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夏隆的話,村上文德不由得面色陰沉,低聲說道:“這算什麼計劃?小子,你簡直就是胡言亂語,皇室離開皇宮,這絕無可能,要是傳出去,我們也就沒臉見人了!”
夏隆哼了一聲,他明白村上文德的意思。
神道教,作爲皇室的守護神教,最後不但保不住皇室,居然還把皇宮拱手讓給敵人,這是村上文德根本就無法理解的。
榮耀,忠誠,責任。
這是神道教作爲皇室守護神教的根本,他可以不計較外面神道教到底有多大的損失,什麼地盤,人員的得失不算什麼,但是,皇宮是最後的根據地,死活都是不能丟了,更不要說主動讓出去。
夏隆說的這個計劃的確夠簡單,甚至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但是,村上文德卻根本就沒有往這一方面想。
所以他纔會頭疼無比。
眼前擺在他面前的是兩件事,一件事,就是神道教和德川櫻之間,缺少一個值得讓他們彼此真正融合的人,這個人,自然是夏隆了。
所以他今天找夏隆來,還是爲了這件事,至於說如何和德川將軍府之間對峙,這件事,在村上文德來看,夏隆還是當一個旁觀者好了!
“最簡單的,纔是最有效的,有時間,捨得取捨纔能有效果,老爺子,您可是手握這麼多人的生死,再說我,站在我的角度,我當然恨不得德川將軍府馬上被滅,但是,這顯然不現實,狡兔三窟,你別說這皇宮,真就是你們最後的藏身之地吧?”
村上文德正要說話,一名坐在他的左手邊,距離他的位置最近的老人陰森森的發話了:“這小子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老人說話的時候,臉上皮都像是要掉下來一般,下巴上全是皺巴巴,黑油油的一層皮,看起來簡直無比的猙獰,看得夏隆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另外一個面色慘淡的老人不滿的看了那老人一眼,有氣無力的說道:“神木,你說什麼呢?這可是我大日本的根基,如是不小心出現什麼意外,哼哼……。”
另外一個靠着那名叫做神木的老人身邊的另外一個老傢伙顫巍巍的說道:“我也贊同這小子的辦法,但是,德川櫻那個小女娃娃手上的老傢伙,我不信任他們,要是把他們留在這裡當做誘餌,那麼,我就同意讓皇室全部避如富士山,大家覺得如何?”
大部分的老人同時夜梟一般嘎嘎的怪笑了起來,村上文德只能沉聲說道:“各位長老,這件事,我們還需要從長計議,小子,你覺得呢?你要是有把握讓德川櫻的人留在這裡,那麼……!”
所有的老傢伙,盯着夏隆的目光裡都在閃動着一種慘綠的光,就想死餓狼盯着獵物一般。
夏隆表面上皺了下眉頭:“這……其實也算是一個折中的好辦法了!”
他的心頭卻是暗喜。
因爲他的計劃本來就是這樣的。
畢竟,這裡要留下一些高手來阻擋溫雲峰的人的,而且一旦對方知道老巢被掏了,他們必然會全力回援,那個時候,這裡埋伏的高手在突然出擊,溫雲峰一定會吃一個大大的虧。
這樣一來,德川櫻和神道教之間的關係,自然就不會因爲不信任而懷疑戒備了,兩大力量融合,那麼,絕對具有和德川將軍府打持久戰的資本了。
德川將軍府何等的龐然大物,哪裡是一朝一夕就能打敗的?
剛開始說話那個叫做神木的老人,眼裡綠光閃動,顫巍巍的說道:“那就這樣吧,武神家的小娃娃,這件事,就看你了!以後的事情就好說了,畢竟,你也是我神道教的女婿嘛!武神當年勾搭我神道教聖女那一檔子事,就此揭過吧!你看如何?”
夏隆渾身一顫,哪裡敢說什麼。
他心頭對夏人狂那個恨啊。
這老不死的,明顯以爲自己是得到了夏人狂的授意,所以想借自己的嘴,表達出來更多的善意,但是他不知道,夏隆根本就和夏人狂這麼久連面都沒有見一面。
又仔細的商量了很久之後,各種的細節,還有這段時間的所有情況,村上文德都仔細的和夏隆說了一遍。
從這座別院出來,夏隆直接去找了德川櫻。
德川櫻和千尋雪兩人住在一起,這段時間兩人的關係倒是突飛猛進,親如姐妹。
千尋雪似乎還沒有從昨天那場大火的陰影中間走出來,畢竟,高陽宮裡都是她身邊的親近人,一下子死去了五十多個,這對她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德川櫻似乎剛剛沐浴過,絕美的臉上還飄着兩團紅暈。她手上的頭髮也還是溼漉漉的,很隨意的披散在頭上,身上穿着的還是一件寬鬆的白色長袍,把她美好的身材,隱藏在了其中。
這時候她正光着腳擦拭頭髮,見到夏隆進來,德川櫻若有所思的說道:“村上大師範找你了?”
千尋雪連忙起身伺候着夏隆坐下,然後又準備去給夏隆倒茶,夏隆卻一把拉着她的手,然後坐在德川櫻的對面,直接說道:“我們有個計劃,需要你全力配合。”
德川櫻看了夏隆一眼,她何等聰明,直接就看懂了夏隆眼中的意思,她輕輕地一笑,一邊擺弄頭髮一邊說道:“我完全可以全力配合你,但是我對你說的那件事,如何?”
德川櫻說的那件事,夏隆當然知道,他驚訝於德川櫻在千尋雪面前居然也毫不掩飾,說明兩個女人之間,早就有了某種默契。
他乾脆的點頭說道:“這件事還沒說,但是如果你先把眼前這件事做好,可是能給你加分不少的哦!”
德川櫻笑了笑,對夏隆眨了眨眼睛說道:“你就不怕我變成女強人?”
夏隆撇了撇嘴說道:“你現在不強麼?”
德川櫻瞪了夏隆一眼,然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卻不說話,而是專心的擦着頭髮。
夏隆轉身笑眯眯的看着千尋雪說道:“以後你就當個女天皇,讓櫻給你當保鏢,別想昨天的事情了!來,笑一個!”
千尋雪勉強笑了一下,然後臉色又黯了幾分,接着恨聲說道:“該死的傢伙,我的高陽宮也被毀了,還有我身邊的那些人,他們都伺候了我十幾年了,唉……!真是可恨!”
夏隆咳嗽了一聲說道:“新佑衛門那傢伙呢?跟着我來的那些人安排好了沒有?對了,有幾個年輕的傢伙,等到見面了我介紹給你們認識,以後你們要叫他們大哥!”
千尋雪不傻,但是卻聽不懂這話,但是德川櫻卻是狠狠地瞪了夏隆一眼,哼道:“你大舅哥可不少吧?”
夏隆臉色如常,嘻嘻一笑卻不接話。
德川櫻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十幾分鍾之後,換好衣服的德川櫻帶着夏隆,穿過了大半個皇宮,來到皇宮西北角的一個花園之中,德川櫻臉上的表情在進入花園之後就變得很認真,她默不作聲的帶着夏隆來到了一座院子門口,然後站在門口輕聲的用日語說了一句什麼。
院子內沉默了大概有三分鐘,然後傳來了一個枯啞,乾澀的聲音:“進來吧。”
德川櫻連忙答應了一聲,然後對着夏隆點點頭,當先走了進去,寬敞無比的大殿之內,只有一個老人坐在中間。
這個老人也和夏隆剛纔看到的神道教的那羣老人差不多,盤膝坐在地上,身材都沒有一米高,枯瘦無比,皮膚黑漆漆的貼在骨頭上,看起來有些嚇人。
老人正抓着一個茶杯在慢慢的喝茶,他面前的榻榻米上放着一個小茶几,上面有一套茶具,寥寥幾縷香氣撩人的茶香,在大殿之內飄蕩着。
老人身上的衣服看不出來是什麼材料的做的,反正不是新衣服,頭上光禿禿的,一雙綠瑩瑩的眼睛,閃耀着兩團妖異的鬼火,就像是兩個大燈泡。
夏隆被這眼神看得極其的不自在,這老傢伙,好厲害。
甚至夏隆覺得,這老人比起村上文德身邊的那一一羣老傢伙都似乎要厲害一些。
夏隆這個時候才感覺到有些荒謬的感覺,這樣的人物,以前別說見過,就是聽都沒有聽說過。
自己的師傅,雨伯,上官寒風那個層面,就是他能想象的極限了。
見到夏人狂的時候,他也沒有冒出這樣的感覺,現在想起來,夏人狂自然是沒有在他面前表露出來真正的實力。
隨着他的實力越強,他越是覺得這個世界,有時候簡直是不可思議。
德川櫻肅容走到老人面前,然後用一種十分古老的禮節對着老人磕頭行禮,夏隆卻杵在她的身後,一動不動。
德川櫻無奈,只能對着老人恭聲說道:“大長老,這就是武神之子!”
老人眼中的綠光一閃而過,他對着夏隆突然咧嘴一笑,然後嘴裡更是像是夜梟一樣發出一種尖銳的笑聲笑了起來:“小娃娃,你傲氣,本座是櫻的祖爺爺,你是不是該對本座磕幾個頭?”
(昨天因爲某些事和家裡人拌了幾句嘴,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有些慢,抱歉,我繼續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