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中槍

琴行是舒凝經常來到的地方,因爲這裡就是她開的,這裡不僅有小提琴,大提琴,鋼琴,還有許多其他的樂器。她是一個愛好音樂的人,曾經不止一次的跟郗冀說,她的願望就是有一天能開個音樂會。

我陪着舒凝一起走進琴行,裡面有不少年輕的女孩子,看到舒凝的時候,接二連三的發出尖叫聲,熱烈的撲過來,一羣人將舒凝抱住,七嘴八舌的問候着,大多是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後遺症這樣的問題。舒凝被這麼多人圍着,顯得有些無措,被動的回答着問題,我在旁邊看着這溫馨一幕,心裡面卻仍然有揮之不去的陰霾。

女孩子在敘舊,我就四處看了看,這裡的樂器還真是不少,我隨便撥弄了幾下琴絃,就發出清脆的聲音。不少人注意到我這邊的動靜,指指點點的,似乎在問舒凝我是誰,她衝我招了招手,說道。

“她是程少東,我的好朋友。”

我跟衆人打過招呼,大家隨便的聊了聊,看了看時間,我也該走了,就和舒凝道別,她也沒有留我,只是叫我路上小心。我點點頭,說那我走了。剛走幾步,卻發現自己手上還有一瓶沒有開封的礦泉水,自己也不渴,我就想着不如給舒凝喝。就在我要走過去給她的時候,腦海裡卻是又閃過舒凝躲避鐵錘的那一幕,這讓我原本的念頭打消,生出了別的想法。

“喂,舒凝,接着!”

我喊了一聲,她有些茫然的回頭,就在這一剎那,我把礦泉水丟了過去,舒凝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等礦泉水飛到跟前的時候,她纔想起來擡手去接,結果水瓶子卻是掉在了地上,滾了好幾圈。我連忙走過去撿起來,用衣袖擦乾淨說道:“抱歉抱歉,都怪我太心急了。”

“真不知道你急着幹嘛去?要是嚇壞了舒凝你賠得起嗎?”女孩子們都在指責我,我很羞愧,不住的道歉。

“沒事,他也是不小心的。”舒凝笑了笑,接過礦泉水說道:“你有事就先走吧。”

我嗯了一聲,心裡面其實是真有些愧疚的,看來是我多心了,一次偶然的狀況卻疑神疑鬼,怎麼變得跟郗冀一樣了?我正要跟舒凝道別,手機響了,看了看來電提示,是秦汐雨的。

“喂,今天晚上有事嗎?”

我說沒事啊,怎麼?秦汐雨說如果沒事那你就回一中啊,咱們初中的周老師生病了,提前要退休,今天不少人都要回去送他,我也要去,你有時間就一起過來吧。

老周要退休?對於初中時候的班主任,我一直是很尊重的,原以爲他要帶過這一屆的學生,纔會退休,沒想到因爲生病要提前了,我心裡挺不好受的,就跟秦汐雨說,我肯定會去的,正好一中那裡也有不少熟人,回去敘敘舊也好。

掛斷電話後,舒凝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女朋友?”

我搖頭說道:“不是,只是我同學而已。那就這樣吧,我先告辭了,你如果想回醫院,我派人來接你。”

舒凝點了點頭。

走出琴行,我就去了學校,先是在宿舍收拾了下,繼而趁着下課鈴,回班上課。下午放學,我跟秦汐雨一起往一中走去,對於我來說,老周是我的班主任,我們之間的感情很深,對於秦汐雨來講,老周給她補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的課,她也能體會到這個老師的敬業。

不少曾經的同學都回到了學校,今天老周的歡送儀式搞得還很熱烈,很多女生觸景生情,忍不住哭了起來。老周臉色有些蒼白,不勝唏噓,跟我們講着他年輕時候的往事。

時光荏苒,轉眼間已經是到了暮年,老周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勉強跟我們待了一個多小時,就先回家休息了,而其他同學,也是很久沒有見到,大家又在一起玩了陣,才宣告解散。

我跟秦汐雨走出一中的校門,都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彷彿是從一個天地,跳進了另一個天地,老周的退休,其他同學的活力,相對比之下,真的能讓人生出很多感悟。秦汐雨說,要不要在周圍走一走,我正好也有這樣的想法,兩人一起在學校周邊轉了轉,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話。

自從上次的生日之後,我跟秦汐雨就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怪圈之中,彼此交流,明明可以是很有趣的話題,但卻談的乾巴巴的,隨便說了幾句,彼此就沒有興趣了,我感覺到秦汐雨似乎是在故意躲着我,她好像刻意迴避着什麼。我很不明白這是爲什麼,但又不好刻意去問她。

學校周邊,從來有三樣恆古不變的東西,一是小吃,二是網吧,三則是商店。

對於一中的學生來說,那一條看似破舊的小巷子是難以割捨的青春回憶,一到放學,就會有很多的小販出來賣小吃,所以這裡被稱之爲小吃一條街。我跟秦汐雨一路走去,從小吃一條街穿梭而過,就能到達車站。

和平時的交談一樣,隨便說了幾句,都有些沉默,我們倆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樣交流。小吃一條街的後半段,沒有衆多的攤販,所以顯得比較僻靜,我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走着,卻沒有注意到身後其實一直有個不起眼的影子跟隨。

他看了看我們的背影,忽然鑽入旁邊的小路,抄近道出現在我們之前大概十步的地方,他從房頂上冒出頭,等我們剛剛從他的面前走過的時候,他掏出一柄手槍,瞄準了我的後心。

“秦汐雨,我想問問你,爲什麼最近你的態度變化這麼大,感覺像是故意躲着我?難道我做錯了什麼?”

我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就像是在打啞謎,讓我很鬱悶,我乾脆把窗戶紙挑破,想看看秦汐雨到底是怎麼想的。

聞言,秦汐雨身體一頓,擡起頭看着我:“我……”

她剛剛吐出一個字,卻是看到我身後房頂上的人影,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槍響!

嘭!

這個聲音,我最近聽了不少,這是槍聲!

“小心!”

就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秦汐雨拉了我一把,我整個人就撞進了她的懷裡,而子彈卻是徑直的射入秦汐雨的肩膀!

“草!”

我驚得魂不附體,憤怒的吼了一聲,朝後看的時候,卻沒有發現任何蹤影,而秦汐雨,倒在我的懷裡。

刺目的血液涌出,正如我此刻奔涌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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