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三清殿外的喧囂聲逐漸變小,蔡順公滿意的點了點頭,暗道:“這幾個小子的辦事能力還是挺強的嘛,不錯,以後可以好生的培養一下。”隨即就閉上了眼睛,屏住了雜念,再度進入了玄妙的打坐靜思境界。
不過,蔡順公的這次打坐靜思,並沒能夠持續太長的時間。大概是在一刻鐘的功夫之後,一個符寶宗的弟子,就氣喘吁吁、滿臉驚惶的跑進了三清殿來,不等蔡順公詢問,就扯開嗓門大叫了起來:“不好了,師尊,不好了……”
蔡順公睜開眼睛,不滿的看着這個未盡允許就闖進三清殿,打擾他清修的符寶宗弟子。瞧着這人竟是他的嫡傳弟子之一,臉上的慍色就更濃了,冷喝道:“王通,平日裡我是怎麼教你的?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必須得冷靜,要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看你現在這慌慌張張的模樣,成何體統?分明就是在丟我的臉!”
王通被罵的呆了呆,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該做何應答纔好了。
蔡順公哼了一聲,這才問道:“說罷,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竟是讓你如此的失態?”
王通總算是回過了神來,連忙說道:“回稟師尊,派去查看情況的弟子已經回來了,隨同他們回來的,還有兩個陌生人……”
沒等他將話說完,蔡順公就臉色陰沉的打斷了他的話:“你說什麼?他們還帶了兩個陌生人來?我不是早就已經下過禁令,沒有獲得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夠擅自帶外人來符寶宗的嗎?他們竟敢違揹我的命令?真是好大的膽子!”
王通連忙解釋道:“據我觀察,這幾位師弟,應該是被那兩人給脅迫的,並非是自願領他們進來的。”
蔡順公的臉色這才稍微恢復了些,擺了擺手,說道:“繼續說下去。”
“是。”王通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說出了一個令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的消息來:“在那兩個人的手裡,還提着……還提着柳正地和葉無道兩位師叔的首級!”
“你……你說什麼?在他們的手裡還提着你柳師叔和葉師叔的首級?這……這怎麼可能呢?你柳師叔和葉師叔不是在九峰山的嗎?難道……難道他們皆在九峰山罹難了不成?”聞言大驚的蔡順公猛然站了起來,失聲驚問道,臉上盡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從他此刻的表現來看,哪裡有什麼‘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風度?甚至比剛纔王通的反應,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瞧着他此刻的反應,再回想下剛纔王通的反應,當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呢!
不僅是蔡順公大爲震驚,在這三清殿裡面打坐的百餘名符寶宗精英弟子,同樣也是大驚失色,在面面相覷之餘,便有人七嘴八舌的驚呼了起來:
“柳師叔和葉師叔竟然被人給殺了?這……這怎麼可能?!”
“我師尊和葉師叔都有着元嬰期的修爲,更兼有着數量衆多的強力法寶、符咒傍身,殺他們的人,得有多高的修爲啊?”
“現在這殺人者竟然還敢提着首級到我們符寶宗來?這不是擺明了來踩我們符寶宗場子的嗎?他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啊,當我們符寶宗真的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麼?”
就在這成片的驚呼聲和怒吼聲中,柳正地和葉無道門下的精銳弟子,則是相繼站了出來,齊刷刷的跪倒在了蔡順公的身前,淚流滿面的懇求道:“還請宗主師伯爲我們做主,替我們仙逝的師尊報仇雪恨!用仇人的首級,來祭奠他們的英靈!”
蔡順公將牙齒咬的‘咔咔’作響,厲聲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們師尊報仇的!我不僅會用這兩個人的首級與心臟來祭奠柳師弟和葉師弟的在天之靈,還會用華元市數十萬人的鮮血與靈魂,來爲他們送行!”隨即,他向王通一揮手,吩咐道:“走,領我去會會那兩個膽大妄爲的傢伙!”又向三清殿裡面的精銳弟子吩咐道:“吉湘,你立刻敲響警鐘,召集宗內所有弟子。玖龍,你去通知正在閉關修煉的莫師伯。其餘的人,隨我一同去會會這兩個狂妄的傢伙!”
“是!”三清殿裡的符寶宗精銳弟子齊聲應道,聲勢震天、殺意凜然。
在尖利刺耳的警鐘響起之時,張文仲和陳曦已經跨過了符寶宗的山門,正沿着筆直而上的石梯,一步步的逼近符寶宗。
在他們兩人的身前,擁簇着近百名錶情驚慌的符寶宗弟子。每當他們兩人跨出一步,這些符寶宗弟子就會驚慌的後退兩步。相互之間,還會因爲推搡擠壓而受傷。
並非是這些符寶宗弟子不想阻攔,只是陳曦手裡提着的那兩顆首級讓他們沒有了阻攔的勇氣——連柳正地和葉無道兩位師長都死在了這兩人的手裡,他們這些符寶宗裡地位最低、實力最弱的守山門弟子,又如何阻擋得了呢?更何況,從張文仲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滔天氣勢,如泰山一般的向着他們壓來,不僅是壓的他們膽氣全消戰意全無,還壓的他們幾近窒息。在這樣的情況下,與其白白喪命,還不如就這樣裝模作樣,等待其他弟子趕來增援呢。
伴隨着一聲高過一聲的警鐘,成百上千的符寶宗弟子如同是洪水一般,從符寶宗內涌出,並以極快的速度,將石梯上的張文仲和陳曦給團團包圍了起來。在這些符寶宗弟子的手裡,或是握着數張符咒,或是舉着一兩件法寶,雙目緊盯着張文仲和陳曦,擺出了一幅臨戰的姿態來。
蔡順公在百名精銳弟子的擁簇下,出現在了張文仲和陳曦的面前,微眯着眼睛,上下的打量着張文仲和陳曦。雖然在他看來,張文仲和陳曦身上的靈力都只有築基期的水平而已,但他卻並沒有掉以輕心。
一邊打量着張文仲和陳曦,蔡順公一邊在心頭暗自嘀咕道:“在這兩個人的身上,必然是有古怪的!因爲築基期的菜鳥,甭說是兩個,就算是兩百個、兩千個,也不可能殺得了我柳師弟和葉師弟!這兩個人,如果不是用秘法隱瞞了自身的修爲,那就是懷揣着某種兇險歹毒的高品法寶……”
自以爲看透了張文仲和陳曦的蔡順公,冷笑了起來,譏諷的說道:“就算你們兩人真是隱瞞了實力的高手,就算在你們兩人的身上真是藏着兇險歹毒的高品法寶,跑到我符寶宗來撒野,卻也只能是死路一條!別的不說,就憑我符寶宗這千餘名弟子壘起來,光是用壓的,也能夠將你們兩人給壓死!”
張文仲哂然一笑,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人多就能夠欺負人少了?”
“那是當然。”蔡順公冷笑着說道:“難道,你們天真的以爲,我會和你們單打獨鬥?別開玩笑了!你們這兩個殺害我柳師弟和葉師弟、跑到我符寶宗來挑釁撒野的混蛋,我又怎麼會和你們講道義呢?”他猛然提高了音量,向包圍着張文仲和陳曦的符寶宗弟子喝道:“衆弟子聽令,給我一擁而上,轟殺這兩個混蛋!”
“殺!殺!殺!”成百上千的符寶宗弟子齊聲呼喝道,聲勢驚天動地,就待向張文仲和陳曦發動進攻。
面對着羣情激奮的符寶宗弟子,張文仲的臉上毫無懼意,只是哈哈一笑,說道:“要比人多是麼?好,我就來和你們比人多!”
“你這是被嚇的開始說胡話了嗎?”蔡順公冷笑了起來,說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就只有兩個人,如何來和我們符寶宗比人多!哼,你以爲你們是孫猴子,隨便拔下一摞的猴毛,都能夠變出分身來麼?”
“那你就睜大了眼睛瞧着吧。”張文仲哂笑着說道,右手一舉,一本散發着瑩瑩光點的圖冊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並無風的自行翻動了起來。每翻動一張,就會有一道光芒從圖冊中射出來,化作一個或是妖嬈、或是猙獰、或是詭異的妖怪,躬身伺立在張文仲的身前,虎視眈眈的望着周遭的符寶宗弟子。
這本能夠召喚妖怪的圖冊,正是張文仲從南洋繳獲的法寶——萬妖圖冊!
眨眼間的功夫,就有上百個妖怪被張文仲從這本萬妖圖冊中召喚了出來。
“這……這怎麼可能?!”這樣詭異的、突如其來的一幕,不僅是讓符寶宗的弟子大爲震驚,同樣也讓見多識廣的蔡順公,失聲驚呼了起來:“這到底是個什麼法寶?怎麼能夠召喚出這樣多的妖怪來?而且這些妖怪的實力都還不弱……難道說,這件圖冊狀的法寶,竟然還是一個仙器不成?!”
見到萬妖圖冊還在不停的召喚妖怪,蔡順公的臉上淌下了一滴滴的冷汗來。而其餘的符寶宗弟子,則是面露驚恐之色,七嘴八舌的嚷嚷了起來:
“我的天啦,這件法寶到底能夠召喚出多少隻妖怪來啊?”
“要是任由它這樣召喚下去的話,要不了多久,我符寶宗在人數上的優勢就會喪盡啊!”
“宗主,我們該怎麼辦纔好啊?!”
蔡順公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風度了,連忙是氣急敗壞的衝着符寶宗弟子尖聲叫嚷了起來:“上,都給我上!不能夠讓他再繼續召喚妖怪了,必須得抓緊時間將他制服!”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