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東陽臉色頓時沉了下去,道:“漢市方面傳來秘電,我們的人破解了密碼。?”
喬老臉色一凝,道:“說了什麼”
單東陽道:“沈識破計劃,三日後,洛杉磯約戰陳凌一衆高手。”
喬老陷入默然,隨即,他目光閃過痛苦之色。“首長,您不要擔心,根據我們的情報,沈默然要戰的是包括陳凌,沈出塵,以及流紗,道左。他們這四個人都是不世出的高手。沈默然這次必定伏誅。”
喬老幽幽一嘆,道:“那有那麼容易,本來這次能有機會將他們一鍋端。沒想到沈默然這個人,我知道他是百年難出的奇才。沒想到這麼縝密的計劃,依然被他識破了。我日子不多了,本來想在死之前,把他們給解決了,也算是有臉去見我的老大哥們。現在看來,我還是低估了沈默然。”頓了頓,道:“可惜犧牲了那麼多人,沒有結果。算了,既然如此,那就實行第二套方案吧,你安排一下,我要見見陳凌。”火車在寂靜的黑夜,路過田野,山林,城市駛向它的彼岸。
它的目標堅定,從沒有人能動搖
陳凌坐的是硬座,他不想躺下,這樣會很痛苦。他不知道傾城,許晴她們是否過的還好。他甚至不想入睡。
由於是四月尾,火車上的人並不多。大多的旅客都或趴或躺的睡着。陳凌的耳邊,只有那哐當哐當的火車聲音最是刺耳。
在這樣的夜裡,陳凌看向窗外。一幕幕黑暗的景物倒退,然後火車進入黑暗的隧道,一段黑暗後,豁然開朗。
這個豁然開朗是一種感覺,因爲黑夜,一切都是靜謐。
在這靜夜裡,陳凌腦海裡閃過許多畫面。有傾城,妹妹,許晴,女兒。想起她們,他心又是溫馨又是擔憂。隨即,卻又不知爲何,腦海裡閃過一幅幅的血腥畫面。
陳凌忍不住捫心自問,陳凌,你所做一切真的都是對的那麼多條鮮活的生命,你真的有資格去收割
只有自己的肉被割掉纔會痛,只有失去自己的家人才會痛。所以,爲了家人,縱殺盡千萬人,亦無悔若有地獄,便由吾一人去承受吧。
陳凌的心思得到了寧靜,他更加的堅定的朝着他的彼岸走去。他的境界悄然,已經到達了通靈巔峰,與道左,沈出塵處於同一個層面。
但是,若真是生死對決。現在,沈出塵和道左滄葉卻已全部不是他的對手。
這是陳凌心的想法,他想起來也覺得世事變遷,人的際遇真是難以預料。當初聽說道左滄葉大戰講道館,何等威風。自己與道左比起來,道左是天,自己是地。
前年初遇殺手王的塵姐時,自己還只是化勁修爲。那時候,塵姐殺自己,只需動一根手指頭。而現在,自己卻已和塵姐站在了同一個高度,甚至高出一籌。
時間其實只過去了一年半。這一年半的經歷,堪稱離奇,其的驚險早已數不可數。
修爲之所以提升的這麼快,也全拜這些危險所賜危機危機,即是危險,也是機會。
所以,陳凌也不得不承認。首領要衆人執行任務,歷盡艱險,這種高強度淘汰雖然殘酷。但是對提升衆人實力,卻是真正最有效的法子。比起來,。首領培養徒弟,那真是一位最有效的嚴師了。
陳凌安靜的閉上眼睛,感受心的祥和。
火車哐當哐當的繼續行駛。
而在沈門,葉傾城,許晴,陳思琦,包括妙佳。她們被楚雲飛兩兄弟護送,搭乘沈門的私人噴氣飛機,正前往洛杉磯。
沈默然的行蹤不定,但毫無疑問,他自有隱秘的法子前往洛杉磯。
坐飛機這件事,沈默然向來是秘密進行。主要是不放心政府。雖然說起來,政府是絕不會幹這件事。因爲政府忌憚沈門的三千白袍。
不過萬事無絕對,命是自己的。沈默然不會拿他的命來賭政府的理智。一旦飛上了天,他一身通天本領卻是半分也使不上來。
葉傾城,許晴,陳思琦這段時間同甘共苦,難得的住在一起。三女的感情好了不少,尤其是有妙佳在。陳思琦作爲妙佳的姑姑,自然是歡喜的不得了。沈門給妙佳的奶粉是最好的,這些日子,倒是把妙佳喂得白白胖胖。
起初,三女剛被抓,都是嚇得惶惶不可終日。但是時間久了,沈門越來越客氣。她們也不在如先前那麼害怕了。葉傾城和許晴都是睿智的,也猜出,這其,恐怕她們的老公陳凌,正在拼命的營救。
想到陳凌,她們覺得,還有什麼是陳凌不能解決的呢對於陳凌,三個傻妮子都有種盲目的崇拜。
沈默然獨身挑戰四大高手,這個消息很快在造神基地的內部傳開。這一次無限制輪迴對戰,風起雲涌,譎波詭絕。外人都是看不清。
突然之間的決戰,尤其是沈默然的如此張狂,頓時讓整個造神基地的成員都爲之沸騰。
不過,決戰地點,沒人知曉。流紗是四人修爲最高的一個,由她先行去了洛杉磯,尋找決戰地點。
基地裡有決戰機制,一旦報備,經過基地同意。便不能再更改,到時候,楚雲飛兩兄弟會由基地看守起來。決戰之前,自然也必須和平相處。
沈默然與沈出塵一起電話向基地報備。沈默然這邊的氣勢狂妄,言說單身一人,獨自羣挑沈出塵這邊所有的垃圾。這份豪氣,悍勇,便是基地裡的執法隊,也沒一人能有。
也就是說,沈默然並未限制陳凌這邊的人數。你們有四個人還是十個人,只要你們有。歡迎你們來參加。
實際上,陳凌這邊也只能派出四人。修爲太低,連他們這五人的氣勢都承受不住,來了也是白搭。報備基地的決戰,自然也不可用槍狙擊。
本來,陳凌他們的詭計是引沈默然入死局,再加上槍手狙擊的。但是沈默然
卻聰明識破了。
陳凌在早上六點下了火車,道左那邊已經派了私人直升機來接他。現在,倒是不需要對沈門掩飾蹤跡了。
參與基地報備決戰的人,誰也不能對其發難。
報備決戰,也將是任務的終結。所以,從報備決戰那一刻開始,除了決戰時無限制。實際上,這場無限制輪迴對戰,已經算是終止了。
而根據勝利條件,這一場輪迴對戰。由於皮爾夫被寧珂殺了,所以一旦任務終結,勝利者將會屬於光明甲。決戰的歸屬,則是圍繞着葉傾城一衆,與寧珂一衆的歸屬來定奪。決戰時,生死不論
陳凌出了雙林市火車站。今天的天氣依然很好,不過此刻還早,朝陽只露出溫柔的端倪,火車站的廣場上,人流量不多,顯得安靜,祥和。很寧靜的早晨。
洪門派的人開了一輛奧迪a6前來接他。陳凌正欲上車時,一身筆挺軍裝的單東陽忽然出現。
他向陳凌走來,站定後,向陳凌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道:“陳將好”
將陳凌聽到這個稱呼時,覺得很是諷刺。同時也奇怪,自己改變了容貌,行蹤飄忽詭秘。怎麼這個單東陽直撲撲的找到了自己
陳凌心念電轉,單東陽這個人,他不知道名字。但是單東陽幾天前押解他,他是有印象的。
在逃出漢市警備區時,那次的斷電很詭異。還有狙擊手的沒開槍,種種跡象,陳凌都知道,那天是有人在幫自己。而且,幫自己的人,一定是警備區內部的人。那天,唯獨沒有看到單東陽,所以此刻,陳凌看到單東陽,便知道,那天幫自己的就是眼前這個人了。
陳凌的腦袋何等精明,政府在這盤棋裡,扮演了一個微妙的角色。但是現在,沈默然識破計劃,所以政府的計劃失敗。現在應該是來向自己示好了。
想到央對自己的所作所爲,陳凌心頭就是怒火,不過他沒有發作。他心冷笑,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麼屁好放。難不成真當自己是小孩子,打一巴掌,再給點胡蘿蔔吃,自己就會忘了痛
“有事”當下,陳凌看向單東陽,淡淡問道。
單東陽面對陳凌的冷淡,面色上沒有一絲的不自在,而是淡淡道:“喬老在那邊,想請陳將你去談一談。”
“帶路吧”陳凌道。
單東陽點頭,轉身帶路,他走路的走姿充滿了軍人的傲骨與風采。
陳凌撕扯下了臉上的高分子面膜,恢復了本來面目。他隨意的跟在單東陽身後,就算到了現在,他也是防備的心態。已經吃過央政府的一次虧了,他絕不會再陰溝裡翻船。
喬老坐在一輛加長賓利車裡,黑色賓利的皇家烤漆,散發着一種油然的華貴之意。
單東陽給陳凌拉開車門,陳凌凝神感應,沒察覺到危險,方纔坐了進去。單東陽則在外面守着。
這裡是樹下,四周已經佈滿了特種部隊。全部都是爲了喬老的出行而保護的。其還有南海的一號高手,全部交叉着組成了一道銅牆鐵壁。
陳凌自然是知道這些,但卻不以爲異。因爲喬老就在眼前,喬老就是他最大的護身符。
喬老的樣子蒼老了許多,身上蓋了薄薄的毯子。車子裡除了喬老,還有黃秘書。
在坐進車子的一瞬,陳凌小心的吸了一口氣。他這是怕車子裡又有什麼坑爹的藥物被自己吸入,實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喬老的精神不太好,他的目光裡依然充滿了一種睿智。此刻平淡的看着陳凌。
陳凌迎向喬老的目光,以往,陳凌都有些畏懼喬老的目光。因爲他打心眼裡尊敬喬老。但是眼下,他對喬老不再有任何敬畏。
“我覺得我跟您之間,應該沒有什麼好談的了。”陳凌淡淡道。
喬老沒有任何表示,依然淡淡的看着陳凌。
沉默,一陣沉默後。
陳凌不打算再耗下去,道:“既然您沒什麼要說的,那我先走了。”
“陳凌”喬老忽然喊道,接而幽幽一嘆,道:“我肺癌晚期,活不了一個月了。”
陳凌怔住,他是看出喬老身體不好,卻沒想到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頓了一頓,淡淡道:“那您好好養身體吧,我就不打擾了。況且,您這樣的老政客,也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和憐憫。”
喬老咳嗽了一聲,吃力的道:“陳凌,看在許晴和妙佳的面子上,聽我這個老頭子說幾句,好嗎”
陳凌呆了一呆,想到許晴和妙佳。不管怎樣,喬老都是妙佳的親人。沉默一瞬後,陳凌重新坐了回去。
黃秘書一直在旁邊,不敢吱聲。
“關於這次對你的通緝。我們會找一個替身處決。你的檔案依然會幹乾淨淨,你還是我們共和國的將。“喬老道。
陳凌嘴角浮現出一抹譏誚的笑容,想反駁什麼,但看到喬老已經這般衰老,終是沒說出來。
“陳凌,我知道你怪我對你無情,把你當成一顆棋子。”喬老道:“沒錯,我承認。爲了這個國家的安定,爲了消滅沈門和洪門。別說是犧牲你,就算是犧牲我的兒子,孫子,包括我自己,只要能滅了他們,我都在所不惜。這個江山,是我們老一輩人,用鮮血染出來的。”說到這兒,他劇烈的咳嗽起來。
黃秘書在一邊看的臉色煞白,連忙拿出藥給喬老吃上。喬老吃過藥後,臉色恢復了紅潤。
陳凌看着面前的這位老人,人說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雖然喬老傷害了自己。但是,仔細想想,他的精神裡,有一種無私讓人感動。
也可說,那是喬老想要的彼岸。
喬老忽然冷笑一聲,道:“說來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命數。每個朝代,都會有他的難處。就像每個家庭的背後,都有一本難唸的經。你說,沈門,洪門裡,這些高手怎麼就突然像雨後春筍似的冒了出來。一個個,對危險敏感,我們戰士連他們的屁股都摸不到。這麼一大羣高手,若是在抗戰時期,還不將那些日本鬼子打得屁滾尿流。那時候卻愣是一個也沒有。到了現在,國家太平了,要和諧發展了,他們卻冒出來了。”
陳凌沒有回答,這個他也答不上來。可以說,國術這麼多年,趨勢是日益減弱,到了科技年代,本來應該被淘汰掉。卻沒想到突然逆發展,到了能夠不懼火炮的程度。就像那些蟑螂一樣,被藥打多了,竟然將它們錘鍊得刀槍不入了。
現代的國術,如果不練出真意來。學了也是白學,大概也是因爲這個壓力,所以才讓國術,內家拳突然發展起來。加上首領這個不世出的奇才出現,更加大了內家拳的發展。就如陳凌他自己的本領,也是活生生被逼出來的。
喬老說了一大串,有些累了。他休息了一會後,又繼續道:“一個國家的強大,關係到了民生,公平。國家的尊嚴,必須用鮮血去捍衛。我知道,在意大利,在俄羅斯,美國,都有許多強大的家族。有的,也參與到了總統的參選。但這些大家族,他們有自己的生存模式,賺錢渠道,也算取之有道。在我們國家,洪門是幾百年的傳承,也還守規矩一些。唯獨沈門,沈門的沈公望,沈默然,全部是無法無天的性格。他們的實力,讓他們根本不把國家放在眼裡。”
陳凌陷入默然。沈門對於華夏的危害,遠勝於歷史上任何邪教。
但是,沈門這個毒瘤,還真是不好剷除。他們如今還在積極培養各種青年高手,當真是想生生不息,千秋萬代。
隨後,喬老繼續道:“這些年,我和許多老同志,一直在想辦法,怎麼去解決沈門這個大毒瘤,大難題。最好的辦法,就是解決掉沈默然,再轟炸掉松濤山莊。以雷霆之勢,至於那三千白袍。有沈門領導,自然是恐怖的。但是一旦沈門的重要領導不再了,我們想,人心總是向善的。我們給那三千白袍研究病毒疫苗,用這個疫苗,來控制,不讓他們作惡。甚至還可以培養他們爲國家所用。所以,這一次,我看到沈默然跟你之間的爭鬥。看起來,不止你危險,對於我們國家的表態,一個態度沒表好,也許就會引發一場國內的大地震。危機,危機總是有機會的,陳凌,你說是嗎”
陳凌這時候徹底明白了喬老的心態,他心不無感觸,當下道:“所以,您先表態,將國家從這場鬥爭抽出身來。然後隱藏起來,準備對沈門作出最致命的一擊。”
喬老點頭,道:“沒錯東陽是我安排的。海藍也是我安排的,海藍不知道我的意思,她是個好孩子。但是,東陽救你,讓警備區的斷電顯得不正常。所以海藍必須要死。”
海藍的死,陳凌知道。現在想來,那些警備區的士兵,還有海藍,死的多麼不值。因爲這個計劃,到現在徹底失敗,一點作用都沒有。
喬老繼續道:“有一點你可能不知道,你身體的裡的毒素,是我們刻意研究出來。關於你們的龍蠱,我們研究過。所以,龍蠱吸收毒素,是我們的安排。爲的是,讓你不知情,好配合着演好這場戲。你也一定奇怪,爲什麼我能準確的找到你對嗎”
這一點,被喬老現在一提醒。陳凌心一驚,生出強烈的警惕感來。
喬老道:“在你的身體裡,我們種植了液體追蹤器。這種液體是美國研發的高科技產品,與你的血液沒什麼兩樣。所以即使是以你的修爲,也察覺不出來。而事實上,不管你在那裡,我們都會了如指掌。”
陳凌聞言,瞳孔放大,他的後背生出寒意來,瞬間汗水滿背。
因爲陳凌想到了一種可能,沈默然若沒有識破陰謀。被自己一干人等引入死局,那時候,喬老爲了保險起見。一定會發射出一顆足夠威力的導彈,那時候,即使是方圓十里夷爲平地,喬老怕是也在所不惜。自己這羣人,就算功力通玄,便也是死翹翹了。而事後,喬老他們自然可以對公衆解釋,是一次軍事演習。
喬老的這個計劃,是絕對行得通的。就算自己這羣人對危險有敏感,但是面對沈默然,本來就會有危險。同樣,沈默然也會被自己這幾人的威脅而帶來危險感。
但誰都不會想到,行蹤被喬老識破。
好毒辣的計策也就是說,這次莫名其妙,死裡逃生。還是因爲沈默然的睿智了
陳凌說不出話,去責怪喬老的狠毒嗎有什麼意義
半晌的沉默後,陳凌面向喬老,緩緩道:“您今天來,想必不會是因爲要向我解釋。而一定是因爲我們即將與沈默然的決鬥。您想要我做什麼”
喬老向黃秘書道:“你給他吧,順便解說一下。”
黃秘書道:“是,首長”說罷,他從皮包裡掏出一樣物事。
然後攤開手掌心,送到陳凌面前。
陳凌看得分明,是一顆木糖醇。同時,心衍生出一種不安,不可掌控的情緒。
這顆木糖醇,比普通的木糖醇要大一點點。但是不經對比,根本看不出來。
陳凌當然知道,喬老專門找自己,不可能是給自己吃一顆木糖醇。這顆木糖醇,一定有古怪。
陳凌疑惑的看向黃秘書。黃秘書道:“這裡面是微型炸彈,雖然是微型,但科技是根據哈曼瑞斯的結構圖改造。這顆小炸彈的爆炸範圍,可以讓十米之內的範圍,化爲灰燼。”頓了頓,道:“陳將,你也一定感覺到了危險,但是危險很輕微是嗎”
陳凌點頭。
黃秘書道:“這是軍方最新出品,裡面的材料極其珍稀,目前研製出來,實驗成功的只有眼前這一顆。它是結合了道家的符印陣法,可以減低高手對危險的敏感。你可以感覺出來危險,是因爲你的修爲太高。而丹勁以下的高手,則根本感覺不出來。這種產品,一旦大規模研究出來,將是沈門三千白袍的剋星。”頓了頓,道:“而且,帶着這種微型炸彈,機場安檢,任何高科技都檢測不出來。”
陳凌接過了這顆神奇的木糖醇。黃秘書道:“喬老的意思是要你帶着去對付沈默然。如果到時,你們能贏,能救回許晴母子。這木糖醇就不必用了,萬一”這接下來的話卻是不用說了。
拿着這顆木糖醇,陳凌心思有些恍惚。只要一用力,十米之內灰飛煙滅。這是一種生命在懸崖上跳舞的感覺。
黃秘書道:“這顆木糖醇,在決戰時,你可以放在嘴裡。它十分堅硬,必須用上一定的力度咬,纔會爆炸。”
陳凌點頭,接着又向喬老道:“是不是隻要沈默然一死,你們就會對松濤山莊發動地毯式轟炸”
喬老沒有隱瞞,道:“對”
“您覺得時機到了”陳凌心頭一跳,總覺得太過冒險了。
喬老微微一嘆,道:“我的時間不多了,這個戰略決定,很難下。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都會造成很大的轟動和損失。那麼所有的罵名,便都算在我頭上好了。”
陳凌眼裡閃過複雜的光芒。對於喬老,到底該說他是偉大,還是冷血但不久後,陳凌便明白過來。喬老是一個有信仰的長者,他爲了國家,不折手段。正如自己爲了家人不折手段。本質上,無論是沈默然,還是自己,還是喬老,都是一個類型的人。認定了彼岸,誰也無法更改。也正因爲此,自己,喬老,沈默然,纔有資格在這盤棋充當一個重要的角色。
便在這時,喬老忽然對車頂道:“青璇,既然已經來了,就趁現在來個了結吧。”
陳凌吃了一驚,青璇海青璇她來了不可能。自己都沒察覺到有人來了,喬老能察覺到太離譜了吧。
陳凌順着喬老的眼光看向車頂,半晌後,看到一樣物事,他終於恍然大悟。因爲車上安了一個竊聽器。
事實上,喬老的安全是南海保鏢高度重視的。這枚竊聽器,如果不是喬老允許,怕也早被清除了。
陳凌在車上陪着喬老耐心的等待了五分鐘。
五分鐘後,陳凌聽到了車外熟悉的腳步聲。
陳凌知道,是海青璇來了。
隨後,單東陽打開車門。海青璇穿着一身白色運動服,戴了紅框大墨鏡,頭髮幹練的挽起。她的臉色清冷,在上車時,似乎瞥了一眼單東陽。那一眼,有着濃烈的殺氣。
單東陽就是殺海藍的人。海青璇此刻能剋制不出手,已經算是她莫大定力了。
海青璇一上車,陳凌就聞到了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兒。
海青璇沒有多看陳凌一眼,她冷冷淡淡的,並未摘下墨鏡。
這樣子,很是冷傲。但是沒人有權利責怪她。現場的三人,與她妹妹的死,都有着很大的責任。
面對海青璇的冷漠,陳凌心唏噓。二十餘天前,她喜歡自己,說要努力忘記。二十天後,竟然局勢陡轉至此。
喬老看向海青璇,淡淡的嘆息,道:“青璇,再給我十天時間,十天之後,我會給你妹妹的死,一個交代。”
海青璇冷冷的笑了,道:“您一條老命,本來就活不了多少天。我即便殺了您,也不算是有所交代。況且,殺再多的人,我妹妹也活不過來了。”
“總而言之,我對不起你們海家。”喬老垂下眼眸。
海青璇的語氣出奇的刻薄,道:“但是您覺得您問心無愧,對得起國家,是不是”頓了頓,道:“倒是我那可憐的妹妹,到死都不明白是誰想要她的命。爲了您的苦衷,命令,她連陳凌都下手了。您的心莫非真就是鐵做的不成”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聲音憤怒凌厲,殺氣迸放。
陳凌吃了一驚,生怕海青璇激動下殺了喬老。黃秘書也護在了喬老面前。
半晌的沉默後。
“這個交代,你們誰也給不了。”海青璇忽然落寞下去。她的語氣裡,有難掩的悲傷。這個時候,她想到了小時候,那個跟在她後面跑的妹妹,那個崇拜她的妹妹。那個淘氣的妹妹,可是她的妹妹,還那麼年輕,還沒談過戀愛,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做過。她就已經死了,不明不白的死了。
一滴一滴淚水從海青璇眼眶裡掉落,最令她憋屈的是,她還無法報仇。這種情況,她怎麼能去殺喬老,殺單東陽
“喬家與我們海家,從此以後,是死敵。”海青璇到底是堅強的,半晌後,她擡眸,隔着墨鏡看着喬老,一字字道:“我們永不原諒。”說完,打開車門,鑽了出去。
單東陽面對海青璇,一向鎮定的他也顯得侷促起來。
海青璇看向單東陽,冷冷的,一字字道:“我給你三年時間,三年之後,我們之間來一場決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說完,揚長而去。陳凌想下車追上去,喬老卻咳嗽起來。
“陳凌”喬老滿臉滄桑苦楚道:“如果你還活着,如果這次沒有成功。請你務必要幫助東陽,一起對付沈門,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