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一輛毫不起眼的汽車直接穿過了整個燕京,對着城區越開越遠,最後,這輛車開到了一片和燕京的城市身份都絕不相稱的地方。
這裡一眼望過去,基本上就是兩個詞能形容一切。
低矮,破舊!
快速的城市化進程,必然會形成這樣的一些地方,畢竟,一個城市中間,大部分,甚至絕大部分都是這個社會底層。
這輛車在一片黑燈瞎火中間緩緩地聽了下來,車門打開,沒有人能看到車上下來的是什麼人,然後車門再關上,汽車緩緩的離開了這裡。
潘多拉剛從獵狼人酒吧和德川櫻分別,然後就直接來到了這裡。
看着周圍低矮破舊的建築,她的心境感概中間卻是帶着一種緊張。
不是單純緊張,是緊張中間帶着深深的敬畏。
因爲她要來這裡見一個人。
她深刻的知道那個人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就算是她的師傅冥神,號稱天下五大絕世高手之一的人物,在這個人面前,都是要帶着一種敬畏之心的。
她也無法現象,那個的一個人,爲什麼,會在這裡見自己。
這個地方,簡直就是和那個人的身份,絕對絲毫不般配。
潘多拉收拾了一下心境,然後開始順着腳下一條坑坑窪窪的水泥路往前走去,她轉過了幾個路口,面前的路越來越窄,最後完全變成了小巷子。
開始下車的地方還有一幢幢的住宅樓,而這邊,卻完全就是低矮的平房了,這一大片的平房就像是蜘蛛網一般的把地面分割出來一道道的小巷子,倒是十分的規整。
這些平房也是四合院,但是和燕京市中心的那些四合院就是天壤之別的區別了,一個是以前有錢人的宅院,一個是普通老百姓的房子,這裡的廁所都是好幾百人公用的!
這個地方的空氣裡中間飄着一種奇特的味道,那味道很古怪,如果仔細的分辨一下的話你就會分辨出來,不但有炒菜的那種油煙味,還有地面上的某種黴氣溼氣的味道,更要命的就是那公用廁所中間散發出來的某種氣味,混在一起這感覺,對於潘多拉簡直就是要命了。
她甚至屏住了呼吸,然後快速的穿過了這一條小巷子,然後來到了小巷子盡頭的一個住家的門口。
大門也很破舊,門上的油漆都已經掉了一大半,她輕輕地推開了大門,然後走進了院子裡。
院子當然不會很大,堆滿了各種的雜物,潘多拉甚至都感覺到無處落腳了!
看着眼前窗戶上的昏黃的燈光,潘多拉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甚至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確定沒有什麼不妥的之後,她還鄭重其事的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腦後的那根大辮子,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一扇同樣破舊的門前,輕輕地敲了三下。
房間裡傳來一聲溫和的聲音:“進來吧!”
潘多拉這才輕輕地的推門而入。
她眼前的房間不是很大,屋裡也沒有什麼傢俱,整個房間就是北方最典型的那種民居,一張大炕上放着兩件裝被子衣服的傢俱,大炕上還放着一張炕桌,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空氣中,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如果夏隆在這裡,他就會十分的驚訝。
因爲這種香味,正是他師傅法海和尚都只有在重要的日子才捨得焚的一種沉香。
潘多拉甚至從進屋開始,就低下了她的頭,她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旁邊有一張紅木椅子,但是她卻不敢走過去坐下。
“坐下吧!”
說話的是一個女人。
一個老女人,這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女人。
從她的臉上就能看出來,就算是在她最年輕的人,她的容貌也絕對只能是普通。
至於說現在,她臉上已經滿臉的皺紋了,雙手更是顯得很粗糙,完全就是生活在溫飽線的普通老女人。
但是,如果你看仔細的看看她的眼睛,你就會發現,在這個老女人的眼中,有一種不知道如何去形容的東西。
那種透視一切的眼神,帶着宇宙一般深邃的睿智,任何人在這一雙眼睛面前,似乎都只能是無所適從。
因爲,她能看穿你的一切僞裝。
潘多拉心頭的緊張,不知道爲什麼在坐下之後就消失的乾乾淨淨,隨即她的心中,就有了一種安靜無比的感覺。
那是一種從身體到心靈的絕對平靜。
她感覺就像是突然從繁華喧囂的大都市,來到了一處與世隔絕的深山老林,整個天地之間,都只剩下了這種寂靜。
足足過去了五分鐘之後,這個老女人這才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看着潘多拉輕聲說道:“回去替我給你師傅帶個好!”
潘多拉立刻擡頭,凝視着老女人,恭敬的說道:“謝謝前輩,我一定會帶到的!”
老女人眼角似乎微微一彎,彷彿笑了笑:“德川家那個小姑娘,是不是問起你關於我的事情了?”
潘多拉不由得頓時目瞪口呆起來,她渾身都突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不用害怕什麼。”
老女人的笑容很和善:“我能猜得到!真是可憐的女孩兒,只不過沒有法子的事情,我們的計劃,不能出現任何的漏洞!莊克傑,夏人狂,他們都是野心勃勃,我們當然要小心爲上了!我當然不能讓我的孩子,成爲他們手上的工具!”
潘多拉其實在心頭早就有了一種感覺,但是當然從這個老女人的嘴裡真正的確定了夏隆是這個神秘人物的兒子之後,依舊是心頭閃過了一道閃電一般,她霍然擡起頭來,驚怖的盯着老女人:“您……,真的是……!”
墨淑儀輕輕一笑,優雅的看着潘多拉說道:“其實你一直不就知道我是誰嗎?現在只不過確定了一下而已!”
潘多拉吞了口吐沫,眼神不斷的閃過一道道的光芒,卻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最後她有些艱難的的吞了吞口水,勉強笑了一下,恭恭敬敬的問道:“那爲什麼您……不去見夏隆,親自……!”
墨淑儀依然在笑,只是那眼神卻更加深邃:“我已經見過他了,就在上次那次海難事故中間!至於說現在不見……!”
墨淑儀說道這裡,她的聲音帶着一種淡淡的感概:“我想看看他到底能自己走多遠。”
頓了一下,她忽然又笑了笑對着潘多拉說道:“潘多拉,回去之前,你可以去歐洲見一見夏隆的舅舅,他有好東西給你!”
“……什麼?”
“你去了就知道了。”
墨淑儀輕輕一笑:“接下來的計劃,你以後可以直接找他!嗯……,你想問我什麼?”
似乎是受到了墨淑儀那平靜的眼神的影響,潘多拉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頭疑問:“您既然是……爲什麼……!”
“這就是一個選擇!”
墨淑儀嘆了口氣,神情似乎有些淡然:“莊克傑做的事情,是想着統一了整個世界爲他所用,而夏人狂,卻想着的是復仇和阻止莊克傑,至於說我們的存在……!爲的只是引導他們!”
潘多拉忍不住脫口問道:“那您爲什麼不出面?”
墨淑儀的眼光黯淡了下去,然後她幽幽的一聲嘆息,隨着她的嘆息,一種淡淡的傷感流露了出來:“我出面有什麼用?一個人內心的慾望閘門打開之後,除非是他死了,永遠都合不上!我也有慾望,既然他們都想着控制世界,爲什麼我不能把這個世界,交給我的兒子?”
潘多拉知道事情的結果是什麼,但是她卻想不明白,夏人狂,墨淑儀,莊克傑三個人之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今天才會有這樣局面。
墨淑儀說道這裡,淡然的語氣變得有些肅然:“這個世界足夠亂了,誠然,誰都想着二十年的掌控權,某個組織得到了這二十年的掌控權,那麼其他組織會怎麼做?會變本加厲的爭取趕超,這樣本來就是一個畸形的循環,越到後來,各大組織的實力越來越強,他麼的野心也越來越多,到最後一旦他們的野心失控,如果他們想要從這個世界的幕後走到臺前來,你說,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墨淑儀嘆了一口氣:“我們要做的,就是引導這個世界,進入一個新的時代!沒有能者,沒有武者的時代!”
說道這裡,她有些譏諷的嘆了口氣:“其實這也是野心,我試圖用他們之間的爭鬥來得利,我們和他們的其實是一樣的,只不過,我們能控制自己的慾望,而莊克傑不能!”
墨淑儀凝視着潘多拉:“孩子,我實話對你說吧,你去找夏隆的舅舅,他給你的東西,能讓你不僅僅只是一個武者!”
潘多拉腦海中間再次閃過一道驚雷。
她猛然間想起了師傅隱約對她說過的某些東西:“您……您真的有那種……藥劑?”
墨淑儀淡然一笑:“莊克傑和夏人狂在二十年之前就想研製那種藥劑而未能成功,而我,卻成功了!這是對你的獎勵,你師傅也是知道這件事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