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艱難的選擇

如果每個人都能控制好自己,那麼從古至今,就不會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個聖人了。我不懂秦汐雨的萬般柔情,我只知道一點,那就是這不能怪秦汐雨,有句話叫做情不自禁,如果非要怪,那就只能怪我了,如果我不曾招惹她,或許也就沒有這麼多的是非了。

若是能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頓了頓,捫心自問,最後還是苦笑,恐怕我還會去找秦汐雨的,我真的好貪心,實在是無法割捨她。

一句喜歡你,其實已經說明了一切,沒什麼好講的,我緊緊的握着信紙,將它揉成一團,然後撕成一片一片,風吹過,將這些信紙捲走。

我有些瑟縮進入風中,天氣涼了,我的身體很冷,心更冷。

……

寫完這句喜歡你,秦汐雨趴在桌子上,已經是泣不成聲,足足半個小時,她才從桌子上爬起來,抹了一把眼淚,卻發現眼眶還是微微生疼,原來已經是哭到紅腫了,但秦汐雨像是沒有知覺一般,把眼淚擦乾淨,拿出鋼筆繼續寫道。

“程少東,愛上你是情非得已,原本我以爲,只有我一個人在背後默默的付出,因爲我每一次滿懷欣喜的撲向你的時候,你都將我推開,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歡我,之前的感受,是不是完全都是錯覺。所以我很失落,但我沒有哭,甚至還有些慶幸,我對自己說,這是最好的選擇,我一個人承受傷痕,轉身離開,將所有的情緒都埋在心裡,這樣誰也不知道,也就不會有困擾,不會有後來的事情。”

寫到這裡,秦汐雨的筆尖頓了頓,她看着窗外,小區裡的路燈似乎是有些短路,燈光閃爍着,在她的眼裡變成兩顆明滅不定的光點。逐漸的,這光點擴大,秦汐雨想到了一些畫面,忽然間露出了微笑,她最後抹了一把眼淚,決定不再哭泣。

“但我沒有想到的是,再後來的日子裡,我們不僅沒有疏遠,反而走的更近了,得知我爸要跟程思思訂婚的消息,我如遭雷擊,彷彿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我去找我媽媽,可她除了跟我爸大吵大鬧之外,根本解決不了事情,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是你站了出來,你用最直接,也是最沒有轉圜餘地的手段破壞了我爸的訂婚禮,那一刻,我的心中滿是狂喜,並不是因爲我爸放棄了訂婚,而是通過這個,我知道了一件事,你的心裡是有我的,如果沒有我,又怎麼會有跟市委書記對抗的勇氣的呢?”

“我非常的開心,我甚至覺得,就算下一刻我爸訂婚了那也值得了,因爲我知道,我長久的付出不是沒有收穫的,你對我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而是在迴避着自己,當我傷心的時候,是你挺身而出,願意爲我赴湯蹈火……還記得我牀頭的那個小熊嗎?當初我買它的時候,是因爲童話故事裡的描寫,善良的公主被怪物囚禁,王子帶着自己的小熊夥伴,拯救了公主,然後和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於是那時候還很小的我,就買了這隻熊,我把它當做童話故事裡王子的夥伴,因爲我堅信,有它在,總有一天,我也能遇到自己的王子。”

寫到這裡,秦汐雨輕輕嘆了一口氣,童話畢竟是童話,現實的口味遠遠要比虛幻的想象重的多,如果一切真的如想象的那麼順利,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生離死別了。她的鋼筆點動,繼續寫道。

“程少東,我恨你,因爲你出事了之後,居然沒有告訴我。你以爲瞞着我,就是對我的保護嗎?你錯了,那是對我最大的殘忍!因爲幫助我,你進了拘留所,甚至有可能被判刑,如果這些事情真的發生了,你難道覺得我能夠繼續活下去嗎?”

想到這裡,秦汐雨就有些後怕,如果當初不是舒凝找了她,恐怕她一直都會矇在鼓裡,還記得當初瘋狂的尋找我的消息,但蕭倩卻是三緘其口,不僅不告訴她,反而派人看住她,不讓她亂跑。

“不知道你們男人是怎麼想的,遇到事情總是喜歡自己一肩扛,不願意告訴女人,在你們眼裡那是自己有擔當,負責人的表現,但是在女人眼裡,卻是最最最不負責任的行爲!當我知道你的事情後,萬念俱灰,因爲把你關進去的人是我的親生父親,我覺得我真的是太悲劇了,這樣的事情都能被我遇到。我很清楚,我去求我爸,那是沒用的,他根本不會在乎我的感受,不然也不會跟程思思訂婚,於是,我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那就是以死相逼。”

“沒有人知道,當我站在陽臺上的時候,看着地面,竟是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心裡面有個聲音告訴我,跳吧,只要跳下去,那麼一切就解脫了。可是我沒有,我想到了你,如果我跳了,將來誰去保護你呢?我救了你一次兩次,三次四次,我還要救你五次六次,直到永遠。”

寫到這的時候,說好不流淚的秦汐雨再度捂住嘴巴,忍不住涌出淚水。

“我沒有想到,正是因爲這次跳樓,揭開了阻擋我們的那層窗戶紙,誰都不願意面對,但它總是會有揭開的那一天的。還記得在大橋上我對你說的話嗎?傻瓜,那是騙你的,我就想要看看,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結果正是因爲這個,你終於面對了自己的感情,我們在一起了。”

“最開始,我是開心的,因爲很久以來的夙願,終於成功了,我很開心,躲在你的身後,看着你在前面與人搏鬥,我竟有一種詭異的浪漫感覺,程少東,我覺得我自己真的是瘋了,怎麼會喜歡上你這樣的人?跟我心裡的白馬王子真的是差距太大了,但我不後悔,每當你牽着我的手的時候,我都是快樂的。然而,直到昨天,我看着你和葉曉曉打電話,我卻突然意識到,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你不願意割捨我,那你難道就願意割捨葉曉曉嗎?”

答案,根本不用說,我瞭解你,可是,正如葉曉曉不能忍受跟另一個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一樣,我也無法忍受,所以,我選擇離開吧。葉曉曉在上海等你,我去武漢好了,我姑姑就在那裡。你先不要高興,我不想看到你爲了找我,突然的就衝了過來。

我想要等你的選擇,三年吧,如果三年後,你沒有來武漢找我,那我就當你去上海找葉曉曉了,也許,我會嘗試遺忘你。

擇一人終老,遇一人白首,程少東,遵從你心的選擇。

秦汐雨放下筆,將信紙裝入信封,提着自己準備好的行李箱,走出了房門,秦雲坐在沙發上抽着煙,秦汐雨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轉身下樓,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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