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軟件做成了？”周舟轉頭看向楊逸羣。
後者聽了卻是直咧嘴，“哪有那麼容易啊？現在還是半成品測試版。”
“哦，”周舟點點頭，給剩下兩人分發了早點。面對面轉賬接收了今天的餐費，他伸手輕拍雲濤肩膀，”濤哥你去我那邊吃，我看看效果怎麼樣！”
“確實變好了一點兒，”雲濤起身順嘴吐槽：“現在的問題是效果不穩定，有時還是會出現色差還有形變問題。”
“這我也沒辦法，”楊逸羣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燒餅，張口替自己辯解道：“深度學習一看算法二看素材，所以說到底還是你們弄的素材不全，手工打碼的訓練效果不如原生馬賽克。”
“我們已經盡力了，”向遠圖插話進來，“整層樓男生電腦都給翻了個遍，再要素材就得去別的學院找了，還不一定找得到。”
“只要還是收藏黨太少了，”雲濤嘆氣：“正常人肯定是優先保存下馬版，只有那些硬盤多到空虛寂寞的傢伙纔會每個版本都收藏一份。”
“不用那麼麻煩，”周舟暫停面前的視頻播放器，移開椅子轉身面向衆人：“如果只是嫌棄馬賽克礙眼想要清除，蜜蜂OS10的默認播放器就能做到。”
“嗯？”楊逸羣聞言頓時激動起來：“當初不是信誓旦旦說不會做這個麼？怎麼現在也真香了？”
“當然不可能反悔。實際上是蜜蜂升級了手機播放器的畫質增強功能，無損放大倍數增加到了10倍，本意是提升低清視頻的清晰度，實測卻發現馬賽克也被順帶着削了。只要打開AI畫質增強開關，你就會發現厚的變薄、薄的變沒有，就是這麼神奇！”
“不對吧？”楊逸羣顧不得繼續吃餅，疑惑看着他問道：“打碼相當於把特定區域分辨率大幅降低，單純全局放大就算能夠改善效果也談不上有多好。”
“那應該是用了別的技術吧，”周舟也不爭辯具體技術，直接擡手指向放在自己書桌上的購物袋。
蜜蜂快遞已經全面普及環保塑料箱，周舟在驗完貨索性將箱子塞進了回收櫃，然後把東西塞進購物袋裡帶了回來。
“我昨天買了那個蜜蜂9光追禮盒，剛纔在路上試了下效果，比你那個半吊子產品強太多！”
“這麼壕？”羊老大頓時來了興趣，放下還未吃完的餅子，隨便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站起來看向周舟：“舟哥，看下你的新手機，沒問題吧？”
“隨便你，”周舟擺擺手，“只要別摔了就行，我還沒戴套貼膜呢。”
得到允許，楊逸羣立即快步上前，擠開同樣好奇的雲濤，提起那隻袋子回到自己座位，把裡面的東西都抓出來放在桌面上，然後抓起了那隻傳說中的蜜蜂9光追版。
伸指點亮屏幕，屏幕效果給了他一點兒小驚訝，“哎喲，還真是裸眼3D！”
“那是自然，”那邊的周舟笑着說道：“機器上只有兩段雲盤視頻，測試視頻需要你自己準備。”
“這個簡單，”楊逸羣隨手連接自己電腦的共享文件夾，面前很快出現一堆視頻文件。
隨便找了個視頻點擊播放，寢室裡很快響起島國聲優的哼叫聲。
點開AI畫質增強功能，楊逸羣手指拖動視頻進度查看效果，稍後卻是蹙眉擡頭：“關鍵部位一片模糊，沒見得比我那個好多少啊！”
“模糊和模糊也是有區別的好吧？”周舟起身走過來，手指畫面某處說道：“我剛纔就說了，人家蜜蜂沒有專門研發去馬賽克功能，細節填充確實不如你那個半成品。但是人家的去霧、抗模糊、防拖影功能足夠強力，能讓打碼區域變得更加平滑更加均勻，看起來反倒不像你那個那麼突兀。”
說完這些，周舟聳肩看向衆人，“當然，效果好不好還是要看觀衆怎麼想，想要更多細節當然是老羊那個好，只是單純想要移除突兀的馬賽克，自然還是蜜蜂播放器更好。”
楊逸羣還想爭辯，雲濤卻跳出來表示支持，“確實是這樣，就算用軟件補充了細節，假的終究還是假的，就跟網上那些換臉照一樣。”
“沒錯，”周舟笑着接話，“換臉也可以深度學習，現在的換臉照比起以前強了不止一星半點兒，就連視頻也能做的比較自然了。”
“沒有吧？”向遠圖插話進來，“鬼畜視頻裡還是經常出現紙片人和紙片頭。”
“深度學習畢竟是比較前沿的領域，除了羊老大這種真心喜歡、用心自學的，普通人暫時還用不上這玩意兒。再說鬼畜本來就不怎麼追求音畫質完美，UP主自然懶得去更新技術。”
“舟哥，”雲濤這時湊了過來，“求車牌啊！”
“沒有，”周舟搖頭：“那些視頻都是老外宅男做的，現在貌似都被封殺了，找起來特別費勁我就懶得下了。”
“擋不住的，”楊逸羣笑着說道：“摳圖合成可是剛需，那麼多大企業在研究這一塊，後面必然出現技術進步以及擴散，就跟PS修圖美顏的泛濫一樣。所以說天寶其實是可惜了，要是晚上幾年，那部摳圖劇的品質肯定能夠上升好幾個檔次。”
“嘁！”周舟輕哼一聲表示不屑，“還是她演技太差，再好的技術也救不回來！綠幕、藍幕技術早就有了，現在再看當年那些好萊塢電影，照樣不會覺得尷尬齣戲，所以說到底還是人的問題！”
“那是人家好萊塢特效做得出色，雖然分辨率低了些，跟實景的結合卻很融洽，不像五毛特效那麼出色。”
“國內特效其實沒啥問題，主要是導演捨不得給錢還老催着趕快交工，特效公司那多少錢做多少活，結果自然不太美好。”
“不說這個了，”雲濤打斷兩人的爭辯，看着兩人問道：“話說網上有沒有比較好用的換臉軟件或是深度學習攻略，找不到現成片子，咱自力更生總沒問題吧？”
周舟搖頭，看向楊逸羣，“羊老大你知道麼？”
“就算有成品軟件你也用不上，那都是歐米鬼畜訓練的，肯定不符合你的胃口。其實我現在這個項目改下也能拿去換臉，畢竟原理都差不多。等下把我的參考資料還有工具軟件什麼的都發給你！”
“那就謝啦！”
“不客氣，”楊逸羣輕輕頷首，“說起來，成仁影視這塊其實很適合深度學習，情節簡單道具少、注重特寫鏡頭、重複動作多，AI很快就能總結出規律來。”
“是這樣沒錯，問題是稍微不注意就會越線，”周舟搖了要頭：“所以谷歌那種公司纔會大方地公開自家深度學習框架，目的就是爲了讓用戶來幫他們嘗試那些有風險的類型。等到技術變得更加成熟，再像對待安卓那樣收回去。”
時至今日，谷歌的形象上已然出現些許污點，就連員工都忍不住站出來抗議糾正，但是周舟的猜測指責在楊逸羣看來還是有些過激。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搖頭反駁起來：“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嘛？谷歌收回Android控制權都是被廠商逼的，安卓手機更新緩慢、系統版本碎片化、應用和廠商比拼當流氓，再不收權強化管理就要變成下一個塞班了！”
世紀之初，塞班（Symbian）是最流行的手機操作系統。然而限於當時的硬件水平，塞班不得不採用嚴格的內存管理以及高度定製的硬件支持，這樣固然可以適應更多設備，卻也使得塞班系統被迫分出衆多版本分支，應用開發需要分別加以調試優化，讓軟件商苦不堪言。
等到iOS、Android（安卓）這些強調通用性的新一代操作系統出現，塞班應用開發商果斷“擇良木而棲”，即便諾基亞公司勉力維持，塞班最終還是因爲應用生態崩潰而黯然落幕。
“這就誇張了，”周舟搖頭，“塞班那是改革來的太晚，積重難返這才崩掉的。安卓現在可還是第一移動系統，不論iOS還是BeeOS都威脅不了它的地位，Windows Mobile就更加沒戲了。”
“這塊不見得，”楊逸羣擡了擡手裡的電話，“蜜蜂OS在AI領域越走越遠，市面上還有很多安卓新機依舊預裝8.0甚至7.0系統，還你是谷歌老闆也該着急了。至於Windows Mobile，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不管是Surface Phone鋪路成功，還是Hololens打磨到位，微軟都有機會翻盤。”
“沒機會了，”周舟笑着搖頭，“印度人已經不提移動爲先了，現在一心想着讓微軟Azure幹掉AWS（亞馬遜雲服務）呢！”
“誰都知道未來屬於雲時代，納德拉這麼做完全沒毛病。要是雲計算成熟了，以後的手機肯定都要倒回去變成啞終端。”
啞終端（Dumb Terminal）泛指那些功能有限、交互單一，需要主機提供支持的簡單計算機。雖然聽起來不好聽，啞終端卻有着降低成本、減少維護難度等等優點，把手機變成依賴雲計算的啞終端，就能有效減緩應用對硬件規格的迫切需求，從而在成本和環保方面帶來效益。
“還遠着呢，”周舟擡起右手搖了搖，“網絡覆蓋還沒做到100%，手機流量又各種封頂限速，一時半會兒還雲不起來。不過說到雲端應用，蜜蜂最近貌似升級了雲遊戲功能，除了PT2，現在可以選x86 PC了。”
“真的？”楊逸羣低頭撥弄手機屏幕，迫不及待想要驗證一番。
“當然是真的，”周舟點頭確認，“早就聽說蜜蜂趁着礦難低價囤了很多礦卡，之前還以爲是謠傳，現在看來卻是真的。x86雲主機的GPU規格不統一，1080、1060混着來，偶爾還會宕機，肯定是礦卡無疑。”
“用礦卡搞雲遊戲，”雲濤和向遠圖兩個看客忍不住笑出聲來，“就礦卡那種體質，豈不是要累死機房運維的節奏？”
“有沒有累死人不清楚，不過雲遊戲的宕機保護做得挺不錯的，就算宕機了也能立即恢復存檔，還有代金券補償。好多人爲了補償各種折騰想要宕機，結果大多數時候都做了無用功。”
“這麼說來，礦卡的體質其實沒有網上說的那麼差？”雲濤搓了搓手，“要不我也買個試試看？”
“蜜蜂應該是大批購買，測試分揀然後只留下體質好的那些，”周舟眯眼看向雲濤：“至於那些體質差勁的，嘿嘿！”
話未盡，意已至。雲濤已然明白他的意思，那些體質較差的礦卡肯定會被低價甩掉，然後有很大概率被清洗修飾後推向市場，就像那些返廠維修的充電寶一樣。
“不說這個了，”周舟主動結束這個話題，伸手要過自己手機晃了晃，“雖然不叫遊戲手機，這款機器上卻搭載了很多遊戲相關功能，不但可以運行PT遊戲，還支持一拖四智能投屏，可以把你們的電腦變成PT主機，各自分別控制。”
雲濤瞪大眼睛，“同時運行四款主機遊戲？這麼給力？”
“想得美！”周舟白他一眼，“當然只能運行一款遊戲，只是把每個人的視角分屏顯示而已。”
“這也很厲害了，”楊逸羣點頭表示讚賞，“應該是換了新的WiFi芯片，上行帶寬增加了不少。這麼說來，這一款貌似也不是那麼黑嘛。”
“本來就不黑好麼？要不是蜜蜂要面子，肯定改個名叫藍魔遊戲手機了。”
“怎麼聽着有點兒耳熟？”
“我隨便瞎說的，”周舟低頭看着手機屏幕，“手機上預裝了四款光追版遊戲，‘百將圖’、‘秘境’、‘美猴王回合版’，單機只有一款‘史萊姆的崛起’，大家要玩那個？”
“有段時間沒開黑了，就‘百將圖’吧，”楊逸羣笑着提議，“對了，一拖四帶得動吧？”
周舟也不多話，點擊啓動‘百將圖手遊’，接着用一拖四模式連接四人電腦，這才指着屏幕道：“看見沒有？人家既然做出這個功能，當然不怕帶得動！”
話音落下，旁邊雲濤就疑惑出聲：“畫風怎麼變了，卡通感這麼強，確定不是兒童版？”
“我懂了！”周舟還沒開口，楊逸羣就搶先說道：“這個應該是用了類似超分辨率的技術來降低負載，實際畫面都是放大產物，看着難免偏卡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