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候,一直坐在那裡沒說話的韓冰,就又不溫不火的對中年人說:“張局長,現在我們這算是有誠意了吧,您還滿意麼?”
那個張局長的視線卻直接跳過了我,看着韓冰冷冷的說:“我是沒看到你們的誠意,你們要是真有誠意,就把他也打成我兒子那樣,那樣我就滿意了。”
張局長說完後,就目光尖銳的盯着韓冰,而旁邊那幾個公子哥的視線也全都落到了她身上,似乎都在等着她的回答,而她卻只是讓人捉摸不透的笑了兩下,用一隻手託着下巴,眼神頗讓人玩味的看着張局長,然後用似笑非笑的口吻說:“那我要是不這麼做呢?”
張局長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然後用鼻子冷哼了一聲說:“那我就讓我的人動手!”
張局長說着,給我們開門的那壯漢就走到了我面前,然後一副目中無人的表情,不屑的俯視着我,看他的站姿就能看出來,這人跟高手一樣,也是練過的。
可是讓人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了,臉上一直帶着笑容的韓冰,卻突然變了臉色,如同看着螻蟻一般的看着張局長說:“給臉不要臉。”
雖然韓冰的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這屋裡的所有人都聽到了,而一直坐在那裡穩如泰山的張局長,臉上也終於出現了惱羞成怒的神情,不過韓冰卻依然無視他的存在一樣給司機使了個眼色,接着就掏出自己兜裡的手機打起了電話。
這時候張局長終於忍不住了,站了起來用手一指韓冰說:“你這兒哪跑來的小丫頭蛋子,敢來我這兒撒野!!”
不過不等他再罵下去,韓冰就做了個讓他不要出聲的手勢,然後就對着電話說:“行,那我把電話給他。”
她說着就笑了笑,站了起來,把手機遞給了那個還要怒罵她的張局長。張局長似乎也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兒了,就也有點變了臉色的問韓冰:“誰要跟我說話?”
韓冰就笑容特別嫵媚的說:“你接了不就知道了麼?”
張局長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惡狠狠的瞪了韓冰一眼,然後把電話接了過去,只是他剛把電話接過去,說了一句我是張成林之後,電話裡的人也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麼,他的臉色立刻就變得如同白紙一般慘白,頭上也開始冒出細細的汗珠.
然後他還一個勁兒不停的點着頭,一副十足的奴才相,最後給他說的不住的嚥着吐沫,等他接完這個電話之後,眼神空洞的盯着地上,直到韓冰提醒他,他纔不住的點着頭,猶如一隻驚弓之鳥一樣,雙手託着那手機還給了韓冰,臉上也露出了那種虛僞的笑容,但是卻掩飾不住他內心的恐懼。不過韓冰對於他的這種突然轉變的卑躬屈膝倒是很是習慣一樣,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出,然後韓冰就坐在那裡很有女人味兒的翹起了腿,聲音透着些許懶散的問他:“張局長,這回你滿意了麼?”
張局長立刻就使勁兒的點了幾下頭說滿意了,然後又一臉賠笑的跟她說:“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還有您的人教訓我兒子這事兒做的對,這不成器的玩意兒就得打,我自己下不去手,讓他多長點教訓
是爲他好。”
韓冰就呵呵的笑了幾下,不過就在這時,門外卻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跟我們來的那司機就走過去開了門,然後就進來好幾個穿着黑衣服的壯漢。
那張局長一下就有點慌了的說:“姑娘,您這是什麼意思?”
韓冰就不屑的哼了一聲說:“你知道我這輩子最恨什麼人麼?就是給臉不要臉的人,在我眼裡能屈能伸的漢子那叫男人,而你這種的,在我眼裡就是渣子。”
她說着眼神就帶着一絲調皮的看了我一眼,不過我心裡卻不太舒服,不知道她是真在誇我,還是在諷刺我。
但是她又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站起來,然後就接着對那個張局長說:“能讓我的人跪下來的人還真不多,你開始要是老老實實的給我個面子,或許咱們還真能交個朋友,但是你讓我生氣了。”
這個張局長被韓冰說的喉嚨使勁兒的動了幾下,然後才一臉驚慌的說:“那你現在要怎樣?”
韓冰就又不屑的笑了下說:“你現在是滿意了,但是我還沒滿意呢!”
韓冰說着就甩了下手指,那幾個黑衣服壯漢二話不說就往牀邊走,那個張局長就立刻在那兒厲聲道:“你要幹什麼!”
不過他立刻就被一個壯漢給扭住了胳膊就按到了牆上,那個給我們開門的壯漢立刻就要上來救主,但是那幾個黑衣服壯漢哪給他機會,上來倆個幾招就給他按在了地上,而剩下的那倆個黑衣服壯漢,直接就把張局長的兒子從牀上拽了下來,撲通一聲就摔在了地上!
旁邊那小丫頭立刻就叫了起來,旁邊那幾個公子哥還想上來幫忙,但是我們這司機當時就用書一指他們:“誰敢動一下子我看看,都給我老實的,今天就沒你們事兒,誰敢動一下手,幫一下忙,就跟他一樣!”
他的話音剛落,被拽到地上的張局長兒子,就已經被那倆個黑衣服壯漢給打了起來,那真是拳拳到肉,腳腳生風,那幾個公子哥誰還敢上來幫忙,全都嚇傻了站在牆邊,屋裡只有那小子的哀嚎聲,張局長的怒罵聲,還有那個小丫頭的害怕的尖叫聲混在一起。
那個被按在牆上的張局長最後已經開始哭了起來,苦苦哀求着韓冰別再打了,他兒子身子骨不行不經打,要打打他,他一把老骨頭怎麼打都行。
看着張局長那樣,我都有些於心不忍了,真心的感覺到了一個做父親的痛苦,而韓冰這時候才揮了揮手,那兩個黑衣服壯漢才停了下來,被放開的張局長趕緊就跪在了地上,對着韓冰不斷的作着揖說謝謝,那一刻我真的有點心酸了。
韓冰卻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說:“有點記性就行,別記吃不記打。”
韓冰說完就要帶我們往外走,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卻好像突然又想起什麼一樣的回頭問那個張局長:“那咱們的事兒就這麼解決了,可以麼?”
那個抱着他兒子已經老淚縱橫的張局長,立刻就擡起頭使勁兒的點着頭說行,韓冰這才點點頭,帶着我們下了樓。
從醫院大門出來的時候,我就忍不住問韓冰,她既然認識能讓這個張局長服服帖
帖的人,爲什麼不早給他打電話。
走在前面的韓冰就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看着我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最後還讓人教訓他兒子,有些過分了?”
我沒有回答她,只是不置可否的看着她,她就輕哼了一聲,眼裡透着一股女人特有的兇狠說:“我只是喜歡讓人印象深刻的方式,我喜歡讓人記住我。”
她說着就又在我的眼裡留下了她那抹獨有的笑靨,讓人脊背發冷,但是也確實讓人印象深刻。
上車後,她讓司機慢點開,然後就閉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用手輕輕的揉着自己的太陽穴,我看了就不禁有些納悶,心中暗道,真是人如其名,這個女人不只是冰而且冰裡透着毒,陰毒。
韓冰休息了一會兒,就又睜開了眼睛,用後視鏡看了我一眼,然後像是在自言自語又是像是在對我說:“剛纔我撒謊了,我小的時候,不是經常打架,而是經常的被人打。有個女孩總帶着其他的孩子欺負我,就因爲我長的比她還要好看,雖然我的哥哥們都想幫我,但是卻沒人敢動手,因爲她的爸爸是我爸的長官。不過有次我被欺負的急了,便還手打了她,然後那天就是我有史以來被打的最慘的一回。但是我回到家之後,我媽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兒之後,一句安慰我的話都沒說,而是趕緊就拉着我出了門,去了她家,帶着我去給她道歉。”
她說到這兒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望着車窗外面有些走神,而我從後視鏡裡看到她的眼裡好像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
她用鼻子輕輕的哼了一聲,才又接着說:“到了她家之後,她爸少有的也在家,只不過她爸的臉色很差,我很害怕,但是我知道我媽媽也很害怕,因爲她牽着我的手一直在抖。而那個女孩正坐在她媽的懷裡,她媽在給她頭上那可笑的傷口上着藥,而我當時連站都有些站不住了,卻還是隻能跟我媽站在那裡,直到她媽給她上完了藥,然後她媽就說了一句土語,就是跪下的意思,我媽當時只看了我一眼,我就毫不猶豫的就跪下了,可是她媽又用手指了指我媽,我媽就低下了頭也給他們跪下了。幸好那個女孩那個時候開心的笑了,要不然我估計那次我就真的闖了大禍了,後來我們那裡發生叛亂,她爸想要篡權,但是卻被我爸給一槍打死了,然後我爸就得到了上面的嘉獎立了功,再後來我爸的仕途就一直很順暢,一直做到了現在的位置,那個女孩的媽媽當年被當做叛軍一起處決了,而那女孩則活了下來,不過當天晚上我就帶着我那些哥哥去了她家,打折了她的兩條腿,她現在也只能在地上成天的爬來爬去,每次見到我,我都讓她開心的笑,像那天一樣,要不然我就把她關起來,不給她飯吃,所以她現在每次見到我都在地上開心的笑,哦,忘了說,她的臉也早讓我劃爛了。”
她說完後就又安逸的閉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而我卻瞪大了眼睛,通過倒視鏡看着那個坐在副駕駛上,即使閉着眼睛也美豔不可方物的她,只是我心裡的那股寒意卻越發重了起來,因爲這個女人的隱忍和報復都實在是太可怕了,而我此刻也不禁開始爲另一個人越發的擔心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