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樣物件總是有它的用處,貓天生抓老鼠,喜鵲天生架橋,有些人天生惹人嫌。--何大山語
高風撐着柺杖從看臺上站了起來,他是何大山這個奇蹟的見證者,這一場比賽讓他看得感慨萬千,與那個撿球的俱樂部雜務工的第一次相見彷彿就在昨天,可是這個傢伙現在卻成了球場上的主宰者,一個帶着一羣火頭兵能夠戰勝曼城這樣的豪門的球隊領袖。
當維拉公園球場響起《大山之歌》時,高風覺得滿心羨慕,沒來由覺得自己這個三四十年都活到豬身上了。如果當初,曾經年少的自己,能夠放下自己的高傲留在南錫隊,那麼將會有一個怎樣的結果呢?
心中不由得又想起上海那個老神棍,哦不,是老中醫,何大山名不正言不順的師傅的話來:四十歲算個啥......練拳......靈活性......拜何大山爲師。
“難道還真得拜那小子爲師?”高風真的有些爲難。維拉公園的晚風吹來,高風的黑亮的長髮迎風飛揚,依稀能夠看到往日追風少年的影子。
傾瀉的月光彷彿帶着無盡的靈氣,涌進高風的身體,在維拉公園的暗歎的燈光之中,高風的心靈彷彿得到了洗滌,在這一刻,高風暗自下定了決心,“回去以後一定得向何大山學習功夫,就算拜那小子爲師也在所不惜,不是爲了堅定我的意志,我一定要拜他爲師”
“噗”何大山一口水全部噴了出來,將高風全身噴了一個通透,“啥?你還還真的要學功夫,按說我教你也沒有什麼問題,不過關鍵這個東西,那啥你是知道的,得讓東方老爺子同意。”
“他同意了,只要我拜你爲師知道麼?我下定決心了,就拜你爲師。不信你打個電話去問問那個死老頭子。”高風很着急。
這傢伙還真是下定的了決心,是不是人在身體有些殘缺的時候,特別容易下決心,嗯,還特別堅定。何大山看着高風拄着的柺杖有些迷惑。
“電話就不用打了,這個我相信你,高大哥,不過你都一大把年紀了,我二十歲不到,收一個這個老的徒弟,我怕別人笑話我。”何大山說道。
高風忙道,“你急啥,那啥,要笑話不是也得笑話我麼?”
何大山又道,“不過你這年紀太大,學也不一定學得好,我學了這麼久,也沒看到什麼效果,要是將來沒有效果,你可不能說我佔你便宜。”
高風很急切,“不會不會,要怪也怪我資質不太好,你給句實在話吧,到底要怎麼樣。”高風終於發現有些不對了,這小子繞來繞去不像是不想教,二十想在消遣自己。
何大山笑道,“那是肯定百分之一百願意教,不過呢,想當初某人說學這功夫沒用,所以我得先搞清楚,某人是不是真心想學。”
高風煥然大悟,這小子還在報在東方俱樂部時的仇呢,那個時候,高風有些笑話何大山傻傻是練功夫,說什麼功夫再好,一槍撂倒。
“嘿嘿你小子,幾日不見,還真的越來越滑頭了。我認錯了,行不,你小人有大量,不和我計較。”
“嗯嗯?不對啊,什麼我小人?我怎麼小人了?”何大山笑道。
高風氣道,“你比我小了一二十歲,你說是不是人小。別扯這麼多,還要幹嘛,你儘管說。”
何大山嘿嘿一笑道,“按說我們之間也不用搞什麼形式,現在人也不怎麼講究,不過在東方老爺子家學這門功夫時,先得沐浴更衣,設案焚香,行拜師禮。不過咱兄弟誰跟誰,是不?這些俗禮就免了,明天我們就準備傳功夫吧。”
高風擺擺手,“得反正在這裡搞這些事情也並不複雜,伯明翰這裡也有華人街,搞這些東西也很簡單,我們還是按照程序來,不然將來某人總是拿這做話題。”
何大山面對微笑,“高大哥,這可是你要這樣做的哦,我可是一點都沒有勉強你。你說我收你這麼老的一個徒弟,將來我是叫你徒弟大哥,還是叫高風大哥呢?”
高風白了何大山一眼,“你小子不就是想讓我叫你師傅麼?沒關係,你要是真的讓我把腿搞好了,讓我叫你爺爺都成。”
何大山實在有些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得,你別再說了,我怕了你了,你這麼老的孫子我可不敢要啊,我連婆娘都還沒有呢”
有道是浪子回頭金不換,這高風真的下定了決心,第二日竟然忙去華人街買來了各種物品,當然需要些什麼全憑何大山的記憶,其實何大山第二天後悔了,高風那腿腳不方便,啥事還得何大山去跑路,何大山抱着一支受傷的左手,在華人街跑了好幾個來回,這個高風卻只需要在車裡指揮。那話咋說來着,抱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即使這個何大山乾的事。
看着這累得滿頭大汗的小弟師傅,高風很關切的說道,“悠着點大山,別累壞了。哪話怎麼說的來着,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何大山喘了口氣應了一聲,“嗯”馬上又回過神來,“你這話不像是在誇我啊”
這高風比較心誠,看了看所有東西,又對何大山說道,“我看了看,還是覺得像是少了點啥。要不,我們回去上網查查?”
何大山連忙搖搖手,“我肯定是沒記錯的,就是這些東西了,你說各人跟各人的祖宗不一樣,要是隨便去參考,犯了忌諱怎麼辦?我記起來了,等會還得去康復中心去檢查一下傷勢。剩下的就麻煩你了,要是還缺些什麼,你就坐那個輪椅去吧。”何大山一邊說,一邊往外面跑。
高風在後面哈哈大笑道,“和哥玩,你還嫩着呢”
康復中心,珍妮小心的將何大山的護套取了下來,然後將裡面的紗布輕輕的鬆開。珍妮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手上的紗布,唯恐牽動何大山的傷口。
白色的冒沿下,長長的睫毛不時的閃動,微微聳立的鼻子細微的呼吸着,從潔白護士服中鑽出的潔白的脖子上,幾縷金髮微微飄動,輕柔的手指在敏捷的動作......這一切讓何大山有些迷醉。
珍妮擡起頭來,看着有些發呆的何大山清脆的一笑,“想什麼呢?這麼着迷?”
何大山從迷醉中清醒過來,“一般在美麗的女孩面前,感情豐富的男人總是會像我這樣陶醉。這幾天,麥克利什一直很困惑,什麼原因使得維拉球員那麼容易受傷,現在我找到了原因。估計維拉的傷情還會出現更嚴重的問題,昨天小布拉德利已經從這裡打探了消息回去。咦?今天,小布拉德利沒來麼?”
珍妮笑道,“你說話很有趣,中國人都這麼風趣麼?”
“這話問得好,雖然在中國像我這樣風趣的帥哥並不是很多,不過比小貝帥氣瀟灑的那真是滿大街跑”何大山說道。
珍妮又是一陣嬌笑,讓何大山一陣心旌搖盪,何大山心道,“六叔說的話也不全對,這山下的老虎原來這麼可愛。”
任何一樣物件總是有它的作用,貓天生抓老鼠、喜鵲天生架橋,有些人天生惹人嫌。何大山對於這句話反正是信了。兩個人正在那裡溫馨着,外面把門敲響了。然後很快,門被打開,從外面進來一個人,除了小布拉德利還能有誰?
小布拉德利把門打開之後,將腦袋伸進來,說道,“呵呵,沒打攪你們的好事吧?嗯,你們應該不會覺得我很討嫌吧?哦,我是來問問,米舍爾那老傢伙不在吧?”
珍妮很客氣的說道,“米舍爾大夫今天休息,應該不在那裡,你可以去理療室那裡去看看,好像今天又來了幾個學習按摩的女同學。你這個時候去,正趕上。”
小布拉德利笑道,“你們繼續,我得去恢復一下,這今天我的訓練量有些大,得好好放鬆一些肌肉,你們是知道的,我這個人很正經。啊,那啥,不打攪你們了。”說完,將門一拉,就飛快的往外跑去。
珍妮看着怦的一聲關掉的房門,皎潔的一笑,不過剛纔兩個人那種奇妙的氣氛,已經被破壞得一乾二淨。
“你這傷勢恢復得很快,真是很奇妙,不過你這手上好像有一股藥味,是不是你用了什麼藥劑?”珍妮觀察得十分的仔細,竟然連何大山用過中藥的氣味也聞了出來。
何大山點點頭,“用了一些中藥,有一些效果。”原本何大山也不想讓這裡知曉自己的用中藥的事情,每次來的時候都想辦法將中藥全部清除,回去的時候,再重新敷上,沒想到還是沒能逃過珍妮細心的眼睛。
兩個人很努力也沒有能夠恢復之前的氣氛,只好告別各自離去。卻沒有看到小布拉德利沒過多久沮喪的跑了回來。
小布拉德利完全沒有剛往那邊去的那種興致,完全像打蔫的喇叭花一般。他跑到何大山那間專屬病房裡,沒見到那何大山與珍妮,之得悻悻地離去,嘴裡低聲反覆的嘟噥道,“最毒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