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於公公,是一名大師。
用一名大師去殺一個嬰兒,完全可以說是大材小用,但吳貴妃行事向來如此,只要她想做的,從來不計成本代價,只求達到目的。
深夜。
林牧正在修行。
忽然,他感覺到,窗外有道殺意襲來。
片刻後,一道身影就掠了進來。
林牧暗歎。
前三年有那老皇帝關注,沒人敢對他輕易下手,現在那老皇帝好幾個月沒來,立馬就有人忍不住了。
看來,他的平靜生活,也就到此結束。
“十三皇子,別怪雜家心狠手辣,貴妃之命不可抗,雜家也是被逼無奈,要怪就怪你生錯了胎吧。”
一個蒙面男子走到林牧身前,聽他的聲音,尖細刺耳,顯然是個太監。
說話間,他手裡已多了把匕首。
然而,正當他要刺殺林牧的時候,卻發現林牧的眼睛已睜開,正靜靜的看着他。
於公公從未見過這種眼神,平靜得深不見底,如同一個看破一切的僧人,而當這種眼神,出現在一個嬰兒眼裡時,無疑顯得更詭異了。
頃刻間,於公公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離開皇宮吧。”
隨後,林牧淡淡開口。
這是這三年來,他第一次開口。
他的聲音,透着嬰兒的稚嫩,但有着一種成人都不具備的鎮定。
世人不是說,這三皇子是個傻子,至今連一個字都不會說嗎?
“是。”
於公公不敢違抗。
他有種感覺,要是他不走,就會被十三皇子給殺了。
而他沒有完成吳貴妃的任務,留下來肯定會被吳貴妃處理掉,十三皇子這是幫他給之後的選擇都想好了。
第二天,沒有得到於公公恢復的吳貴妃,一直坐立難安。
“冬梅。”
她看向旁邊的心腹宮女:“你去景和宮看看,看看那小賤種死了沒。”
“是,娘娘。”
冬梅領命,快步朝景和宮方向走去。
到了景和宮門外,她就感覺氣氛不同,不少宮女門口往裡面張望,時不時的低頭竊竊私語。
冬梅皺了皺眉,也往裡面看去。
這一看,她不由一呆。
只見宮殿裡,十三皇子非但沒死,反而大改往常嗜睡的習慣,坐在一張椅子上。
大驚之下,她匆匆往回走,將事情稟告給吳貴妃。
“於公公這條閹狗呢?”
吳貴妃聽後大怒。
“娘娘,早上我去查過,不知下落了。”
冬梅慌忙道。
吳貴妃更是憤怒,隨後道:“走,去看看那小賤種去。”
很快,吳貴妃和冬梅就再次來到景和宮。
果然和冬梅說的那樣,吳貴妃剛來到景和宮外,就看到十三皇子坐在大殿首位的椅子上。
看他的樣子,不像一個嬰兒,反而如同一個僧人,在那閉目入定。
“你來了!”
當吳貴妃進入宮殿,林牧睜開眼睛,看着她淡淡道。
吳貴妃心中一悸,但隨後就對林牧的殺機更強烈。
這小賤種,看起來好像真的不凡,越是這樣,她越要除掉對方。
畢竟,是她害死了林貴妃,一旦這小賤種未來成了氣候,必會與她作對。
“你居然會說話?”
儘管強力控制,吳貴妃說出來的話,依然還是充滿驚意。
“我怎麼就不能說話?”
林牧淡淡道。
“你會說話,以前怎麼不說?看你說話這麼流利,分明不是剛剛學會的。”
吳貴妃沉着臉道。
“要是我開口說話太早,讓你知道我不是傻子,你豈不是早早就派人來殺我?”
林牧說話很直接,沒有半點遮掩。
“你再胡說八道什麼?”
吳貴妃驚怒道:“明明會說話,卻裝作不會說,連陛下都被你欺騙,你這是欺君之罪,懂嗎?“
“訓斥一個三歲小孩犯欺君之罪,你不覺得你這話很可笑嗎?”
林牧諷刺道。
“你……”
吳貴妃聞言一滯,主要林牧的氣場太強,讓她不知不覺間都把林牧當成年人對待,如今才反應過來,林牧還只是一個三歲小孩。
從古至今,還從未哪個皇帝,會治一個三歲小孩欺君之罪的,這要傳出去,絕對會成爲頭一號大昏君。
她剛纔那話,的確有些口不擇言,顯得很可笑了。
“等你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一句,好好做你的皇貴妃,別來惹我,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便能相安無事,否則的話,你就是自取禍端,懂嗎?”
林牧絲毫沒給吳貴妃面子。
只要這吳貴妃不來惹他,他還真沒打算給林貴妃報什麼仇。
畢竟,他轉生時,是帶着完整意識。
他的年紀,不知比林貴妃大了多少倍,不可能把林貴妃當母親。
何況人死如燈滅,以林牧的境界,早已看透一切,不存在有太強的報仇意念。
但吳貴妃哪裡會相信林牧。
相反林牧那種淡漠的語氣,當場就將她激怒:“自取禍端?好一個黃口小兒,果然是包藏禍心,你的母親已死,今日本宮就代你的母親,管教管教你,免得你將來沒了教養。”
“冬梅,給我抽他屁股十板子,看在他年紀小份上,不要太用力。”
她這話看似仁慈,讓冬梅不要太用力,可分明是在暗示冬梅一定要用力。
“是,娘娘。”
冬梅從袖子裡掏出一根玉如意,走向林牧。
“滾!”
她剛走幾步,林牧便淡淡的看着她道。
轟隆!
林牧的語氣明明很平淡,可落入冬梅的耳中,卻如同驚雷,讓她心神劇震,情不自禁的停下腳步,駭然的看着林牧。
隨後,林牧在椅子上站起來,雙手負背,冷淡的看着吳貴妃:“這世間,能管教我的人不是沒有,但你,還不夠格!”
“冬梅,你在做什麼?”
吳貴妃被林牧氣得要命。
“噗。”
話音剛落,冬梅竟張口吐血,被林牧剛纔一個“滾”字,直接傷到了心神。
“娘娘,太僕寺少卿黃瑜在外求見。”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名宮女的稟報聲。
吳貴妃本要發作,聽到這聲音只好按耐住怒火,惱怒道:“那個不識擡舉的黃瑜?他來這做什麼?”
黃瑜之名,這三年在遲雲國可是響噹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