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外面怎麼吵鬧,凌雲的注意力都沒有放在心上,全景視圖始終打開着關注着那無名強者遺留下來的能量氣息,渡船雖然被迫連續改變了數個方向,但是大致的方向始終沒有改變,也始終和氣息通道處在一個並行的軌道上,幸好這是在海上沒有人眼,氣息才能得以清晰的保存,若是換到都市裡,喧鬧的人煙的氣息會輕而易舉的將這股能量氣息淹沒掉,那便再也無法尋找。
小柔輕輕把頭靠在他的懷裡,剪水雙瞳般的美眸半睜半閉着,享受着難得的休憩時光,儘管在急速行駛和炮擊的威脅下,單艙也隨着渡船劇烈的顛簸起來,但是坐在鐵板牀上的兩個人卻始終象是坐在安穩的牀墊上,絲毫不受搖盪的影響。
三維立體圖案已經關閉了,但是小柔的半睜着的眼睛裡卻不時的閃過一片又一片如同跳幀的海面上的景象,那是銀色鴿子感知帶來的景象,可以通過無形精神立場的聯繫在她的腦海裡直接生成外面的圖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項異術已經接近於全景視圖,但是全景視圖是全無死角的而且具有能量探測的功能,顯然,兩者在這一點上還不具備可比性。
單艙的密封並不是太好,船艙的側壁連接處只是簡單的焊接了一下,被海Lang一打,便不禁有海水滲透進來,但是小柔已經提前佈下了隔絕結界,她在結界里加入了密封的功能,海水剛剛順着縫隙涌進來,馬上就被結界逼得倒流了回去。
“看來這個老於本事還不錯,居然能避開海盜的追蹤那麼長時間。”凌雲緩緩的把目光收回來,全景視圖的範圍也開始縮小,再次停留在兩者的追逐上來。
“要不要我們幫他們一把,畢竟這樣追逐,也是耽誤我們的時間。”小柔靠着他的肩膀,懶懶的問道,她纖細柔軟的小手突然屈指一彈,一道淡淡的銀光突然從有機玻璃的圓窗上透射過去,如一道看不見的閃電流星一般,與海盜船再次發射的炮擊凌空對撞在一起。
“再等等看看,能儘量不出手,就還是儘量不出手,我總感覺有些不對,也許在這些人中還隱伏着其他人,這次航程沒有我們想象得那麼簡單。”凌雲淡淡的說道,注目看着小柔發出的念動力攻擊將炮彈在空中攔截下來,發出轟隆一聲劇烈的爆炸,火紅色的濃煙和烈火在空中爆散開來,無數片炮彈炸裂如同飛蝗一般的碎片四下散射着,大多數都落到了海水裡面,有幾片則旋轉着飛向渡船,叮的一聲,深深的**了乘客艙上面厚厚的木蓋上,登時又引起一陣驚慌。
海盜船上傳出一陣意外的驚呼,剛發射完炮彈的炮手驚訝的看着在空中剛剛散去的烈火和濃煙,在他的計算中,這發炮彈落水點應該是在偷渡船隻右側的十五米處。
按照海盜頭目的指示,炮擊要越來越具有威脅性,目的就是擊潰對方僥倖的心理,最好逼使對方停船主動投降,所以每發出一炮,經驗豐富的炮手都要重新調整大炮的支架和焦距,再根據對方行駛的速度和方向重新發射,同時要把炮擊的落處儘可能的放大範圍一點,否則很有可能一炮不慎,就將對方整條船都化爲了灰燼,這絕對不是海盜們想要的結果。
炮彈和追蹤船隻都要計算在海盜們的預算成本里面的,由於是民營組織,所以沒有哪個國家和政府給海盜們發免費的經費,因此一針一線也要靠節省,花費多少,還是要從渡船上搶回來,如果付出和得到不成正比,那麼這次搶劫就是失敗的,作爲海盜,其實很懂得把錢花在刀刃上的道理。
炮手幹這一行已經有十幾年了,憑藉豐富的經驗,已經一次又一次的完成了炮擊的威脅任務,而不至於自擺烏龍,將船炸沉,但是在看到已經計算好的炮彈居然會在空中爆炸還是讓他不由自主的一愣,經過詳細檢查後發現,大炮的發射頻率和撞線沒有任何問題,問題只可能出自炮彈上,也許是不小心拿了一枚啞彈吧,炮手心想着,搖頭又趕緊熟練的裝上下一枚炮彈。
白人海盜頭目放下始終不停觀望着軍用望遠鏡,看着即便用肉眼有也可以清晰在視野裡搖晃的偷渡船隻,搖了搖頭道:“凱,看來我麼這次遇到經驗豐富的船長了,想要追上他們還需要花費一陣子力氣,他們已經害的我們損失了四發意大利製造的高爆炮彈,這筆損失,我們一定要在他們身上撈回來。”說着,他伸出碩大的帶着寒毛的手掌,狠狠的捏了一下拳頭。
“亞當斯,我覺得有些不妥。”一直襬出毫無表情面容,端着AK47的黑人頭目蠕動了一下厚厚的嘴脣“我想,我們還是不要追擊下去了,及時掉頭,尋找下一個獵物吧,這艘偷渡客的渡輪,總給我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我們剛剛裝備了我們的戰士,應該尋找一下更具有搶劫價值的船隻,這隻船看上去破破爛爛的,應該沒有什麼價值。”
亞當斯有些不以爲然的看了他一眼,從T恤口袋裡逃出一個扁扁的鐵皮盒子,輕輕打開後,從裡面取出一支精緻的純銀色古巴雪茄,放在嘴裡面吞雲吐霧着說道:“凱,你就是太小心謹慎了,那條破船既不如我們的速度快,也沒有我們的火力,除了可能有一個精通海務的船長外,就憑那幾條射不到五十米的破槍,也能和我們抗衡嗎?這些偷渡客雖然穿得都破破爛爛的,但是既然是偷渡,身上肯定攜帶了一些錢財,當然,我們的目標主要是那些蛇頭,大部分錢財還是在他們身上,那些女人,就留給兄弟們享受一下吧,但願這回海上能夠看見一個有點貨色的妞,上帝啊,我可是有幾個月沒有沾過任何女人了。”
黑人凱深深的嘆了口氣,聳了聳肩膀:“也許你說得對,我們是海盜,本來就是在刀尖上跳舞的日子,不過有句中國的老話說得好,小心駛得萬年船,即便我們佔了上風,也要小心謹慎一點纔好。”
亞當斯吐出一口淡黃色的菸圈,拍着凱的結實寬大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凱,有你這個副手,我這個海盜也當得舒服多了,如果這次有小妞看得上眼,我先讓給你享受怎麼樣,不過你這傢伙像個種馬一樣,可別象上次一樣,一次就把那個小妞給弄死了。”
凱有些無聊的惦着AK47說道:“那些亞洲的妞身體太弱了,玩一次就好像受不了一樣,哪裡比得上我們黑人,身體強壯得堪比母牛,不過就是長得太醜了一點,玩起來也沒有興致。”
兩個人正說話間,兩個全副武裝的海盜氣喘吁吁的搬着一張實木臺子從兩人身邊走過,在船頭的甲板前視線開闊處重重的放下。跟着又一名海盜捧着一大堆支架類的組合工具走過來,在高高的木臺上開始搭建起支架來。
“凱,你是軍械專家,看一看這玩意,我剛花了十萬美元從黑市上淘來的,還不錯吧。”亞當斯得意的又抽了一口雪茄,吐出濃烈的煙霧後,和凱一起走到了臺子旁邊,看着那名海盜熟練的組裝着狙擊槍的不鏽鋼支架。
凱吹了一聲口哨,伸出又黑又粗的大手撫摸着尚未組合起來的長長的槍身:“不錯,巴雷特超級加強版,還有電子狙擊鏡,即便就是個沒摸過槍的菜鳥,也可以在百米的距離內幹掉一隻鳥,有了他,我們可以把那些該死的中國人全部幹掉,你爲什麼不早點拿出來。”
“我有槍,但是子彈是有數的啊,這玩意只能使專用的子彈,而且子彈是美方秘密生產出來的,就算黑市上也沒有流通的貨色,根本買不到。如果不是這條船上的人太狡猾,我還真捨不得拿出來用。”亞當斯吸了最後一口雪茄,隨手把雪茄根部遠遠的拋了出去,有點無奈的說道。
這時,狙擊手已經完全把巴雷特加強版狙擊槍組裝完畢,他走上臺子,小心翼翼的順着電子瞄準鏡裡看了看,這才一顆有一顆的將十公分長的專用狙擊子彈塞在槍膛裡面。然後專心致志的把住槍,搖動了一下槍管,半響,這纔對渡船上的一名僅露出頭部的打手開了一槍。
嗡的一聲,沉重且清脆的槍聲過後,那渡船上的打手整個頭顱頓時如同點燃的爆竹一般飛上了天空,僅剩下一具無頭的身體靠在船舷上,跟着緩緩的栽倒了下去。
“不好了,於哥,沙老四被人幹掉了,海盜裡有狙擊手!”胖子大驚失色的闖進駕駛艙,對着聚精會神駕駛渡船的老於喊道。他還算識貨,僅僅從槍聲中就分辨出來對方手中有一把高級貨色,這意味着,在近百米的距離內,己方的所有人都成爲了對方的活靶子,再帶有光學電子瞄準鏡的狙擊下,任何露頭露腳的行爲無異於自取滅亡。
“什麼?有狙擊手?”老於也是大吃一驚,雙手本能的一抖,渡船頓時又橫着打了個擺,又是一陣劇烈的顛簸。黃豆粒大小的汗珠,登時從老於那佈滿皺紋的額頭上滴落下來,沒想到這次追蹤的海盜武器裝備竟然這樣強大,居然還有狙擊手,在海面上這樣寬闊沒有掩體的地形上,除了船體,再沒有任何遮擋子彈的可能,這意味着,如果一旦被敵人追上,那麼隨着對方的強行登錄船隻,自己這些人只要一露頭還擊,馬上就會被一槍爆頭。
“告訴兄弟們暫時不要露頭還擊,找好掩體藏起來,千萬不要試圖向對方張望,先撐過這一段時間再說。”老於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低聲緊張的向胖子吩咐道。
“好的,於哥,我馬上去安排。”胖子深知其中的危險性,答應着迅速開門出去了。
隨着老於命令的發佈下去,將近而二十幾個打手紛紛找好了掩體隱藏起來,而不是選擇和對方做無意義的對擊,實際上雖然雙方距離始終保持在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內,但是隨着海風強勁撲過,除了狙擊槍之外,即便是AK47,子彈的有效射程也很難超過一百米,普通的衝鋒槍甚至不到五十米,子彈便紛紛受阻跌到了海里。
但是厄運並沒有就此阻止住,巴雷特那特有的清脆響聲依舊不斷的響起着,每響一聲,都伴隨着一聲慘叫,躲在掩體後面的打手依舊被一槍一槍的爆頭或者是穿過身體要害部分,哀嚎着斃命倒下。加強版的巴雷特特用狙擊子彈不是蓋的,價格雖然昂貴無比,而且有價無市,但是能夠在瞬間穿透十公分厚的純鋼板的衝擊力同樣使它物有所值。
在狙擊手帶有紅外透視鏡的眼裡,渡船的所有地方都是透明的,任何一個想要躲藏起來靠着掩體求生存的人都是非常愚蠢的,當然也不能怪他們愚蠢,只是他們不瞭解巴雷特子彈的特殊之處而已,狙擊手很有耐心也很穩定的一個個將打手們送上西天。
胖子嚇得魂飛天外,四處奔逃着尋找着可以隱藏的地方,看到躲在厚厚的鐵板後面的打手都被一槍爆頭後,他已經徹底放棄了尋找掩體的打算,急中生智之下,胖子一下子撲到了蜷縮成一團的偷渡客的人羣之中,他看出來,這羣偷渡客貌似還不是海盜們要打擊的對象,藏在他們之中還是安全的,而且即便狙擊手對偷渡客們開槍,厚厚的人牆也足夠擋住子彈的射擊了。
偷渡客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打手不是被穿胸爆肚,就是被爆頭,血腥無比的場面刺激的他們脆弱的神經再次蹦亂起來,大家如同四散逃散的魚兒一般,將惶失措的從船的一頭奔向另一頭,發現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後,又再次奔回去,如此反覆奔波不已,而打手們已經死傷過半,其餘人嚇得膽戰心驚,也沒有人來管他們。
看到渡船已經出現亂的跡象,狙擊手的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冷笑,暫時還沒有必要殺這些手無寸鐵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的垃圾男女,他們的命甚至還不如自己手裡的子彈值錢,他需要尋找更值得下手的目標。
突然,狙擊手的槍口指向了一個地方不動了,在透視的望遠鏡裡,那是一個相對有些奇怪的安靜得過了分的小單艙,可以隱約看見一對少年情侶正在單艙裡安靜的坐着,似乎對外界一無所覺。
狙擊手笑了,把槍口稍稍調整了一下,就準備輕輕按下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