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在賀曉關切的目光中,李毅攤開手掌,只見他的掌心裡赫然是一顆已經嚴重變形的彈頭在寒風中兀自冒着熱氣。
李毅重新攥上拳頭,隨手用力猛地一握,只聽見一聲什麼東西被捏爆了似的悶響,隨後伴隨着李毅慢慢鬆開的拳頭,如同許願砂一般閃亮的粉末從李毅的指縫間淌了出來。
賀曉見狀頓時捂嘴倒抽一口冷氣,以她對世界的認知,實在想不通一個人要怎樣才能徒手抓住子彈,並且還能活生生地將子彈給攥成粉末。
下次做事前麻煩你先動動腦子!在賀曉驚恐的目光中,李毅冷哼了一聲說道: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得多,不是每次都會有人冒死來救你的!
說罷將手槍丟還給她,被賀曉氣得夠嗆的李毅轉身就走,把她一個人丟在了大街上。
賀曉看見李毅滿面寒霜就知道他是真生氣了,連忙快步追了上去,拉着李毅的衣角小聲說道: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回頭看見向來風風火火的賀曉竟然一副乖巧的模樣,李毅的氣頓時就消了一半。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着來幹什麼?
見李毅神色緩和了不少,賀曉連忙陪着笑臉說道:法醫說鑑定結果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出來,我這一着急就來現場看看能不能找到別的線索。
賀曉,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女的,這種事發生在別人身上躲都來不及,你倒好,大半夜就往剛剛死過人的屋裡鑽,你就不怕遇到危險?
我有槍
話剛一出口,賀曉就想起了剛纔李毅徒手抓子彈的動作,原本底氣十足的話到了嘴邊頓時就弱了下去。
不過爲了不繼續破壞她在李毅心目中的形象,賀曉知道不能在這件事兒上繼續糾纏,連忙轉移話題問道:對了你剛纔怎麼抓住子彈的?是魔術嗎?
魔術?!虧你想的出來!李毅聞言苦笑着搖了搖頭,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你要是不信就抓幾個魔術師過來,對他們開一槍,你看看有誰能把子彈抓住,我保證來十個得打死九個!
那剩下一個呢?
賀曉連忙追問道。
讓你給嚇死了唄!
見賀曉噘着嘴不說話,李毅突然開口道:剛纔那個人你也看見了,從那麼高跳下來一點事都沒有,而且輕飄飄的就跟鬼影一樣,他的能耐絕對不是你們能抗衡的,所以我建議這個案子你就別管了,上報有關部門進行處理吧。
雖然賀曉的級別不高,但是她畢竟有一個警務系統二把手的老子,所以也曾聽賀鎮山說過上級有專門處理這種事的部門。
但是聽說這個部門裡面的人都神神秘秘的,而且有能耐處理這種事的人才,國家也必然不會太多,所以等他們來了,這邊黃花菜都涼了,根本就指望不上。
所以賀曉想都不想,果斷反脣相譏道:如果遇到危險就退縮,那我還當什麼警察?乾脆辭職回家算了!
李毅聞言一陣苦笑,他知道賀曉其實跟他一樣,在靈魂的深處燃燒着一團火,正是因爲有它的存在,他們才能在面臨危險毫不退縮,迎難而上。
看見賀曉上了自己的車,李毅皺着眉頭問道:你上我車幹嘛?
讓你送我回家啊!
聽她理直氣壯的語氣,李毅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一臉無奈地把車倒回了公路上,然後一腳油門就躥了出去。
你住哪?
單位宿舍呀!
李毅聞言詫異地看了賀曉一眼,雖然她不像她弟弟賀陽那樣過着富二代一般的生活,但是她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樣在外面租一個房子,根本沒必要去住宿舍,畢竟以顧天龍爲首的濱城警隊爲了發揚艱苦奮鬥的精神,宿舍的條件非常有限。
不過賀曉的事兒李毅沒興趣插手,所以只是意味深長地打量了她一眼。
可能因爲天氣太冷的原因,很少有人大半夜的還出來浪,所以路上的車子很少,難得地沒有堵車。
將賀曉送到宿舍樓下之後,李毅打開車門的中控鎖,然後靜靜地看着賀曉。
不過賀曉在解開安全帶之後也正一臉淺笑地看着他,絲毫沒有下車的意思。
你是不是應該下車了?
隨手點了支菸後,李毅果斷下了逐客令。
不過賀曉彷彿對於他的冷淡一點也不介意,臉上的笑容一點也沒變,問道:你能不能送我上樓?
你別告訴我大半夜敢孤身跑去案發現場的你會害怕一個人上樓?
雖然賀曉也知道這個理由確實有點牽強,但是爲了能夠跟李毅有更多的相處時間,再牽強的理由她也得利用。
賀曉也曾反覆問過自己,她對李毅的感情到底是所謂的愛情還是壓根兒就是一時衝動,然而上次聽顧天龍說李毅病危,隨時有可能喪命的時候,賀曉才終於確定,她對李毅的就是人們口中的愛情。
雖然一直處於單相思的階段,但是還沒有談過戀愛的賀曉決不會允許她的初戀還沒開始就夭折,所以不論用任何辦法,她都會製造更多的機會跟李毅單獨相處,萬一哪一天他回心轉意了,她的機會豈不是就來了?
聽見旁邊的賀曉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李毅連忙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
李毅在醫大二院的樓梯間調戲她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現在想起來賀曉不由得感覺一陣好笑。
那個時候她簡直都快恨死李毅了,恨不得把他剝皮抽筋,可是漸漸地,李毅壞壞的樣子竟然在她的腦海裡留下了烙印,他的影子總是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曉曉,你回來了?
看見賀曉之後,站在她宿舍門口的徐國慶連忙迎了上來。
大半夜的穿着西服打着領帶,李毅怎麼看都覺得不倫不類。
在李毅打量徐國慶的時候,對方也看到了他,見李毅跟賀曉一起上樓,徐國慶的臉色頓時變得尷尬起來,隨即便是不可遏制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