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凌眼爆起寒意來。
劉蘭臉上始終掛着職業微笑,聞言皺起眉頭,道:“對不起先生,他是我們新來員工,失誤的地方請您海涵。”
“少廢話,先磕頭,再賠錢。不然你們這酒店準備關門大吉。”
劉蘭爲難到了極點,像這麼難纏的客人還真是很少見。
便在這時,陳凌解了領結,脫下馬甲和襯衫。他便這樣光着上身,露出精壯完美的身材來。“劉經理,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我不幹了。”
光頭冷笑道:“小雜碎,你以爲一句不幹了就沒事了。”
陳凌將衣服一丟,丟到一邊的沙發上。然後走向光頭,眼寒意甚濃,道:“有些人,你不操他媽,他就不知道你是他爹。”氣勢洶洶上前,操起那瓶紅酒,啪的一下砸在光頭腦門上。酒水,碎瓶四濺,光頭腦門上分不出是紅酒還是鮮血,啊的一聲慘叫,光頭痛不可當,怒不可遏,眼殺氣爆發。竄了起來,厲吼道:“”抓起椅子砸向陳凌。陳凌一拳下去,砰的一下,椅子被他拳力轟成粉碎。這一幕想來還是很震撼的,痞子男這時也提了椅子來砸陳凌,見狀舉着椅子呆在半空,硬是不敢砸下來。
陳凌一拳將痞子男手的椅子砸碎,同時抓了痞子男的頭髮,往桌上重力一摁,蓬的一下,臉蛋將桌上的轉盤,菜餚砸碎,痞子男臉上頓時混合菜餚,鮮血,模糊一片。傷口上有帶鹽的熱菜,疼的痞子男淒厲尖叫起來。
包間門被好奇的服務員們擠開,便看到了原本斯清秀的陳凌,此刻猶如一頭兇獸。乾女兒和濃妝女嚇得花容失色,兩人連忙退到角落處,瑟瑟發抖。
陳凌接着一腳揣在光頭腹部,在他西服上留下了清晰的腳印。光頭痛的彎成了蝦米,連連後退,陳凌不依不饒,上前啪啪兩個耳光,將他臉蛋打成了豬臉。陳凌一邊打一邊狠狠的道:“哥不喜歡暴力,你非要逼哥暴力。”光頭痛得鼻涕眼淚齊流,摔在地上,曲成一團,護着腦袋。陳凌還不解恨,又狠狠的揣了他兩腳,揣得他如殺豬般大喊。
“陳凌,你住手”劉蘭大驚失色,連忙制止。她上前來拉陳凌,陳凌反手輕推,道:“閃開。”
“快報警,喊保安”劉蘭尖聲衝外面的服務員喊道。
馬上有幾名服務員慌張離開,去喊保安和報警。
“陳凌,警察和保安馬上就要來了,你趕快離開,你不要衝動啊”劉蘭急道。
90後乾女兒也鼓起勇氣威脅道:“我乾爹在公安局很有關係的,你要是再打,你會坐一輩子牢的。”
光頭聽到警察兩字,迷迷糊糊的以爲警察叔叔來了,罵咧道:“你媽的,老子要弄死你,把你弄死”
陳凌冷笑一聲,手發力,頓時白皙的手爪成了烏黑色,青筋爆起,鷹爪如刀鋒,上前在光頭身上一拉扯,那白色西服頓時被他拉扯一片下來。他看了下布料,又一腳揣在光頭腹部上,道:“兩千塊的仿意大利,好意思跟我要一萬三。”頓了頓,道:“你不是喜歡讓人給你磕頭嗎,現在給我磕三個響頭。”
光頭痛得哎呀連連,絲毫不理會陳凌。陳凌蹲下,突然一拳砸在光頭的腦袋前的橡木地板上。蓬的一下爆響,那橡木地板被砸碎,地面陷出一個拳頭印來。
剛好這時,那些保安趕了過來目睹這一幕。尼瑪,這已經是非人類了,沒一個敢上前。
究實來說,看到光頭和痞子男被教訓,服務員們心裡還是很快意的,就是覺得陳凌也忒暴力了點。但是他們卻沒想過,如果陳凌沒有這一身本事,會是什麼悲慘的下場。誰又會同情他光頭和痞子的殘忍絕對勝過陳凌數倍。陳凌也永遠記得,十二歲那年,他被一幫混混逼到了什麼地步,那是真的要他吃自己的屎。如果不是東哥及時出現,制止,恐怕陳凌會因爲那件事情而沒有勇氣活下去。也是因爲那件事,爺爺決定教他國術,他也學的很認真,因爲他不想人生的悲劇會再次上演,他討厭那種無力,無法反抗,只能承受的感覺。
光頭被陳凌一拳的威力嚇得一激靈,屎尿齊出,房間裡頓時瀰漫出一種臭味來。光頭爬了起來,衝陳凌磕頭如搗蒜。陳凌這才作罷,又對痞子男道:“你也磕”
痞子男連連後退,想逃跑。服務員們不敢攔他,眼看他要跑了出去,陳凌一竄而上,抓住他的頭髮,往門上砰的一撞,他這張臉,估計是毀容了。
這還不算,陳凌抓着他又要再撞,痞子男終於扛不住,驚恐萬分的道:“我跪,我跪”陳凌這才放開他。
痞子男屈辱的跪了下去。
陳凌吐了口氣,掃視周遭一眼。往門外走去,擋在外面的保安和服務員全部畏懼的讓開。陳凌來到更衣室,套了內衣,毛衣和外套。然後拿出手機給海藍打了個電話。
那邊海藍接通後氣急敗壞,道:“我不是說沒事別給我電話嗎。”她的聲音酥酥的帶着北京腔,很好聽。
陳凌深吸一口氣,道:“我出了點麻煩,想請問下我們組織在東江有沒有什麼關係,可以幫我一把。”
“你”海藍氣極,道:“你一件正事沒幹,光領薪水。完了闖禍還要我來給你擦屁股。”
“拜託了”陳凌沉聲說道,他心裡有種屈辱感。
“你等等,我聯繫下人。”海藍說完便掛了電話。
當幾輛警車呼嘯開來,將陳凌帶走時,沒有人不認爲,陳凌一輩子都完了。劉蘭還爲之惋惜,覺得這麼個帥小夥,就這樣斷送了。
官場裡的黑暗,劉蘭是知道的。官家犯了再重的罪都能輕判,平民百姓再小的罪,如果存心想整,也能整得你生不如死。
劉蘭認定陳凌是個平民,不然他也不會來當服務員。
陳凌是在下午三點出的警局,海藍找的是她的叔叔,東江市的常務副市長。常務副市長的秘書一個電話打到公安局,冷冷兩個字,放人。於是陳凌便出來了。
一出警局,陳凌就接到了海藍的電話。海藍還是沒有問原因,只是寒聲警告道:“下次再出這樣的事情,你不用在國安待了,我也不會再給你擺平。”話備顯無情。
陳凌掛了電話後,一個人來到了江邊。天色陰鬱,寒風凜冽。
他再次體驗到了生活的艱難,他覺得自己跟這個社會有些格格不入了。想平平靜靜的上班,竟然這麼難心情鬱悶了一會,陳凌不服輸的心情涌了上來,振作精神,繼續去找起工作來。
三天後,陳凌還是找了一份保安工作。地點是在隆裕集團。具體的,陳凌也不知道隆裕集團是幹嘛的,反正他只是保安,那些也跟他無關。這次他學了乖,第一天上班時買了一包煙,給所有保安同事敬上煙,臉上始終掛着謙和卑微的笑容。這就是生活,逼得人不得不改變。
陳凌從來沒有想過,和許晴再次相遇,是那樣尷尬的一個場景。
在他上班的第三天,早上八點,陽光依然明媚。
在隆裕集團的大廈前是一片寬廣的操場,外面的閘門由陳凌站崗放行。這時一輛銀白色的寶馬七系開了進來,陳凌聽保安隊長說過。這輛寶馬七系是公司爲許總專門購置的專車。陳凌也沒有細問,管他許總是誰,反正是比自己牛的,卻跟自己八竿子拉不着關係。
寶馬七系停在大廈前,車門打開,裡面鑽出一個年禿頭胖子,西裝革履,衣冠楚楚。不過怎麼看,怎麼不倫不類。
禿頭胖子掃視四周一眼,突然一指陳凌,道:“你,過來”
陳凌保持面部微笑,快步跑了過去。禿頭胖子道:“你去找個水桶,打水把許總的車洗乾淨。”
這事顯然不歸保安幹,但如果陳凌拒絕,估計在這裡又幹不下去了。當下忍氣吞聲,面上不動聲色,道:“好”
便在這時,另一邊車門打開。從裡面出來一個女人,一身白色職業套裝的許晴明豔照人,她表情淡漠,只是在見到陳凌時,美麗的臉蛋上出現驚訝的神情。
“陳凌”許晴有些不敢相信,陳凌擡頭看到是許晴,眼神閃過一絲不自然,但隨即便被冷漠代替。他可記得她那日的無情。
“你怎麼會在這”許晴心酸澀無比,她心的陳凌是那樣的頂天立地,人之龍。可在現實,他竟被生活逼迫到了這個地步。
印象裡,那個冷酷的大內保鏢與眼前的保安對比,怎能不潸然淚下。
“工作而已”陳凌輕描淡寫說完便返身去食堂那邊找水桶。
許晴身份特殊,很注意人言可畏。她平復了下情緒,對旁邊的禿頭胖子冷冷道:“孫部長,車子髒了,就拖去讓專業的人洗,這些還需要我來教你嗎”話裡的寒意讓孫部長心發悚。
孫部長是聰明人,知道這次馬屁沒拍到位,馬上道:“是,許總,我馬上將車開出去。”
許晴在辦公室裡一整天都沒有做事情,要開的會沒有去,要處理的件押後。她一直以爲陳凌是個花花公子,所以那天他才那麼唐突,那麼輕薄她。
但是現在,她看到的陳凌,只是一個很努力活着的青年。她結合以前所認識的陳凌,正義,熱血,善良。她才醒悟到自己真的錯怪了陳凌,在那樣曖昧的夜裡,連自己都情動了,何況他是一個有正常需要的男子。
看到陳凌做保安,被孫胖子這樣的癟三指使,許晴的心真正的有一種疼痛的感覺。她若不瞭解陳凌也就罷了,但她一直都知道,陳凌的心,是多麼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