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拿着槍的男人,很快就從那幾輛吉普上走了下來,但是我的目光卻鎖定在了那唯一一個,沒有拿着槍的男人,只不過這個男人,光是憑着長相也會很引人注目,因爲他是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
而他此刻正一臉笑意的朝我們的車走了過來,我一邊用撲克牌死死的頂在虞美的喉嚨下面,一邊用眼睛緊緊的盯着這個男人,直到他走到了我們的車旁,用手敲了敲我這邊的車窗說:“朋友,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只是想跟你談談。”
我沒想到他的中文說的這麼好,但是我卻依舊並沒有動彈,還是隔着車窗冷冷的盯着他,他看着我笑了下,就衝着身邊的那些人擺了擺手,那些人就都把手裡的槍收了起來。
然後他才又對我說:“這些人只是來保護我的,並不是來對您不利的,我已經讓他們把槍都收起來了,請您下車咱們談談好麼?”
我想了下,覺得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就憑這個外國男現在跟我的距離,我也有信心一下弄死他。
雖然我肯定也會被亂槍射死,但是我覺得他現在敢這麼近距離的站在我面前,就肯定也是清楚我的實力,再加上虞美剛剛對我說的話,我就覺得這個男人,可能真是過來跟我談事兒的,我便收回了頂在虞美脖子上的紙牌,然後打開車門跟虞美一起下了車。
車下的外國男人看到我這個舉動,就不禁拍拍手笑了起來說:“我記得你們中國有句古話是,虎父無犬子,看來說的就應該是你們父子啊,就憑您現在這麼坦蕩就下了車的這股魄力,就頗有些您父親當年的影子啊!”
我不禁楞了一下問他:“你認識他?”
他就又笑了下說:“何止是認識,我們是老相識了,我現在還記得他當年隻身一人走進我父親的賭場,然後只玩百家樂這一個項目,就贏走了我們一千三百萬美金,可以說是我們賭場開業以來,損失最大的一次。”
我聽完後卻只是冷笑了下說:“然後他就上了你們賭場的黑名單?”
這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卻衝我搖了搖手指說:“NO,不是他上了我們賭場的黑名單,而是我父親接受了他的建議,聘請他當了我們賭場的顧問。”
我皺着眉點了點頭,然後就又問他:“那你今天來是要跟我談什麼呢?”
他卻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首先我對您父親現在的身體情況也是很擔心,一是因爲我們已經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二是他現在這樣昏迷不醒,對我們之間的合作也造成了很大的障礙,甚至都逼的我要重新考慮,在這邊合作的戰略問題了。”
我聽完後,眉頭就忍不住皺的更深了問他:“合作?”
他就點了點頭接着說:“對,因爲我們拉斯維加斯的賭場一直跟澳門這邊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但是由於各種原因的不理解和不信任,我們兩邊一直沒有達成一個系統上的合作,在您父
親這次遇到困難的時候,我也是第一個主動伸出援手的,所以您父親也纔會放下多少年的成見,同意跟我們建立了合作的關係,而我們雙方都是爲了表示誠意,所以纔會有您父親和虞美小姐再婚的這件事兒,只是隨着虞美小姐肚子裡的孩子不幸流產,還有您父親所遭受的意外,就讓整個的合作計劃都變得岌岌可危了,不過好在虞美小姐跟我推薦了您,所以我纔會產生要跟您談一談的想法。”
他說到這兒的時候,我就忍不住看了眼虞美的肚子,而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虞美的肚子跟幾個月前相比一點都沒有鼓起來,再加上她那冷酷的眼神,我就已經確定,看來她肚裡的孩子確實沒了。
想到這兒我也忍不住輕輕的嘆了口氣,不過我卻還是立刻就問他:“那你想跟我怎麼合作?”
他就笑了下對我說:“其實一開始我找的是您的父親,但是您也知道他的身體狀況,醫生說他已經就剩下一年的壽命,所以我們纔會有了讓虞美小姐跟他結婚,然後生下一個孩子的B計劃,不過其實找您父親也好,生孩子也好,目的都是一樣的,那就是當上你們家族的繼承人,也就是你們所謂的話事人,因爲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達成真正意義上的合作,而我現在想跟您的合作,首先第一步就是先幫助您當上,你們家族的繼承人,只有當您是你們家族真正的領導人的時候,我們才能進行下一步的合作。”
他說着臉上就露出了一個最真誠的笑容,可是我看見的卻是一張無比貪婪的獰笑,而在我的腦袋裡也瞬間就跳出了兩個字,漢奸。
不過他卻還是笑着對我說:“我知道您心中肯定還有顧慮,如果您父親現在能醒過來親口告訴你就最好了,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您會看到我們的誠意的,從現在開始,您不管有任何的要求,只要您告訴虞小姐,我們都會想辦法爲您辦到的。”
只是當他說到這兒的時候,我才明白這個人的野心到底有多大,因爲他既然敢如此的付出,就證明這個人的慾望,早已不是蛇吞象那麼簡單。
我有點不敢相信王言承竟然會跟這麼可怕的敵人合作,當然我更不願相信,王言承會是個出賣自己同胞的漢奸。
而且,之前我聽到的什麼王言承跟虞美認識是因爲一出霸王別姬的戲,想必也是扯淡,說不定是故意安排的巧合,又或者編造出來的謊言,只是爲了合理而存在。
我擡起了眼睛,一聲不響的看着面前的這個洋鬼子,而這個洋鬼子卻只是一臉坦然的看着我說:“您不必現在就答覆我,您可以回去仔細的考慮,不過我相信,您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用到我這個朋友的。”
他說完便拉着虞美去一邊不知說了些什麼,他倆聊完後,他便衝我點了點頭,接着就跟他的人一起都回到了吉普車上,然後那幾輛吉普車就也很快的消失在了我的視野中。
虞美又若無其事的走回了我身邊,
然後便又冷冷的問了我一句:“上車麼?”
我點了點頭跟她一起上了車,只是回到車上的時候我看見她脖子上的那血痕,並沒有結痂,還在往外滲着血珠,我就把我的那個大揹包拽了過來,然後從裡面翻出了從山上帶下來的金瘡藥,遞給了她說:“你用這個抹一下吧,很好使的,很快就能止血。”
她卻只是用鼻子哼了一聲,看了我一眼說:“剛纔還要殺了我呢,現在就又開始可憐我了?”
我不想再跟她廢話,就把金瘡藥扔進了我倆中間的雜物箱裡,不過讓我有些沒想到的是,她雖然沒有再跟我說話,但是沒一會兒就一聲不響的把車靠在路邊停了下來,然後拿起我那包金瘡藥,用後視鏡照着,接着就把藥沫,輕輕的抹在了自己脖子的傷口處。
她抹完藥後,還從自己的小包裡找出了一條絲巾,系在了傷口的外面,我就又忍不住嘴欠的說了句:“你這麼綁着不容易好!”
她卻只是冷冷的斜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就接着開車了,不過她這一小小的舉動,倒我覺得她好像也沒有那麼的不食人間煙火了。
因爲她這個舉動,就挺符合她這個年齡的小女孩應有的心態,想到這兒我就忍不住笑了下,而她就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還是沒有理我。
但是我卻忍不住在那裡自言自語的說道:“半年前的那場比試,你故意說錯最後一顆子彈的位置,確實是想害死我,不過你不是爲了你自己,而是爲了你肚子裡的孩子,因爲你怕我這次如果真的上位了,你肚子裡的孩子就會失去要他的意義,只是我不懂,你這麼做是爲了你們的計劃,還是爲了你肚裡的孩子,又或者是兩者兼則有之?”
她並沒有回答我,只是眼中的神情比往常更加冰冷,車速也越來越快,而她握着方向盤的手也越發用力,那一根根青色的血管,也開始越發的顯露了出來。
那一刻,不知怎麼我突然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溫暖的東西,雖然她現在表現出來的是憤怒,可是我卻知道那是因爲她失去了這個孩子而憤怒,因爲她在乎這個孩子,她愛他。
我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她:“孩子是怎麼沒的?”
她並沒有看我,而是依舊看着前面的路,然後冷冷的說:“不關你的事。”
我眨了眨眼睛,雖然我已經料到她會這麼說,不過我還是感覺到了她在這件事兒上確實很受傷,甚至連讓人安慰她,她都不願意。
我嘆了口氣,才又接着說道:“你肚裡的孩子沒了,你們的計劃就也流產了,不過你就更不可能害我爸了,因爲你們在他身上投了這麼大的心血,他現在的這種情況,是你們最不願看到的,你們應該是最想保護他的人才對。”
“你爸?沒想到,半年不見,你連稱呼都改了?你原諒他了?”
我看着前方也淡淡的說了句:“這不關你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