看到凌雲居然不懂,小柔也是一愣,正想解釋着說道,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大腦裡忽然一片空白,竟然忘記了門栓該怎樣解釋,心裡彷彿模糊的有什麼閃過一樣,但是轉眼之間又立刻消失了。
看着妻子囁嚅着嘴脣,半天說不出話來的可愛模樣,凌雲心裡的恐懼倒是去了大半,不由得笑着捏了捏小柔的面頰:“傻瓜,怎麼最近總是從你口中聽到不明白的詞語,是不是太害怕了,沒事,有老公在這呢,我會保護好你一輩子的,巧麗。”說着,湊過頭來又在小柔的嘴脣上輕輕一吻。
小柔輕嘆了口氣,眉頭微微蹙了起來:“老公,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最近總是在心裡掠過一些我自己也想不明白的詞語和念頭,我甚至覺得現在的生活也充滿了不真實的感覺,好像始終被什麼窺探着一樣,也許你說得對,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過得久了,就容易產生幻覺。”
“豈止是你,我也有。”凌雲象是想起來什麼一樣,“我只是沒說而已,怕你聽到了擔心,沒想到你也有這種感覺,唉,我真是後悔當初爲什麼要來這座鎮子,如果留在大城市裡就好了。”
小柔忽然轉過頭,定睛的看着他:“老公,你總說不來這座鎮子,留在大城市裡就好了,可是大城市到底在哪裡,爲什麼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什麼是大城市?鎮子不就是整個世界麼?”
凌雲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正想解釋一下大城市和城鎮的區別,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平日裡對這個詞耳熟能詳,也知道什麼意義,此刻卻彷彿忘記的一乾二淨,竟然是乾脆記不得了,他的眼睛眨了眨,努力的回憶着過去搜索的記憶,但是將近二十年的平靜生活似乎與一切變化都無緣,從有印象起,凌雲的生活好像就是隻有眼前一個市場,而自己的父母,包括小柔的父母,居然都沒有絲毫的印象。
天哪!凌雲抱住了自己的腦袋,記憶和常識的矛盾不停的在意識裡碰撞着,讓他產生了無與倫比詭異的感覺,彷彿扎入了一團迷霧裡,無論怎樣掙扎,都使自己越陷越深。
小柔伸着手輕輕的撫慰着他,看到丈夫一副飽受折磨的樣子,她的心都要碎了:“老公,別爲這個煩惱了,我們都是普通人,又不是神,安安穩穩的過我們的日子吧,何必爲想不明白的事情傷神。”
凌雲抓住她的小手輕輕的摩挲着,嘆道“也許你說得對,媳婦,我總是覺得有時候想不明白,好像我們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一樣,到底是我們出現了幻覺,還是有什麼不對呢。”
“不知道,不過太陽不還是每天照成升起麼?時鐘的火焰也在不停的燃燒着,這樣的情景我們已經習慣了,似乎永遠沒什麼改變,我覺得在小鎮裡生活也挺好的,吃得也算不錯,至少我們家一個星期還能吃上一次肉。”小柔滿足的說着,在她的心裡,似乎這樣的生活安寧而幸福,已經是她最大的心願。
“可是時鐘爲什麼會在天上呢?不是應該放在家裡嗎?難道時間上有什麼提示嗎?”凌雲反轉了個身,似乎是自言自語的問道,他並不是想不明白這司空見慣的問題,對於小鎮子的鎮民來說,問這個問題就相當於是在問南極爲什麼在南,北極爲什麼在北一樣愚蠢。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凌雲的腦海裡卻總是回想起這個看起來相當白癡的疑問。
小柔沒有說話,儘管她也不理解爲什麼鐘錶始終會出現在天空上,但是天空的事情距離她的生活太遠,而且現實裡的生活充滿了恐怖和擔憂,所以無需爲這過於飄渺的問題而多做思考,現在最重要的是,祈禱今夜平安,和老公幸福的過上一夜,就是此刻少女心裡最祈盼的事情。
她的心已經完全放到了凌雲的身上,在小柔的心裡,丈夫就是她的一切。
片刻,身旁傳來凌雲輕柔而舒緩的鼾聲,小柔支起半隻柔嫩的胳膊,看着熟睡中的丈夫,輕輕的在他額頭上一吻,然後給他掖好了身體另一側的被角,細長柔嫩的手臂緊緊摟住凌雲的胸膛,頭歪歪的沉在凌雲的懷裡,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今夜的夢,必定是溫馨的。
感受到懷中少女的溫柔與芬芳,即使是睡夢中,凌雲的嘴角依然微微上揚着。
然後,他毫無預兆的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