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選擇有屈辱的死，還是有尊嚴的生？
這個問題，的確很難做出決定，十多個殘餘的修士，其實力無一不是高人一籌，即便在元嬰期中，也是頗有威名者，除了莫長空等三個後期至尊，還有十二名元嬰、破碎中期，以及唯一一個元嬰前期，卻擁有中品元界。
生，還是死？
良久的沉默之後，莫長空卻突然哈哈一笑，“沒想到，我莫長空也有今天，要我去向那人搖尾乞憐，只求一命，我做不到！”
泛星域第一強者，多年累積下來的尊嚴，哪怕莫長空自身也害怕死亡，可還是很做不到，向一個大宗師求饒，大笑之後，莫長空直接就向着前方飛遁而去。
也是隨着莫長空的選擇，呂強和雷泊明，也均是對視一笑，隨後就跟隨莫長空的身影，向前飛去。
“就算我們肯低頭，那人，也未必會放過我們，哈哈，想不到老朽今日會葬身於此，實在世事難料！”飛走了三人，剩下十多名修士中，又有一人突然悲慘一笑，跟着也直直飛了出去。
也的確，就算他們肯低頭，向那人妥協求饒，可對方，也未必會答應，若真是那樣，早晚都是一死，又何必在臨死前放下自己的尊嚴？
接下去，一個又一個修士，也漸漸全都做出了選擇，等到最後，原地卻只剩下三名臉色慘淡，臉上更帶着濃郁屈辱色彩的修士。
但不論如何，三名修士，還是沒有一絲離開的意思。
也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唰的一聲，就出現在了三人後方，隨着那道輕微的波動，那幾個選擇了準備忍辱偷生的元嬰期修士，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各自眼中，看出了一絲猶豫，但不管如何，其中一人還是立刻開口，“大人，方毅佘願追隨大人左右，只求大人……”
講着這話的同時，方毅佘的心下，卻突然猛地鬆了一口氣，低頭了，自己終於在那人面前，低下了頭顱，雖然在剛纔做出這個選擇前，他心下的屈辱感，簡直膨脹到了一個無以加附的地步，更讓他難受的厲害，可等真的講出這句話後，那種屈辱感，反而猛地降低了許多，是的，既然已經邁出了這一步，那就都無所謂了。
只希望，對方能真的繞過他這條性命！
強烈的求生慾望，再一次充斥方毅佘心間，更是小心翼翼的看向那人，唯恐對方連最後這一個生的希望，也不給他。
不止是方毅佘，其他兩名元嬰期修士，在隨後，也均各自開口，說出了和方毅佘大差不差的話。
“追隨？”也是隨着幾人的話語，杜光林倒是微微一滯，嘴角猛地泛起一絲古怪，隨後就又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杜光林的避而不答，倒是立刻讓方毅佘三人，全都變得臉色煞白，隨後又分外的緊張起來，難道，對方真的連這個最後一個機會，也不給他們？
“怎麼辦？他竟然這麼狠毒……”
“我們該怎麼辦？若是等那些傀儡獸再來，我們就必死無疑了！”
能做出這樣的選擇，就是因爲三人分外害怕真的死亡，可現在，在選擇了屈辱的低頭之後，還是要面對死亡，這真的徹底讓三人崩潰了。
只不過，就在慌亂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時，方毅佘卻突然一呆，隨後就道，“不對，如果他真的非要殺死我們不可，那現在，那些傀儡獸應該已經到了！”
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其他兩人，是啊，若按照以前的慣例，那人只要一出現，最多不過幾十秒，傀儡獸也會咬尾追殺而至，這一次……
“難道他是去把那些傀儡獸引到別處了？他同意不殺我們了？”
“那……”
也是隨着對答，方毅佘三人心下，倒是再一次猛的就涌起了無限的生機和慶幸，慶幸自己真的做出了這個選擇，能保留住性命。
而後，又漸漸等了好片刻，就在三人越來越激動和忐忑時，杜光林纔再一次出現在了三人百米之外。
一見到杜光林，方毅佘三人急忙小心翼翼的躬身行禮，“大人！”
“你們要追隨我，也行。”看着前面的三個元嬰期修士，杜光林心下，再一次升起了一股奇異的感覺，他都從來沒想過，這些元嬰期爲了逃過一死，竟然願意忍辱偷生，只不過，只要事情沒到最後，他就不會輕易放鬆，“我這裡有一種功法，……”
壓下心底的各種念頭，杜光林這才徐徐講出了控神術，只要對方交出一絲本命精魂，由他煉化，那麼以後，這三人就永遠不能再對他升起哪怕一絲不滿，也絲毫無法牴觸他的命令，而他，卻能靠着意念，隨時要他們魂飛魄散，也是隨着杜光林的講解，方毅佘三人的臉色，也越來越悽白。
果然是這樣，單單一個低頭，表示效忠，是遠遠不夠的，對方果然有這種歹毒的功法，可爲了那一線生機，三人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由方毅佘點頭道，“大人，我們早就想過，會面對這種情況，請大人施術吧！”
“那好！”杜光林神色一動，直接一揮手，那隻吞噬獸神，也立刻就從戰獸碑走出，被戰獸碑囚禁了這麼久的吞噬戰獸，早已憋得厲害了，一旦抵達外部，立刻就想興奮地仰天長嘯一番，不過卻被杜光林直接壓制了下來。
向吞噬戰獸傳達命令，小心戒備其他兩名元嬰期修士，杜光林這才喚方毅佘上前，施展控神術。
很快，在吞噬戰獸嚴密的監控下，三名元嬰期修士，也逐一被他煉化了一絲精魂，也是到了這時，不管是杜光林，還是方毅佘三人，都猛的舒了一口氣。
杜光林的輕鬆，是在感慨，竟然真的收復了三個元嬰期修士，而方毅佘三人，則是在感慨，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不管以前他們是如何思索的，到了現在，都無力改變了，生死都在對方的一念之間，這已經完全不需要考慮其他了。
不過，對於自己三人的元界，直到現在還無法施展，倒是三人此時最關心的問題，可即便心下很想詢問，此時的三名修士，還是沒有一個有開口詢問的勇氣。
“不用擔心，你們的元界，只要二十天之後，就會復原。”察覺出了幾人的憂慮，杜光林卻是輕笑一聲，解釋了起來。
不過心底下，他卻又升起了一個念頭，既然眼下這三個元嬰期，會爲了生機，向他低頭妥協，那其他的呢？
剩下的日子裡，杜光林先是安頓了一下方毅佘三人，然後才繼續利用三層內的傀儡獸追殺其他諸人，足足就這麼又過了半個月，所有的元嬰期修士，才終於徹底潰散，除了又有兩名，耐不住必死的絕望之情，選擇了向他屈辱低頭之外，其他的，全都死在了傀儡獸手中。
至此，杜光林和一種元嬰期老祖，從戰獸宮開始，結下的仇怨，終於有了一個徹底的了斷，只不過這個結果，卻是讓他自身都意外的厲害。
他從來都不曾想過，事情會是以他收復五名元嬰期老祖，和全滅其他所有修士而告終！
元嬰期以下，對上元嬰期，就是人和神的差距，若是元嬰期以下修士，想要滅殺元嬰期，其難度，真的無異於弒神，普通人根本想都不要想。
可杜光林，卻以單人之力，滅殺四十多名元嬰期老祖，逼得五人不得不忍辱偷生，被他控制元神，能做到如此結果，實在是僥倖。
若沒有通界這種可以讓元嬰期修士，從神壇跌落的超級武器，若沒有空間之力這種世間最強的逃逸手段，若沒有轉移空間這個最強的偵查手段，若沒有三層內那大量的傀儡獸被利用，一切的一切，都絕對是癡心妄想。
不過不管說，到了現在，一切都已成了定局，看着身後五個戰戰兢兢，唯恐做出一點惹他不高興，而招來殺身之禍的元嬰期修士，杜光林心下，還是再次發出了一陣感嘆。
“大人，我們現在，該做什麼？”五名元嬰期修士，其修爲大致都是相同，四個元嬰中期，一個元嬰前期，卻擁有中品力量元界，不過因爲投向杜光林的時間，有先有後，所以五人裡，倒是隱隱以方毅佘爲首。
看着前方默不作聲的杜光林，方毅佘心下，也再一次，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想起這一路的過程，他都有種荒謬絕倫的感覺。
從第一次相見，所有人都視他爲螻蟻，根本沒人願意正眼看他，到一層二層時，所有人聚在一起，暗算一個螻蟻，卻每每暗算不成，反而變成了成全他的威名，直到現在的三層，大部分人全部戰死！
整個星域，除了他們五個之外的元嬰、破碎期修士，竟然全死了，包括第一強者莫長空，第二強者雷泊明，以及呂強等等，而且是全都死在了一個大宗師手中。
這結果，還真是有些讓人難以置信，而對於那些寧願選擇死亡，也不願意在杜光林手下忍辱偷生的衆修士，方毅佘也不知道是該敬重，還是該笑他們傻，他只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從今以後，他們五個，一切都要以前方的男子爲尊了！
“等你們恢復元界以後，去四層！”面對後方的問詢，杜光林卻是神色不動，輕聲開口，四層，之後就是內殿，那裡，究竟能不能讓他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