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秦楊徹底無語了，苦笑一聲，心說、原來，我在這小子眼中就這形象？
“咳，姐夫，你別生氣嘛。”王子豪見秦楊臉色不太還好，還以爲秦楊是生氣了呢，訕笑道：“您大人有大量，就當作……哦，看在我小的份兒上，就原諒我這回吧。”
秦楊翻了個白眼，道：“滾一邊呆着去，別以爲我不知你就比我小一歲！”
王子豪嘿嘿笑道：“半歲也是你比我大，是吧，姐夫？”
秦楊張了張嘴，算了，看在這小子叫姐夫叫的很親切，很順溜的份兒上，嗯，原諒他了。
於是，秦楊再次升起了方纔那個好奇心，道：“噯，小子，跟姐夫說說，你是不是看上學校裡的哪個小姑娘了？”
王子豪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唯唯諾諾的道：“姐夫，你淨瞎說，再說了……”
“說啥？”秦楊挺煩他這支支吾吾的娘們勁兒的，不禁沒好氣道：“我說你小子就不能爺們點嘛，有啥就說，憋在心裡還能下蛋咋地。”
王子豪左右看了看，也是，憋在心裡確實不好受，他又相對內向，沒什麼朋友，這會兒秦楊問了，索性一咬牙，說道：“姐夫，我有意中人了，就，就圖書館那位。”
“圖書館？”秦楊的眉頭皺了皺，努力想了下，哦，想到了，可不是，這所小學就一所圖書館，規模不甚大，所以只有兩名管理員，其中一個還是近六十歲的老頭子，想來王子豪的口味也沒那麼重，只是……
秦楊看着王子豪的眼神兒就難免怪異了，良久，這才試着道：“小子，你看上圖書館的單姐了？”
“嗯。”王子豪滿臉通紅。
秦楊汗了下，猶豫了下，不行，得勸一下，畢竟那位“單姐”據他所知今年已經四十五了，而王子豪纔不過二十出頭，又是小夥一個，這要是真讓他談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把那單姐但回家，很有可能把他爹媽起個好歹的啊。
“那個，子豪啊，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所謂在愛情中‘年齡不是問題’，純屬就是騙傻子的？”
王子豪明白秦楊是啥意思，苦笑道：“姐夫，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話得說回來，愛情這東西能控制得了嘛？就像是你跟我姐，認識也沒幾天，你就死心塌地的對她好了，要什麼給什麼，知道她要強，爲了幫助她，便想方設法的幫助她，這，讓外人看在眼裡，就覺得有道理了？”
秦楊很想“再次”告訴他、我跟你姐壓根就是清清白白的，幫她、幫是因爲我是男人，憐香惜玉的有點過分，所以看她可憐，才儘量的幫她過的好一些。
可說了王子豪就信了？
秦楊搖了搖頭，得，這小子，一下子都舉例到他的身上了，
看來，當王子豪決定追單姐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各種說辭，嗯，各種應對好心相勸着的說詞。
“算了，隨你吧！”秦楊決定不管了。
王子豪見秦楊要走，苦着臉拽住秦楊，道：“姐夫，既然你都知道了，那索性你就幫我一把唄？”
秦楊沒好氣道：“咋幫？幫你給單姐下個藥，你趁機跟她生米煮成熟飯？”
王子豪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連連擺手道：“這可不行，姐夫，你不知道啊，單姐可是我的初戀啊，哪能對初戀這麼下手啊！”
“呃！”秦楊有點蒙，訝然的看着他，問道：“那個啥，你的眼光……哦不對，應該說，你的思想是不是有點毛病啊？”
“啥意思？”王子豪沒聽懂。
秦楊乾脆道：“這麼說吧，我就問你，你上中學、高中、大學那會兒，就算你倒黴了八輩子，那在你的‘視線’中，總該也能出現一兩個像樣的青春型美女吧？”
“有啊，咋了？”王子豪有點沒太懂。
秦楊懷疑這小子就是故意裝的，瞪眼道：“既然有，那按照道理來說，就算你鼓不起勇氣去表白，最起碼也該心生暗戀！”
王子豪很仔細的想了想，卻回道：“沒，我保證沒暗戀過她們。”
秦楊盯着他眼睛看了好幾下，汗了，小眼神兒相當誠懇，那就是說……
不等秦楊忍不住問你小子到底腦子咋長的，王子豪自嘆一聲，解釋道：“姐夫，你就想，我王子豪是啥人？我家又是什麼個情況？從我記事起，一家四口就擠在一個十二平米的小房子裡蝸居，我爸就是一國企下崗工人，直到今年纔開到月薪2000多，而且還是退休金，我媽沒工作，還常年有病，爲了給媽治病，我家連吃燉肉都得尋思尋思，我姐從中學那會兒，有時間就去賣點小玩意兒貼補家用，到了我姐大學那會兒好了些，可，可還是屬於貧困戶……就這樣，這樣的一個狀況，我還有心思找對象的話，那我還是個人嘛。”
秦楊沉默了！
這是通過王子豪的講述，他產生了共鳴！
毫無疑問，在一年前，他也屬於那種最下層的人士，在之前，小時候……他甚至比王子豪還要慘上很多，至少，王子豪雖然窮，起碼還能感受到親情。
他呢？
無權無勢無爹無媽，在之前的二十多年，一次都沒碰到過肯伸手幫他一把的“好人”，當然，孫威除外，因爲秦楊早就知道，若肯接受孫威的幫助，那他秦楊這輩子都只能是黑的，所以他寧願窮下去。
很相似！
秦楊陷入了回憶，是了，自己當初不也差不多嗎？看着別人談戀愛他也想有自己的愛人，好不容易大學時期有了甘婧，又因爲深知自己配不上人家，人家老爸僅僅來“打了他一次臉”，他就主動遠離了甘婧。
至於那些什麼都沒有，還奢望於愛情，認爲愛情價更高的，他直到現在都打心眼的鄙視。
王子豪跟秦楊要了根菸，深吸一口，卻是咳嗽連連，臉色漲紅了老半天，纔再次說道：“現在好了，我和姐姐都有正式工作了，聽說上面下文兒了，又要給教師漲工資，我和我姐的收入，若是合理支配的話，也足夠養活二老的了……”
說道這裡，王子豪看向秦楊的眼中，滿滿的都是感激！
這是他知道，若沒有秦楊，他可能這輩子都休想專業對口當上夢寐以求的教師這個職業。
王子豪笑了，忽然深吸一口氣，微笑道：“姐夫，謝謝你，是你改變了我王子豪的人生，也是您，給了我擁有愛情的底氣，所以，我希望得到您的支持，希望您……幫助我，鼓勵我，得到我人生中第一次合理的愛情。”
秦楊一臉的苦澀，道：“子豪，我若幫你，你姐肯定會恨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