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殘蠱”被破,穆採兒折身倒地,瞪大眼睛,眼角有血淚流出。
她又看見了熟悉而恐怖的景象。
之前此情此景是在南秀村中央廣場看到的,那四個入侵農莊的青城派弟子都曾施展過——
灰衫人一掃殘朽枯槁的狀態,身子變大了幾分、四肢變長了幾分,黑色的眼睛變成了青色,臉上佈滿扭曲的青紋,身上騰起青黑色的氣焰。
他剛纔一陣“噼裡啪啦”,就是從經脈骨骼臟腑中爆發強大的氣,增強自身、震殺體內的蠱蟲。
此時他形容恐怖,有如一頭直立的魔獸;他身上所釋放出的氣場,也極爲恐怖,令人戰慄、令人窒息。
陳秋靈一擊已至、不及收勢,粉嫩的拳頭就被灰衫人輕易就抓在了手裡!
陳花容失色,想要再出一擊,逼迫對方鬆手,好趁機閃退,哪知渾身被一股詭異強韌的氣勁包裹,也沒看清對方如何出手,自己便感覺天旋地轉,毫無反抗,整個人便已摔在了田地裡。
灰衫人更一腳踩住她的背,令她動彈不得。
轉而看向穆採兒。
女蠱師上下牙不住地打顫,發出“咯咯咯咯”的聲音,這是發自內心,對於修爲層級差異的恐懼,無法控制。
灰衫人打手一伸,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捏住了她的脖子。
穆採兒已經絕望,身體發生接觸,最好施展蠱術,可她卻不敢下蠱,一是她的蠱兩次被破、反噬重傷,二是她打心眼裡認爲對方完全可以在自己下蠱成功之前一把掐斷自己的脖子,她的信心已崩潰,不是不能反抗,而是竟生不出半點反抗之心來!
最終,穆採兒和陳秋靈雙雙被捆綁起來。
灰衫人臉上的青紋消褪,露出本來面目。
八字鬍笑道:“長青兄,兩個小女娃子就把你的‘青魔功’給逼出來,回頭是不是該好好練練了?”
灰衫人瞄了穆陳二女一眼,說:“滄城兄,何消譏諷?此次確實是我大意了,這兩個娃娃不簡單,一個太極雲手使得正宗,而且好像還會全真的輕功;一個巫蠱之法奇詭難防,不好對付啊!若非修爲和經驗不足,換作你來,也未必就能得手。”
八字鬍道:“巫蠱之法奇詭難防,正好啊!越是奇詭難防,就越說明我們這一個來月的苦等是值得的。
“輝火子派那幾個號稱‘青城四秀’的小娃娃入侵雲隱農莊,結果全部吃癟,扣下三個,放一個錢天雄灰頭土臉地回山門傳話。
“輝火子不思搭救自己的弟子,反而壓給我倆一個任務——親自帶隊蹲守一個叫‘穆採兒’的南疆蠱師。
“他從錢天雄提供的信息中判斷,穆採兒是五毒教原教主穆商的遺女,五毒教被滅門後,五毒遺秘便在她手中。
“所以他要求我們不得入莊、不得驚動莊內之人、守着穆採兒離莊立刻動手。
“格老子,誰知道這小女娃子竟然一個來月躲在農莊裡不出來,可熬死老子了,要不是長青兄你恪守輝火子的交代攔着老子,老子早就衝進去拿人了!”
灰衫人道:“現在人已拿到,而且如你所說,等待是值得的。只要我們把這個五毒女帶回青城山交給輝火子,他就會傳我們《青魔功》的下半部了……”
聽到這一句,八字鬍的眼睛都似冒出光來,連聲道:“對對對!”
灰衫人提醒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
八字鬍道:“天浩中了五毒女的蠱,先得叫她解蠱。”
劉天浩就是之前拿麻繩要綁穆採兒卻反被下蠱弄倒的年輕弟子,現在還躺在田地裡抽搐,滿頭大汗、五官因疼痛而扭曲變形。
穆採兒看了劉天浩一眼,冷冷地說:“他中了我的‘斷腸蠱’,半個小時之內將飽受痛苦,最後腸穿肚爛而死……若要我解蠱,除非放了我們……”
啪!
話未說完,八字鬍已上前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將她抽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