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就算我沒有進入混元,你也不是我對手。”陳凌緩緩道:“你不用這般強硬,故意說些話來刺激我。你說到底還是想讓我下狠心來殺你,你想成全我。”
流紗不語,隨後突然道:“廢話少說,動手吧!”
說完,流紗突然躍下柵欄,朝陳凌走來。她臉色冷如冰霜。
陳凌心中不確定流紗的意思,爲什麼她會派人去抓軒正浩?爲什麼現在又故意激自己殺她?
師姐,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殺了我,自然就能救出傾城。否則葉傾城必死無疑,動手吧!”流紗說到最後一句話時眼中寒光大盛,陡然;凌厲的氣勢發動,髮絲如利劍。腳步加快,在地上一蹭,一步如閃電雷霆。瞬間踏至陳凌的中線,接着一記如來神拳砸向陳凌的面門。
拳勁凌厲,氣勢浩瀚!
眨眼之間,陳凌便覺得眼前一黑,泰山壓力已經來到。
流紗這一拳真正沒有絲毫留情。陳凌也才意識到,在這種壓力下,師姐的修爲儼然也已經到了如來巔峰。
電光石火,陳凌倒踩蓮花退出,躲避開流紗的如來神拳。他一退,流紗疾步跟上,殺招連出,當真是猶如攻擊不共戴天的仇人。
發怒的流紗所展現出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陳凌心中一旦留手,便是發力不繼。流紗手做如來神拳勢,身體穿梭,好像星辰光華,鑽一線縫隙,以雷霆萬鈞之勢,瞬間轟到。
陳凌真的不確定流紗的心意了,他知道這時候自己再留手下去,也許就這麼死了也說不定。他不想拿死來冒險。這一刻突然就懂了流紗的意思。,
師姐真是這般歹毒,故意做出大義凜然成全自己。讓自己心神不定的留手,最後找準機會殺了自己。因爲她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對手?
危機時刻,陳凌心窩一憋。心臟猛縮,已經感覺到了師姐拳勁帶起的勁風,好像錐子。直刺自己的心臟輸出血管的部位。
拳頭實體沒有到,但拳頭前面的勁風先已經刺到。
流紗地如來神拳勢打出。拳頭前面的勁風不似一般拳師大浪潮似的推涌,而是凝聚成錐子一樣地凌厲無聲的風。
這樣錐子般無聲的拳風。是因爲出拳的速度太快了。而且手臂推出的一瞬間。臂肌皮毛內裹,使拳前面的一小段空氣聚而不散。如裹着子彈一樣錐打出去。
明勁上的功夫,能練到這樣地地步,可謂是到頂了。也是踏鬥布罡的功夫。
流紗短暫之間利用陳凌的心靈漏洞,居然將兩者的差距拉平了。
啪!流紗的如來神拳勢,拳頭已經點進了門戶,打到陳凌的心窩口上,幾乎是毫釐不差地撞到衣服上。一下得手,流紗殺意更甚,她地拳頭前面敏感皮膚似乎在百分之一剎那地時間,感覺到了陳凌心窩前胸口皮膚的溫度。
就在流紗如來神拳勢的勁粘到皮膚,將進未進的時候,流紗就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好像被無窮的大力朝旁邊撥了一下。
這一撥旋轉的力量,根本不可抗拒,就彷彿地球的自轉。不但她的必殺的拳勁朝旁邊滑過去,而且連她自己的身體都被帶動得好像要做陀螺一樣旋轉。
原來陳凌在危機時刻,他的手肘,已經橫攔到了自己心窩口,同時雙手抱勢,朝旁邊一帶。就好像推着十萬斤的大石頭磨盤旋轉一樣。
這是太極拳中的“搬攔勢”,先攔後搬。陳凌在千鈞一髮之時,不差毫釐的粘走,化掉了如來神拳擊心窩的一記必殺手。
流紗幾乎腳步不穩,身體就要旋轉,她心中猛的驚起,心臟撲通一炸,全身血液奔流,似乎百川歸海,都凝到丹田,瞬間一個泥牛鎮海的架子站住馬,扎住身體。隨後踏步倒踩七星,後退七步,身體又如星光北斗般穿梭,逃離出去。
陳凌沒有繼續攻擊,如果繼續攻擊,流紗必死無疑。他在這瞬間,本來要攻上去,但最後卻還是忍住了。
他真的做不到殺死師姐。
流紗站穩後看向陳凌,目光閃過古怪之色。道:“爲什麼不殺了我?”
陳凌說不出話來。
“如果沒有傾城,沒有你家人的束縛。你願意用你的死來換取我的活路嗎?你老實告訴我?”流紗凌厲的問。
陳凌依然說不出話來,他無法坦然的說我能。他也是惜命的人。
“也罷,我知道你也怕死。我自然也怕死,尤其是仔細想過後,就更怕死。但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你又無法對我下手,那還不如我自行了斷。”流紗說罷便陡然舉掌朝自己天靈蓋上擊去,勁風凌厲,絕對不似作假。陳凌吃了一驚,這是條件反射,那裡顧得她是不是計。只知道遲一點點,師姐就要香消玉殞。
當下陳凌連忙一步跨出,以崑崙蠶絲牽的手法電芒抓捏流紗的手腕。
刷!
一道電芒自下而上!
卻是流紗眼中毒光閃動,陡然一腳如刀鋒踢出。這一腳好快,根本就是預謀已久,悄無聲息。若是被踢中,當場就死。陳凌的注意力在流紗的手,被牽動了心神。這一下攻擊實在是始料不及。他驚駭失色,血族玲瓏步瞬間展開,繞着流紗的刀鋒絕殺躲了開去。
而流紗自殺的手勢立刻轉換成大摔碑手中的倒栽碑,狠辣的劈砸向陳凌的腦門。
勁風凌厲!
殺機大盛!
倒栽碑從上貫下,勁風罡氣下貫之劇烈,把陳凌的頭髮都刺激的根根怒立。
陳凌的氣血太盛,本來就不能多做精巧功夫。剛纔玲瓏步變化已經是極限,這時候面對“倒栽碑”這樣恐怖的威勢。他“啊呀”一聲,喉嚨裡面爆發出震天巨響。好像晴空霹靂。
陳凌這時候不拼命已經不行,流紗歹毒之至,爲了活命卻是無所不用其極了。他一聲厲吼之後,凌雲大佛的氣勢涵蓋而出,須彌印由下至上轟然迎向流紗的倒栽碑。
就像是大地崩塌,只留一條縫隙地時候,一個拳頭從爆破的空氣中衝了出來。越來越大,最後竟然把所有的一切都遮蓋住了。頓時令流紗感到日月無光,混沌破滅,陳凌的拳頭如整座須彌山被來自洪荒中的第一大佛凌雲佛搬起來,朝自己猛然轟來。
這一拳須彌印之威,在陳凌一怒之下全力發出,真的就好像蒼穹崩塌一般。
流紗的修爲也是如來巔峰,她從上之下的打擊,陳凌唯有動用最強須彌印。否則這下真要交代。
轟轟!
兩拳對砸!地面塵土飛濺,山崩地裂一般。流紗終究不是陳凌的對手,蹬蹬蹬倒退數步,氣血狂亂,美眸血紅。
這時候她一頭金髮散亂,真像一個十足的魔女一般。那裡還有之前貴族公主的絲毫風範。爲了活命,即使是如流紗,也展現出可怕的猙獰來。
她的智計被用到了極致,居然兩次帶給了陳凌危機。但是她與陳凌的修爲和實戰經驗畢竟是差距不小,即使是詭計,終究也沒佔到便宜。
陳凌一拳擊退流紗,便一個弓箭步閃電跟上。他不能再繼續這般下去,否則必死無疑。必須將師姐擒下來,然後去找傾城。即使到了這個地步,他心中也沒有任何要擊殺師姐的意思。
如果能放下,早放下了!
這個弓箭步的速度超越了極限,只因他知道,不可能再讓師姐有任何變化。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便也在這時,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砰!
一聲槍響是那般的突兀。
陳凌弓箭步起跳,人在凌空,這時候危機大盛。子彈的狂猛與光速讓人來不及思想,陳凌只覺腰間奇癢無比。他身子疾速一沉一扭。
轟!
人也撲了出去。一顆子彈射中了他的後肩下方。
這顆子彈爆炸力奇強,陳凌動用了所有氣血之力方纔將其擠壓出去。雖然如此,他的血肉已經綻開,鮮血淋漓,奇痛無比。就在這一瞬,他能感覺到背上鮮血跟不要錢似的流出,氣血的力量也在流逝。
同時,流紗立刻又攻擊上來。掌風凌厲,殺氣如狂魔。
危機,危機!
陳凌遭遇到了最強大的危機,就算是面對江玉秀時也沒這般恐怖。
而且那隱伏的槍手又再瞄準,陳凌一咬牙,雙眼血紅,悲憤到了極點。雙手雙腳齊用,白駒過隙的身法展開,朝叢林中竄去。
他狼狽而逃,流紗在身後緊追不捨。而那名神秘槍手也是鬼魅跟進。
陳凌像是受傷的野獸和孤狼,絕望的奔逃。
最讓他心痛的是,師姐真的是想殺了自己。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要殺。她所做一切都是在給槍手找機會。這是預謀已久的,就是要殺了自己。
鮮血在流失,陳凌的速度越來越快。終於,在霸王血的催動下,他將流紗和那槍手徹底甩開。稍作喘息,陳凌雙眼的血紅漸漸消失,他在樹林中狼奔豕突,然後終於找到了止血的菱葉草。
陳凌將襯衫撕扯掉,然後把菱葉草放到口中咬碎,最後敷在了背部的傷口上。他運用氣血,勉強將血止住。之後又用襯衫撕成布條,把傷口裹住。
也是在這時候,手機響了。陳凌拿出手機,卻是流紗打過來的。
陳凌沒有說話,但手機還是接通了。
“師弟,你在哪裡?”流紗淡冷的問。
“告訴你,等你來殺我嗎?”陳凌淡冷的道。
流紗冷冷一笑,道:“怎麼,你好像很恨我?”
陳凌道:“談不上,你有你的選擇,我沒有權力指責你。我只是感到有些悲哀,原來就算是如師姐你,如陳凌我。面臨生死存亡所表現出來的醜態,和沈默然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
我們總是以爲自己很特別,以爲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樣。
但其實,我們並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甚至還不如別人。
年輕的時候,我們以爲自己無所不知,其實是一無所知。
“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到小木屋來,否則我會取下葉傾城的一隻耳朵給你。”流紗說完便掛了電話。
陳凌呆住了,這居然是師姐流紗說出的話。你真的是我的師姐嗎?你怎麼可以拿傾城的安危來威脅我?
十分鐘的時間,陳凌相信流紗會真的下手。這個十分鐘多麼的精於算計,就是怕自己傷勢恢復,不好下手嘛!
但是雖然知道如此,陳凌沒有別的選擇。他深吸一口氣,勻速趕往小木屋。路過時,抓住一條毒蛇,然後直接將其要開,生吸了其血。
他需要補**液。毒蛇的毒在膽囊裡,血液卻是最好的補品。
連着吸食了三條毒蛇的血後,陳凌覺得氣血之力好了許多。他曾經是狼牙特種兵,對於叢林生存非常精通。
十分鐘後,陳凌來到了小木屋前。他並沒有露面,而是運用日月呼吸法去尋找那名神秘的槍手。只有解決了這個槍手,自己纔有可能對付流紗。
此刻,對流紗再也沒有任何要忍讓的心思了。
既然師姐你有決定,我也不會拿上所有的家人來換取你一條命。
包括我自己,我也不會把命交給你。
這個神秘槍手能夠一直潛伏而不被自己察覺,陳凌知道這個槍口肯定是基地裡的暗夜幽靈。只有這些首領培養的幽靈才能如此強大。
感應不出來。
陳凌越逢危機越是冷靜,先將手機關機。免得關鍵時候流紗電話打來。就算手機是震動的模式,但這個暗夜幽靈和流紗都是高手,一樣能覺察出來。
隨後,陳凌將心神凝到極點,恢復到早前在西伯利亞感應天地的狀態中。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一分鐘,終於,他與天地融合在一起。周遭的螞蟻爬動都在心中。
他似乎感受到了樹葉的情緒,動物的情緒,乃至········暗夜幽靈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