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仲的這番話,就如同是一道晴天霹靂,震得劉豐徽臉色發白。他下意識的就要掏出褲兜裡的法寶,將這個知曉了他秘密的普通人給當場格殺。不過,他最終還是強忍下了這個衝動。因爲在他看來,一個普通人既然敢跑到自己的面前揭露自己的秘密,那就說明他身後的宗派,早就已經是做好了應對的準備。一旦自己貿然向此人發動攻勢,就算是能夠殺掉他,自己多半也得搭上性命。
對好不容易纔成爲修真者的劉豐徽來說,這樣的結局,是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見到的。
不過,劉豐徽並沒有將右手從褲兜裡拿出來,而是握緊了藏在褲兜裡的法寶,以備不時只需。唯一讓他感覺慶幸的是,周遭的這些人都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虎嘯劍上,竟然是沒有一個人聽見張文仲方纔所說的話。
劉豐徽強裝鎮定,同時努力的擠出了一臉茫然的表情,不解的說道:“你究竟是誰?在胡說些什麼呢?這柄虎嘯劍,靈力充沛、器靈威武,又怎麼可能是贗品呢?就算是贗品的話,我這樣一個僅有築基中期修爲的人,又怎麼可能製作的出來呢?至於你說的那什麼白瓷獸形香爐,我更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嘿……我說,你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見到劉豐徽的這番作態,張文仲不由的啞然失笑,搖頭說道:“好了,你就別裝了。你的眼神,已經將你徹底出賣了。你放心,我並不是來追究你製作贗品騙人一事的。要不然,我就不會和你說這麼多的話,直接就將你給拿下了。更加不會,在你我的身邊設下禁制,用以防止別人聽見你我之間的談話。另外,你褲兜裡的那件法寶,只不過是三品的寶器罷了。想要用來對付我,卻是不可能的。”
張文仲的話音剛剛落下,劉豐徽就感覺自己的右手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灼痛感,他趕緊是一臉驚恐的將手從褲兜裡面抽了出來。而當他隔了幾秒,再將右手重新揣回到褲兜裡之後,更是震驚的發現,自己褲兜裡面的那件三品寶器,居然是化作了一堆無用的齏粉。
劉豐徽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無色,盯着張文仲的眼睛裡面,也滿是驚恐之色。雖然他沒有說話,但卻在心中滿心悲嗆的哀嚎着:“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將三品寶器化爲齏粉,這傢伙哪裡是什麼普通人,分明就是一個修爲精深的高手嘛完了,完了,這一次真的是全完了。早知道,我就不該貪圖熱鬧,跑來參加這場修真拍賣會了……”
在深吸了兩口氣後,劉豐徽的情緒也恢復了平靜,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在劉豐徽看來,既然已經是被對方揭穿了秘密,還不如爽快點兒承認。要是再繼續遮掩下去的話,反而是落了下乘,會被人給鄙視恥笑。而他的這番表現,自然是被張文仲給收入了眼中。
張文仲微微點頭,對劉豐徽的這番表現,很是滿意。
雖然是突聞驚變,但卻能夠在短時間內恢復平靜,這份心志,已經是相當不錯的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且隨我來。”說罷,張文仲轉身就走。
在猶豫了數秒後,劉豐徽最終還是站起身來,跟隨在了張文仲的身後。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逃跑,只是在經過了一番權衡後,自知逃跑的希望不大,反而還會激怒張文仲,說不定就會爲自己引來殺身之禍。所以,他放棄了逃跑的念頭,轉而老老實實的跟隨在了張文仲身後。
張文仲領着劉豐徽走到了衆人的面前,向赤霞道長吩咐道:“這球場裡面,應該還有無人的房間吧?領我們過去,我有些話想要對劉豐徽說。只是這裡的人太多太雜,不是一個好的說話之地。”
“我這就讓人安排。”赤霞道長點頭應道,同時狠狠地瞪了劉豐徽一眼。雖然他沒有聽見張文仲和劉豐徽剛纔的那番對話,但是從兩人的表情來看,方纔張文仲所說的那番話,十有八九是真的。一想到自己花了那麼多錢,買來的居然是一個贗品。他的心情,就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而赤霞道長對待張文仲的恭敬態度,卻也是讓劉豐徽震驚不已。雖然他不認識張文仲,但卻認識赤霞道長。畢竟,此次修真拍賣會的事情,一直都是赤霞道長在忙前忙後。
劉豐徽知道,赤霞道長雖然只是小宗派霞飛觀的觀主,但因爲他是張文仲的朋友與盟友,所以他的地位很是超然。甚至就連一些地字號百強宗派的掌門、長老,在見到他的時候,都得是客客氣氣,不敢擺譜。
可是此刻,這個地位超然的赤霞道長,竟然會對這個人如此的恭敬……
他……到底會是誰?
劉豐徽的腦海裡面,猛然是閃過一個人名來。這讓他的身體,竟是微微的顫抖了起來。而這顫抖中,一半是因爲敬畏,另外一半則是因爲興奮。
赤霞道長打了一個電話,很快就有一個霞飛觀的弟子趕了過來,領着衆人從工作人員同道,走向了閒置着的球員休息室。
在走進了空無一人的球員休息室後,按捺不住內心震驚與激動的劉豐徽,不等張文仲開口向他詢問,就搶先一步,用顫抖着的聲音問道:“請問一下,你……你該不會就是張文仲吧?”
張文仲微微一愣,不解劉豐徽爲何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點頭答道:“沒錯,我就是張文仲”
劉豐徽張大了嘴巴,又追問了一句:“你真的是張文仲?真的是酆山派的那位、綽號叫做‘仙人之徒’、‘滅門專家’的張文仲嗎?”
張文仲不由的笑了起來,說道:“我是酆山派的張文仲沒錯。不過,我並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了這兩個綽號啊。”
衆人也跟着一起笑了起來。
蘇曉玫一邊笑,一邊還說道:“仙人之徒?滅門專家?這樣的綽號,實在是太挫、太難聽了這綽號究竟是誰取的呀?真是沒有品位老師,要不讓我重新給你取一個威風的綽號吧?”
劉豐徽對衆人的笑聲和話語置若罔聞,只是嘆息着說道:“真不愧是仙人的親傳弟子呀,難怪能夠看出白瓷獸形香爐和虎嘯劍都是贗品……”在一番感嘆之後,他說出了一句令張文仲及在場衆人都沒有想到的話來:“張先生,你們酆山派還收弟子嗎?你看我怎麼樣?能不能夠成爲你們酆山派的弟子?”
張文仲還沒有開口答話,對劉豐徽恨得直咬牙的赤霞道長卻是搶先一步說道:“想要成爲酆山派的弟子,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哼,你這個小子,竟敢製作贗品來騙人害我們損失的金錢倒是小事,爲了能夠讓白瓷獸形香爐恢復靈力,可是浪費了我們大量丹藥的……”
張文仲擺了擺手,示意赤霞道長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旋即上下打量起了劉豐徽來。
從資質來看,劉豐徽的資質並不算好。但是,能夠製作出以假亂真的贗品仙器,說明他的腦筋是相當靈活的。這樣的人,就算是資質不咋樣,只要能夠遇到名師給予針對性的教導,再加上自身的勤奮,同樣也能夠獲得極高的修爲。
劉豐徽被張文仲給打量的忐忑不安,忍不住問道:“怎麼樣,張先生,能不能夠將我收做酆山派的弟子啊?”
張文仲反問道:“怎麼,你想要加入我們酆山派?你以前的宗派,難道會允許你轉投別派嗎?”
劉豐徽的臉色頓時黯淡了下來,搖頭說道:“我是一個散修,並沒有宗派。年幼的時候,我從一箇舊書攤裡淘到了一本講述修煉的古籍,然後我就照着它修煉了起來。只可惜,它上面記載的修煉方法殘破不全,所以我的修爲進展極慢。爲了能夠獲得更好的修煉秘籍與丹藥,我開始學着煉製法寶。由於我的修爲較低,所能夠搞到的靈材料品階也不高,所以煉製出來的法寶,品級都很低。想要用它們來換修煉秘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發現了一個能夠用妖靈來冒充器靈的方法,於是,我就嘗試着製作贗品。在經歷了好幾次的失敗之後,我最終是煉製出了一個足以以假亂真的、擁有器靈的法寶來,並用這件法寶,換到了一套還算不錯的修煉秘籍,這才突破了養氣期,邁入了築基期……”他將自己這些年來的遭遇,向張文仲娓娓道出。
通過劉豐徽的講述,張文仲等人也知道了,他之所以會冒着極大的風險來製作高品法寶的贗品,爲的就是能夠獲得更好的修煉秘籍與丹藥,來提升自己的修爲。在此之前,他不是沒有考慮過拜入某個宗派學習。只可惜,他前前後後拜了好幾個宗派,卻都被對方以‘資質太差’爲由給拒絕了。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是做一個散修。
在聽完了劉豐徽的講述之後,張文仲沉默思索了好幾分鐘,方纔是用凌厲的目光直視着他的眼睛,問道:“你願意成爲我的弟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