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的東海暑氣未消,熱的厲害。
貨輪是上午到港,王洛施施然地下了船,仰頭看看金光萬重的太陽,把在海上一直穿着的外套脫下來,只剩下半袖着身。
隨他一起下船的還有胖球,劉基,熊嶽和羅晉北四人,以及在附近撒歡亂跑的枕頭。
在海上漂了近兩個月,重新腳踏實地,起初略有些不適應,但走出幾步適應後又覺得極是舒坦,讓人心裡踏實。
除了他們幾個跟王洛一起下船,天驕的其他人都會留在東海港,稍後護送裝在集裝箱裡的所羅門寶藏,一起回江陽的天驕基地。
靠港前,王洛聯繫過蘇景中,預先跟海關打了招呼,所羅門寶藏所在集裝箱會被視爲軍用物資,秘密接受檢查,不留記錄。只要證實其中沒有違禁品,就可以合理合法的運回江陽。
王洛下了船,往港口一側的停車場走去。
兩個月前,他們來東海那一晚使用的車輛,都放在港口的停車場。
東海這邊祁連北早早趕到港口來迎接王洛一行的迴歸,大家見了面自有一番熱鬧。隨後祁連北跟在王洛身畔,邊走邊彙報他離開這兩個月,公司發生的各種大小事情。
“你們四個跟着我幹什麼?”王洛和祁連北簡單交流的空隙,回頭問身畔的胖球等人。
胖球腆着臉說:“這次回來,老闆你不是讓大家輪值休幾天假嗎?我們四個先輪第一波,休假五天。我們都商議好了,就跟着你混五天得了。”
王洛白眼道:“女朋友的父母和我爸媽,本來定好了七月初見面,這次出去耽誤到現在。我回來先要安排兩邊的父母碰頭,你們幾個跟着我一起算怎麼回事,趕緊滾犢子。”
雖說這些天一直在海上追兇,但王洛和方小湖、蘇妍的電話聯繫始終沒斷,對她們只說是有些事情要處理,自己在國外,眼下回來要去見兩女,帶着胖球他們可不行。
這時一行六人走進停車場,迎面遇上幾臺往外行的車輛。
嘀!
雙方交錯而過的時候,其中一臺車突然按響了喇叭,繼而幾臺車同時停了下來,車門打開,走下幾個人。
“洛少近來可好,聽說你們天驕6月末在海上出了一次嚴重事故啊?嘖嘖,太可惜了。”說話的是個面龐消瘦的中年男子,王洛認得是劉躍盛的宏盛安保公司副總,叫吳啓泰。
除了吳啓泰,辛如音也坐在一臺車裡沒下來,隔着車窗瞄了王洛一眼,神色間有些不屑。
在她看來,王洛能有現在的成績,不過是因爲蘇妍在背後扶持,所以一直對王洛頗爲看不起。
除了吳啓泰和辛如音,其他車裡坐的人也都降下車窗看過來。
還有四五個人從最前邊一臺車上下來,是宏盛公司的隨行保鏢。
祁連北附耳對王洛道:“歐華和錢先生的海運集團聯合投資,在東海增建港口,現在有不少海運公司聞訊而至,準備在這裡擴大海運業務。宏盛的吳啓泰是過來承攬這些公司的海運護衛任務的,其他幾臺車裡,是幾家海運公司駐東海的負責人。”
又道,“其實最近來東海的各大海運公司的護航業務,大都被我們天驕接了,宏盛只攬到有限幾家,對咱們眼紅的厲害。”
祁連北這麼一說,王洛就明白過來。吳啓泰下車說話,當面詢問天驕是不是出了事故,並不是爲了挑釁王洛,而是想在幾家海運公司代表面前,指出天驕護航不利,不值得信賴,其根本目的是想爭取這些公司的業務。
想通了其中的關節,王洛笑了笑,根本不給吳啓泰多糾纏的機會,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去。
吳啓泰哪能甘心就這麼罷休,不依不饒道:“天驕出了大事故,聽說死了不少人,洛少難道不敢回答我?”
此時胖球已經找到車子,打開車門等着王洛上車,吳啓泰見王洛要走,急切間大聲嚷嚷道:“天驕出了事故,洛少難道連當面承認的勇氣也沒有?還是說你以爲自己不承認,我們就不知道?天驕的事故,一次就死了十多人……根據調查,當時有海盜襲船,你們天驕的人避而不戰,才導致船上的船員慘死。
怪不得我們老總說天驕的人專業素質不行,同樣的情況,要是換成我們宏盛,絕不會發生……”
王洛本來半隻腳已經上了車,聽見吳啓泰振振有詞,滿嘴胡言,又把腳收了回來,看向吳啓泰道:“在海上,有的事故不可避免,確實發生了。但當時天驕的人戰死13個,其中沒有一個像你說的是不敢迎戰。你說別的也就罷了,說死去的13個人是避而不戰卻不行。天驕的人素質如何……不妨讓你見識見識。”
王洛話音初落,胖球和羅晉北、劉基、熊嶽,四人同時動作,如狼似虎般撲出。
吳啓泰被胖球衝上來抓住頭髮,一記膝撞狠狠磕在臉上,咔嚓一聲,頓時鼻骨塌陷,滿眼金星亂冒。
吳啓泰身後跟着幾個宏盛的保鏢,想要衝上來救吳啓泰,可惜遠不是羅晉北等人對手,頃刻間被打倒在地。
羅晉北等人出海回來,殺氣還沒收斂乾淨,出手極重。那幾個保鏢被打倒,一時間想起也起不來。
啪!啪啪!
胖球正反手連扇了吳啓泰四五個嘴巴子,“讓你他媽嘴賤!”
吳啓泰完全被打懵了,萬萬沒想到王洛會跋扈到這種程度,壓根不像是文明社會的生物,直接開幹。
王洛帶着枕頭上了車,頭從車窗探出來,跟胖球等人道:“你們留下善後,要報警還是要約架,隨他們。就一個原則,要是宏盛的人再來,給我往死裡打,不出人命就行。”
胖球連忙答應,獰笑一聲,翻手又抽了吳啓泰一個嘴巴子。
車裡,辛如音還是第一次看見王洛如此野蠻霸道的一面,看看倒在地上的幾個保鏢和吳啓泰的慘象,臉有些發白。
另外幾臺車內的各家企業代表也是瞠目結舌,見過野蠻的,卻沒見過野到這種程度的。
王洛纔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一打方向盤,絕塵而去。
他絲毫也沒因爲這種事影響心情,口中哼着輕鬆的曲調,拿出手機撥通方小湖的電話。
他走了兩個月,小妮子想他想的不得了,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回來,第一時間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