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軍激動的站了起來,說道:“東陽爲了這個國家,付出了多少,奉獻了多少?臨到了,你們倒好。馬上就要他去送死?你們不送你們孫子去死?”
華副總理微微嘆了口氣,說道:“老爺子,您的心情我們理解。”
單東陽扶住單軍,他默默的一言不發。
華副總理見單軍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便說道:“老爺子,東陽的付出我們都看在眼裡。他是爲了國家的穩定,和諧。而我們做出這個決定,同樣也是基於此。我相信我們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頓了頓,他又說道:“如果這次要犧牲的是我的孫子,或是我自己,我同樣會義不容辭。”
單軍一指華副總理,怒道:“你少跟我說這些大道理。你們這羣人現在像什麼?當年如果是老爺子還在,遇到這種情況,早就重兵將這幫狼子野心的東西給剿殺了。你們倒好,現在敵人要東陽死,你們想都不想就把他推出去。你們這些作爲若是讓底下人知道了,豈不讓人心寒?以後這個隊伍還能帶好嗎?”
趙老微微一嘆,說道:“老爺子,現在的情況跟老爺子當初的情況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國家正處關鍵時刻,我們必須得小心謹慎,如履薄冰啊!”
單軍冷哼一聲,說道:“不說別的。如今新疆那邊,刁民處處作亂。這也是沒辦法解決的嗎?你們除了安撫還是安撫?當年王老哥率領軍隊進去,一頓剿殺,他們不是老實下去了嗎?”
華副總理說道:“老爺子,現在的國際形勢已經不同了。您不會不明白這一點?”
單軍道:“我豈會不明白,無非是要做個大國的美名,怕人非議。”
華副總理與趙老相視一眼,心中也知道,單老爺子是心中難受。其實什麼道理都明白。這一次他們來就是要讓老爺子把火發泄出來。
半晌後,趙老看向單東陽,說道:“東陽,這個事情,你的意見呢?”
單東陽放開了單軍。單軍也看向單東陽,說道:“東陽,你放心,有爺爺在。爺爺”
“爺爺!”單東陽蒼涼一笑,說道:“您不必說了,我明天就去東北。”他頓了一頓,說道:“去年我殺了海藍,想一想,海藍何嘗不是如我一樣,爲了這個國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因果輪迴,當真是報應不爽,沒什麼好說的。我認了”
“總理,趙爺爺,你們走吧。”單東陽隨後說道。
華副總理與趙老目光復雜,兩人站了起來。華副總理拍了拍單東陽的肩膀,然後轉身與趙老離開。趙老離開的時候說道:“東陽,你和海藍的犧牲,國家不會忘記,我們不會忘記。將來”
“將來的事情,榮耀也好,遺臭萬年也罷,都已不重要了。”單東陽說道。
趙老嘆了口氣,離開了。
華副總理與趙老離開後,單軍老眼泛着淚,說道:“東陽,你真要去東北?”
單東陽勉強一笑,說道:“爺爺,您爲國家戎馬一輩子,不是常這樣教導我的嗎?現在是到了馬革裹屍的時候,我沒什麼好多說的,也沒什麼好怕的。”
“你若是戰死,爺爺自然沒什麼好說的。”單軍說道:“但如今竟然是他們推你去死,爺爺不甘心。”
單東陽說道:“爺爺,此事也是因我而起。梵迪修斯把話已經放了出來。這就是他答應和我們和平的一個條件。條件就是要殺了我。若我不去,他即使不想亂來,也是已經騎虎難下。別說梵迪修斯有很大的可能會作亂,就算只是一絲絲的可能。我們也不能讓整個國家去冒這個險。”
“但是,值得嗎?”單軍痛苦的問道。
單東陽面色蒼涼,說道:“當初我也沒問過海藍值不值得。我現在越來越相信命運,報應!爺爺,這是我的報應啊!”
單軍沉默下去。
一夜就這般過去了。
上午八點,陳凌趁着天氣好去看望嚴凝霜和流瀲紫。兩人住在酒店裡,有大楚門的成員專門陪着,滿足她們的需求。不過兩人是住的兩個房間。她們之間並沒有親密到要住同一間房。
陳凌先去看的流瀲紫。流瀲紫換上了這邊的裝扮,白色的仙女長裙,陳凌和流瀲紫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他讓流瀲紫有需要就向照顧她們的大楚門成員提。
隨後,陳凌去見了嚴凝霜。嚴凝霜看見陳凌高興無比,這兩天裡,嚴凝霜把香港逛了個遍。
“師父!”這丫頭穿着紅色T恤,牛仔褲,很是時尚靚麗。
陳凌微微一笑,說道:“在這裡還習慣吧?”
嚴凝霜道:“挺好的啊!”
陳凌點點頭,說道:“那就好。”隨後,他忽然在房間裡發現了許多書籍。
陳凌便也明白嚴凝霜在聽自己的話,多看一些書,多吸收一些知識。
“這兩天我有點忙,等得空了,再教你功夫。”陳凌說道。嚴凝霜歡喜點頭。
便在陳凌和嚴凝霜愉快聊天時,陳凌的手機響了。
北京,下午五點。
單東陽來到機場,機場有一架前往東北的專機正在等待着單東陽。
單東陽一個人開車來到機場,他穿的很休閒,棒球帽,白色T恤,大短褲。就像是要去打一場高爾夫一般。整個人悠閒隨意。
他已經特意交代,不要有任何人來送他。他不喜歡這種小兒女的生離死別。
夕陽如火!
照得整個機場紅彤彤的,如染了一層金光。
單東陽在機場前找位置停好車後,便朝機場裡走去。他有證件,可以自由進入機場內部。
單東陽很快走進了機場內部跑道,他看見了那架指定的專機。
單東陽信步朝專機走去,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他顯得很平靜。來到專機前,單東陽沒有直接登機,而是回身擡頭看向天空。
再見了,北京!
再見了,這個世界,我將開往地獄。
單東陽深吸一口氣,他忽然發現自己變的有些脆弱了,竟然輕易的就想掉淚了。
便也在這時,單東陽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沒有看見飛行員。他登上飛機,正想打電話詢問時
單東陽看見飛機艙裡坐了一個人,這個人一身黑色的休閒襯衫,板寸頭,清秀中帶着一種堅毅。
看見這個人時,單東陽呆住了。
“陳凌?”
陳凌站起身子,微微一笑,說道:“可不是我嘛!你還真不夠意思,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告訴我。”
這一瞬間,單東陽驚喜莫名。他沒什麼朋友,陳凌算是一個。這個時候,陳凌能來送他,他無疑是感動的。
單東陽眼眶一紅,差點落下淚水。
“走吧!”陳凌說着便站起身,朝單東陽走來。
“去哪兒?”單東陽吃了一驚。
陳凌說道:“去見華副總理。”
單東陽微微一怔,說道:“沒用的。”頓了頓,道:“陳凌,你能來,我很高興。但是我們到此爲止。”
陳凌淡淡說道:“我從來都學不會看着自己的朋友去送死。走!”說完不由分說的抓住單東陽的手。
單東陽拗不過陳凌,再則他心裡也是帶了一絲希望的。誰又想死呢?
出機場後,陳凌和單東陽上了車。車是單東陽開來的。
“你怎麼會來這裡?”單東陽奇怪的問道。
陳凌看了單東陽一眼,說道:“是你爺爺給我打的電話。”
單東陽心情不由微酸,這種骨肉親情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爺爺戎馬一輩子,但始終還是不忍心看見自己去送死啊!
“可是陳凌,即使是你又如何?你改變不了總理的決定。我知道我沒有路可以選的。”單東陽半晌後說道。
陳凌熟稔的啓動車子。
這輛北京現代很快開上了馬路,周遭繁華如梭,天邊殘陽如血!
車子迎着夕陽前進!
陳凌微微一笑,說道:“下結論不要太早,一件事情你不去試一試,又怎麼知道不成呢?”
單東陽說不出話來。他以前也是個非常樂觀的人。卻是沒想到事情真降臨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同樣也是無法超脫。
華副總理在中南海的一棟別墅裡接待了陳凌和單東陽。
如今陳凌也是至關重要的人物,所以他要見華副總理。華副總理也是要見一見的。更何況陳凌還帶了單東陽。華副總理當然也知道陳凌是個牛脾氣。
時間是傍晚六點。
別墅前面有一個游泳池,天上的晚霞如血一般悽美。
忽然又起了晚風。
便在這游泳池前面,陳凌,單東陽,華副總理三人坐在桌前,太陽傘也被撤去了。桌上泡了三杯雨前龍井。
熱氣騰騰。
四周有警衛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