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嘯雲!”軒轅泰華威嚴的聲音響起。
“參見華天至尊!”凌嘯雲不敢怠慢,連忙彎腰行禮。他並非炎黃聖殿弟子,倒是不需要像皇甫昭和司空武陽那般單膝下跪。
“我且問你,你可願成爲我的弟子?”軒轅泰華淡淡道。作爲本屆“青年高手爭霸賽”的冠軍,凌嘯雲有着直接拜入一位至尊門下的特權,而且,這個主動權也是掌握在凌嘯雲自己手中,換言之,倘若凌嘯雲不願拜在軒轅泰華門下,那也是他的權利。
“呃,這個……”
聽到軒轅泰華的問話,凌嘯雲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作答。
毫無疑問,能夠拜入至尊門下對大部分武者而言絕對是一個一飛沖天,飛黃騰達的大好機會,若換了其他人,肯定會立馬毫不猶豫,欣喜若狂的磕頭拜師。但是,凌嘯雲則不然,拜在軒轅泰華門下就意味着要改門換庭,脫離天機宗,這是他打心底所不願的,畢竟,這麼多年下來,他對天機宗和他師父天機老人的感情都已經十分深厚。
可問題是,如果他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拒絕軒轅泰華,那勢必會讓這位華天至尊下不來臺,如此一來,他和燕明月的事只怕也會因此而橫生枝節。一邊是培養自己多年的師父和宗門,一方是自己深愛的戀人,如何抉擇?
一時間,凌嘯雲陷入了異常糾結的兩難境地。
“這凌嘯雲怎麼回事?這種天大的好事還用得着考慮麼?”
“天哪,他該不會是想要拒絕吧?那可就真的是腦子被驢踢了……”
“拜入一位至尊門下不知是多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這傢伙竟然還在猶豫,真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麼東西……”
……
見凌嘯雲久久不語,場外衆人登時議論紛紛,他們實在是想不明白,成爲至尊門徒這種不知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好事,這凌嘯雲到底有什麼可猶豫的。尤其場內其他是一些沒能進入前十的天才武者,一雙雙眼睛嫉妒的簡直快要噴出火來,顯然,他們對於凌嘯雲這種“站着茅坑不拉屎”的行爲非常的不滿。
可不是麼?這就好比是一個人中了五百萬,卻還在考慮着要不要去兌獎。這分明就是欠抽嘛!
而站在離凌嘯雲不遠處炎黃聖殿方陣內的燕明月和慕宸楓則是爲凌嘯雲的遲疑而暗暗焦急不已。凌嘯雲好不容易纔得到一個跟燕明月在一起的機會,都到了這份上,若是出了什麼岔子,這對二人來說無疑是個極大的悲劇。
不過,與衆人的猜測和反應不同,在看到凌嘯雲那一臉爲難的神情後,軒轅泰華不但沒有露出絲毫不滿或不悅的表情,反而是略帶讚許的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爲何?很簡單的一個道理。收授徒弟不但要看對方的天資,更重要的是要看對方的人品。否則,即便徒弟的天份再高,若品行不端甚至欺師滅祖,那豈不是親手調教出了一個禍害?害人害己,何苦來哉。
倘若凌嘯雲毫不猶豫便拜倒在他門下,他反倒是要仔細考慮下要不要收下這個徒弟,就算是礙於冠軍獎勵而必須收下凌嘯雲,日後,他也不會將之視爲真正的弟子,頂多也就是敷衍性的教導一二。而凌嘯雲的猶豫、遲疑,卻證明他是一個念舊,重感情的人。既有天份,又重感情,這樣的人顯然纔是軒轅泰華滿意的徒弟。
未幾,便在場外衆人的一片議論聲中,凌嘯雲深深了吸了一口氣,似做出了某個重要的決定,旋即,一臉堅定的對着軒轅泰華拱拱手:“回稟華天至尊,很抱歉,我……”
“其實你不用急着回答!”
就在凌嘯雲下定決心準備咬牙拒絕之際,軒轅泰華卻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淡淡道:“我知道你的顧慮,也很欣賞你的爲人,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回去跟你師父商量一下,然後再決定要不要拜入我的門下!”
“呃?和我師父商量?”
聽到這話,凌嘯雲不禁有些發愣。雖然他剛纔那句話沒有說完,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拒絕之意,而身爲至尊的軒轅泰華自然更不例外。可即便如此,軒轅泰華卻沒有絲毫動怒,而且,還大方的允許他回去跟他師父商量之後再做決定。這實在是大大的出乎了凌嘯雲的意料。
吃驚的不只是凌嘯雲本人,其餘衆人亦是爲軒轅泰華的言語而錯愕不已。堂堂一個無上至尊竟然如此看重一個年輕晚輩,儘管這個年輕晚輩是一個極其難得的武道天才,但這依舊讓人分感詫異,畢竟,雙方之間的身份差距太大了一些。
“如此,那就依至尊之言,我會盡快就此事與我師尊商量一番。”短暫的愣神之後,凌嘯雲很快恭聲應下。
軒轅泰華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如何還能拒絕?要知道對方可是高高在上的至尊,能夠容忍你一次,那是對方胸襟廣闊,可你若是再不識趣,那就真的是給臉不要臉了。可以預見,如果凌嘯雲這次仍然選擇拒絕的話,他絕對沒有好果子吃,而凌嘯雲是個聰明人,自然很清楚這個時候該怎麼做,所以,他乾脆的應了下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軒轅泰華所表現出來的態度讓凌嘯雲頗爲觸動,能夠被一位無上至尊這般看重,無論是誰恐怕都免不了會有些感動。
“嗯,我會等你的答覆!”聽到凌嘯雲的回答,軒轅泰華滿意的點點頭,嘴角劃過一道爲不可的笑意。
或許在旁人看來,他堂堂一位至尊又是炎黃域領袖勢力炎黃聖殿的掌舵人,如此對待一個年輕晚輩似乎有些降低了身份。不過,他卻不這麼認爲,不管在什麼地方,天才總是有特權的不是麼?特別是像凌嘯雲這種與軒轅絕空一個檔次的超級天才,絕對有資格讓他區別對待。
況且,他所謂的讓凌嘯雲回去跟他師父商量一番再做決定,實際上根本就是一句套話,目的只是給雙方一個臺階下而已。他華天至尊看中的徒弟,那天機老人敢不放手?所以說,薑還是老的辣!
“定不敢讓至尊久候!”凌嘯雲恭敬的拱拱手,旋即,話鋒一轉,略帶扭轉的開口道:“呃,敢問至尊,那個,那個,那我和明月的事,您看……”
“我軒轅泰華說出話向來一言九鼎,既然你已經按照約定拿下了這屆‘青年高手爭霸賽’的冠軍,你和明月丫頭的事自然不會再有人干涉,不過……”說到這裡,軒轅泰華淡淡掃了凌嘯雲一眼:“允許你們在一起並不意味就允許你們結合,龍不與蛇居,明月丫頭未來註定會成就至尊之位,給你百年時間,若百年內你能渡劫稱尊,那麼,你們就能真正的結合在一起,若不能,那你就老老實實的斷了這份心思吧。”
“百年內渡劫稱尊麼?”
凌嘯雲喃喃自語,隨即,緩緩的偏過頭去,將目光投向另一邊的燕明月,卻見,燕明月正緊緊的盯着他,眼中滿滿的都是堅定和鼓勵之色。
一瞬間,凌嘯雲整個人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一股濃濃的自信從他周身散發開來,對着軒轅泰華,鄭聲道:“至尊放心,百年內,我一定會成就至尊之位!”
百年之內,渡劫稱尊這絕對是一個異常艱難的任務,因爲成就至尊需要的不僅僅是天賦,更需要一定的機緣,否則,古往今來那麼多的天才人物爲何都倒在了這一步?不過,就算凌嘯雲在未來的百年之中無法走出這一步,可能夠跟燕明月安安心心的相處百年對他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他還有什麼可不滿的呢?
況且,就像軒轅泰華說的那樣,龍不與蛇居,若百年內凌嘯雲無法成就至尊之位,那他又有什麼資格再繼續跟她在一起?別的不說,單是“破虛”至尊的壽命就遠超“明道”之境的武者。君已故,而妾猶在,這無疑是兩個愛人之間最大的痛苦。
爲了避免這種痛苦,也爲了能夠真正的跟燕明月結合在一起,凌嘯雲唯有拼盡一切,成就至尊。可若是在事不可爲,那他也只能無奈的選擇放手。不是因爲軒轅泰華的告誡,而是因爲他不想成爲燕明月的拖累。
“但願如此吧!”
看着凌嘯雲那充斥着無窮自信和堅定的眼神,軒轅泰華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點點頭,旋即,坐下身去。而這個動作也就意味着,他這次的擇徒至此告一段落了。
前十強的武者中,屬於炎黃域的就只有皇甫昭、司空武陽、凌嘯雲以及軒轅絕空,前三者已經搞定,剩下的軒轅絕空乃是炎黃聖殿下一任的繼承人,從小就接受他和其他三殿殿主的悉心教導,等於是四殿殿主共同的弟子,他自然是沒必要再多此一舉。
而隨着軒轅泰華落座,第二位至尊的擇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