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進去說話!”伊墨遙提議道。
“好!”鐵牛應是。
四人進了會議室裡,伊墨遙先讓下面的人去買了早點。一切,等吃完早點在說。
十五分鐘後,四碗熱氣騰騰的早堂面被年輕的刑警買了過來。四人也不客氣,都呼哧哧的吃了起來。陳凌跟鐵牛以及寧歌的進食速度非常的快,他們吃完後,伊墨遙才吃了幾口。對於這個情況,伊墨遙翻了個白眼,乾脆也不吃了,讓下面的人將這些麪碗收走。伊墨遙現在終於意識到自己這個警官大學畢業的正牌警官,跟眼前的三位相比,身體素質,槍法,身手,那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現在我們談正事,這個會議,由我來主持!”寧歌臉色嚴肅,目光堅毅。他長得就很高大,配合氣勢與神情,顯得相當的威嚴。
陳凌沒有出聲,其實本來與他沒什麼關係,他現在又不是服役軍人。不過鐵牛在,他也要給鐵牛面子。
寧歌繼續道:“在會議之前,我有必要質問一下,陳凌先生,是的,你現在已經退役了。但你是退役,不是被開除,你依然是一名軍人。而且,你是出自中南海警衛局,是最優秀的軍人。陳凌先生,你覺得我這個說法對不對?”
陳凌心中一凜,肅然答道:“對!”
寧歌眼中厲光綻放,一拍桌子,道:“那爲什麼,你看着我們的老百姓被屠戮,到現在都不出手?你看看這些照片,你還配說,你是軍人?”說完將一摞照片丟到了陳凌的面前。
陳凌呆了一下,將那些照片拿起,一張張的看。每一張,都是死者淒厲的慘狀,割乳,幼童下體被插匕首,斬頭,分肢,就像是在把世間所有的酷刑在挨個試一次。陳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情緒越來越憤怒,直到最後,身體開始顫抖,拳頭捏緊。
他將照片拍在了桌上,眼睛已經血紅。這個樣子,讓伊墨遙感到害怕。但是寧歌與鐵牛立刻覺得有點不對勁。寧歌轉而怒視伊墨遙,道:“這些慘案,你們一直封鎖了消息對不對?”
伊墨遙心中發虛,她點點頭,道:“這是上面的要求,怕引起百姓的恐慌。”寧歌一拍桌子,怒道:“所以陳凌一直都不知道對不對?爲什麼不早點去找他,你,你們政府就是殺害這些百姓的幫兇。”
伊墨遙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心慌意亂過,她沒有底氣。
陳凌微微一嘆,道:“是我的錯,我知道東江的事情,只是沒想到他們殘忍到這個地步。寧隊長,你也不要怪墨遙,她對我的身份不太清楚。”
“是啊,寧歌,據我所知,案發這麼多天,今天是我們唯一與兇手正面衝突,而倖存下來的人。都沒見過兇手的身手,伊警官怎麼會想到要去找陳凌。”
陳凌深吸一口氣,道:“寧隊長,事情的發生,我們都有責任。但是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儘快的揪出兇手,纔是我們的當務之急。”
寧歌嚴肅的點了點頭。
伊墨遙鬆了口氣,剛纔寧歌的壓迫力實在太強。她不由自主的自責,但是經過陳凌的話後,她才輕鬆起來。對於陳凌,她的感情複雜至極,應該是痛恨,但看到他,又會莫名的覺得安心。
鐵牛先給陳凌講了今天凌晨與兇手的遭遇戰,陳凌詳細的詢問對方的身手,出自哪個門派。對於這一點,鐵牛和寧歌都無法回答。鐵牛道:“他們意在殺人,無心戀戰,但是逃跑的身法很快,是天罡禹步。”
陳凌陷入沉思,衆人都跟着思量。陳凌又問伊墨遙,道:“按你所說,都留下了血債血償四個大字。但是,這些死者又都沒有與人結怨是不是?”伊墨遙點頭。又道:“有的與人有小口角,但是,他們的仇人肯定不會有這麼大的本事。”
“沒錯!”陳凌皺眉道:“普通老百姓怎麼會跟化勁高手結仇。而且對待老弱婦孺這麼殘忍,不是我們華夏武術家的風格。”
伊墨遙翻了個白眼,她想到了陳凌對待劉老四一家的殘忍。不過現在也不能提,提了陳凌也不會承認。
陳凌道:“這件事情很詭異,我們應該先弄清楚,對方的殺人動機。他們似乎並不是只殺百姓,而且還喜歡獵殺武警。這些人,應該不是華夏人。”說到這,他突然想到了之前,傳說一個叫道左滄葉的華夏人,一己之力去挑了日本的講道館。
寧歌與鐵牛也同時想到了那件事,那件事的發生,是令整個知情的國人振奮的一件事情。而卑劣的島國人正面衝突打不過,選擇這樣的方式來報復,很合他們的性格。
“墨遙,你讓公安幹警配合,去查一下外來人口。”陳凌眼中綻放精光,道:“我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這些血案的兇手,就是日本人。但是我不能肯定他們來了多少人,而且,他們肯定是做了僞裝。所以,一定要從外來人口上查,查到了可疑的,危險的,讓你們的人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另外,之前來我們國家挑釁的龍玄和修羅,他們都迫切的想要加入一個造神基地,而進入造神基地的條件就是修爲必須達到丹勁。”陳凌說到這時,鐵牛與寧歌都面色凝重起來,鐵牛變色道:“真的有丹勁高手?”
以前鐵牛與陳凌討論過丹勁,覺得丹勁是武術家們的空談,想象,不可能實現。但現在····陳凌鄭重點頭,道:“我見過幾個,鐵牛,這些事情,等解決完了日本人,我再跟你細說。”
他繼續道:“我現在的揣測是這樣的,因爲道左滄葉的挑戰,刺激到了日本的武術界,他們想要迅速突破丹勁,進入那個傳說的造神基地。因爲造神基地,進入的條件是至少兩個丹勁高手。從昨天,你們埋伏,他們依然出現,殺人逃走,就是一種磨練修爲的行爲。只有這樣的一個解釋,才能說得通他們的行爲。”
鐵牛與寧歌聽了陳凌的分析,茅塞頓開,有種撥開雲霧見天明的感覺。但伊墨遙則雲裡霧裡,覺得陳凌說的太玄乎。不過她也沒有發問,而是選擇無條件的相信陳凌。當下道:“我這就去安排人員查外來人口。”說完便離開了會議室。
伊墨遙一出會議室後,鐵牛嚴肅的道:“陳凌,如果你的揣測是真的,那麼我認爲,對方來的肯定不止兩個人,而是大批的武術高手。我看我需要聯絡下我的師傅,讓他召集武術界的高手,來一起圍捕這些日本高手。”
“不行!”陳凌道:“那樣他們感覺到危險,就會立刻逃竄出去,到時候分散到各個城市,更加麻煩。磨練修爲,是在危險中找真意,如果我們的高手全來了,他們還不走,那就不是磨練修爲,而是找死了。”
寧歌眉峰凝聚,道:“你的意思是?”
“他們要磨練,就會分開來進行,不然體會不到危險,就達不到效果。那我們就來逐個擊破,抓一個活口,然後逼問出來其他人的身份,藏身地點。”陳凌眼中放出寒光,道:“目前一切都是我們的揣測,等我們一旦確定對方真是日本人後,我還有一個計劃。”
“什麼計劃?”寧歌對陳凌已經心悅誠服。陳凌殺機大現,道:“
我們國家講仁義大國,講風度。但是我們是武人,我只知道,有恩必還,有仇必報。到時,我們改變身份,潛入日本的東京,殺它個天翻地覆,爲我們死去的同胞血仇!”
“好!”寧歌頓覺豪氣沖天,道:“陳凌大哥,你是真漢子,行動時,務必算上我一個。”
“也算我一個!”鐵牛對於這些日本人的獸行早就義憤填膺了。
“好!”
寧歌心中熱血激盪,道:“現在我他媽真想大口喝酒!”
下午的時候,陳凌在刑警大隊裡閉目養神,感受正午的剛烈陽光的運轉。鐵牛與寧歌都跟他一塊躺在院子的竹椅上。陳凌已經將法門都教給了他們二人,但兩人卻怎麼也做不到。
“太玄乎了。”鐵牛氣惱的從竹椅上坐起,道:“你小子又在忽悠我是吧?”
陳凌與寧歌都坐了起來,寧歌也搖頭,道:“真不行!”
陳凌肅然解釋,道:“你們現在心裡記掛着那些血案,心思無法平靜,自然體會不到。你們要記住,感受日月,就如你們對敵時,不管情況多麼兇險,但是心意一定要空,心意是空的,就能正確對敵。但是手上一定要急,我對這些日本雜種的仇恨,比你們更深,但越是如此,我越是要靜下心來。只有冷靜,才能勝利!”鐵牛與寧歌肅然受教。
普查外來人口,並沒有什麼進展。這也在陳凌意料之中,想必這些日本人是做了十足的準備。不過陳凌已經制定了第二個計劃,引蛇出洞。依然在昨天同樣的地方,繼續由伊墨遙做誘餌。他相信,如果對方真是日本人,真要磨練修爲,就一定會出現。
當然,這次沒有讓王書記知道。不然,老這樣拿省長的女兒當炮灰,讓王書記知道了,他心臟肯定接受不了。
知了在院牆外的大樹上不停的叫,午後的風吹拂過來,格外的愜意。這時陳凌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竟然是葉傾城發過來的。“聽陳思琦說你要參加追捕兇手的行動,注意安全!”
陳凌覺得葉傾城有點神經質,整一個莫名其妙,當場刪掉,沒有回覆。
到了夜晚,將近凌晨的時候。伊墨遙這次沒有改變裝扮,而是直接的穿着一身英姿颯爽的警裝守在路燈下。鐵牛與寧歌分別藏於樹上,陳凌也藏於一棵樹上。三人呈三角狀態,陳凌的呼吸契合日月,與天地一體,就算是丹勁高手來了,恐怕也很難察覺到他的存在。
小田映紅與吉利豐芎繼續老裝扮的出現在巷子裡。吉利豐芎昨天沒有殺掉伊墨遙,代表着任務失敗,對他的心境修爲很不利。
小田映紅看着路燈下,臉色淡漠,一身警裝的伊墨遙。冷冷一笑,道:“果然是個警察!”
吉利豐芎眼中閃過**無限,熾熱的道:“我今天一定要把她抓走,先尖後殺,這樣才能讓我心境暢快!”
“吉利君,他們已經知道我們兩人的身手,今晚還敢繼續在這裡引誘,一定有了萬全的準備。我心中感到很危險,但這種危險又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吉利豐芎沉下心思,凝神道:“我感覺到了他們有兩個化勁高手,以我們的身法,要帶走那個女警,並不難。”
“如果只有兩個化勁高手,我不應該感覺這般危險。”小田映紅皺眉說道。
吉利豐芎眼裡突然閃爍出興奮的光芒,道:“小田君,我能感覺到我內心沸騰的血液,只要今天,我能順利奪走這名女警,我一定就可以突破。啊····這種感覺,就像是快要**,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我的修爲就能大進一步。”
小田映紅臉色嚴肅,他深吸一口氣,道:“我也有這種感覺,不過如果我們事敗,一定要迅速服下毒丸,不能連累其他的同伴。”
吉利豐芎肅然點頭,道:“嗨!”
“好,行動!”小田映紅說完就已竄出,他將身法展至極限,快得出了殘影,每一步的前進都是不規則的運動。這樣的變態速度,即使是寧歌這樣的槍法高手,也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與此同時,吉利豐芎也展開了行動。小田映紅是擾亂視線,吉利豐芎則是劫持伊墨遙,兩人分工明確。吉利豐芎的身法比之小田映紅,更是毫不遜色。快,不規則的運動,處處都是殘影。
鐵牛與寧歌連開數槍都落了空,而陳凌卻一直沒有動靜。鐵牛與寧歌暗自焦急,心中想,難道陳凌睡着了?
小田映紅與吉利豐芎只在兩個呼吸之間,便已靠近,眼看吉利豐芎就要抓住伊墨遙,伊墨遙面對這樣兇殘的速度,連躲的念頭都還沒生出來。
陳凌終於開槍,在吉利豐芎那樣繁雜的不規則運動,快如閃電的動作下,陳凌的兩槍就如神來之筆,分別射進了吉利豐芎雙腿的腿彎上。吉利豐芎身形一頓,差點跪了下去。他大驚失色,簡直不敢置信,竟然有人的槍法神奇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這麼的準····
吉利豐芎對小田映紅用日語厲吼一聲,逃!他自己頓了一下,也開始逃跑。但是腿彎中彈,那兒是最脆弱的地方,他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小田映紅非常果斷的放棄吉利豐芎,直接奔逃,轉瞬就已消失在百米之外。陳凌要開槍已是不及,他陡然竄出,香象渡河的身法展至極限,兩個呼吸,已在六十米開外。他的速度快到沒了邊,比之小田映紅都還要快了少許。
小田映紅狂奔在街道上,前面一輛車疾馳而來。那飆車的是一名女子,眼見就要撞上小田映紅,頓時嚇得臉色煞白。急剎車也已不及,撞上的瞬間,女子眼前一閃,小田映紅已經消失。她直以爲撞鬼,怎知這時,又一道白色人影如電如光的奔來。啊····她終於踩下了剎車。汽車的輪胎在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但同樣,面前人影一閃,也沒了白影的蹤跡。
白影自然就是陳凌。小田映紅以爲自己已經徹底安全,當他感受到後面的危機時,不禁駭然失色。他一向自負身法,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快到這個地步。當下好勝心起,提氣,將氣血之力展至極限,配合天罡禹步,他的速度陡然又快了一些。
小田映紅一刻也不敢停留,也不敢回頭。一個是天罡禹步,一個是香象渡河。什麼叫做香象,香象就是發情的大象,身體散發出香味,爲之香象。香象發情時,力氣堪比十頭普通的大象。香象渡河的身法,就是根據香象的氣血運行,創造出來的。
任由小田映紅跑得再快,但陳凌卻是越追越近。現在兩人都提着一口氣,誰的氣先泄了,誰便輸了。這樣的氣提着,不能鬆懈,即便小田映紅想咬毒丸自殺都沒有這個空閒的時間。
小田映紅被陳凌逼的太狠,他現在猶如失了控制的火車,連轉彎的機會都沒有。他已經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絕頂高手,必死無疑。只是,死也需要一瞬的功夫,後面的高手恐怕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便在這時,前方再度彪來一輛銀白色的寶馬七系。小田映紅大喜,他決定直接撞上去,以此來了結生命。他們都是出色的武士,在踏上這片土地時,就已有了殉身的覺悟。
寶馬七系裡同樣是一名女子,眼看要撞上小田映紅,嚇得閉上了眼睛,急踩剎車。千鈞一髮之際,小田映紅只覺脖子上一緊,竟然被人提住了衣領。
陳凌發狠般的趕上,一下提起小田映紅,腳力旋轉,一竄,一掠,便從寶馬車的上面猛地電閃跨了過去。
小田映紅人在空中,他被陡然提起,一口氣走岔,頓時氣血翻涌,腦海裡滿是金星。這就是天罡禹步的運勁弊病,猛則猛矣,卻不能被打斷。他知已沒有僥倖,當下便想咬碎毒藥。陳凌心意契合日月,瞬間捕捉到了小田映紅的情緒變化,意識到他要服毒,另一隻手閃電啪的一個耳光,重重的鏟在小田映紅的臉蛋上。小田映紅罩了尼龍絲襪,饒是如此,那粒藥丸也合着血和牙齒,被打到了脣上。這一下打得太重,小田映紅即便是化勁高手,也是腦袋嗡嗡,思緒一片空白。
一落地,陳凌便閃電扯掉他的尼龍絲襪,扯得急了,凌厲的指甲在他腦門上留下清晰的血印。藥丸隨着絲襪被扯飛出去,陳凌迅速捏住他的口腔,確定沒有藥丸,方纔鬆了口氣。
小田映紅走岔了氣,內傷深重,這時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來。他的腦袋嗡嗡的,眼睛冒着金星。
這邊吉利豐芎剛一竄起,鐵牛與寧歌便連開數槍,全是朝他的腿射擊。他的速度因爲腿彎中槍而慢了下來,這樣的速度,快則快矣,但在鐵牛和寧歌這等槍法高手眼裡,就是活生生的靶子。吉利豐芎腿被連射六槍,撲通跪下,再也爬不起來。
鐵牛與寧歌大喜,連忙上前。伊墨遙同樣歡喜,連環血案發生這麼多天,她每天都是心神緊守,沒有絲毫的放鬆。現在抓到活口,就代表着案情有了非常大的進展。
不過伊墨遙沒有先靠近,她知道這些高手,即使腿不能動了,但依然是猛獸。自己先上前,成了他的人質,那就是大大的不妙了。吉利豐芎確實存了這個想法,那怕雙腿疼痛入骨,他也沒有放棄求生。當伊墨遙這個最弱者竟然聰明的不走上前來,他便知道,他唯一的生機已經斷送。當下毫不猶豫的咬碎了毒丸。
“糟糕!”寧歌最先發現不對,他和鐵牛閃電竄過來時,吉利豐芎已經倒了下去,失去生機。
寧歌臉色凝重的扯下了吉利豐芎的絲襪,路燈下,吉利豐芎的面容是個普通的華夏男子。寧歌微微錯愕,隨即伸手在吉利豐芎的臉上摸索,片刻後,撕下一張高分子面膜來。
赫然就是日本人!
鐵牛,寧歌,伊墨遙只覺悲憤莫名,這些日本人,當年肆虐屠殺華夏人。如今竟然又來行這等殘忍之事。三人想到這唯一的活口也已經死了,線索就此斷掉,更是懊悔欲絕。
便在這時,夜幕中,路燈下,白色運動衣的陳凌,手上提着小田映紅,緩步而來。此刻的陳凌,就像是一尊希望之神,帶給三人無限的振奮。
刑警大隊的審訊室裡,小田映紅的高分子面膜已經被撕了下來。他的全身骨關節都已經被陳凌敲碎,此刻的他周身軟綿綿,沒有一點的力氣,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開玩笑,咬舌自盡所需要的勇氣和力氣,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白熾的探照燈照在小田映紅的臉上,他的臉蛋慘白至極。額頭上汗水涔涔,顯然是因爲關節被敲碎,疼入了骨髓。
但是,沒有人會同情他。
參與審訊的有陳凌,寧歌,鐵牛,伊墨遙。不過搞審訊還是伊墨遙最專業,伊墨遙厲聲衝小田映紅道:“說,你還有多少同夥,在那裡?”
小田映紅回答了一句日語。在場四人,沒一個懂日語。伊墨遙三人頓時傻眼,這麼晚了,去那兒找日語翻譯呢?陳凌心思細膩,觀察入微,在小田映紅說話時,觀察到了他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心中一凜,這傢伙一定會說華夏話!
陳凌上前,啪的一個耳光鏟在小田映紅臉上,又將他牙齒打落幾顆。抓住小田映紅的頭髮,逼視着他,森冷的道:“不用裝了,我知道你會說華夏話。說,你還有多少同夥?”
小田映紅看着陳凌,眼裡閃過極度仇恨的光芒,他永遠忘不了眼前青年所帶給他的侮辱。他突然冷冷一笑,用流利的中文道:“沒錯,我會說華夏話。你們想從我這裡知道我的夥伴們的信息,是癡心妄想。只要再過兩個小時,我沒有與他們聯繫,他們便知道我出了事情。到時,你們想找,也找不到了,哈哈·····”這傢伙到了此刻,竟然笑的囂張狂妄。
寧歌三人臉色一變,事情確實棘手了。這個小田映紅的架勢,根本已經不怕死,要在兩個小時內逼問出來,幾乎已經不可能了。想到這一點,寧歌就暴躁起來,掏出軍刀,竄上前,抓起小田映紅的手,咔的一下,切掉他的一根手指,厲聲道:“說,你的同夥在那裡?”
小田映紅手上鮮血如注,他吸了口冷氣,痛嘶一聲。卻繼續狂笑道:“全部給我切掉吧,反正我的生機已經沒多少了,血流的越多,我死的越快····哈哈····”
遇到這樣只求速死的人,寧歌三人心中都生出濃濃的無力感。他們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到了陳凌身上,覺得陳凌一定會有辦法。
陳凌確實是最冷靜的一個,一點也沒有自亂陣腳。他輕輕拍了拍小田映紅的臉頰,這個舉動非常的帶有侮辱性。“怎麼,非常恨我?”陳凌冷笑。
小田映紅臉頰上浮現出笑容來,但因爲疼痛的緣故,讓他這個笑容顯得十分的難看。他嘻嘻一笑,對上陳凌的眼神,道:“你想激怒我?華夏豬,就憑你麼?你覺得我會上當?”
“兩個小時!”陳凌淡淡一笑,道:“我相信你這句話沒說假,也就是說,兩個小時內,逼問不出你,你就會成爲沒有任何價值的廢物。”頓了一頓,道:“你確實很厲害,臨到死了,還給我出這麼個難題。既然逼問不出你,我也該好好回敬你一下。”他的眼中綻放出冷意,這種冷,讓小田映紅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他預感到,將要有非常不妙的事情發生。
“寧隊長,幫我挖一個坑,可以將他埋起來,留個頭在外面的那種就成。”陳凌開始下達命令。
寧歌無條件相信陳凌,道:“好!”說完,立即轉身出了審訊室。陳凌的目光到了伊墨遙身上,伊墨遙不由自主站直了身體,隨即察覺到自己反應不對。怎麼無形中,把他當做了上司呢?
“伊墨遙,給你二十分鐘時間,弄半斤水銀過來!”陳凌吩咐道。
“好!”伊墨遙立刻轉身,出了審訊室。
陳凌接而轉向鐵牛,道:“燒一桶開水,一定要滾燙!”
“好!”鐵牛也沒有廢話,出了審訊室。
“故弄玄虛!”小田映紅嘴脣有些發白,色厲內荏的道。他已經預感到,陳凌這個搞法,肯定很新穎,很要命。
“你的中文水平很不錯,成語用的很恰當。”陳凌微微一笑,道:“不過是不是故弄玄虛,待會你就知道了。”
二十分鐘後,小田映紅被秘密的帶到刑警大隊的大院後面。後面是一條林蔭公路,地面鋪成水泥路,要挖坑非常不容易。但是這沒有難到寧歌,他直接用拳頭砸出一個坑來。化勁高手的氣勁,小小的水泥路是擋不住的。
將小田映紅放在了土炕的旁邊,小田映紅手腳俱不能動,他看向陳凌,冷笑道:“原來就是這麼點伎倆,以爲用開水來潑我,再讓我感受慢慢窒息,感受死亡,如此就會讓我害怕麼?華夏豬,你太小看我們武士道的堅強意志了!哈哈····”
“笑你麻痹啊!”鐵牛恨不得一巴掌把他這龜腦袋拍進土裡。
陳凌在小田映紅面前蹲了下來,他搖了搖頭,淡淡道:“我實在沒有小看你們武士道精神的意思,你的意志讓我佩服,但是我不得不說,你把我想得未免太善良了。”
滾燙的一桶開水散發着氤氳熱氣,陳凌衝寧歌道:“寧隊長,先在他背上開一道口子。我這個法子,從來沒有實踐過,不過據說很有趣。”說着伸手接過伊墨遙手上的酒瓶。酒瓶裡裝的就是水銀。陳凌搖了搖水銀,而寧歌已經在他背上開了口子,他的手法很好,小田映紅的背上只流了幾滴血。隨後,陳凌將小田映紅搬放進坑裡,搬地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動作大了,把他給玩死一般。
“咱們把土埋進去,填實一點,不然達不到效果。”陳凌面色淡漠,說着地同時,將外面的土往坑裡推。鐵牛與寧歌上前幫忙,伊墨遙則安排刑警在兩邊封鎖,免得有路人經過,嚇着了路人。
小田映紅心中發毛到了極點,敢死是一瞬間的血勇,這樣的慢慢看着自己被別人玩死,則就是另一種滋味了。
陳凌一邊埋,一邊道:“我這個法子,有點噁心。待會真用時,你們先做好心理準備,尤其是伊墨遙你,最好別看,不然我怕你以後都不想吃飯。”
鐵牛與陳凌配合多年,自然知道現在要怎麼配合他,當下笑罵道:“操啊你,到底賣什麼關子?不就是玩死他麼,能有多噁心,我們這幾個人,誰手上沒幾條人命啊。對了,伊隊長,你殺過人麼?”說完笑吟吟的看向伊墨遙。
伊墨遙畢竟是個女子,眼下被這種氛圍弄得心裡毛草草的,她臉色微微發白,道:“殺過兩個逃跑的毒販。”鐵牛轉頭衝寧歌道:“寧隊長,你呢?”
寧歌漫不經心的道:“在越南的邊境上,幹過不少仗,要真算的話,我記不住自己到底殺了多少越南佬。”頓了頓,問鐵牛,道:“你呢?”
鐵牛正欲回答,陳凌截口道:“好了,大家別說了。免得這位日本兄弟以爲我們在恐嚇他。你們都殺過人,但是絕對沒像我今天這樣殺過。殺人是一門藝術,怎麼殺的妙,讀書時化學一定要學好。”
這時小田映紅已經被掩埋的只剩頭顱和脖子在外面,陳凌先找寧歌要了軍刀,在小田映紅的後脖子上慢慢劃開,跟做精密的手術一般。
小田映紅嘴脣發青,他從心裡已經感受到了恐懼。
陳凌接着晃了晃手中的水銀,衝小田映紅道:“這東西你一定認識,水銀,吃一點人就死了。但是你一定不知道它另一個作用。是這樣的,我會先把水銀灌進你脖子裡,然後水銀會滲透到你身子裡。因爲你被埋在了地上,所以,待會你在水銀作用下,會不知不覺的往上拱。你現在還是人,但待會拱上來時,就會成爲一個白花花的肉球。”說到這,看向伊墨遙,微微一笑,這笑容極其殘酷,道:“伊警官,到時候,你會看到很有趣的一幕,因爲這個肉球還是活的,還會滾動。更精彩的就在後面,將那一桶熱水,往這肉球上···轟的潑下去····”
“啊····”伊墨遙臉色慘白,忍不住就想要嘔吐。“你別說了,我先走!”她知道自己絕對接受不了這個場面,於是逃也似的離開。
小田映紅額頭上汗水涔涔,眼眸子中呈現出極度的恐懼,陳凌再度晃了晃酒瓶中的水銀,笑眯眯的對小田映紅道:“反正你還挨着不說,你也沒用了。你們對我們的老百姓這麼殘忍,我將你剝皮也不算過分,對麼?”說完,扒開酒瓶的塞子,一手穩住小田映紅的頭顱,準備往他脖子裡倒水銀。
這絕對不是恐嚇,只要小田映紅不妥協,陳凌不介意對他殘忍一回。那怕這個刑法如此的不人道。
“我說····”小田映紅在最後時候,突然尖利的叫了起來,瞳孔裡全是恐懼的光芒,額頭上汗如雨下。
陳凌與寧歌以及鐵牛長鬆了一口氣。將小田映紅從土坑裡弄了出來,再度送到審訊室裡。新的一輪審訊開始,陳凌先警告小田映紅,道:“別想耍任何花樣,我們如果按照你說的地址抓不到人,你不會有任何僥倖!那個坑還給你準備着。”頓了一頓,語氣一緩,微微一笑,道:“其實我還真希望你能說謊,給我一個可以將你剝皮的理由。”說到最後,眼中是森嚴的光芒,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小田映紅打了個寒戰,他的心理防線已經被徹底擊破。陳凌審訊起來,他立刻知無不言,到底有沒有言無不盡就不得而知了。
根據小田映紅的口供,這次來東江,日本一共出動了十名最出色的化勁高手,是奉了日本第一實戰高手,松濤館的館長伊賀真木的命令,前來華夏磨練修爲,以求達到丹勁!此次行動,代號爲興國!
十人之中,有一名隊長。隊長代號爲屠龍,專門負責制定計劃。十人之中的聯絡方式都是單線,類似華夏的傳銷聯絡。也就是說,小田映紅與吉利豐芎兩人爲一隊。他們只能聯絡向他們傳達消息的小野隊。
小野隊是由小野信長,石井景園兩名年輕高手組成。
待小田映紅說完後,陳凌與寧歌,鐵牛,伊墨遙都是皺眉。
審訊室裡,白色刺眼的探照燈將小田映紅的臉蛋映照得慘白異常。這時的時間是凌晨兩點,陳凌四人在燈光後面的陰影下,這樣子無形中給小田映紅一種深深的心理陰影。
陳凌凝視小田映紅,目光在暗色下,散發着寒人心魄的光芒。小田映紅初始還恨陳凌,現在看到陳凌就全身發抖。陳凌上前,坐在審訊桌上,拍了拍小田映紅的肩膀,笑眯眯的道:“這麼說來,我們還是沒辦法抓到你的同夥。你說了半天,對我們一點幫助都沒有啊!”微微一嘆,衝寧歌與鐵牛道:“算了,不耗費無用功了,帶他進坑!”
小田映紅聞言大駭,急忙道:“等等,我有辦法,我有辦法引出小野他們。”
不得不說,小日本這次行動非常的狡猾。他們的聯絡方式是用的最土的信號彈聯絡。而在這種高科技的年代下,這種信號彈聯絡則最是讓人意想不到。
小田映紅手上有個在舊貨市場買的手機,他先在指定的地點,約定的時間放了一個緊急求救的信號。隨後便是耐心等待小野那邊打電話過來。
小田映紅的手機早被專業的人員來做了監聽系統,這個時候,陳凌,伊墨遙,寧歌,鐵牛,以及專家們租用了附近小區的一棟三居室。這三居室的主人是一對中年夫婦,聽說陳凌他們是爲了抓住最近血案的兇手,當下便非常的配合,給他們騰出了大廳的位置,以便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