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多年,你們這一個個的,當真是出息了啊。”蘇航淡然的說着。
衆人埋着腦袋,根本不敢多言,雖然當年蘇航只教過他們幾日時間,但這位師尊在他們的印象之中,完全是遙遠而高不可攀的,如果不是當年蘇航從各地將他們收養,他們早就在幾萬年前不是病死餓死,就是被妖獸給吃了。
所以,時隔數萬年,他們對這位師尊依舊是心存無比的敬畏。
“方纔,我在來這裡的路上,對你們的所作所爲,已經有所耳聞,爾等能將盤古氏發揚光大,這算是你們的功績,但是,此刻卻同門相殘,刀兵相向,實在是令我失望。”蘇航語氣平淡,但在場每一個人都能聽得出來,他這言語之中,滿含着憤怒,“你們弄這麼大陣仗,揮師數百萬,聲勢浩蕩的,是想去幹什麼呢?”
衆人都下意識的嚥了一口口水,翕茲道,“回師尊的話,十多年前,黑水之戰,帝江氏五族聯軍,殺我族人數萬,弟子不得已,方纔……”。
“沒錯,師尊,帝江氏身爲大師兄,仗着師尊的名號,自立爲二世盤古,弟子等不服。”
“師尊尚還在世,他帝江就敢稱二世盤古,這不是詛咒師尊麼?此等大逆不道之徒,不配統領盤古氏。”
……
你一言,我一語,衆人彷彿都來了勁,一個接一個的喊了起來。
“哼,爾等顛倒黑白,好生可惡。”
這時候,一聲咋喝從天邊傳來,蘇航回頭一看,一個身影已經迅疾而來,卻是一四翅六爪的巨獸。
那巨獸落到通天河邊,化爲一儀態威嚴的中年男子。
男子對着翕茲等人怒目而視,像是有滿腔的憤怒,言語鏗鏘有力。
“帝江?”
翕茲等人見到帝江,都是瞳孔一縮,臉色有着些許的不太自然,好像並沒有料到帝江會出現在這裡似的。
帝江目光掃過,很快就匯聚在蘇航的身上,等看清蘇航,先是愣了三秒,才突然像是醒過神來似的,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帝江叩見師尊,徒兒接駕來遲,乞師尊恕罪。”帝江跪地,渾身都在顫抖,也不知道他是在激動還是在害怕。
蘇航冷眼掃過,幾道光影劃過天際,紛紛化出人形,卻正是後來的祝融和玄冥等人。
幾人的速度,和帝江比起來,那是有着天淵之別的,所以要稍遲來了一些。
當看清場中形勢,還有那個熟悉而又高大的身影時,一個個都紛紛在帝江的邊上跪了下來。
“好,都來了麼?”蘇航冷笑了一下,“怎麼?還想打麼?不若都跟我表演表演,我也很想看看你們是如何打生打死的。”
“弟子不敢。”
衆弟子連忙疾呼。
蘇航冷哼一聲,目光落在帝江的身上,“帝江?你這些師弟們,可都說是你的過錯,你有什麼要說的麼?”
帝江聞言,頭更低了幾分,“弟子有罪,請師尊責罰。”
這認罪態度,倒是極好的,這個帝江,比旁人都要聰明,看得清楚形勢。
“師尊莫聽這些人胡言亂語……”玄冥看不過去,想要幫帝江辯駁。
“夠了師妹。”帝江連忙叫住,對着蘇航請罪道,“孰是孰非,師尊自有明鑑,盤古氏分崩離析,鬧成今天的局面,我身爲師兄,自該擔責,難辭其咎。”
……
大師兄,的確是有大師兄的胸懷,其它人聽了,不免有些慚愧。
蘇航深吸了一口氣,“一個巴掌拍不響。
說完,蘇航掃過衆人。
“爾等開疆拓土,功勞不小,但功卻不可抵過。”蘇航厲聲道,“說吧,想要我如何罰你們?”
衆人渾身顫抖,“弟子等,聽憑師尊發落。”
“好,爾等先收束門下,偃旗息鼓,待收拾了罪魁,再與爾等秋後算賬。”蘇航深吸了一口氣,道。
“謝師尊。”
衆人領命,此時卻都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俗話說的好,法不責衆,一兩個人有罪,蘇航還可以直接罰了,但要是個個都有罪,這罰起來就得有所權衡。
……
衆人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們這位師尊會在這當口突然現身,要知道蓐收等五族聯軍三百萬,這一次可是雄赳赳氣昂昂,就等着踏平身帝江等人,完成盤古氏一統的。
現在,蘇航的出現,完全將這一時局打破,衆頭領都是蘇航的弟子,師父出面鎮壓,敢動彈的能有幾個?
夜,營帳之中。
蘇航坐在主位之上,三十多名弟子立於帳下,一個個規規矩矩,蘇航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天然威嚴,讓他們不得不懼,這其中,有不少是其後得知蘇航迴歸,在下午的時候才趕到的。
“少了幾個?”蘇航問道。
帝江是老大哥,立刻道,“回師尊,三十九位兄弟姐妹,來了有三十六位,尚有三人未至,句芒師弟身在木族,還有後土師妹,弟子已經派人去請了,相信很快就會到,至於蓐收師弟……”
說到這裡,帝江嘴頓了一下。
這時候,翕茲接着道,“蓐收師兄去迎炸天上人,相信也快要回來了。”
說話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什麼錯。
蘇航微微頷首,“爾等不必如此緊張,爲師既然說了暫不追究,暫時不會追究爾等罪責,先前聽祝融他們說起,爾等同門相殘,多爲這什麼炸天上人四面挑撥,你們對這什麼炸天上人有多少了解?”
“師尊說的不錯,全怪那炸天上人,若非他妖言惑衆,我等有豈會……”
“此人巧言令色,人品低劣至極,師尊明鑑,若非此人,我等又豈會同門相殘。”
……
蘇航剛起了個頭,衆人立馬就炸了,直接對那個炸天上人集火了,一來那炸天上人並非盤古族人,二來此刻他又不在場,這一個個的,想要逃些罪責,還不紛紛把鍋給甩過去?
言辭激烈,一個個義憤填膺,彷彿那個炸天上人真是罪大惡極,罄竹難書一樣。
“若非你們心有慾望,又怎麼會被人挑撥了呢?”
蘇航一句話,衆人又無話可說了,一個比一個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