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毛料的原價就是八百萬，雖然扣除通達的佣金以及運輸、保管等各項費用總的算來東桓公司還是虧的，但如果能夠以八百萬成交，曹瑞德的目的還是達到了。
今天來競拍的這些珠寶公司的人也不都是傻瓜，他們早就從各種渠道知道了一些內幕。所以剛剛叫價的時候，在五百萬起價時還有不少舉牌的，但當到了七百三十萬的時候，就沒人開價了。
事實上那個舉牌七百三十萬的，是通達的“託”。他的應價很有些風險，如果沒有應價的話，那這塊毛料還是砸在手裡了。
當有人舉牌八百萬的時候，通達的拍賣師，立刻給了那“托兒”一個眼神，隨即就加快的喊價的速度，幾乎在最短的時間裡，叫完了三次“催價”之後，直接落槌定音。
“八百萬第三次！恭喜這位192號先生，八百萬成交！”
聽到這話，那個蠍子煤老闆很是得意地朝身邊的蛇精女笑了笑，就領着她去辦理交割手續了。
關毅朝林輝小聲說了一句：“盯着他們！”
林輝點了點頭就跟了過去。
毛料拍賣繼續進行着，從通達公司手裡辦妥了交割手續之後，蠍子煤老闆和蛇精女兩人帶着毛料去了解石區。
這次的珠寶展在規劃上，模仿各地的翡翠公盤也設立了一個小型的公開解石區。這是給那些買下了毛料的“土豪客”過手癮的。
這蠍子煤老闆看來是早有打算，就是要來珠寶展買毛料解石“賭”一把的。他早就約好了解石師傅，當林輝把關毅叫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和解石師傅商量如何解石了。
“謝老闆，這塊毛料背面有裂。我看乾脆就先把這裂給解開，你看怎麼樣？”那位解石師傅到是實話實說，一般像這種情況，擦石看玉之類的步驟都可以省了。直接切綹，一目瞭然。
聽到解石師傅稱呼那蠍子煤老闆的姓，關毅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這胖子還真是姓“謝”啊！
這謝老闆也是個外行，對賭石之類的事情都不懂，他點了點頭豪氣地說道：“切吧！切出來有翡翠就行……”
“呃！”那解石師傅被他這麼一說愣了一下，苦笑着搖頭說道，“這可不敢保證的……”
“叫你切，你就切！當心點，別把我的鐲子給切壞了！”旁邊的蛇精女朝着解石師傅瞪了一眼，說出來的話還真就當這石頭裡有鐲子了。
這一對活寶的外行話引來旁觀者的鬨堂大笑。
在謝老闆的催促下，解石師傅小心翼翼地沿着那條裂隙切了進去。很快這塊毛料就被切成了一大一小的兩塊。
“這是怎麼回事啊？”謝老闆看到白花花地切面，很是不解的問道。
解石師傅拿水管衝了衝，對着謝老闆搖了搖頭說道：“這塊毛料垮了。”
“垮什麼垮，又沒有冒頂有沒有瓦斯泄漏的……這到底算是切出翡翠來沒有啊！”謝老闆聽到這個“垮”字心裡很是不滿。這個字對他們開煤礦的來說也是非常忌諱的。
解石師傅無奈地說道：“垮了就是虧了，這裡面雖然有翡翠，而且還是上好的糯種紫羅蘭，但都被這些裂綹破壞了。”
這切面的情況很清楚，湊過來看的那些人也都是行家。一塊有拳頭大小的糯種紫翡，顏色也挺鮮豔的，可惜裂綹縱橫，把這塊翡翠破壞成了碎片。
這些小塊的翡翠，最多也就做點小戒面，耳釘之類的，總價值最多不會超過五十萬。
聽着旁觀者的這些議論，那謝老闆一下子就火了！
“找他們去！這不是坑人嗎……”這謝老闆是挖煤的出身，聽說這翡翠是壞的，立刻想到了要找拍賣方算賬。
雖然有人在旁邊說了這毛料買賣就是“賭”，賭輸了不帶找後賬的。可他卻根本咽不下這口氣，徑直帶着這兩塊廢料回到了拍賣場。
“你們的負責人呢！把你們負責人找來……你們以次充好，拍賣的都是垃圾！”謝老闆在拍賣場大聲地呼喝，一下子就打斷了正常的拍賣進程。
魏可達看到這煤老闆來搗亂，立刻迎了上去。
“先生，你買的是全賭的毛料，拍賣風險提示上也寫明瞭，賭石風險由買家自行承擔的……”
“我不管什麼風險不風險的，你們是拍賣公司，自然要對拍品的真僞負責！這明顯就是假貨……”
謝老闆和魏可達交涉的時候，在場的那些人也都看到了已經解開的毛料。看到那滿是裂綹的紫翡，不少人都心有餘悸地搖着頭。剛剛他們的開價都是五百萬朝上的，如果真的拍下來，倒黴的就是他們了。
這一幕張崍自然也看到了，雖然這件事和他沒多大關係，即便是海源拍賣行拿下了拍賣權，也不可能承擔其中的風險。
但換位思考的話，這麻煩對聲譽的影響還是挺大的。
很快，海州珠寶協會的康會長代表官方出面對謝老闆的指責進行了解釋。謝老闆面對“投訴無門”的結果也只能吃虧認栽了。
“真是上了老黃的當了……”謝老闆一臉地不忿埋怨着勾引他來賭石的朋友，轉身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人攔住了。
林輝笑着對謝老闆說道：“老闆，這塊毛料雖然垮了，可好歹還值點錢……要不你把它賣給我得了！我出八十萬！”
八十萬……整整縮水了十倍。
雖然心有不甘，可謝老闆剛剛在解石區就聽人說了，這碎掉的紫翡最多也不會超過五十萬，現在有人肯買……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一百萬！少了不賣！”果真是晉省老摳名不虛傳，謝老闆開口就要一百萬。
林輝搖了搖頭說道：“八十萬一口價，要不你再問問別人要不要吧！”
他說完轉身欲走，謝老闆恨聲說道：“等等！八十萬就八十萬吧！給錢……”
林輝轉頭笑了笑遞過了一張支票。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分明就是兩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