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水壺的手突然停住了,不過他就一邊慢慢的擰上水壺蓋,一邊對我說:“因爲老頭子是中毒死的。”
我使勁兒的眨了幾下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因爲我真沒想到,老頭子會是中毒死的,那不就是很明顯的謀殺了麼?!那爲什麼好像其他人都不知道,只有他知道呢?
想到這兒我就立刻又問他:“那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其他人不知道麼?警察也沒來調查?”
他卻只是看着遠處,慢慢的搖搖頭說:“那種毒很特殊,普通人是看不出來的,現在的屍檢也驗不出,只有用過這毒的人才知道。”
我的眼睛立刻就睜大了了,半張着嘴看着他,我緩了下,連着嚥了兩口吐沫才又問他:“你用過那毒?”
他點了點頭,我卻立刻就反應了過來的問他:“也就是說,這件事兒如果讓大家知道了,你纔是最大的嫌疑人?”
他再次的點了點頭,我就忍不住又問他:“那是有人想陷害你?”
他這次卻只是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我就又想了下問他:“你怎麼知道是家裡人害的他?”
他拿着水壺的手漸漸的攥緊了,然後才沉聲的說:“當時老頭子一直在家,也沒有外人來過,只有家裡人能接觸到他。”
我還想再問他,但是他卻只是擡起頭看了眼天上說:“咱們走吧,時候不早了。”
不過不知不覺間,我們就走到了一片竹林的前面,而他就停住了腳步對我說:“行了,我只能送你到這兒了,穿過這片竹林,你就能看見一個屋子,那就是了。”
我點了點頭就朝竹林裡走了進去,可是我剛走了幾步就忍不住又回頭,然後就看見他還在竹林邊站着,眼中充滿了擔心和不捨的看着我,我幾次張開了嘴,想對他喊一聲爸你回去吧,可是我卻怎麼也沒喊出來,只是大聲的對他喊:“你好好的,別喝酒了,傷身體,你答應我了,等我下山的時候,要告訴我好多事兒的!”
他就衝我使勁兒的揮了揮手說:“放心吧!”
可是我的鼻子卻一下又酸了,我就趕緊轉身又進了竹林,然後在心裡默默的說,爸,你一定要等着我。
沒進過竹林的人或許不知道,其實竹林是個挺邪門的地方,地上光禿禿的,除了一根根胳膊粗細的竹子,其他什麼植物都沒有。
風吹過來,所有的竹葉都刷刷的響,像是有人從你身邊經過一樣,再加上以前我也聽過,竹子屬性很陰,還有什麼有竹子的小區儘量都不要住。
雖然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我還是忍不住,在這片竹林中越走越快,不過就在我已經走到了這竹林深處,已經看不到來時的路的時候,就聽見有那如泣如訴的笛聲飄了過來,往四周看了一圈也沒看見吹笛子的人。
我的後背就有點冒冷汗了,因爲我以前也聽過在林子裡,有些東西願意用聲音引人的事兒,不過好在那空靈的笛聲響了一會兒就消失了,我就使勁兒的咳嗽了
兩聲,給自己壯膽,然後趕緊加快了步子往前走。
可是我又走了一會兒之後,就看見前面的地上有幾個小土包,我就有點好奇的走了過去,然後我繞到那土包的正面才發現,這幾個居然是墳頭!!!
我當時就嚇的趕緊後退了幾步,可是我剛一轉身,頭皮就炸了,因爲我身後正站着一個皮膚異常白皙的女孩兒。
一身紅緞子做的那種很傳統的中國服飾,頭上還扎着倆個髮髻,整個造型就像街霸裡的春麗,但是她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手裡還拿着一支系着紅繩的笛子,然後正一言不發的,用那倆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給我嚇的連嚥了兩口吐沫,纔有些磕巴的指着她問:“你是誰?”
…………
半年後。
我在那幾個墳頭前面拜了幾下,才轉身對身後的她說:“我走了,別想我了。”
她卻只是不屑的哼了一聲,用手中的笛子一指前面竹林裡的小路說:“趕,緊,走!”
我就只能搖搖頭,背上那個大包,朝着山下走去,只是當我走出那片竹林的時候,就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然後就看見在那山上的一塊大青石上面,站着一個紅色的身影,我就默默的在心裡說了句,再見了師傅,然後便頭也不回的下了山。
到了山腳下,我遠遠的就看見了停在那裡的吉普車,我臉上立刻就露出了那種欣喜的笑容,然後就朝着那吉普車跑了過去,因爲我知道他沒騙我,果然來接我了。
可是當車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我卻愣住了,因爲車裡坐着的人並不是王言承,而是三少奶奶虞美!
我又朝車裡看了兩眼,發現他確實不在車裡,便冷冷的問她:“他呢?”
而虞美這時候,才轉過頭一臉漠然的看着我說:“在醫院。”
我的眼睛立刻就睜大了,然後有些激動的問她:“他怎麼了?”
她卻只是依舊面無表情的說:“他中毒了。”
“啊?”
我的嘴立刻就張大了,同時心跳也開始越來越快,然後我就異常緊張的問她:“他怎麼中的毒?”
虞美卻只是有些不耐煩的說:“先上車再說,行麼?”
我鐵青着臉看了她一眼,便猛的拉開了車門,上了車的後座。
我一上車,她就開車了,而我卻絲毫沒有注意這些,只是問她:“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她卻只是一邊看着前面的路,一邊冷冷的說:“那天在家裡吃飯的時候,他突然倒地不起,幸虧他體內一直有其他的藥,中和了一些毒性,才讓他保住了一條命,不過他現在的情況也很不樂觀,在醫院一直昏迷不醒。”
我聽完後,眉頭皺的就要擰到了一塊兒似的,然後就又問她:“那天吃飯的時候全家都在麼?”
而虞美這時就用眼角的餘光瞟了我一眼說:“老太太們不在,其他人都在,還有兩個客人。”
“客人?哪
來的客人?”
我立刻就又緊追不放的問她,她卻還是語氣平緩的說:“一個是新南洋的老闆,另一個是大陸來的朋友。”
“大陸?”我感到有些詫異的問道。
但是虞美卻只是又哼了一聲說:“恩,據說是個煤老闆,在新南洋入了不少的股份。”
我聽完後就沒有再吱聲,而是默默的思考了起來,因爲這件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也太讓人感到震驚了,不過這時我才突然想起一個特別關鍵的點,而我也瞬間就收緊了身體,對身邊的虞美充滿了警惕的問她:“你怎麼知道他是中毒,是醫生說的麼?”
虞美突然踩下了剎車,我的身體也整個的隨之一晃,不過我卻依舊目光如炬的盯着她,而她這個時候就轉了過來,看着我冷哼了一聲說:“你是在懷疑我是麼?”
我卻也只是冷哼了一聲說:“你先告訴我他中的是什麼毒,你是怎麼知道的,還有今天爲什麼是你來接我?”
面對我這一連串的問題,她一點都沒有慌張,只是把車停到了路邊熄了火,然後不緊不慢的對我說:“他中的毒和害死老頭子的是同一種,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因爲我也用過這種毒,還有今天是三奶奶讓我過來接你的。”
我沒想到她會答的這麼坦然,不過我卻依舊沒有放鬆一點警惕的盯着她,因爲她的話沒有減輕一點她的嫌疑,反而讓她顯得更像是兇手了。
只是我的心中所想,在她的眼中依舊如同透明的一般,她就又哼了聲說:“你對我的懷疑有幾點矛盾之處,第一點老爺子死的時候,我還沒來呢,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是我害死的老爺子,而第二點就是,我也是爲數不多會配製這種毒藥的人之一,所以他請我來,就是爲了查清這個家裡還有沒有其他人會配製這種毒藥,而我就更沒有必要殺死自己的僱主,因爲他死了,誰給我報酬呢?”
不過我卻只是一聲冷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一張撲克牌頂在了她的喉嚨下面,血順着撲克牌的邊緣就流了下來,而我就看着她冷冷的說:“你信不信我手裡的牌,比刀還快?”
她卻只是哼了一聲,眼中也露出了一絲讚賞的神色說:“讓你發現了麼?”
我就又冷笑了一聲說:“是你太明顯了好麼,剛剛你跟我說話的時候,你就有一點心不在焉,開始我還以爲你是做賊心虛,但是當你把車停到路邊,而且還熄了火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應該是你故意把我拉到這兒來,因爲這裡有人等着我呢是吧?”
一個淡淡的笑容在她臉上散了開來,就像一朵冰山上盛開的雪蓮,雖然只是稍縱即逝,但是卻又美的不可方物。
她笑了一聲後便又冷冷的說:“想不到你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看來王言承,沒把你白送上山啊,不過你有些多慮了,他們只是想跟你談談。”
她的話音未落,我就看見幾輛吉普,從林子裡開了出來,接着就把我們這輛吉普給圍在了中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