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馬競看向對面的劉海洋，“還沒找到？”
“沒有，”後者搖頭坐下，“我們已經報警了，後面就看警方的效率了。”
“嘿，”馬競強忍笑意，提起茶壺給對方斟了杯茶，“找不到也沒事兒，反正你們已經白撿了一波媒體報道，老虎遊戲的知名度也能隨之上升不少。這麼划算的事情，連我都有點兒羨慕呢。”
“嗤！”劉海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被偷還不容易，把你們展臺那些防盜措施都給停了，保證很快就能上新聞。”
“不一樣的，”馬競輕笑搖頭，“展品性質不一樣，沒有你們那麼強的話題性。”
“這話可就沒譜了，別的不說，光是那個蒸汽機器人我覺得就很有看點，”老劉搖頭反駁，還給幫忙出了個主意：“真要搶話題引關注，都不用等小偷上門，直接讓你們的機器人失控暴走撞幾個人就行了。不用十分鐘，全世界的科技媒體就會報道這事情。”
“然後我們的機器人就得下架檢查，公司也會被各國監管部門請喝茶了。”
聳了聳肩，劉海洋滿是坦然道：“喝茶就喝茶，回頭給他們報告一切正常，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哪有那麼容易？現在的貿易形勢你又不是不知道，爲了規避非關稅壁壘，有關部門把航拍無人機歸類爲飛行照相機，民用娛樂機器人也給歸到了電動玩具裡面。這種時候搞這種智熄操作，妥妥的害人害己。”
“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劉海洋連忙搖頭否認，“我的意思是，數字生物的人形機器人技術不比波士頓動力差，要是多來些演示視頻還有公開展示，哪還用爲曝光度發愁？”
馬競聞言還是搖頭，“曝光太過密集，就沒有什麼新鮮感了。”
“可以跟流量們學，各種炒話題嘛，”老劉還不死心，這時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拿起了一看，電話是楊天霖打來的。剛剛接通，後者就在那邊大聲報喜，表示機器人已經找到，警方還抓住了一名嫌疑人。
放下電話，劉海洋臉上浮起一抹怪色，笑着給馬競轉述情況，最後總結道：“原以爲是高橋聖子的粉絲，沒想到居然是人型電腦天使心的粉絲。那傢伙把偷來的機器人打扮成‘小嘰’的模樣丟在附近的垃圾堆上，然後自己換了身衣服過去撿，結果還是被警方從監控裡面看了出來。”
“東西找到也算是個好事情。”
“嗯，”老劉笑着點頭，“沒想到‘人型電腦天使心’這麼老的動漫居然還有狂熱粉絲。”
“那是自然，島國這邊的版權方很注意維持熱度，動漫粉絲也都比較長情。我們之前和CLAMP還有講談社合作，把便攜人形電腦的形象移植到智能音箱上，銷量很少不錯。目前正在合作打造TV動畫的高清重製版以及對應遊戲，應該還能進一步刺激音箱銷量。”
“別家音箱還在比拼參數打價格戰，你們已經搞起異業合作形象植入了，還真是不服不行。”
感嘆一句，劉海洋把話題轉到了晚上就要開始的發佈會上，“我到你們展臺轉了圈，展示的幾款遊戲寫的都是今年冬季上市，這次就沒準備明後年上市的？”
“新作當然也有，畢竟餅不能停嘛，”馬競微笑頷首，“今年是一戰結束100週年，我們準備了一個‘古典戰場1’的外傳作品，RPG類型的，另外還有一款VR格鬥類型的遊戲，體驗應該會比較奇妙。再有就是‘房車旅行’的續作。”
劉海洋對前面兩款遊戲興趣一般，倒是最後那款引起了他的興趣，“就是那個自駕遊模擬器？”
這款遊戲是蜂遊早年作品，以駕車在真實道路上旅行、欣賞沿途風景、結識各地人物爲主要玩法。因爲官方及時發佈可視化Mod製作工具，遊戲壽命得到有效延長，明明是幾年前的遊戲，打上玩家制作高清Mod，依然有着比肩本世代遊戲的畫質，就像《GTA4》和《上古卷軸4》那樣。
“就是那個，”馬競點頭確認，“遊戲其實早就在做了，不過地圖太大，內容太多，直到最近才搞定了可以展示的版本。”
“帶不帶RRT？”
“當然要帶。”
“話說你們這個光線追蹤感覺有些水啊，開了既不影響幀數，也不影響畫質。”
“效果不如RTX明顯必須承認，不過直接說它是水貨就過了，畢竟成本在那裡擺着。別看英偉達20系顯卡最近很火，可等到那些吃雞主播、評測達人們都買了，熱度和銷量就該下滑了。對了，你手上有沒有NV和AMD的股票？”
“還是你推薦我買的，我有沒有你不知道？大股東先生？”
美國超威公司（AMD）是第二大的PC用CPU和GPU生產商。因爲銷售業績受到第一名的強烈壓制，它的市值始終不太高，股權也因此較爲分散，是一家真正的公衆企業。
2007年爲了收購ATI的GPU業務，AMD出售約8%的股份給阿聯酋主權投資基金穆巴達拉投資基金（Mubadala），再加上後來收購的，後者僅以13%股份便成爲AMD的第一大股東。
2015年時，AMD的股價曾長期徘徊於2美元上下，進入16年後因爲顯卡挖礦再次流行，以及半定製業務（PS和Xbox的主機芯片）業績喜人，低迷的股價終於開始上漲，一路漲到了現在的30多美元。
馬競夫婦名下的FIB Holding（佳境未來控股基金）便是在15年開始沉底進場，一路瘋狂掃貨，將持股比例快速推到9.99%。持股超過5%便要向SEC報告，所以北美和國內的媒體很快便得知消息，接着便開始大肆炒作“蜜蜂老闆敲門，AMD即將易主”的新聞。
實際上，北美媒體的擔心和國內媒體的高興都屬於浪費表情。隨着持股比例越來越高，市面上的散股已經越來越少，馬競很快發表聲明，表示投資AMD只是不忍老牌科技公司跌倒白菜價，並無意收購或是控股。其之所以停留在9.99%，也是爲了規避大股東限售條款（SEC的144號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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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FIB控股便以第三大股東身份在AMD董事會呆了下來，直到最近才通過場外交易清倉離場。
和AMD一樣，顯卡市佔率第一的英偉達同樣受到顯卡挖礦利好刺激，股價從15年的20美元，一路暴漲到最近的270美元，同樣是馬競在美股的重倉股。由於後者股價要高一些，馬競的投資始終沒達到5%，卻是連Schedule 13D文件都不用遞交。
此時聽見劉海洋的反問，馬競卻是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我當時只是隨口建議，你買沒買我怎麼知道？”
“千億富豪的選擇我敢無視嘛？當然是買啦！這是出什麼事了？我有一部分股票還在抵押狀態，處理起來有些麻煩。”
“那就聯繫銀行賣股還貸，”馬競笑笑說道：“幣圈韭菜越來越不好忽悠，加密幣價格一路下滑，必然影響到上游礦卡銷量。既然NV和AMD今年的上漲有礦卡銷售的功勞，也必然會受到銷售下滑的拖累，目測很快就會下跌。”
“媒體上確實有人在唱衰AMD的股價，不過NV應該沒那麼糟吧？我記得之前財報裡面也有提及礦卡銷售下滑，股價基本上沒受什麼影響。”
“那是因爲消費顯卡依舊強勢，等到20系暴露出高不成低不就的問題，那時再跑就晚了。佳境控股那邊已經清空了這兩家的股票，跟不跟你自己決定就好。”
“當然跟啊！”劉海洋毫不猶豫點頭，“趁着還沒放假，今晚就讓人都拋了。”
緊接着他又打聽起來，“那後面買什麼啊？大佬，給點兒建議哈！”
“持幣等待一兩個月，等它們跌到地板了再買回來。”
“你就這麼篤定？要是下個月不跌呢？”
“不跌就不跌唄，”馬競靠在椅背上攤開雙手，“反正我已經套現離場落袋爲安了，後面是漲是跌都跟我沒多大關係。”
“你倒是淡定，”老劉把話題轉回國內，“那A股呢，現在應該可以抄底了吧？”
“雖然不一定是鋼板底，不過確實可以買入了，前提是選好優質個股長期持有。我對國內市場不熟，只有這種大方向的建議，而且僅供參考。”
聽見這話，劉海洋下意識就反駁道：“蜜蜂和佳境涉足那麼多行業，你怎麼不可能不瞭解？”
馬競的回答也很乾脆：“操縱證券市場罪、內幕交易罪瞭解一下！”
“對了你用什麼名義減持的？就我所知，你在AMD的股份可不少，好像還當過一陣子第一大股東。”
卻是看到股價上漲，AMD的大股東們紛紛趁機高位套現，導致今年的十大股東排名發生激烈變動，持股9.99%的FIB一度成爲第一大股東，再次爲國內外科技和財經媒體制造了一波新聞素材。
實際上，FIB當時也在擇機減持，到了現在更是徹底清倉一走了之。
“本來還要隨大流說調整投資計劃，偏偏狂人玉米頭髮推要‘保住美國的超威半導體’。既然人家把咱當賊防，那就好聚好散吧。還好那段時間股價還在上漲，同樣找到了接盤俠，順利清倉走人。”
“你倒是乾脆。那時候我也以爲你有意將AMD收入麾下呢，畢竟拿點兒市值對你來說完全不算什麼，就算溢價也能買的下。”
“問題是買下來做什麼？要是英特爾趁機收回x86授權，CPU部門直接嗝屁，GPU部門倒是還成，但也不見得比蜜蜂自己的GPU好多少。我當時就說過了，只是單純財務投資，現在已經徹底套現離場了。”
“嘿！2美元買入、34美元賣出，”看着手機上顯示的昨日股價，劉海洋的語氣裡滿是羨慕，“兩年半賺了16倍，什麼股神巴菲特、什麼股王徐跟你一比都成了渣渣啊。還有NV那邊從20美元漲到快300，也是十二三倍的盈利。那些挖礦的也是傻，有錢炒幣還不如炒AMD和英偉達這些賣礦鎬的。”
“沒有那麼誇張，”馬競連忙搖頭，“持股成本不止那麼點兒，大股東都知道是底部，沒有特殊情況不會割肉的，而且賣出價也比現在價格低一些。還有，你這都是馬後炮，普通人投資美股那麼麻煩，哪有炒幣來的輕鬆？上門手把手教開戶瞭解一下！”
“果然，真正賺錢的生意都有門檻，那些沒門檻，甚至負門檻的，八成都是騙錢的。”
“不是八成，是十成！”
“對了，你將來還會回購麼？”
“應該吧，畢竟都是老熟人，業務結構也比較瞭解。”
“不說這個了，”馬競擡腕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我得換衣服去了。”
“每次都是蜜蜂工裝，這還有啥好換的？”
“那可不見得，”馬競起身，對他眨眨眼睛，“上次就玩了點兒不一樣的。”
“啊，這次又要出Cos，這次是Cos誰？別又是孫悟空吧？”
“不是，這次是原創人物，等下你就見到了。”
兩小時後，劉海洋挽着他的女伴走進了蜂遊發佈會的場地。
雖然身材嬌小隻有152釐米，這姑娘卻有着亞洲女孩少見的偉岸胸懷。按照島國本地比國際標準大半個杯號的算法，更是達到了罕見的G罩杯。
然後不出意外的，她很自然地成爲周圍賓客的關注目標，尤其是蜂遊特邀的玩家代表——他們當中不少人都有她的DVD——更是下意識叫起了她的暱稱“水卜ちゃん（水卜醬）”、“さくらちゃん（櫻醬）”。
因爲擁有天賜好身材，這位名叫水卜櫻的姑娘被老虎數碼看中，選爲新款伴侶機器人的原型模特。因爲接到前來TGS現場擔任Showgirl、Cos她們自己的工作，她和另外兩位前輩一同來到千葉縣，然後她又接到僱主公司老闆的邀請，和劉海洋一起來到了這裡。
心中暗自吐槽這幫宅男的好眼力，老劉拉了拉稍有些猶豫無措的女伴，示意對方跟着自己走。後者這時也反應過來，這裡顯然不是粉絲握手會的合適地點，連忙擡腳跟上。
關鍵時刻，前方大屏幕忽然亮起，頓時將衆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大隊兵馬沿着山坡鋪開，鐵甲紅衫、長矛大盾，羅馬味道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