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說明,陳凌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樑承豐了。
“把你的手機給我。”陳凌突然伸手向梅雪道。
梅雪心兒一顫,陳凌立刻察覺出來,他仔細掃視樑承豐,發現樑承豐的眼神卻平靜如海。接過梅雪的白色蘋果手機,陳凌看起相冊,裡面倒是有許多梅雪的生活照,和香港的風景照片,以及在三亞,在盧浮宮的旅遊照片。最後有一張梅雪和樑承豐在一起的擁抱的照片。
“據我所知,你應該是樑承豐的小媽?”
梅雪臉色慘白,她落下淚水,道:“我也怕死,你明白嗎?再說我是一個正常女人,老爺子都八十高齡了。”
陳凌倒懶得管這些,對樑承豐道:“她是樑承豐的女人,你確定她不會報信?”
“我不會!”梅雪厲聲道:“我巴不得他死,他就是個魔鬼。”陳凌沒有再多說,翻動梅雪的手機通訊錄,最後找到了樑承豐的電話號碼,然後,撥打過去。
撥打的空當,陳凌不經意的掃視樑承豐,他依然平靜。電話很快通了,那邊傳來男人威嚴的聲音,不耐煩的道:“你搞什麼鬼,我說過不許主動給我打電話。”陳凌將手機遞給了梅雪。梅雪平復好情緒,輕聲道:“對不起,我做了你喜歡喝的冰鎮銀耳湯····”
“沒時間!”那邊果斷掛了電話。這通話聲音陳凌聽的清楚,他終於不再疑心,確定了對方就是樑承豐。
隨後,樑承豐讓王如龍去安排車輛。安排好後,陳凌便帶着樑承豐出了大樓。庭院裡,停了一輛黑色BINZ,由樑承豐親自開車。陳凌坐在樑承豐的身邊。
此時不到下午一點,天氣炎熱,但是香港的主流街上,並不乏人潮如海。這兒的繁華,閉上眼都可以感覺的到。所有的建築,新奇,高聳,商場都給人一種特別宏大的感覺。
陳凌坐在車裡,閉目養神,他始終覺得事情太過順利了一些。但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如果這是個圈套?不可能是圈套啊。自己面臨那麼多槍手,決定上去查看只是臨時起意。對方再聰明,要設圈套也不可能如此快捷,如此天衣無縫啊!
他又怎想得到樑承豐這個人壞事做絕,爲人是多麼的小心翼翼。梅雪上面存的樑承豐,實際上號碼是楊博成的,而楊博成的名字存的纔是他的號碼。楊博成是何許人也?是樑承豐無意碰到的一個人,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當時楊博成妻子病重,無錢醫治。是樑承豐幫他解決了一切,給了他錢,找了最好的醫生。他看到楊博成時就知道,終有一天會用上這個人。
所以後來,他經常讓楊博成假扮成他,出入各種公衆場合。在氣質上,樣貌上,只有梅雪這個最親近的人才能勉強分辨出。
樑承豐自有他的算計,不動聲色的載着陳凌,朝梁氏集團的大廈開去。梁氏集團是樑家產業的中樞,下面囊括了太多的生意,各行各業都有涉獵。樑家在地下勢力中,也是根深蒂固。其實力在香港,與洪門,青幫屬於三足鼎立。
不過地下勢力是由三叔公掌控,裡面的高手也不爲樑承豐所用。三叔公是老爺子的死忠,樑承豐正準備慢慢滲透地下勢力。
三叔公無兒無女,對樑家是絕對的忠心。
樑承豐正在曲意討好,所以三叔公將戰堂的槍手都撥給了他。
梁氏集團一共高十八層,稱之爲摩天大樓很是恰當。第一層大廳,寬敞明亮,地面光滑如鏡。
在樑承豐與陳凌離開後,梅雪就打電話知會了楊博成,將這裡的情況說給了楊博成聽,要他千萬配合,不可讓樑承豐師爺的身份被拆穿。所以陳凌與樑承豐一進大廳,便有一名男助理上前,對樑承豐十分尊敬的喊師爺。
樑承豐心道,梅雪這娘們還是挺聰明的。當下淡淡道:“我要給承豐少爺引薦一位人才,你帶路!”
“是,師爺!”男助理看了一眼陳凌,便恭敬的轉身,往電梯走去。
“走樓梯吧。”樑承豐先道。那男助理啊了一聲,雖然不解,但是因爲老總交代,一切聽從那位神秘師爺的,當下便也依言,向一邊的安全樓梯走去。
一邊走,樑承豐一邊向陳凌道:“雪先生從不坐電梯,因爲他覺得他在陸地上沒有人奈何得了他。我想你們高人應該都會拒絕電梯一類的東西。”
陳凌淡淡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樑承豐對陳凌其實一樣有些本能的不安,這個年輕人很謹慎。不過再謹慎又如何,你一樣要落入這個套中。
男助理一路帶着兩人來到最頂層,十八層樓爬得男助理和樑承豐氣喘吁吁,陳凌則平靜如水。
十八層樓這一層,如個水晶宮一般,燦爛奢華。裡面非常安靜,只有幾個房間,全排在最大的一個辦公室的兩邊。上面有幾個威嚴的字,總經理辦公室。
辦公室前面有前臺秘書,秘書美豔妖嬈,穿職業黑色套裝,蕾絲襪。這樣的辦公地點,這樣養眼的秘書,應該是男人最榮耀,最享受的追求了。
由秘書打電話進去,片刻後,秘書掛了電話,優雅到辦公室緊閉大門前,打開門,道:“師爺與貴客請進。”
陳凌一直跟樑承豐保持很近的距離,防止他玩花樣。樑承豐老實的帶着陳凌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豪華寬敞,真皮沙發,地面金絲紅地毯,偌大落地窗,從這兒可以俯瞰大半個香港,真是無處不彰顯帝王尊榮。
在金色檀木的寬大辦公桌後,陳凌看到了與照片上一模一樣的樑承豐,白色襯衫,雪白高貴,氣質也是一樣的陰冷。
陳凌確定無疑,想到這個傢伙所做的畜生行徑,眼中閃過森寒殺意。
楊博成早有爲樑承豐死的覺悟,此刻很是坦然,向樑承豐道:“師爺,這位貴客就是你說的人才麼?我怎麼沒看出那兒特別了?”言語間淡漠自傲。
樑承豐淡淡一笑,道:“少爺,對不起了,我是被逼的。”
楊博成眼中一寒,道:“什麼意思?”
陳凌走上前,雙手撐在辦公桌上,注視着楊博成,一字字森寒道:“樑華是我的恩人兼好兄弟,我來是取你狗命的。”說完便欲動手。
楊博成大駭,道:“等等!”陳凌這會兒也不着急了,道:“你還要交代什麼遺言?”
楊博成道:“我們萬事好商量,你殺了我,樑華也好不起來。而且你進來這麼多人看着,我死了,你也要變成通緝犯。我們樑家的地下勢力也會永遠追殺你。”
“說完了?”
楊博成一呆,陳凌一撐辦公桌,電躍過去,一指點在楊博成腦門上。楊博成哼都沒哼出來,癱在了老闆椅上,慢慢的,七竅開始流血,死狀極其可怖。
“走,帶我去見樑華。”
“沒問題!”樑承豐冷淡的瞥了一眼楊博成,轉身帶陳凌離開。出辦公室時,樑承豐交代秘書,沒有人允許,都不得進入辦公室。那秘書恭敬應是。
出了梁氏集團,樑承豐開車載着陳凌,朝大嶼山方向開去。一路離開繁華,往大嶼山去的路上,兩邊都是偌大的開發區。而梁氏私立醫院則在大嶼山的山腳下,很孤立的一棟大樓。
在大樓前,樑承豐停下車。道:“樑華和厲若蘭母子就在裡面,他們有高手和槍手保護,厲若蘭母子恨我入骨,如果我一進去,他們一定會殺了我。”頓了頓,道:“如果你要我進去,還不如現在就殺了我。”
面對這麼聽話體貼的傢伙,陳凌還真不忍心下手。加上覺得樑承豐已死,他覺得一切都很快明朗,估計明天就可以返回內地,所以心情輕鬆,不願再造殺戮。便微微一笑,向樑承豐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樑承豐苦笑,道:“我得準備跑路了,託你的福!”陳凌一笑,道:“祝你好運!”便推門下車。
待陳凌朝醫院大門走去時,樑承豐眼裡閃過冷酷的笑意,傻逼一個,等死吧!便轟動引擎,打轉方向盤,車子跟吃了偉哥似的迅速逃離。
梁氏私立醫院是一家不對外治療的醫院,專門爲道上的人秘密治療。樑老爺子的關係網很廣闊,在香港政壇上很吃得開。在香港更是有名的善長仁翁,在樑老爺子後半輩子,其實大部分都是在做慈善事業。樑家在內地偏遠地方建造希望小學,多達一百多所。
醫院的大門緊閉,看起來不像醫院,更像私人宅所多一些。大樓後是青山掩映,青山的另一邊是一座明月湖。這兒端是一塊風水好寶地,風景也是優美至極。
陳凌上前按了門鈴,不一會後,門打開。開門的卻是兩名青年,着黑色襯衫,面色冷峻。其中一名衝陳凌很不客氣的喝問道:“幹什麼?”
這種欠扁的語氣,並沒有讓陳凌着惱,淡聲道:“我是樑華先生內地的朋友,姓陳名楚,麻煩你們向厲若蘭小姐通報一聲。”
“內地來的?”兩名青年臉色緩和了一些,“你等等!”便有一名青年朝裡面快步而去。陳凌便轉過身,耐心的等待起來。
陽光豔麗,風兒吹過樹梢,知了也不停的叫,似乎在預示着暑日的美好。
“師傅····”片刻過後,歡快的聲音忽然傳來。陳凌一回頭便看見樑幼凌這個小傢伙,穿着白色小汗衫,短褲,涼鞋,虎頭虎腦的跑了過來。小臉蛋上滿是歡喜···
陳凌臉上露出會心的微笑,蹲下去,迎接到他,將他一把抱了起來。“師傅,你是來看我的嗎?”樑幼凌開心至極。陳凌汗了一下,沒有回答,擡眼看到了美麗動人的厲若蘭。她的臉色顯得有些憔悴,穿白色休閒襯衫,牛仔褲,簡單的裝束卻有種動人心魄的美麗。
將陳凌迎進樓裡後,陳凌第一時間去看了樑華。樑華安詳的躺在牀上,正在打着點滴,眼睛緊閉,臉色顯得蒼白。
陳凌心中一陣難過,終究是來遲了。
明亮潔淨的病房裡,四處都是雪白。陳凌牽着樑幼凌,樑幼凌顯得十分的乖巧,並不胡鬧。厲若蘭則陪在旁邊。
“醫生怎麼說?”陳凌問厲若蘭。
厲若蘭眼裡閃過深沉的傷痛,道:“醫生說阿華內臟移位,導致腎衰竭,而且腦部也受創。恐怕就是躺着,也躺不了多久。”頓了頓,她咬牙道:“是樑承豐,一定就是樑承豐這個畜生。我在北京時,他就想殺我和小凌。”
“樑承豐已經被我····”陳凌顧忌到小凌還是小孩子,便對小凌道:“出去自己玩會,別亂跑知道嗎?”“是,師傅!”小傢伙馬上乖巧的說。
待小凌出去後,陳凌便將今日到梁氏公館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並講到去梁氏集團親手殺了樑承豐。
“什麼?”厲若蘭聽到他說殺了樑承豐,頓時呼吸急促,酥胸起伏,驚喜交加道:“你真的把他殺了。”
陳凌點頭,道:“錯不了。”
厲若蘭隨即又搖頭,道:“不可能的,我從來沒聽說過樑承豐有什麼師爺,再則樑承豐絕沒有這麼容易被殺。這個人太精明,太陰險了。”
“沒有師爺?”陳凌心一沉。雖然有一種解釋,師爺很神秘,厲若蘭都不知道。但是厲若蘭都不知道,那梁氏集團的人就更不可能知道。圈套,絕對是圈套。陳凌後背生寒,這麼短的時間,這個樑承豐就能安排出這樣一個天衣無縫的圈套,連自己都被騙了。難怪他能連續害死樑家的三個兒子。
陳凌沉吟着,心念電轉,他意識到。所殺的樑承豐是假貨,而真正的樑承豐就是那個所謂的師爺。這傢伙一定是壞事做多了,長期做了兩手準備。
他引自己去殺假貨,僅僅是爲了逃脫嗎?想到真正的樑承豐竟然被自己放了。陳凌眼中閃過一種被愚弄的滔天怒火。從出道至今,陳凌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的玩弄於手掌之中。很好,很好,陳凌眼中綻放出駭人的寒光來。
“對了,你怎麼會跟阿華認識,還專程跑來了。”
陳凌回過神來,瞬間收了憤怒,平心靜氣的對厲若蘭簡單講了與樑華的認識,以及樑華的恩情。最後道:“所以我一收到他的傳信,就立刻趕了過來。”
厲若蘭看陳凌的眼神又有了一絲變化,這個男人不遠千山萬水而來,足以證明了他的義氣。再則厲若蘭相信樑華的目光。她回來還與樑華未來得及見面,樑華就在途中出了車禍,頓時讓厲若蘭覺得天都塌了。這次之所以敢回來,就是因爲有樑華在,覺得什麼事情,樑華都能替她撐起。
這幾天,厲若蘭跟那些叔叔伯伯處理完老爺子的喪事,便一直惶惶不可終日。她不知道樑承豐什麼時候會對她們母子下手。
現在陳凌的出現,厲若蘭終於心中大定。
“你吃飯了嗎?我先讓劉媽給你做點吃的。”
陳凌點點頭,正好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問厲若蘭。既然樑華出事了,他現在就一定要幫樑華報仇,剷除樑承豐,還厲若蘭母子一個安寧。
醫院有私人飯廳,飯廳裡明亮乾淨,地板磚光滑如鏡。
劉媽給陳凌燉了一碗湯,炒了兩個比較清淡的菜。陳凌在飯桌前,便一邊吃,一邊詢問厲若蘭,這邊的情況。
對於陳凌,厲若蘭無條件的相信,當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棟醫院很早前,老爺子就宣佈歸樑華所有。所以這裡算是樑華的私人財產。現在醫院裡,一共有樑華從各地找來的六名好手。
這些人都算江湖好漢,有的甚至是坐過牢的。本來樑華在時,大家都聽樑華。但眼下樑華出事了,幾人的痞性就展露出來。其中任天華和廖狗子兩人垂涎厲若蘭美麗性感,經常賊眼珠溜溜的上下打量,並出言調戲。幸好的是,這六人中的趙佩先生是正義之輩,能將他們壓住。趙佩年紀在三十歲之間,暗勁巔峰的高手。也是這六人中,實力最厲害的一個。
以陳凌看來,這些人根本不足以讓樑承豐忌憚。樑承豐若要硬闖,以那雪先生和槍手,不消十分鐘,就可以將厲若蘭母子也殺了。
陳凌還了解到,老爺子死後,未來得及立遺囑。所以厲若蘭母子是有很重的繼承權的。所以樑承豐這幾天不殺她們母子,着實很奇怪。
是怕警方調查嗎?不對,神不知鬼不覺的讓雪先生夜晚潛伏進來,殺了之後,誰能查到樑承豐頭上。而且以樑承豐的財力,也完全可以讓警察們閉嘴。
這絕對不是他顧忌的要點,當下陳凌向厲若蘭問出了他的疑惑。
厲若蘭答道:“因爲三叔公在,所以他現在不敢動手。”
“三叔公是什麼人?”
“三叔公是老爺子的結拜兄弟,當年陪老爺子從內地偷渡過來,一起打出的天下。梁氏白道上的生意由老爺子操持,黑道上的所有行當都由三叔公打理。三叔公與老爺子比親兄弟還要親,三叔公終生不娶,不要子嗣,就是不想將來自己的兒孫來爭老爺子的產業。”
陳凌微微一震,這樣重情重義的老人,瞬間得到了他的敬重。
厲若蘭繼續道:“老爺子的死對三叔公打擊很大,樑承豐這個畜生最會做戲,所以很討三叔公喜歡。但是三叔公憐惜我們都是老爺子的子嗣,已經嚴重警告過樑承豐,讓他不許對我們下手。“
“樑承豐將樑家二公子和大公子害死,難道這一點三叔公不知道嗎?”陳凌道。
“樑承豐做事很精明,連老爺子都看不出來,何況是三叔公。這些年,阿華一直在找樑承豐的證據,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丈夫是被樑承豐害死的。”
“三叔公手下有什麼厲害的高手沒有?”陳凌皺起眉頭,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三叔公讓陳凌感覺到很棘手。樑承豐這個人是非殺不可了,這是自己要給樑華的一個交代,也是爲了厲若蘭母子的安全。
提到三叔公的厲害,厲若蘭眼中閃過敬畏之色,道:“三叔公本人就是很厲害的高手,你別看他已經七十歲了,但是看起來就像四十多歲,走路龍行虎步。”
陳凌暗自一凜,七十歲了還能保養得這麼好,恐怕這個三叔公至少是化勁巔峰了。厲若蘭繼續道:“三叔公有四個徒弟,個個都是····聽我丈夫說,他們都是化勁高手。三叔公這些年,之所以能與洪門,青幫分庭抗禮,所依仗的就是他自己的本領,和四個弟子。”
陳凌蹙眉,這樣一來,自己要殺樑承豐,恐怕還必須得過三叔公這一關。但是自己只是一個人,並不是神,怎麼可能對付得了五個化勁高手。況且光殺並不能解決問題,地下勢力失去三叔公的控制,恐怕會大亂。今後厲若蘭母子就算接掌梁氏集團,她們這孤兒寡母的,肯定會被道上的人吃的渣都不剩。
陳凌思索着,覺得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三叔公知道樑承豐的真實嘴臉,那麼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你跟阿華是好朋友,叫我若蘭姐就好了。”厲若蘭說。
陳凌微微一怔,覺得厲若蘭稱呼樑華時,有種她自己都不察覺的依賴和親暱。難道這叔嫂之間有什麼?他不想將樑華想成那齷齪之人,收斂心思,道:“若蘭姐,你說樑華大哥近年來在蒐集樑承豐殺人證據,可有什麼眉目沒有?”
“全都已經死無對證了,作案的人也被樑承豐滅了口你,他是絕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厲若蘭蹙眉道。美麗的臉蛋兒上帶着憤恨,隨意扎着馬尾,讓她溫婉賢淑中無形多了一種動人的英氣。
陳凌暗想也是,樑承豐這傢伙連自己都能騙到,這麼精明的傢伙,怎麼可能會留下證據。看來只有最後一條路,覷準機會,暗殺。到時候沒了樑承豐,三叔公也只有扶持厲若蘭母子。
只是以樑承豐的厲害,恐怕在自己沒離開香港之前,絕對不會輕易露頭出來。陳凌微微嘆息,想迅速離開香港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不由爲葉傾城擔心,希望她不要出事纔好。
接下來,厲若蘭在會議室裡召集了趙佩六人。宣佈以後大家全部聽陳凌調度。陳凌面色淡淡的掃視向這六人,六人中,除了趙佩長的周正帥氣,其餘全是彪形大漢,三個是明勁巔峰,肌肉強大,看起來倒是滿有威懾力。兩個是暗勁初期的修爲。
任天華和廖狗子這個愛色迷迷看厲若蘭的傢伙屬於明勁巔峰,明勁的力量很大,會給他們自己一種很厲害強大的感覺,因此也不太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厲若蘭話一說完,着花襯衫,踢拖鞋,壯碩猥瑣的廖狗子便開口嚷道:“若蘭妹子,我們在這兒保護你們,是給樑華老弟面子。你還找個人來管我們,過了吧?既然如此,這兒看來也沒什麼好呆的,兄弟們,我們走!”說着率先站起,吊兒郎當的往外走。
任天華跟他是一夥的,自然跟着站起。不過其餘人倒沒跟着一起,只是冷眼觀看陳凌和這鬧騰的兩傢伙,大概是想看陳凌的手段。厲若蘭早巴不得他們走了,此刻當然不會阻攔。再說有了陳凌,她纔不操這個心了。一切讓陳凌來解決吧。
廖狗子跟任天華沒想到衆人竟然都不配合,厲若蘭也不挽留,頓覺沒有面子。他們兩打量陳凌,覺得這小白臉細皮嫩肉的,肯定是憑長相得到了厲若蘭這俏寡婦的信任。
媽的,廖狗子越想越不爽,回身對厲若蘭道:“要我們走也可以,拿一百萬來。我們兄弟跟着跑香港這鬼地方來,難道你想讓我們空手離開嗎?門都沒有。”
厲若蘭頓時氣得俏臉煞白,開口就一百萬,真以爲錢是大風吹來的啊。她還沒開口,陳凌微微一笑,道:“我沒空跟你們兩個小癟三耽擱,只要你們能在我手下撐一秒,我給你們一千萬。”
“兩人一起撐一秒?”廖狗子與任天華氣極反笑,這小傻逼狂妄得沒了邊,還是他以爲一秒很長?
“沒錯!”陳凌淡淡道。
“關鍵是你有那麼多錢嗎?”任天華冷笑道。
“我代他給!”厲若蘭冷聲道。她永遠記得跌入陳凌懷抱時的安全感,那麼厲害的無名,都在瞬間被他打到在地,何況是這兩人。
“好,有人要送錢花,我們兄弟沒道理往外推!”
兩人眼色一打,便欲前後夾擊進攻。誰知這時眼前一花,蓬蓬兩聲巨響。廖狗子與任天華便如騰雲駕霧一般,狠狠摔了出去。
陳凌站在原地,就像根本沒有動過。連趙佩都沒看到陳凌出手,在座四人,包括趙佩,都不禁變色了。
廖狗子與任天華有如見鬼一般,臉色慘白,爬了起來,什麼也沒說,轉身就狼狽跑出了會議室。陳凌用的是沾衣十八跌的勁力,並沒有下重手。
“好身手!”趙佩用江湖禮節,抱拳由衷讚歎道。
陳凌微微一笑,道:“大家以後是自己人,不必客氣。”
趙佩頓生敬重之意,如此之高的身手,如此謙遜,不由他不尊重。衆人看陳凌,也滿是敬畏之色。
便在這時,在門口處一名小美女護士,大約十六歲左右的樣子,戴着護士帽探頭進來,怯怯的望向室內衆人。
厲若蘭微微一笑,道:“小虹,你有什麼事嗎?”“厲姐姐,請問是不是來了一個叫陳凌的人?”
厲若蘭微微訝異,道:“對,怎麼了?”
“是你嗎?”小虹長鬆了一口氣,走了進來,看向陳凌。陳凌點頭,道:“是我,怎麼?”
“我能看看你的身份證嗎?”小姑娘非常的較真。
“沒問題!”陳凌說着取出身份證,交給小姑娘。小姑娘仔細的看,然後比對陳凌,最後才如釋重負的交還。
“樑華大哥曾經交代我一樣事情,說一定要交給你本人。我能單獨跟你說嗎?”小虹有些羞澀的道,俏臉蛋紅如熟透的蘋果。
厲若蘭心中閃過喜悅,她有種預感,樑華一定爲她安排好了一切。就像安排陳凌來幫忙一樣。陳凌也是驚喜,當下道:“可以!”
厲若蘭便揮手道:“我們大家先出去吧。”
待他們都出去,並且帶好門後,小虹便墊腳往陳凌耳邊湊,陳凌忙俯下頭,小姑娘說話時,口中的熱氣和身上的清香讓他很是受用。
“樑華大哥在網易的郵箱裡有一封存稿,郵箱的賬號是·····密碼是你妹妹的生日。是專門寫給你的。”
“樑華大哥是什麼時候交代你的?”陳凌心中一動,問。
“一個月前!”小虹道:“樑華大哥打電話跟我說的,他說如果他萬一出事了,就將這個秘密告訴你。”說道這兒,小姑娘臉上閃過悲切之色。看來樑華待她定是很好了,不然也不會把這麼重的秘密託付給她。
隨後,陳凌找到厲若蘭,要她提供電腦。厲若蘭房間裡就有電腦,這種秘密,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厲若蘭便毫不猶豫將他往她的臥室帶去。
厲若蘭的臥室裡泛着女性的香味,牀顯得柔軟豪華,電腦桌的旁邊放了仙人掌。窗臺上有幾盆翠綠的盆栽。陽光照射進來,明媚而整潔。厲若蘭一進臥室,先關門,後將窗簾拉上。陳凌打開電腦,登陸網易,剛輸入賬戶····
便在這時,厲若蘭的電話響起。厲若蘭接聽完後,臉色頓時變了。陳凌注意到,不由心兒咯噔一跳,道:“怎麼了?”
“西九龍總區重案組的警署警長,親自帶人來抓你····”厲若蘭話還沒說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接着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傳來。“我是西九龍總區重案組警署警長歐陽麗妃,請裡面的人立刻出來。”
“你快從窗戶逃走。”厲若蘭臉色發白,陳凌殺了假樑承豐,但那也是殺人,一旦被抓進去,就別想出來了。
“沒事。”陳凌握住厲若蘭的手,算是安撫她,一握之下,覺得真個嫩滑無比。讓他心裡不由一蕩,而厲若蘭更是因爲被異性突然觸摸,而臉紅無比。
陳凌開門便看到走廊上,六名警員如臨大敵的持槍瞄準他。而叫歐陽麗妃的警長,一身颯爽警裝,俏臉冰冷。這個警長有着很美麗的瓜子臉,大眼珠有種動人心魄的魅力。而且氣質····不像警長,倒像大家千金。
陳凌舉起了手,表示不抵抗。歐陽麗妃冷聲道:“我們懷疑你與梁氏集團殺人案有關,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這架勢,已經不是懷疑,而是確定了。
陳凌終於明瞭,原來樑承豐打的是這個算盤。
歐陽麗妃說完,便揮手讓警員上前逮捕陳凌。兩名警員迅速上前將陳凌反手拷起,準備押走時,陳凌回頭對擔憂至極的厲若蘭道:“你們不用管我,我七點之前一定會回來。”
歐陽麗妃聞言冷笑道:“你殺害梁氏集團副總楊博成,證據確鑿。別說你今天晚上回不來,下半輩子,你就打算在號子裡過吧,帶走!”
警車裡,陳凌被兩名警員左右夾着,前面副駕駛的歐陽麗妃臉色冰冷,她一身警服,秀麗中帶了英氣,有種別樣的風情。
陳凌還是第一次被這樣對待,不由苦笑。
歐陽麗妃對陳凌則是痛恨至極,這傢伙也太膽大了,明目張膽的在她的轄區裡殺人。殺完之後,還這麼大爺的不逃跑。這該是沒心沒肺到了什麼程度啊?
歐陽麗妃通過後視鏡,看到後面的陳凌臉色輕鬆,一點都不焦慮,不由覺得詭異,不過忍着沒說話。
西九龍警署裡。
審訊室裡,陳凌被拷了手銬,兩名警員在後面嚴密看守。而另外兩名警員則負責錄口供。
牆角的液晶電視上,放着陳凌進入辦公室談話殺人逃離的視頻。視頻放完後,
“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歐陽麗妃柳眉倒豎,冷聲道。
不得不說,香港的審訊室比較人性化,經常說的喝咖啡就是這個地方,並不像大陸,搞出探照燈強光直射,打擊人的精神意志,這個審訊室很明亮大氣。
陳凌微微一笑,道:“我要見你們總警司!”
衆警員一怔,包括歐陽麗妃。
不禁都想,這傢伙莫非跟總警司有交情?不過這麼證據確鑿的事情,你就是跟特首有交情,特首也包庇不了你啊!
歐陽麗妃跟看白癡似的看了眼陳凌,道:“你見總警司做什麼?”
“這個與你無關,總之,我要求立刻見你們總警司。”陳凌斷然道。
歐陽麗妃心中靠了一聲,冷淡道:“總警司沒空見你,如果你有什麼特別的話,我可以幫你帶到。”她就是好奇這傢伙是想幹嘛?
“你這個級別還沒有資格知道,我勸你立刻通知總警司前來,不然耽擱了我的事情,你負不起這個責任。”陳凌嚴肅的說。
歐陽麗妃不禁氣笑了,這傢伙,口氣還真狂妄。她看陳凌的眼神,已經有如看瘋子了,她懶得再浪費時間,道:“你們繼續錄口供,爭取後天上庭讓法官判刑。”說完便準備離開。
便在這時,蹦的一下,拷陳凌的手銬轟然飛裂。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時,陳凌伸手在桌上一按,如電芒一般躍過桌面。瞬間竄至歐陽麗妃身後,順手在她腰間一摸,她的佩槍便到了陳凌手上。
四名警員反應過來,迅速拔槍瞄準,陳凌躲於歐陽麗妃身後,用胳膊夾住她雪白的脖頸,槍瞄準歐陽麗妃的太陽穴,對衆警員冷聲道:“給你們三十分鐘時間,三十分鐘內,我見不到總警司,我就殺了她。”
歐陽麗妃被挾持時腦袋一片空白,這時纔回過神來。她一向自負身手不錯,剛纔被抓時竟然連反抗的心思都沒生出來。此時心神歸一,立刻果斷雷霆的頭一偏,一個過肩踢,踢向陳凌的腦門。
她的腿部韌帶拉的很不錯,過肩踢踢來時,勁風甚猛。歐陽麗妃有信心一下將陳凌踢懵,但是瞬間,她知道了理想與現實的差距。陳凌夾她脖子的手一擡,輕輕一擋。
她的腳便如踢在了鐵疙瘩上,痛,痛得淚花都彪了出來。她本來準備一個過肩踢,然後再一個過肩摔制服匪徒。這下計劃全部泡湯,她能感覺自己的腳趾一定腫了。
衆警員還想趁機擊斃陳凌,誰知道人家凌哥,連晃都沒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