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471章進山

小四突然間的暈倒,在坐的各位,全是面色顫變。斷頭山谷當真有如此可怕嗎?爲何小四一旦聽到那個字眼,兩眼一翻就不省人事了呢?段天涯心中一面揣摩,一面協助着宋老掐着小四的人中穴位。難道是小四的屍毒再一次作亂?如此反覆的發作,以小四目前虛弱的身體,是難以承受得住屍毒的反噬。

李達和狗蛋他們雖然是替小四擔心,但他們只能是在一旁乾着急。小四的暈倒太過於突然,他們甚至是不知道謂是何事。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小四隻是在矮凳下跌去,矮着臨近的段天涯是及時的將他攙住,保全了他的頭撞地面的危險。

掐在小四人中穴的雙指,段天涯以是感覺一股痠麻痛,可是,小四竟是沒有一絲清醒的跡象。宋大山眉目皺起,黑黝的瞳眸一閃,此時的他,好像是發現了情況的不對勁。

“小四究竟怎麼樣?”李達也是擔心的問。

“我是覺得奇怪,一般發生暈撅的人,面色或多或少總是會呈現出一片痛苦的神色來?但是爲何,小四面色無常,你們難道就不覺得,他似是似乎就是在沉睡般嗎?”狗蛋一語驚人。

此時,他們一衆人以把小四抗上了宋老的牀榻上。沉睡?段天涯腦海一閃,事情的嚴重性,是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祖父曾是提到過,屍毒的總類,大概可以分上三類。

一是溫屍毒,其屍毒來得是緩慢,潺潺如流水,入侵到人體的細胞,是一點一點的吞噬,一般是受白僵所授,患上了此屍毒的人,他的體症,並沒有出現太多的痛苦,雖然患者本人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體的不適,但是,患者本人,不會呈現暴動的不安情緒,屬於早期,以小四目前狀況觀測,他是陷入了短暫的昏睡,暫是沒有危及生命;

二是黑屍毒,且是爲黑殭屍所傷。黑僵,對人的攻擊性極強,凡是被黑僵所咬傷,傷口均是出現了共同的症狀,傷口流濃,滲血,腐爛嚴重。若是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傷口會繼續的惡化,出現了局部反噬的現象。也就是說,患者本人會感覺到自己身的肌肉,會慢慢的被腐蝕,繼而周圍大片壞死,其狀是慘烈。就如同是患上了癌症的病者,天天夜夜承受着自己身體上的疼痛,是生不如死,受盡了病痛的折磨;

三是紅屍毒,爲紅僵所傷。紅僵,力量無窮。有昇天,遁地的能力。昇天屠龍,吞雲噴火,遁地撮魔,遇鬼即殺,神通廣大的無所不爲。不幸患上了紅屍毒的人,一般是活不到三日,就要一命烏呼。紅屍毒的擴張,迅速增長,而且是來勢兇猛,往往是讓人措手不及。

“如此看來,小四的屍毒,是溫屍了?”李達眉目閃爍,有了少許的舒展,“可是,爲何他偏偏到了現在,還是在昏睡中呢?”

宋老面色微微一變,緩和道:“我在猜測,或許這位小哥的體制過於虛弱,纔是導致了他忽然間的暈迷過去,再加上他的屍毒一時發作,心脈受阻,氣血不通,纔會出現了現在的情況。依舊目前來看,的確是不樂觀呀!”

段天涯心一怔!趕緊是向宋大山問道:“難道小四有生命攸關?這如何是好?藥引他們尚未找到,剛纔宋老說,在斷頭山谷,或許能尋到那三味藥引,小四現在情況危急,想是我們沒有時間在等待了。”

宋老點頭,面色一片凝重:“嗯!但是,畢竟你們對於那一座山谷是熟悉地勢,你們前去,破是凶多吉少呀!你們是不知道,我們村屯的好些人,因爲家中變故,爲了尋覓那傳說中的上好野參,去了好幾戶人家,往往有去無回。唉!一個慘字怎得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至此之後,我們村屯的人,再也沒有誰踏進那斷頭山谷半步了。”

狗蛋風輕雲淡一笑,他的目光,輕輕的掠過了躺在牀上的人兒,繼而又撇回到宋老的身上:“可是目前,除此之外,我們是再沒有第二個選擇的餘地了?宋老,您說是嗎?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我們的小四同學,把命擱在此,即使上刀山,下火海,我狗蛋決不皺上一個眉頭。若是絲毫有半怯步,他孃的!老子我就是不配做一個男人!”

狗蛋的一番話,是慷慨激昂,衆人是相視暫時無語。

半晌,宋大山深深的嘆了一氣,說道:“既然話已經是說到這份上,你們心意已決,我是多說無義了。我可以爲你們引導一人,就是林三。他對於斷頭山谷,有些熟悉,但願他能幫上你們一些忙。”

段天涯心中有着幾分的忐忑不安。當日,現在又是陰差陽錯的誤到此村,驚擾了這些淳樸的,又是善良的村民們。爲了解除小四的屍毒,此次前去那所謂的斷頭山谷,定是不尋常,前程兇相畢露。

他們四人,就如同是魔鬼的降臨,帶來了無盡的災難。

話說,宋老爲我們引薦了林三。半刻鐘後,林三匆忙的趕來,他有些氣喘,冒出了一身的汗水。聽說了整件事情的始末,林三倒是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了,作爲他們的引導人。

那時,宋老招來了一個小童,如此的對小童云云後,小童是飛快而去,然後就是林三的到來了。林三哈哈一笑說,他待在準備牽牛耕地,來不及洗掉一身的污垢泥漿,倒是希望我們無須介意。

真是汗顏!他們有事求於他,又怎麼會拘於那些禮節。爲了小四能有一人貼身的照顧,這份擔子,自然是落在了李達的身上。起初,李達是異議,此次前程兇險難料,我又怎麼能心安理得留下?當然是一前同往尋藥了。

後來,經過了宋老的分析利弊後,李達纔是勉強的答應了下來。宋老對李達說,你已經是一個徐老半百人家了,這些事交給他們後輩就行啦!畢竟你的身骨不在是那麼的硬朗,說不定你和他們前去,忙是沒有幫上,反而是給他們增加的諸多的麻煩,事情的輕重,老哥哥你自己左右衡量啦!

李達面色一窘!沉默不語,算是默許了。

在林三的協助下,段天涯和狗蛋充足了準備好了一些工具,比如繩索,網帽,尖刀,鉤鏟等之類的刨土東西。防身的武器,當然是不可少,但也就是人工製作的土槍,以往類似,以藥粉通灌,小鐵線搗實。還有的是備足了乾糧,少量的水,以路上食用。那些後幕的東西,是宋老爲我們張羅好的。

揮揮手向李達,宋老告別後,衆人挎上了揹包,大步跨去。經過了那棟臨時的瓦泥房間教室,阿鳳正好和孩子們在做着遊戲,喧嚷的熱鬧。阿鳳一見是他們,撇下孩子,拔腿就飛快的向他們跑來。

林三眉頭一皺,搖搖頭說道:“看來又有麻煩了。”

段天涯看着阿鳳大步的跑來,好像是很急迫的樣子,一時不解,便隨口問:“怎麼了?那個阿鳳,好像是有事情呢!要不,她一個愛美的女孩家,怎麼會如此不顧自己的形象,拔腿就像我們衝來咧?”

狗蛋若有所思,一副高深漠測的道:“嘿嘿!我想她呀!定是看見了你了唄!心懷春吶!見了情郎,當然是分外的熱情啦!”

“去你孃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齒來。”段天涯揮一拳砸向狗蛋,狗蛋是吃痛的閃開,依舊是一副阿三的模樣,等着看好戲的嘴臉。

“林三叔!你們這是去……去斷頭山谷嗎?”

阿鳳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趕來,一雙靈目,水汪汪的轉動,撲閃明亮。段天涯甚至是嗅到了她少女的芬芳,蔓延而開。他的下面,既然是有着蠢蠢搏動,他暗暗驚訝!怎會面對一個山川的妞兒,自己的生理反應,怎麼會來得是如此的強烈?男人吶!真是犯賤!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連他自己都是鄙視自己了!真他孃的齷鹺。

各樣的美女,各顯春秋,高矮胖瘦,豐滿嫋娜,多如牛毛,老子都是能風輕雲淡的無視。可是現在,面對着一個山川裡的一個還算得上標緻的妞兒?看來,這個春天,來得真未免是早了一些吧?

“阿鳳!這……你怎麼知道的?”林三黑着一張臉色,板起了面孔。

“林三叔!多年來,我一直是央求你陪同我前去斷頭山,可是,您都沒有答應過,可是現在,你不也是答應了他們了嗎?我要跟你們一起……”

“胡鬧!你一個女孩家的,跟着瞎折騰什麼。三叔我前去,自有要事要辦。回去吧!小虎子他們就暫時交給你了。”林三又是一喝斥,神情一片嚴肅。

段天涯和狗蛋對望了一眼,彼此是莫名其妙。

“可是三叔!當年我爹孃他們一去不返,我就想想去看他們……”

“阿鳳!你聽三叔說,不是三叔不應承你,而是……唉!你應該是知道,咱們後山的斷頭谷,那是一處兇靈之地,再說了,當年你爹媽也是純屬偶然的意外,事情早已經是過去多年,到了如今,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孩子!放下心中的包袱吧,只有這樣,你的心,纔不會那麼的累。”林三語重心長,娓娓的勸慰着阿鳳。

段天涯和狗蛋是弄不清楚事情的原委,惟有是在一旁靜觀。阿鳳聽了林三的一席話,是一雙美目淚眼汪汪的,眉目輕垂,輕輕啜泣,煞是惹人憐愛。

林三眉目一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語調也是柔和了許多:“好吧!你回去準備一下,與我們同去吧!”

阿鳳擡頭,頓時是笑臉如花,淚眼迷離道:“嗯!謝謝三叔!”

說完,阿鳳轉身,小跑的離去。

半晌,林三看了段天涯和狗蛋一眼後,說起了阿鳳的往事。

阿鳳打小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當年,阿鳳的父母親在阿鳳三歲時,患上了一種罕見的皮膚病,疙瘩成塊,而且是大片面積的脫落,壞死。讓小小的阿鳳,受盡了病痛的折磨。要命的是,阿鳳身上皮塊脫落的同時,伴有着滲血,全身上下的皮膚,是紫一塊,青一塊。就像是舊社會被主人謔暴的奴隸,是慘不忍睹。

作爲阿鳳的父母,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是揪心呀!可是老實巴交的他們,因爲貧窮的原因,四處求醫無望,被冷眼拒之門外。可他們是不甘心啊!自己的孩子,正在每日每夜受着病痛的折磨,除了淚眼洗榻之外,天地之大,世態炎涼呀!他們又是無處可盼。

於是,在某一天中,阿鳳的父母不知道從誰人口中聽來了一個偏方,說是野生的參,內服外用之後,或許阿鳳患上的頑疾,就是治癒。二老甚是歡喜,共同的商量過後,在他們的後山斷頭谷中,有傳言說,曾經有人採集到野參,做爲藥引之用。

阿鳳的父母自是歡天喜地一翻後,把年幼的阿鳳暫時交給鄰居照顧,背上了籮筐,挺進了斷頭山谷中。事與願違,自阿鳳的父母雙雙去後,一日無消息,村民也是沒有在意,到了第二天,尚未見他們夫妻歸來。

這一下子,村民們纔是意識,壞了,莫非他們真是出了什麼事?當天,村民集合了幾個年長的青年,進了斷頭山谷去搜索。整整一天,疲憊不堪的村民,幾乎是踏遍了整個斷頭山谷的山山木木,草草林林,卻始終是沒有發現那夫妻的身影。

若說是他們出了意外,應該會見其屍首纔對!可是,別說是屍體,連個鬼影都不見着。夕陽斜下,不得已,幾個村民無奈的嘆了一氣,擇路退出山谷。

自後,阿鳳就成了孤女一個。村民們自是愛憐她的,都視阿鳳爲己出,東家贍養一個月,西家二個月。說來也是奇怪,阿鳳身上的頑疾,逐日的轉好。可惜的她的雙親,雙雙一去不復返,這便是後話了。

這就是阿鳳的成長史,一部血淚史。村民們的大愛無僵,足是可以感動人任何一個人!村民雖然是貧窮,可是,輪到了哪一家贍養阿鳳的,都是讓阿鳳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住好的,從是未委屈過她。阿鳳何其不幸,失去了雙親,成了孤兒,但是,她又是幸福的,百家父母,百家愛,吾家有女初成長。

故事說完了,林三的眸眶中有些溼潤。這個看似老實到掉渣的莊稼漢,鐵面爭爭,也有他最柔情的一面。

一盞茶後,阿鳳就來了。她腳穿布鞋,背了一個小包,戴了個草帽。她雙手握着一柄鋼叉,雙叉開,叉尖是鋒利。

“三叔!我都準備好了!”阿鳳甜甜一笑,看得出來,她真的是很高興。或許,是因爲林三承諾了她的要求,更也許是,這麼多年了,她終於是可以去看看,那傳說中的惡魔山,把她父母吞噬的出事點,一圓多年的夢。

“你手中那是什麼?”狗蛋是好奇的問,瞅了又瞅阿鳳手上的鋼叉。

阿鳳說:“是鋼叉!以備防身之用。呵呵!是三嬸知道我要去斷頭山谷,所以她特地拿給我的。我當時就說……”

“嗯!好了!那我們走吧!”林三向段天涯和狗蛋示意了一眼,一人當先的操道而去。

阿鳳跟上,段天涯和狗蛋尾後。時間是將近了晌午,一衆人從村口拐進了右道的岔路,約莫是三十分鐘後,便是踏進了斷頭山谷的山腳下。

顧名思義,這一座山峰,之所以被稱之爲斷頭山,它的地勢,山貌,倒是也是符合。從山腳下往上仰首,這山峰脈,就像是一個橫臥的人,四肢張開,頭部上斷,是被扼斷而出,岔分了另一座山溝,整座山脈的全形狀,很是形象。

山谷林木成蔭,雖然是在七月的夏季,但是,當他們踏入了山腳下時,森天的高林,完全的把天上的太陽給遮掩了。風一旦吹起,涼風是颼颼,冷意襲人。陰氣也是凝重,原始的峰巒,當然是人跡罕至。

宋老當初說,千里追風散,獨一味逍草,鷓鴣鳥這三味藥引,他們或許能在斷頭山谷中找到,但是,這並不是絕對的。當時宋老說那話時,從形式上來說,至於能否找齊,那就是看他們的機遇了。

機遇是靠人創造的,當時段天涯在心裡就暗暗的說。小四的病情惡化,經不起在折騰下去。到了現在,從剛剛踏進這斷頭山谷後,段天涯纔是發現,事情的進展,並非如他想象中的簡單。而是,這座山谷的地勢,實在是太過於險惡。

彎曲的,又是坎坷的小道,各處是棘刺,邁步甚是艱難險阻。在行程了半刻鐘,他們一衆人才是勉強的爬到了山腳的小腰下處。往上前面觀去,是沒有路了。全部是密密麻麻的棘林,一根根母指大的棘尖,一不小心碰上,即刻是能挑破褲子,活生生的刺入,疼痛,當然是難免的。

“三叔!前方是沒有路了,這下我們該是怎麼辦呀?”

阿鳳撩眸,嬌媚的一張臉蛋是漲得通紅。好像就是一個熟透的密桃,白裡透紅的誘人,真恨不得叫人是忍禁不住的咬上一口。段天涯是在無意間撇了她一眼,即刻是春心萌動,馬上在心裡鄙視了自己!這妞兒,段天涯怎麼會三番五次的心智被她擾亂了?真是他孃的活見鬼了!想他可是有了三個老婆的男人了。

“看來,我們惟有靠自己開上去一條道了!”

林三揚眸,閃爍出一片芒光。那一片芒光,就像是一頭多日處在飢餓狀態下的一匹狼,遠遠的就瞅見了獵物,所發出來的勢在必行訊號。這就是那個外貌看起來是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麼?他眼中的精明強幹,清澈,乾淨,我是一度晃了神色。以段天涯第一次與他相見時,差別是實在是太大了吧?那時的林三,憨厚的縮着肩膀,畏縮的模樣,以此刻的他,是判若兩人,差距是十萬八千里。

“你們二位意見如何?”林三忽然又是問道。

段天涯說:“魯大作家說過過了,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是變成了路。既然地上沒有路,那麼,我們就踩踏它變成了路。”

狗蛋點頭:“嗯!我同意!行吧!我們馬上開工!”

不出片刻,他們每一個人的手中,霍霍的揮擊着勾刀,或是鏟之類的工具,總之,就是能斬斷那叢林中的棘刺器具。這些,在他們動身之前,早就已經是備好的。

他們三爺們顧及阿鳳是個女娃家,也就免了她的幫忙,叫她呆在他們的身後,勿可要亂動。因爲這一地帶的險惡,稍微的一個不留神,或是腳步的一個打滑溜出,就會跌進那深不見底的谷穴中去。

一半是懸崖峭壁,一邊是望外就是深淵,加之隨處茂密遮掩的棘刺,隨處是危機重重。這就是這座斷頭山谷的險惡之處所在。一條羊腸小道,只是通道在小山腰的下處,往上,已無去路。若是要勉強的撐上,就要如他們現在,大汗如是淋雨的揮霍斬棘。

幸好是林三爲他們引導,畢竟,他對於這一地帶,尚是有些熟悉。如此,遍是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衆人誰都沒有說一句話,只顧是忙着斬草除根,霍霍的刀聲,左一刀,右一刀的揮去,隨着碎屑的紛飛,山腰上的一條人工道,逐漸的有了清晰的輪廓。

“等等!我好像看見了一個小孩往那邊跑了去耶!”阿鳳的驚呼聲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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