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碼頭上就只剩下我和趙斌還突兀的站在那裡,大雨瞬間就將我們的衣服澆透,手裡的香菸也被雨水熄滅,我和他相視苦笑了下,但是依舊誰都沒有動,還是如同大雨中的雕像一般的站在那裡。
就在我開始有些害怕,對方會不會不來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雖然是個陌生的號碼,不過我還是立刻就接了起來,而電話裡則傳來了上午的那個粗獷的男聲:“不是讓你一個人來麼,怎麼還帶這個保鏢,怎麼個意思,難道你是不想替那人,讓你身邊的人替麼?”
我就深吸了一口氣,一邊尋找着附近有誰在打電話,一邊沉聲說道:“還是我去替,我身邊的是我最好的兄弟,他不放心我一個人去見你們,所以必須跟着我,而且我倆什麼傢伙都沒帶,你們不會連我多帶個人都害怕吧?”
對面就嘿嘿的笑了起來道:“當然不會,只是我不太喜歡你這種不遵守約定的人,所以才故意讓你們在雨裡多站了一會兒,你們過來吧,停在最左邊的三號船位。”
我放下電話,便衝身邊的趙斌輕輕的點點頭,然後我和他便一起朝着遠處的那三號船位走了過去。
只是還沒走到那近前的時候,趙斌就在身後悄悄的拽了我一下,指了指四號船位上停的那艘貨船,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說這艘船阻擋了視線,讓別人完全看不見三號船位的情況,讓我一會兒小心點,我便點了點頭,用眼神告訴他我一定會小心。
我們終於走過了那四號船位,到了那三號船位的近前,然後我們就看見從船艙裡走出個黑影衝我們招了招手。
我和趙斌無聲的對視了一眼,接着兩個人便渾身戒備的走了過去,只是讓我倆有些沒想到的是這艘小船的船艙裡只有一個人,他看到我們倆進來,也只是一指身後角落裡的那兩個位置說了一聲坐,然後便沒有再理我們,走到了船艙外面把船錨拽了起來,似乎馬上就要開船,而這人一開口,我就已經確定他就是在電話中跟我說過話的那個聲音粗獷的男人!
所以在我發現這船艙裡並沒有晴姨和雷豹的身影,以及這小小的船艙裡也並沒有藏人的地方的時候,立刻就追了出去,問這個粗獷男晴姨他們在哪兒,不過這個粗獷男卻只是回頭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道:“他們不在這裡,你要是想見他們,就回船艙裡給我老實的呆着,你要是不想見,現在就給我下船,滾!”
我被他的話激的立刻就攥緊了拳頭,可是我一想到晴姨便又一聲不響的回到了船艙,而就在趙斌掏出手機,準備告訴外面還在車裡等着我們的朋友,我們現在身處的船馬上就要離港的時候,那個粗獷男卻也正好走了進來,一看見趙斌手裡的手機就冷笑了下,然後就快步的走了過來,一把就奪走了趙斌手裡的手機,接着一轉身就直接扔到了外面的海
裡!
趙斌當時立刻就一瞪眼睛問他道:“你幹什麼!”
可是他卻根本就沒理趙斌,而是走到了我的面前,又衝我伸了伸手,我便也把手機交給了他,他就接過了我的手機揣進了自己的兜裡,然後才又指了指我們兩個說:“想見到他們就別耍花樣,一會兒要是開船了你們再跟我玩貓膩,就別怪我把你們都弄進海里去!”
粗獷男說着眼裡就露出了兇光,只不過我和趙斌卻沒有任何的懼意,只是默不作聲的坐到了一邊,因爲我們知道這人不過是個小嘍囉,他背後的人才是關鍵。
船在海上航行了約有兩個多小時,好在我和趙斌都沒有暈船的毛病,只不過這狹小船艙裡的潮溼環境實在讓人有些難以忍受。
船終於咣噹一聲靠岸了,只不過外面還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的光亮。粗獷男把我們趕下了船,然後就帶着我們走向了碼頭邊的一個倉庫,只不過這時我還很奇怪這是哪裡,直到我身邊的趙斌小聲的告訴我:“這應該是香港。”
我當時便不禁大吃一驚,而走在前面的粗獷男就立刻催促我們道:“磨蹭什麼呢,趕緊的!”
我和趙斌才又一聲不響的跟了上去,車並沒有往那光亮很多,繁華的地方開,而是開上了一條沒有多少車輛的公路,我身邊的趙斌倒是一直都在警覺的辨認着方向。
車最後在一片好像廠房的地方停了下來,而趙斌就也微微的點了點頭,似乎已經認出了我們身在何處,而粗獷男下車敲了敲那大鐵門,裡面就又有兩個黑影走了出來,跟粗獷男簡單的交談了幾句,又往車上瞅了瞅,然後粗獷男就又回到了車上,把車開了進去。
進了那個院子,我就看見裡面有不少的屋子,都有黑影走了出來,朝我們這邊無聲的望着,一種不安的感覺也立刻就襲了上來,不過當我們下車後那些人也沒過來,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着我們。
而粗獷男就領着我們走到了其中的一間房間,打開了那房間的門之後,裡面也只有兩張簡陋的牀,然後他就一指那兩張牀對我們說:“今晚你們就住這兒,如果你們想跑,或者是想耍花樣,那你們就別想再見到他們。”
他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隨手帶上了門,而我就下意識的走了過去,拽了下門,發現門並沒有鎖,才稍稍安穩了一些,而趙斌卻一臉謹慎的走了過來,然後把門小心的鎖好了纔對我說:“輝哥,你注意了麼,剛纔旁邊屋裡出來的那些人都是什麼人?”
我搖搖頭,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他才又把我拉到了裡面坐回了牀上小聲的跟我說:“輝哥,我覺得這些都是打黑拳的人,所以咱們還是小心點好。”
我就也謹慎的點了點頭,跟他分別在兩張牀上躺了下來,我們兩個誰都沒有再說話,但是我的心事卻越發的不
寧起來,不光是因爲剛纔外面的那些人影,還有現在這種好像被綁架了一樣的詭異氣氛,最重要的還是晴姨,因爲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情況。
就在我腦子裡不斷的想着這些的時候,天漸漸的開始破曉了,我下意識的就轉過頭看了一眼趙斌,發現他跟我一樣,也沒有睡着躺在那裡渾身卻還是保持着警戒,我便指了指他腦袋邊的煙盒,他便跟我一起坐了起來抽起了煙。
天終於大亮了,而我就聽見有踢踢踏踏朝我們這邊走過來的腳步聲,我和趙斌立刻就掐滅了菸頭,一臉警惕的站了起來,門外很快就響起了敲門聲,我立刻就問了聲誰,外面就又傳來粗獷男那不耐煩的聲音:“快特媽開門!”
我立刻就過去開門,而就在我打開門的那一剎那,我心裡的一塊石頭瞬間就落了地,因爲門外站着的,竟真的是晴姨和雷豹!
我立刻就走過去一把抱住了晴姨,晴姨那雙已經紅腫的眼睛瞬間就又再次的哭了出來,我就在她耳邊輕聲的對她說:“沒事兒,沒事兒了,晴姨,我來了,剩下的事兒都交給我吧!”
晴姨在我懷裡彷彿再也承受不住這一切痛哭的時候,我發現雷豹正雙目無神的看着我,我也很久沒有看到他了,現在一見,人彷彿老了二十歲,鬢角已白,這人窮途末路的時候,真的會面目全非。
如果現在我只把晴姨帶走,留下他一個人在這裡,那他就是真的死路一條了,我冷冰冰的看着他,眼裡沒有一絲的感情,有的只是那怒不可遏的恨意。
他似乎也感覺到有些懼怕的避開了我的視線,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懷裡的晴姨在緩過來之後,擦了擦眼淚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小輝,看在以前他經常幫你的份上,你這次一定要幫他,要不然他就真的完了!”
晴姨說着,就擡起頭一臉等着我回答的焦急的看着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會因爲喜歡一個人而變得愚蠢,即使是晴姨這樣的女人也不例外。
我看着雷豹,爲了表明我的態度,還是說了一聲久違的稱呼:“雷叔叔。”
雷豹聽着可能心裡也很慚愧,沒有說話而是低下了頭。
我又看向晴姨說:“放心吧,晴姨,我這次就是過來救你們兩個出去的。”
晴姨聽到我這麼說,才心裡有一塊大石頭好像終於落了地似的點了點頭,在我們說話的時候,站在門口的粗獷男,則一直都是臉上帶着輕蔑的笑容看着,似乎我把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想的實在是太過簡單了。
而在我異常堅定的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之後,粗獷男終於搖搖頭笑了下,然後走到了我們身邊一臉不耐煩的說:“行了,人你也看見了吧,就好好準備晚上的比賽吧,就別在這兒肉麻了,等你贏了,有的是時間讓你們團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