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已經簡單衝了個澡換上自己衣服的張許瑤離開了臨時用作直播室的房間，正好聽到外間小圓桌邊倆人的聊天內容。
“買粉絲？競哥哥我也是你的粉絲哦，渣浪微‘博、蜜聊公共號我都有加關注哦，我這可是大活人真粉絲，是不是應該把買粉絲的那筆錢直接交給我呢？我也不貪心，今年夏天的哈根達斯你給包了就好啦！”小張姑娘笑眯眯地，見牙不見眼。
“哈根達斯沒有，哈欠有很多，你要不要？”
“摳門兒！”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她把頭搖的撥浪鼓似的，腦後兩條馬尾辮被甩的上下翻飛，“好吧就算不提買粉絲，作爲我的老闆，馬總你是不是應該給你親愛的辛苦的員工準備一些防暑降溫的勞動保護用品，比如哈根達斯、和路雪什麼的，實在不行鐘樓小奶糕也可以啊！”
馬競彎腰從桌子下面小冰箱裡面去出幾塊白色物體“咣”地放到桌上的果盤裡，“剛凍好的手工大冰棍，愛要不要！”
“我要我要！先別動，我先拍一張！”女孩左臂抱圈虛虛罩住果盤，右手從隨身小包裡面取出一隻白色外殼上面有一塊醒目圓形屏幕的手機來，這隻手機另外一面有更大的長方形屏幕以及雙攝像頭設計，再加上獨特的背面屏幕，看來似乎應該是新款的蜜蜂彩虹花手機。
左手捏着手機對準桌上的果盤，還按照視頻預覽裡面的輔助線提示挪動了一下果盤裡面的冰棍進而葡萄的位置，女孩這才輕點快門圖標拍下照片，連續拍攝了7張照片她才把手機轉過來，使用正面屏幕一張張查看這些照片，把手抖虛焦的照片刪掉。雖然彩虹花手機的拍照程序進行過優化，對焦快速有發抖功能，但是畢竟只是一般軟件防抖，效果不及更加“高貴”的機械式光學防抖，因此還是不可避免會有一些效果不佳的照片。
最後剩下三張照片被她用粉紅色的少女字體加上了一句“我自己做的手工冰棍哦！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然後發送蜜聊廣播，沒幾秒鐘馬競和湯佳怡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亮起燈光提示，這是消息在蜜聊服務器上繞了一圈又被推送到他倆的手機上了。
作爲後起之秀，蜜聊這款即時聊天軟件一開始完全可以說是一個大雜燴，可以看到明顯的企鵝扣扣、tsg等知名軟件的痕跡，可謂是聊天軟件大雜燴，後來更是加入了一些文件管理、上傳下載、笑話段子、圖片視頻分享、天氣、鬧鐘日曆、搜索、新聞等多種功能，乾脆成了常用軟件大雜燴，憑藉馬競精心打造的軟件框架，這些新功能都以插件形式出現任由玩家自選下載，使得軟件始終保持流暢穩定的使用體驗。尤其在要求更加嚴苛的手機端上面，很多用戶甚至養成了“萬事萬物找蜜聊的使用習慣。
像是女孩剛纔使用的功能就是軟件當中的拍照、照片編輯分享、消息廣播功能（微‘博）。
“看看你拍的怎麼樣！”湯佳怡伸手抓起桌上正在閃光的白色手機，仔細看去會發現和張許瑤手上那隻款式完全一樣，不過湯佳怡的那隻在白色外殼右下角有一個手寫的“1”字樣。
在今年夏天蜜蜂手機發布了第二代彩虹花rf2和第三代向日葵sf3。前者使用了一塊2。5英寸直徑圓形國產小尺寸a摸led（有機發光體）屏幕取代前代產品的led陣列顯示器，後者則繼續在“燈具”的道路上狂奔，外殼內部設置有數百個微型led燈，通過不同點亮順序提供豐富提示功能。
湯佳怡手上的白色手機外殼圓潤光滑，沒有一條棱邊，因此很容易就被她從桌子上抓了起來。
rf2又叫“雙子星”，一體式塑料外殼兩面都有觸摸屏幕、麥克風、喇叭，兩面都可以直接操作使用。系統利用傳感器識別用戶眼睛和耳朵的方向自動切換“主屏幕方向”，而另一面的屏幕和傳感器等則作爲輔助系統提供諸如補光、立體聲、通話降噪等實用功能。
像是張許瑤剛纔拍照時正面液晶屏就亮着充當補光燈反光板，其上顯示的白色圖案可以調整改善目標表面的光澤，提升畫面效果。
與她倆的彩虹花不同，桌上另外一隻屬於馬競的手機是sf3，而且還是限量版的全透明水晶版，通過透明外殼可以看到內裡的電路板和led燈，充滿科幻感。
隨着馬競的點擊操作，透明宛若水晶的手機外殼上不時亮起星星點點的細小燈光，看起來非常漂亮浪漫。
一直盯着倆人等候第一時間反饋的張許瑤看到這一幕歪頭看向湯佳怡問道：“這手機好漂亮啊！競哥哥咱倆換換手機吧？”
馬競沒有答覆換手機的提議，只是笑着說拍的不錯，然後放下手機拿起了果盤裡面的手工冰棍。
這些冰棍的配方經過特別調整，比一般冰棍軟，卻比雪糕冰淇淋硬，咬起來口感非常好。張許瑤咬了一口，忍不住拿起手機對着手上缺了個口的冰棍開始咔咔拍照。看來這姑娘不知不覺已經加入了“曬吃黨”這一蓬勃發展的新興黨派。
“其實這種水晶版外殼就是個只可遠觀不可把玩的花瓶，我以前用過同樣透明外殼的平板電腦，剛開始覺得很漂亮很炫，但是用上沒幾天外殼上就滿是細小的劃痕和磨損痕跡了。偏偏那個蜜蜂平板裡面也有大量led燈，燈光一亮那些痕跡都特別顯眼，難看死了！”
“不像其他外殼雖然也有細小劃痕，但是隻要不是太深的，或者特地對着光線去看一般都注意不到。但是這種，除非你做好三天換一個外殼的準備，不然還是不要想着用它比較好。”
湯佳怡撇了撇嘴，馬競腦洞大開做出來的產品可不都是好東西。像是這種水晶版就更加適合作爲展示工業設計和加工組裝實力的展示機，看客用戶可以一眼看清裡面的結構細節，但是實際使用的話，除了馬競這個變態一般人還真不適合用它。
空氣灰塵顆粒中類似石英、金屬之類礦物成份，一旦沾染在手指或者口袋布之類物體上，就可能在日常使用過程中摩擦物體表面留下細小劃痕。這也是爲什麼不建議用眼鏡布擦鏡片，以及實驗室清洗試管燒杯錐形瓶之類都是清洗晾乾不能擦拭的原因。
聽到湯佳怡的批評聲，馬競擡頭笑道：“其實sf3水晶版的外殼已經是多次強化過的，材質配方優化，表面硬化加上抗磨塗層，基本上30天以內還是能夠保證外觀的完好剔透的。”
“30天，就一個月啊，那以後呢？”
“當然還是該花就花唄！抗磨塗層再強也不是小泉的臉皮，終究會被磨穿的。”
“要是能堅持一個月的話，其實也能用了，反正蜜蜂sure店有每月一次免費換殼服務，就是預約麻煩些。”
“今年這兩款換不了外殼，瑤瑤你都用了好幾天了，難道就沒發現你的手機上面一條縫兒都沒有，而且不怕水不進灰麼？”
女孩轉了轉眼睛，說道：“誰說不怕水？我洗完手溼手操作時有時候就會誤點，不過好像還真沒有屏幕進灰的問題。”
“那是電容屏的通病，普通自來水裡面有氯離子還有金屬離子有微弱導電性會感染觸摸屏識別手指位置，”馬競說道：“不過我們的屏幕外面有荷葉防污塗層，不容易沾水，要是屏幕有水捏緊手機甩幾下就好了。一定要抓緊哦，不然甩出去摔碎我們可不管的，頂多回收一下手機屍體，免得你亂丟污染環境。”
低頭看着自己手機，小張姑娘忽然問道：“之前看到這手機沒有耳機插孔和usb接口，我還有點兒小鬱悶，覺得你們是爲了多賣配件無所不用其極，故意拿掉通用接口這樣大家就只能用你們的專用配件了。現在看來倒是冤枉你們了。”
“當然冤枉了！拿掉那兩個插口是因爲它們上面有金屬觸點，要是碰了水有可能出現短路事故。而且你不覺得手機拿在手裡上面再插個耳機挺傻的麼？還是用立體聲藍牙耳機比較好。”
“不過你們的藍牙耳機和配套磁吸線的確挺貴的！”
“張許瑤同學！你還有沒有愛國精神了？這可是打敗了神機ip4的國產驕傲，怎麼能用看便宜貨的態度來對待它呢？”
“不過是銷量超過水貨水果四罷了？要是你們把價格調到和水果一個價，肯定就沒有現在這個銷量了。”
“哎，崇洋媚外的軟骨病還要再治啊，這個藥真的不能停啊！”
“撲哧”馬競一本正經、表情嚴肅地話語，卻是引來屋內兩女的忍俊不禁。
笑過之後張許瑤收住表情，說道：“不過據說聯通和電信正在運作水果機入華，等到行貨進來銷量應該還要往上躥不少，到時候你們蜜蜂手機很可能又要掉一名啊。其實我覺得你們蜜蜂的手機並不比蘋果差，怎麼銷量才這麼點兒？”
“嘿嘿嘿嘿！”馬競沒有回答，只是賤賤地笑了下。
倒是湯佳怡給張許瑤解釋道：“別看其他國產廠家銷量比我們多幾倍，卻不一定有我們的手機賺錢。除了個別能夠生產核心部件的，絕大多數手機廠家其實跟以前的山寨機廠家沒有多少區別。主要部件都是外購，大家的成本和功能都非常接近，只能打價格戰想把別人擠出去，結果把品牌價值弄進泥坑裡面，最後卻只能掙些組裝費。雖然我們的核心部件也是外購，但是我們已經開始從傳感器和led燈這些小部件上提升自產率，再加上線上銷售少了三分之一渠道成本，同樣配置同樣價格我們的毛利是別家手機廠商好幾倍。”
蜜蜂手機主要在蜜蜂商城和桃寶網店進行線上銷售，一直沒有進入線下手機銷售渠道以及運營商定製渠道。
後來爲了彌補線下渠道的短板，蜜蜂陸續在全國各地建設蜜蜂sure店，不過也主要是供用戶進行購前真機體驗以及售後升級維修，各家店本身並沒有庫存並不直接銷售蜜蜂的電子產品。
這麼做固然節省了渠道批發的費用，但也使得蜜蜂手機的銷量始終受到限制不能真正爆發。電子產品月銷量卡在幾萬這個坎兒上，在外人眼中差不多成了蜜蜂的魔咒，卻不知道這其實是馬競和蜜蜂有意爲之的結果。
“雖然銷量不咋地，但是一百多萬蜜蜂手機用戶對蜜蜂的評價一直都很好，而且他們對蜜蜂品牌的忠誠度也很好，每年新機發布很快活躍用戶都會更換新機。他們就是我們的義務宣傳員，廣告宣傳效果不比狂砸廣告差多少。等於說他們是在幫我們養好‘蜜蜂手機’這個牌子，就像當初那些端着mac波ok到處喝咖啡的傢伙們一樣。要是沒有這幫人十年如一日的蘋果大‘法好，蘋果不可能在國外賣得那麼火的，畢竟不是專業造手機的。”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粉絲經濟吧？用各種福利和互動籠絡住最喜歡你們產品的那批人，只賺他們的錢就好了。我倒是懂了你們爲什麼不積極擴大宣傳增加銷量了，用戶太多你們的以舊換新搞起來會很有壓力吧？所以新版手機乾脆取消了外殼免費月換服務？”小張姑娘眨着可愛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馬競。
“這是一個嘗試，測試用戶對防水防塵功能的接受程度。爲了保持良好防塵防水效果，就必須堅持全封閉外殼，業內流行使用膠塞封閉接口的方法其實用處不大，用久了膠塞老化變形甚至丟失自然就失效了。還是我們的全封閉塑料殼最穩妥實際。不過要是用戶介意不能拆卸外殼，我們也可以給他們可換外殼版本，不過那樣一來基本上就不能防水了。”
“這算是按需定製麼？”
“當然是啊，定製賺錢多嘛。這年頭什麼錢都不好賺啊！”馬競忽然話題一轉扯到了計劃生育上面。
“隨着計劃生育政策執行30年，國家人口結構發生劇變，一方面是人口老齡化，一方面是中青少年人口的大量減少。這樣一來很多產品會出現供過於求的現象，就像是網吧和中小學。教育部倒是早在幾年前就開始有計劃的普九鋪下去的中小學裁撤併掉，但是企業不可能這麼幹。要麼去挖掘中老年人市場，生產各種理療保健儀、綠豆365吃、廣場舞神器之類的產品，要麼想辦法增加產品附加值，提高用戶arpu，這是不可避免的大勢。就像食品行業用有機、非轉基因代替無公害和轉基因，嬰兒產品行業用紙尿褲和洋奶粉替代尿布和國產奶粉一樣，提升品質方便用戶只是附帶，關鍵還是要提高售價讓整個產業鏈能夠吃到更多利潤。”
“怎麼照你這麼說，好像國產奶粉不受待見就是因爲太便宜了？”
“當然！10後小朋友的出生率比00後還要小，從人口數量上來說肯定是市場在萎縮的，要是還都賣18塊一包的嬰幼兒奶粉可能就要賠錢了。所以商家會積極推薦消費者買更貴的奶粉，這樣才能用更高的毛利嘛。”
“這麼說3鹿是被冤枉被陷害的？”
因爲三聚氰胺事件，3鹿陷入了全國消費者的密集索賠訴訟當中，同時銷量下降貨款回收緩慢，雖然在地方政斧的資助和中消協的諒解下勉強抗過了可能導致破產的毀滅危機，但也元氣大傷，兩年多依然沒有緩過氣來。
“應該沒有陷害，”開玩笑，坑了3鹿的那位神秘黑客可就是馬競自己，反正他是自認沒有主動去抹黑陷害，“只能說都怪他們不長眼吧！散養模式導致生產環節過多過散風險控制難度大增，以前大家窮得不敢不願計較這個，才讓3鹿因爲奶牛出租而飛速發展成爲業界巨頭。但畢竟時代不一樣了，食品安全問題在媒體上吵來吵去，消費者自覺不自覺的開始計較這個問題，他們卻麻木不仁不做處理，只能說活該她倒黴了！”
“對了，這個冰棍兒”指了指盤子裡面丟着的冰棍棒，小張姑娘問湯佳怡：“這應該就是用的你的奶吧？”
似乎她沒有意識到這裡面的語病，撇了一眼馬競，湯佳怡還是忍住了跟逍遙辯論一下你的奶我的奶的問題，而是輕輕頷首：“嗯，是我們佳境農場出產的牛奶。”
“佳怡姐，你們真得給每頭牛都在蜜聊上面建了帳號，讓它們天天刷屏發消息？”
“這當然，奶瓶就在廚房裡，我帶你去看看！”說着湯佳怡就起身拉着湯佳怡走向作爲廚房的房間，那裡有攪拌機和冰箱冷凍櫃，這些手工冰棍都是在廚房做好凍好然後搬到這邊冷藏小冰箱裡面的。
把手中最後一跟冰棍棒丟進果盤，馬競注意到自己的朋友圈裡面多了一條廣播：
逍遙z：奶牛花白7443，我吃到了用你的奶製作的手工冰棍，好好吃哦！
這條消息發出來之後很快就有十幾個閱讀和評論轉發了，一樓很自然是“奶牛花白7443”的“謝謝，爲您貢獻美味營養的安全牛奶是我的榮幸！”，這是人家的種族優勢，其他用戶根本搶不過。
奶牛當然不可能學會上網刷微‘博，這些奶牛帳號的使用者其實還是計算機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