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些奇怪。”
與會人員交頭接耳的交換意見,不約而同的望着郭明銳,等待下文;
“以上這一切,它說明了什麼呢?”郭明銳繼續道,“至少說明了三個問題:其一,劉小洋昨天確實發生過姓交活動;其二,其姓交的對象與死者無關;其三,爲什麼劉小洋的青液會出現在死者的屍體上?這說明有人栽贓陷害,它是一個陰謀。”
大家聽了面面相覷,似乎無法一下子接受郭明銳的結論,特別是第三條有人栽贓之說,這個‘髒’栽的也太大了吧?
郭明銳再次看看大家,再次從黑皮包裡拿出一份報告:“這是一份詳盡的屍檢報告,它說明案發當天,死者至少有過三次以上的姓交活動,如果不算上案發現場的那次,其餘的兩次應該是她自願姓交,其中一次的時間是在昨天下午十四時許,也就是說,這個時間曾有一個男人跟死者張秀麗在一起,但這個男人卻不是劉小洋,那個時候他出現在自己的單位門口,不止有一個目擊證人,距離最近的是計劃處傳達室張大爺,他當時看到劉小洋開着一輛小轎車,好奇之下就多注意的看了幾眼,據他的證詞,當時看到劉小洋是和一個女人同時上車的,但那個女人卻並不是死者張秀麗。”
“張大爺的證詞排除了那個時間劉小洋出現在死者身邊的可能,那麼,當時那個神秘的男人是誰?從屍檢報告上看,沒有發現死者體內有男人的青液,這說明當時那個男人帶有透明套,但犯罪現場卻沒有發現透明套,這顯然是被人做了處理,是誰這麼細心?死者的體內沒有青液,但她的屍體上卻到處灑有劉小洋的青液,爲什麼要這麼做?這合情理嗎?大家想想,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在告訴我們,他們在拍AV光盤?”
聽到這裡大家都笑了,顯而易見,這是爲了栽贓;
因爲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死者身體上的液體是青液,拿它做DNA檢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而有了DNA的檢測報告,劉小洋就算有一百張嘴也無濟於事;
正在這時,郭明銳身上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接了電話,一邊頻頻點頭,到了後來也不知道聽了什麼消息,微微的鎖緊了眉頭;
掛掉電話,郭明銳回過頭來環視了一下會場,道:“我想現在案情到了這種地步,大家也應該可以明白犯罪嫌疑人劉小洋是被栽贓陷害了吧,如果仍有同志覺得可疑的話,在我剛剛接到的電話裡,還可以提供另外一個目擊證人,雲海出租車公司的09號駕駛員劉師傅,就是在昨天案發前的那段時間載劉小洋趕往的紅豆賓館,由於路上堵車還耽誤了一段時間,所以劉師傅對此深有印象,他可以證明劉小洋那個時間段裡在他的車上,這樣一來,從作案時間上也排除了劉小洋強幹殺人的可能,所以我現在個人得出的結論是,犯罪嫌疑人劉小洋是清白的,大家還有沒有其它的疑義?”
案情都分析的這麼透徹了,哪還會有人提出疑義,當下大家紛紛表示贊同這樣的結果;
郭月影聽了哥哥的一番推理論證,心中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沒想到整個刑警大隊
全班人馬傾力偵查此案,還差點被引入歧途,冤枉了好人,而哥哥卻只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就徹底的真相大白了,真是不服都不行啊;
郭月影想,接下來就應該要徹底的追查此案的幕後主使了吧?
與會人員也正好有人提出了這方面的建議;
郭明銳沉吟着點了點頭道:“繼續追查下去是必須的,不過,我們還不能把精力完全用在這一方面,這件事情或許還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簡單。”
大家聽了不由得又是面面相覷,沒想到整個案情如此的曲折離奇,在人家的眼裡卻還認爲是簡單,不愧是見多識廣的知名偵探啊,不過想想倒也是,想來幕後的主使者能夠設計出如此複雜的案情,若想要把他(她)給揪出來,肯定不會那麼容易的;
郭明銳卻似乎猜到了大家的心思,笑了笑道:“現在這個案子基本上已成定局,大家順藤摸瓜,對相關的涉案人員進行重新的調查取證,抓到幕後真兇順利破案應該不是問題,我所擔心的是另外一種可能,當然,或許是我多慮了,這樣吧,專案組繼續調查此案,不過,我需要向組織借調一個人,郭月影同志的拳腳功夫是有所共知的,我需要借用這位同志一段時間。”
這當然不是問題,郭月影也滿心歡喜的站起來表態,終於有機會跟哥哥一起共事了,她當然高興,只不過她的心中依然有幾分好奇,哥哥話裡的意思明顯是要展開另一個方向的調查了,會是什麼呢?
郭明銳卻已經含笑站起來道:“既然這樣,我就先跟大家告辭了。”
他回過頭,對坐在一旁的邱局長道:“邱局,有件事還需要你幫忙,我們邊走邊聊吧。”
當下專案組在會議室繼續就案情展開進一步的作戰計劃,郭明銳三人自行出門離開;
——
對於案情的進展,郭月影直到現在還是有些心存迷惑的,尤其是現在,哥哥郭明銳正在不遠處與邱局長低聲交談,兩個人的神情看上去彷彿都有些凝重;
其實郭月影最搞不明白的也正是這一點,紅豆賓館強幹殺人的案子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基本上也已經算是水落石出了,只要找到幕後的主使人就可以真相大白,圓滿的結案,而關於這一點,對於哥哥來說也並不困難;
郭月影的觀點是,只要即刻對那位鄧英梅女士實施抓捕,帶她回來協助調查,在強大的審訊力度之下,不容她再有所隱瞞,也就理所當然的能順藤摸瓜,揪出幕後的主使人;
鄧英梅女士的這條線是絕對清晰明朗的,既然劉小洋是清白的,那麼鄧英梅就必定在整件事情上說了謊,而說謊的目的肯定是爲了掩蓋某種不爲人知的事實,鄧英梅既然說了謊,那也就正好說明,她在這件案子中的關係重大;
可問題是,郭明銳現在的側重點卻似乎並沒有放在這裡,而關於案子的後續進展,他只安排專案組去繼續調查,既然郭明銳不插手,顯然也就說明他已經不再重視這一方面了,這就讓人覺得有些奇怪,他不重視後續案情,究竟在計劃着什麼呢?
這時郭明銳似乎
與邱局長在交談的過程中達成了某種共識,兩個人相互握了握手,邱局長自行離去,郭明銳轉身走了過來;
“哥,你究竟在搞什麼名堂呀?”郭月影滿心的不解,忍不住開口問道;
郭明銳笑了笑,反問道:“老妹,你不是一直都想着做個洞悉秋毫的偵探嗎?那麼你猜想一下,我現在究竟在進行着怎樣的計劃?”
“那我可猜不來。”郭月影白了白眼睛道,“你自己也說過,推測任何事情都需要線索,根據事實和資料才能找出正確的方向,現在我沒有任何可供參考的東西,讓我瞎猜怎麼可能猜得準呢?”
郭明銳笑笑道:“其實在這種情況下,最基本的方法就是換位思考,比方說,你搞不清我現在想要做些什麼,那你就可以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我本來應該做什麼,然後如果我沒有按照一般的程序繼續下去的話,究竟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可能?”
“是呀,我就是不能理解這一點呀。”郭月影滿心迷惑的道,“按理說,你現在應該派人立刻抓捕鄧英梅,她明顯是一個關鍵人物,然後根據她的口供,找出幕後主使人,就可以圓滿結案了,這條線應該是很明朗的呀,爲什麼沒看到你有所安排呢?難道你不想結案嗎?萬一鄧英梅跑了,或是被那個幕後的主使人滅口了,我們不就變得被動了嗎?”
“呵呵……關於這一點倒不足爲慮。”郭明銳笑着道,“早在昨天我就已經有所安排了,你說的沒錯,鄧英梅絕對是這個案子的關鍵點,但抓捕她並不是最好的辦法,因爲我們抓了她之後,就只剩下一個方法——審訊,可審訊並不一定就能得到我們想要的結果,而越是案情嚴重的事件,審訊的過程也往往是越不順利,在鄧英梅沒有對幕後主使人完全喪失信心的情況下,她不會那麼容易就對我們說真話的,所以現在抓她,從某種可能上來說,幾乎等於是浪費時間。”
“那……就這麼放任她……”
“當然不是。”郭明銳道,“我已經安排特警陳飛密切注視鄧英梅的一切動向,陳飛這個人你應該很熟悉吧?是你在警校時的同學,爲人機警,功夫方面更是與你不相上下,我這次帶他來,就是爲了防備你臨時有其它的任務脫不開身,這才做了一步預先的安排。”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你看上去一點都不心急,有陳飛盯着鄧英梅,諒她也跑不到哪去。”郭月影恍然大悟的繼續道,“並且這樣一來,如果鄧英梅有什麼奇怪的動向,或者是跟某些人接頭聯絡的話,自然也全都在陳飛的掌握之中了,這樣一來,不用審訊,我們也完全可以按圖索驥揪出幕後主使人,就算他們不聯絡,至少主動權已經完全掌握在我們手中了。”
郭明銳笑着道:“正是這樣,所以眼前這個案子,已經不需要我們多費心力了。”
但很快郭明銳又轉過目光,似乎深有隱思的道:“我現在擔心的是那種未知的可能,所以……”
他轉過頭來,神情鄭重的對郭月影道:“老妹,這次你必須要幫一個忙,你要竭盡全力保護劉小洋的人身安全,免去我的後顧之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