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色龍,變色龍,小龍——”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很熟悉、很親切的呼喚,這呼喚讓我的內心感到溫暖。
惺惺地睜開眼睛,我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我現在就像一個氣泡一盤漂浮在半空中,我的身下是無盡的紅色海洋,那海洋不停地翻滾着,像血又像火。
“啊,這是哪裡啊?”我驚叫着問。
“小龍,小龍——”沒有人回答我,只有剛纔的那個聲音仍在不停地呼喚着。
我的眼睛迅速向上下左右前後四周地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沒有看到人,也不知道這個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是誰?是誰在喊我?”我迷茫地隨便找了個方向大喊。
“是我啊,變色龍!”聲音突然臨近,接着我的眼前憑空浮現出了一個強壯的身影,身影慢慢地實體化,赫然竟是我的老戰友黑豹。
“黑豹?”我張大了嘴,身體晃了兩下終於還是坐到了地上,哦,不對,應該是空中。
“變色龍,你是來找我的嗎?”黑豹的臉上帶着微笑,那微笑無比的友善,就好像我們在部隊裡一樣。
“黑豹,你,你難道沒有死?沒可能,沒可能——”我驚恐地用力吞了一口唾液。
“變色龍,你認識她嗎?”黑豹沒有理會我的話,只是向我的身後指了一下。
我下意識的轉過頭,我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人。她是一個小女孩,身體很小也很瘦弱,現時正流着一臉的血。
看到這個小女孩後,我身上那種恐懼的感覺達到了極至,這種感覺不是午夜看鬼片那麼簡單的。我翻了翻眼睛,登時昏了過去。
如同以往一樣,我在午夜驚醒,冷汗已經溼透了N層地牀單。睜開眼。看到眼前那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景象,我長呼了一口氣搖着頭苦笑,還是那家醫院。還是那間病房。
第三次了,我已經第三次在醫院甦醒了,這個數雖然還比不上我在部隊因爲執行任務而受傷次數,不過我作爲一個“死神”級的A戰士兵,在自己地家鄉居然會如此地狼狽不堪,也真是太沒面子了。
好在這一次比上一次強得多。好歹我還能動。掀開被子,看到自己赤裸的上身纏滿了紗布,一種淒涼的感覺油然而生。就像我在部隊臨復員時想得那樣,一個狙擊手一旦離開戰場,真的什麼用都沒有。帶着傷口拉扯地疼痛,我下牀自己接了一杯冷水兩口就喝了下去,然後放下杯子走到病房門口拉開了房門,走廊裡空空蕩蕩。連一個人都沒有,連那些什麼護士醫生都不知道哪裡去了,有的只是走廊裡那陰森森地白色冷光。
我皺了皺眉,不會吧?我受了這麼重的傷躺在醫院裡,居然沒有一個親友在我身邊照顧我?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大夫,大夫?護士?”我禁不住向走廊裡喊了一聲。
隨着我的呼喊,走廊的盡頭閃出了一張美麗的年輕女護士地臉,看到我。她的表情顯得非常驚訝。
“喂,你怎麼自己出來了,你的傷很重,快回去躺着。”小護士急忽忽地趕到我的身邊,扶着我又走回了病房裡。
沒辦法,我只好在護士的親切照顧下,又躺回了我的那張病牀。
“護士同志,我能不能問一下,我怎麼來這的?”我已獲地問。
“你啊真是命大,要是普通人現在早就沒命了。你也真是太不會愛惜自己了,纔剛出院多久啊?又弄了這麼一身重傷回來。前天晚上,是兩個小姐開車把你拉來的,你地身上有三處刀傷,最終的一處在胸口離心臟就差一釐米。你的運氣也是真好,正巧我們醫院這幾天血庫充實,足足800CC的血才把你的命又救了回來,如果要是在晚一點,後果就難說了。”小護士一邊幫我蓋着被子一邊對我說。
這個小護士應該還是一個實習生,臉上的稚氣也沒有脫,說起話來非常的有趣,是話說完了還向我皺了一下那俏麗的小鼻子。
“呵呵,謝謝您,這次又麻煩您和醫生了。”我趕緊向人家道謝。
護士小姐剛纔已經說了,是兩個小姐把我拉來地,我想估計就是柳曉風和方容她們兩個了,我和兩個刀手以命相搏的時候她們兩個去開我的車,後來不放心我就開車來接我,結果發現我已經倒在了地上,應該就是這麼回事。
“對了,護士同志,爲什麼——哦,我是問我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一直沒有人來看望過我嗎?”
“有啊,好多人都來看過你呢。不過,現在那些人都走了,不知道爲什麼他們顯得很急,而且一走就全都走了,一個也沒剩下。對了,臨走的時候有一位女警官還特意叮囑我們要好好照顧你呢!”小護士整理完我之後,又順手從身上拿出了一個體溫計塞到了我的腋下。
聽到小護士的話,我的眉頭深深的鎖住了。我知道叮囑小護士的肯定是燕輕眉,她還是很關心我,這讓我很感動。但是,我不太明白,小護士口裡的好多人是指誰,並且爲什麼這好多人本來是來看望我卻又同進離去了。
我心裡大致地估算了以下,知道我出事之後,能來看望我的首先應該就是我的家裡人爸爸、媽媽和大姐;其次方容、柳曉風和燕輕眉也應該在;另外我的那些同學想必也都會來看我。這麼一大羣人,他們之間又沒有什麼共同的事,會是什麼原因讓他們一起走了呢?真是見鬼了!
“那個護士同志,我能打個電話嗎?”我仰着頭問。
“打電話,好,你想打什麼電話我幫你撥。”小護士點點頭,然後伸手拿起了我病房內電話的聽筒,另一隻手放在了電話機的按鍵上。
“哦——哦——就打XXXXXXX吧!”我想了一下,還是燕輕眉的電話告訴了小護士。
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想打給燕輕眉,也許是覺得她能比較清除比較明白比較能分出輕重地事情來吧!
小護士按下了電話鍵,接着就把話筒放在了我的耳邊。
“喂,我是燕輕眉。”因爲不熟悉這個電話號碼,所以燕輕眉的聲音很正式。
“我是趙飛謎,咳咳!“我很尷尬地說。
“飛謎?“燕輕眉在微愣後輕呼了一聲,”你醒了?醫院說你至少還要兩三天才能醒呢?“
“哦,我剛醒。那個,那個,小眉,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猶猶豫豫的問。
“嗯,是出了一點事,你既然醒了,那明天天一亮我就領她們去找你。“燕輕眉的語氣有些欲說還休的意思。
“領她?哪個她?“燕輕眉的話我完全不懂。
“明天再說吧,好了,就這樣了。你好好休息,小心別再碰到傷口。“燕輕眉把話岔到了一邊。
“哦,知道了。“我十分鬱悶地掛掉了電話。
“體溫正常,趙先生,我很高興的告訴你,你已經沒事了,現在只差傷口痊癒了。“小護士也沒管我那鬱悶的申請,就像報喜一樣,向我揚了一下她剛纔我身上取回的體溫計。
“謝謝你,護士同志。“我有氣無力的答了一句,然後伸出一隻手將自己的被子蓋過了頭頂。
“真是怪人。”小護士不高興了,撅起嘴嘟囔着離開了我的病房。
整個人都鑽在被窩裡,我的腦子亂成了一團麻。到底是怎麼回事?聽燕輕眉的口氣又不像是很危機的事,但是爲什麼所有來看望我的人都走了呢?我想破腦子,也想不出答案。就這樣,皺着眉頭一直到天色發白,我纔再次昏昏睡去。這一次我是被一陣吵雜聲弄醒的,不甘心地睜開朦朧地睡眼,當時就被嚇了一大跳,這一下什麼睏意都沒了。
我的眼前全都是人,這些人擠滿了我這本來就不是很大的病房。
燕輕眉、方容、柳氏兄妹、熊夢龍、李蝶、關嘯笑、媽媽、大姐、趙飛旗這些我平常最親近的人一個不少的都或坐或站地呆在病房裡,而且全都等着一雙大眼睛看着我。
“你們幹什麼?”我眼睛發直地看着他們問。
“哎呀,孩子他爹,你可算醒了,嚇死我們娘倆了。”我話音剛落,就聽見了一陣非常悽慘的號哭,再接着就有一個人撲到了我的身上。
“啊——”我的聲音更悽慘,本來身上的刀傷就沒好,被這麼一撲,那種疼痛是鑽心的。“你幹什麼?”燕輕眉柳眉一豎,伸出手很粗暴的就將我的身上的人拉了起來,“你瘋了飛謎的傷還沒好呢,你想害死他?”
“兒子,你有沒有事啊?”我媽見狀急忙上前很關切地問我。
旁邊的方容和柳曉風也擠到了前面,一人握住了我的一隻手,眼神都非常地緊張。
“媽,我沒事,剛纔是誰啊?”我痛得咧着嘴問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