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音愕然的看着關毅離去的身影,良久之後,再一次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笑得還直不起腰了,這個傢伙,怎麼看都不像是個運籌帷幄,算無遺策的智者,反而像似個鋒芒畢露的年輕小子。
“哼……小氣鬼,不說就不說嘛,我等着看。”
笑了一陣之後,洛清音伏在桌案上,眼神之中充滿着笑意。忽然之間,一愣,不禁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冰冷麪具,一陣複雜的嘆息之聲傳出,久久迴盪在帥帳之中。
因爲她突然發現,自從藍衣離開她之後,她再也沒有開心的笑過一次。
轉眼之間,三天的時間悄然而過,瞬息萬變的戰事,卻是在這三天之中,發生着再一次的翻天覆地般變化。
將吾、韓沖和曹錕分別率領的百萬大軍,形成掎角之勢,勢如破竹般向着渤海帝朝腹地進發,步步爲營。
就連長驅直入的將吾,也汲取了當初曹錕深入腹地的經驗,雖然關毅的命令是讓他不需顧及,直接衝殺進去即可,但是他還是保持着一定的速度,步步爲營,同身後的關毅,率領的一百二十萬大軍,保持着一個安全的距離,免去了後顧之憂的危險。
將吾可不是曹錕那樣的毛頭小子,他乃是沙場宿將,深刻明白一個道理,戰爭的勝負,是在自己將損失調整到最小的位置上去討論的,而不是以同等的代價,乃至超出承受範圍的代價所換取的。
短短三天的時間,南部戰線上,三十一座城池,被控制在關毅的手中。而他早已經在臨行之前,傳旨大風書院,輸送人才而來,而今三十一座城池已經全部接管下來,毫無遺漏。
最初三天,曹錕率領百萬之衆,拿下渤海帝朝十七城。而此時,戰局扭轉,一個天爐戰法,讓曹錕基本成爲光桿司令,拿下的十七座城池也易手出手。然而,現在又是短短三天,戰局再次發生巨大的變化,渤海帝朝三十一座城池,又成爲關毅的囊中之物。此般來來往往的變化,簡直令人眼花繚亂啊!
渤海帝朝南部腹地,一座大城當中,宏偉的帥府,飛閣流丹,五步一亭,十步一閣,佐以錦簇繁華、潺潺流水,當真是一處雅趣閒適之所。
只是現在這帥府的主人,卻沒有這份閒工夫。此時的他,正站在一副掛在牆上的南部戰線地圖前,眼中滿是佩服之色,細細看去,能夠看到地圖之上,畫着幾個三角形,一條如同插入雲霄的墨線,直接劃破三角形的中央,與關毅帥帳之中的地圖,簡直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這是中年人,按照陸陸續續傳來的戰報,依據時局和自己的判斷,勾勒出來的。此時的他,已經完全看清楚了關毅的意圖。
“這沒想到,這個關毅竟然如此厲害,看來以前是我小看他了。竟然能夠如此快速的想出此種對策,看來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仔細的研究着南部戰線上,關毅的部署兵力和配備,良久之後,他淡淡一笑,指着其中一處城池,對身旁的小四道:“傳本帥將令,剩餘大軍,以此地爲集結點,迅速凝聚,同時傳令分散於側面的的爐火,迅速匯聚起來,夾擊這一股聯軍。”
“是……”
小四得令,匆匆離去。因爲中年人所指的地方,正是韓衝這一部戰線延伸的一個拐點。
“關毅,我的變陣,這一次你將會如何應對呢?呵呵,真有些期待啊!你大概想不到,在我心中,渤海帝朝南部戰線是否丟失,並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能夠斬殺多少聯軍。”
的確,這是關毅萬萬沒有想到的地方。新月帝朝和大風皇朝聯軍攻伐南部戰線,目的很簡單,佔領南部,成爲既得利益。所以誰都會被動認爲,渤海帝朝的軍隊,會以守護領土爲責任,丟失土地,就是莫大的戰敗。可是他萬萬不會想到,渤海帝朝的抵抗,真正的原因,卻並非如此,而是另有圖謀。
帥帳當中,一封前線送來的急報,令關毅皺起了眉頭。
“啓稟皇上和太子殿下,韓衝將軍急報。”
關毅連忙接過一看,頓時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塘報之中的內容很簡單,就是韓衝被圍,請求支援。
“嗯?對方的那個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
關毅指着地圖上韓衝被圍的地方,很是詫異。因爲那處地方,是靠近西部海的一個邊城,而因爲關毅的曲線作戰,錯開不少城池,沒有來得及去佔領。而正是因爲這些城池,竟然足足隱藏了百萬大軍,匯聚一處,將韓衝圍困於此,與此同時,腹地之中,竟然也抽出百萬大軍,堵段了韓衝的所有退路,將韓衝圍困成爲一隻困獸。
戰術之上,這算得上是成功的。但是花費兩百萬大軍圍困韓衝,就相當於是抽調了所有南部戰線的軍隊,只爲了吃掉這麼一處,而放棄整個南部戰線,關毅打了那麼多次的仗,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這般的打法,聞所未聞啊!
洛清音也看了塘報,很是着急:“關毅,現在怎麼辦?怎麼出兵救他們?”
她雖然也看到,剩下的三百萬大軍,能夠兵不血刃的佔領整個南部區域,但是這樣的代價,就是韓衝百萬大軍,困死於此。不僅僅如此,這渤海帝朝的軍隊,收拾韓衝之後,還會迂迴與他們有着一次不小的決戰,雖然收穫南部戰線,但是敵方的軍備力量,卻是沒有多少消耗,換句話說,渤海帝朝是利用南部戰線,換取力量懸殊的差異減小,然後進行最後的拼搏。
不得不說,這份魄力,關毅都佩服不已。此人的膽大、睿智,實在是關毅生平僅見啊!
“哼,看來對方見天爐戰法無用,所以變化了策略,以失地之法,換取力量懸殊的縮小,我還真想見見,這是個什麼樣的傢伙,不過既然他出招了,那麼我也不能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