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這麼一說,汪新勝的臉面就是徹底的掛不住了,他擡起一隻手憤怒的指着我,胸口劇烈起伏着,但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小弟喊了聲,勝哥,到底能不能叫來人啊?
這句話,就像是冷水當頭潑下將汪新勝的怒火澆滅,他回頭一看自己的兄弟,心都涼了。每個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偶爾有不望着的,也是很明顯的一副忐忑的樣子,不少人甚至已經打算溜了。
這就是常說的軍心問題,兩夥人,針鋒相對,直接開打是不錯的選擇,這樣兩邊的氣勢都在巔峰狀態,打起來誰輸誰贏都是不一定的。然而汪新勝不同,他不是一個喜歡拼命的人,他打架往往是靠着巨大的人數落差,來碾壓別人。這樣一開始對面就會因爲人數少,而表現的慫,還沒開打的時候就有人跑了,汪新勝見過不知道多少次這樣的狀況。
可這一次不同,我這邊來的人數本來就比他們少,很多人都是想着直接開打,但汪新勝偏偏不樂意,想要在秦汐雨面前炫耀自己的牛 。他給廖非凡打電話,過去了很久,廖非凡都沒有來,不少人就開始躁動了,爲了解決這個問題,汪新勝讓劉俊傑出來挑釁我們,只要單挑贏了,就能鼓舞士氣,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從初中開始就一直是他手下第一大將的劉俊傑會被宋楊三下五除二的 幹掉,不僅沒有鼓舞士氣,反而讓己方的兄弟不安起來,這個時候廖非凡仍然沒有來到,不少人就生出了恐懼之心。
如果這個時候汪新勝帶頭衝過來,他們至少還有一戰的能力,氣勢低落並不代表軍心渙散,憑着人數的優勢,也不一定就會輸給我們。但他並沒有這麼做,反而自己都有些虛了。一開始,他是爲了炫耀自己的交涉面廣,炫耀自己人多,有面子,擺出來給秦汐雨看,但現在他叫人,是真的是心裡面打鼓了,他覺得自己帶來的人還是太少了,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聯繫了鍾強。
遺憾的是,因爲徐伯清的緣故,鍾強 乾脆的拒絕了他,這個過程所有人都看在眼裡,汪新勝的小弟們僅存的戰意都被這個電話消磨的 幹 乾淨淨。人心就是這樣,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最後是潰敗,他們就在潰敗的邊緣!汪新勝深吸一口氣,他現在已經不看秦汐雨了,一門心思的應付這場羣架,他又給別人打了電話。
“喂,兄弟,在嗎?”
“在啊?什麼事?”
“我這邊出事了,第一高中三裡坪你知道吧,快點帶人來幫我!”
那頭答應的很爽快,直接拍板道。
“媽的,誰敢在第一高中動你?我正和兄弟們在這邊吃飯,距離不遠,你等着,十分鐘就到!”
總算是有一個靠譜的了,汪新勝長舒一口氣,又恢復了之前的囂張和得意,他盯着我說。
“程少東,你會爲剛纔的託大行爲付出代價的!”
我一根菸差不多都抽完了,將菸蒂丟在地上說道,付出代價?呵呵,我倒不覺得你能讓我付出什麼代價。電話打完了是麼,那現在安心了吧,這場架拖延到現在,也該是開始的時候了。
我拍了拍手,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話。
“兄弟們,走着!”
就像是出征的號角,曾經在許多次的戰鬥中,我就是用這句話作爲開局,然後和兄弟們一起衝過去,贏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所以,他們早就習慣了,聽到這句話以後,一齊張大嘴巴發出一聲大吼!
“ 幹!”
聲音洪亮,尾音長長的拖着,顯得氣勢十足,不少人從袖口裡抖落出木棍,熟稔的用校服綁在手上,在宋楊的帶領下,氣勢洶洶的衝了過去!
反觀汪新勝那邊,就有些不安穩了,不少人左顧右盼,尋摸着找機會溜走,當然,大多數人的目光還是放在汪新勝的身上。他面色沉重,知道這個時候是最關鍵的,自己首先不能亂。
“兄弟們,給我上!咱們人多,不怕他,而且一會兒我好兄弟就會帶人來幫忙,程少東今天死定了!”
前面的話說的還算有些氣勢,後面的半句話就暴露出了內心的軟弱,但到底還是有些用處的,不少人響應着號召,衝了過去,人都是有從衆心理的,一個人衝了,就會有第二個人衝,到最後,竟然沒人逃跑,全部都衝了過來,兩撥人廝打在一起。
我們的人,其實個人戰鬥力並不能說完全勝過對面,但論及氣勢高漲的程度,就超過他們太多了,我們這邊是因爲戰鬥而戰鬥,一心要和汪新勝拼個刺刀見紅,而他們那邊卻是固守待援,反正一會兒有人來幫忙,到時候纔是轉折點。
一方伸,一方縮,伸縮之間,氣勢就完全的落於下風,汪新勝的人成片的被放倒在地上,宋楊在中間揮舞着棍子,連續放翻了三個人,一聲大吼,竟然無人敢靠近!
汪新勝在不遠處看的臉色蒼白,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就快要十分鐘了,怎麼人還沒到?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出現了一羣人,部分人是便裝,大多數都是城北高中的校服,人數不多,但也有將近二十個,這絕對是能夠左右這場戰鬥勝負的力量。
秦汐雨拽着我的衣角,滿眼都是擔憂。
“程少東,快跑吧,他們有人來了。”
我沒說話,嘆了一口氣,有些複雜的望着那一羣急速趕來的人,放在身後的拳頭握緊了又鬆開。
汪新勝也發現了他們,頓時大喜,吼了聲,兄弟們,幫手來了!然後他自己就像是充滿了電一般,拿起棍子就往戰場中間衝去,他衝着來支援的幫手們喊了聲。
“哥們,謝謝了啊,贏了這一仗,回頭我肯定好好感謝你。”
帶頭的人回了句,“自家兄弟,說什麼感謝不感謝的,我倒要看看,是哪來的雜碎敢在我兄弟頭上動土!”
從汪新勝說話的時候,我就一步一步的朝着這夥新來的人走去,就在這個人剛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我已經站在了他們面前,我只說了一句話。
“張淮銘,長本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