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回牀上,小胖搬了個椅子坐在了我牀頭旁,死死的看着我。
我有點瘮得慌說:“你幹熊的?”
“害怕。”
“我特媽才害怕。”我說着一腳把小胖踹開,這時捲毛說:“輝哥,你有沒有感覺到很多人在議論我們?是不是我們出名了?”
“肯定出名,而且是豔名,一絲不掛的被打,想不出名都難。”我鬱悶的說。
“小輝,你有什麼打算嗎?”小白問。
我想了想說:“這事,你們別參與了,太複雜了,剛剛開學就先消停會,他們誰愛鬧誰鬧,這會兒頂風作案,學校絕不會留情的,所以,咱們該幹嘛幹嘛。”
“對對對,輝哥說的對,我繼續減肥,明天我就去找張璐。”小胖接話道。
“表白去啊?”我問。
“不是,先去跟她說句話。”
我白了小胖一眼,說:“草。”
第二天下午六點,猛哥帶着我跟保安隊的兩個人出去小聚一下,一個是隊長李忠,一個是保安周凱。剛好小白跟捲毛回來也不用參加軍訓,我就帶上了他們。
夜市,這裡是夜生活的其中一條街,我們稱之爲夜市,這裡有一家很火爆的露天卡拉OK,搭着一張臺,可以一邊吃東西,一邊聽歌,也可以花錢點。
當然,也不是每一首都好聽,因爲花錢點的肯定好,自己唱的就千奇百怪的,什麼都有。
捲毛那一雙眼睛就沒消停,一直盯着着裝較少的女的看,一會兒說這個屁股大,一會兒說那個豐滿。
因爲這裡唱歌便宜,所以匯聚了各型各色的人,大多數人白天衣冠楚楚,到了晚上在這裡,就放浪形骸,尋求刺激。
“我跟你們幾個說,這裡什麼樣的人都有,說話的時候不要用手指,也不要總盯着一個人看,別惹麻煩。”猛哥說。
“恩,知道了。”我說。
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一個男的走過來問:“先生,幾位?”
“就這些。”猛哥說着,坐了下來繼續道:“先來兩打啤酒,炒個辣子雞,一盤毛豆……”
猛哥連菜單都沒看一連串的說了七八個菜,很顯然,猛哥常來這種地方。
“猛哥,今天好像有活動啊?”我看着臺子上掛的紅布說。
“是,這活動,說白了跟搞促銷沒什麼區別,就是想多賣酒。”猛哥說。
我點了點頭,這時,臺上的音樂全部停止了,一個衣着性感,染着一頭酒紅色長髮,打扮豔麗的風情女郎拿着話筒,扭動着翹‘臀’走上去,很多人都在盯着她看。
那女的在臺上問今天大家玩得開心嗎? 下面的都熱情高漲的回答着。
那紅頭髮女人說:“今天呢,是咱們店三週年慶典,好朋友好哥們來了不少,接下來呢,要給大家一個驚喜,你們都猜猜,猜中了的人,有獎勵哦。”
“什麼獎勵?”臺下幾個人開始起鬨。
“猜對的,我陪她……”紅髮女故意頓了頓說:“唱首歌。”
紅髮女郎說話間,還對着大家拋了一個飛吻,故意彎了彎腰,露出那條深不可測的事業線,下面那些男人瞬間荷爾蒙飆升,尖叫起來。
我收回了目光,暗罵了一句‘騷’貨!接這種活動的女人,都不簡單,一舉一動都能輕易的勾起男人們的心理慾望。
大家猜了半天,那女郎都說不對,反正氣氛是被她給成功搞了起來,這時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說,接下來,我就爲大家揭曉驚喜。
她這麼一說,大家都翹首以待,我也好奇到底是啥驚喜。
這時,我們的啤酒跟涼菜上來了,我跟小白眼疾手快的去開啤酒,然後分發,猛哥說:“來,今天大家給我劉猛面子,先走一個在說話。”
卡了一杯後,猛哥說:“李忠,周凱,小輝是我一挺不錯的弟弟,平時有啥事,多幫襯着點。”
“嗨,猛哥,你說這話就跟我兄弟見外了,咱哥仨多少年的交情了,一句話的事。”李忠說。
我看着,端起杯子說:“忠哥,凱哥,我年齡也不大,也不太會說話,以後有麻煩你們的地方,別嫌我這個做弟弟的煩,來,我們哥仨,敬你們一杯。”
我說着跟小白卷毛使了個眼色,二人端起酒站起身,跟兩人碰了一下,我們刻意把酒杯往下放,放在對方酒杯的下面,在我這兒,就這一個舉動,不同的人,不同的場合有多種解釋。簡短的解釋就是:弟弟在哥哥的地頭上,罩着點弟弟的意思。
“幹了。”
喝完後,李忠說:“咱們既然坐在一起,就別那麼拘束了,你說呢,猛哥。”
“對對,咱們就即興來,誰想跟誰喝,就找誰,別那麼拘束,都自己人,不過你們三個小子少喝點。”猛哥提醒道。
“猛哥,你讓我們拼了命喝,我們仨也喝不過你們啊。”我說。
幾人相視一笑,話匣子打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來。這時臺上擺上了一個道具,一個長方形的櫃子。
櫃子打開後,一名女子背影出現在裡面,臺下一片驚呼,女子穿着一條白色的長裙,長長的黑髮披散着,燈光照射在她身上,宛如天使下凡一樣,瞬間就被渲染上了一層女神的光芒,就光是這背影,就讓底下一幫男的澎湃了,一個個鬼哭狼嚎似的叫起來。
這時,音樂響起,前奏過後白衣女子的聲音也從音箱中傳了出來。
前奏一響,我的心裡突然一緊,因爲這首歌是劉若英的《爲愛癡狂》。
聽到她一開嗓,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我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卻有有些陌生,熟悉的是聲音的乾淨與婉轉的柔情,陌生是這柔情中卻夾雜着憂傷與渴望。
我忍不住被她的聲音代入到了歌曲中去,臺下之前狼嚎的聲音,在女子開唱之後,居然都不約而同的閉嘴了。
這時,白衣少女終於轉過了身,所有人都以爲會看到白衣少女的尊容,轉過來才發現,白衣少女帶着半張面具遮住了鼻子以上的部位。
那種落差,我想牽動着所有人的心,可是,雖然遮住了一半,但是我更覺得熟悉了。
她的頭髮,那麼長帶的肯定是假髮,我認出了她,我敢保證。
少女一直站在舞臺中央唱歌,很快就一曲終了,我懷着複雜的心情,聽完了一首歌,喝完了一瓶酒。
我單手拖着下巴,捂着嘴食指搭在鼻子處,看着舞臺上那個熟悉的白衣少女。
舞臺下方則是爆發出了排山倒海般的鼓掌聲和叫好聲。
下面都在呼喊着再來一曲,再來一曲,就連卷毛也跟吃了藥一樣叫着。這時,之前那個紅髮女郎走了出來,問大家是不是驚喜,全場都沸騰了。
下面的人一個勁兒的叫着讓她再唱一首,摘下面具給大家看看啥的,那白衣少女的沒動,紅髮女郎走到她的旁邊不知道說了啥,那女的才摘掉了面具。
當看清楚她的長相後,捲毛晃着我的胳膊說:“輝哥,輝哥……這,這不是……”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我說着,心似火燒,幹了一杯啤酒。
“小輝,你認識啊?”猛哥問。
我看着猛哥點了點頭,說:“我們班同學。”
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寧夏,別人認不出來,我能認出來,我不明白寧夏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還會出來賣唱。
在我思索的時候,我覺得寧夏看到了我,那一刻她的眼神有些恍惚,快速的轉到一邊。
音樂響起,寧夏微微鞠躬,這首歌是《愛的代價》。
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
像朵永遠不凋零的花。
陪我經過那風吹雨打。
看世事無常,看滄桑變化。
我聽着寧夏的聲音,心裡莫名的疼了起來,曾經的寧夏,那麼陽光,溫暖,可是我卻聽出了從未有過的憂傷。
那些爲愛付出的代價。
是永遠都難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癡心的話。
永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他……
這一段歌詞,寧夏突然就看向了我,好像就是在告訴我一樣……
一曲終了,他人意猶未盡,我卻百感交集。
這一次, 下面的呼聲更高了,臺上寧夏的笑着,我卻感覺,那笑容很苦。
紅髮女郎忽然說:“你們有誰想和她跳一支舞嗎?”
這話一出,下面的人差點直接擠上臺去了,而我卻發現寧夏明顯一臉的緊張和焦急,走到那紅髮女郎身邊拉了拉她的手,女郎甩開她的手繼續說:“我手上現在有一件本店特有的紀念品,僅此一件,沒有底價,也沒有最高價,誰最後出價最高,誰就可以邀請我們美麗的寧小姐共舞一支。”
我聽了這話,暗罵這女郎不要臉,這也太精明瞭吧,一個破紀念品能值多少錢,這樣一搞就有點相當於拍賣了,吸引那些人出現的籌碼不是那個紀念品,而是寧夏。
我一直注意着她,女郎說了這話後,明顯的寧夏很着急,眼睛裡面似乎有淚水在醞釀着。
我感覺寧夏好像有意無意的在看着我,我說:“猛哥,你說跳完舞之後會結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