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父親的話，劉振靈光一閃，脫口而出：“大四象般若手？”
他現在對這套推拿手法的興趣更加濃厚了。
父子倆回到家裡的時候，之前做好的飯菜早已經冷透了。
但很多時候，吃飯吃的是一種氣氛，而不是菜品本身。
兩盅小酒下肚，劉老爹來了興致，拖着劉振走到靜室，就要把祖傳秘術當場交給他。
“小振啊！你現在出息了，但咱們是中醫世家，根子裡的東西不能忘記了！”
劉老爹指着地面的仿生塑膠人道：“用它練手，我手把手教你，兩個月！只要兩個月你就能學個七八成，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練習了。”
聽着劉老爹的話，劉振心中隱隱對將要學習的推拿技巧難度有了一些瞭解。
這個靜室裡非常清幽，只有一個站立的銅人和一個躺在地上的仿生塑膠人。
前者是太爺爺那一輩流傳下來的，上面有紅藍綠三色標記條，專門用來辨認學習穴位和經絡。
劉振小時候可沒少跟這個銅人親近，至於那個塑膠人……
無論他怎麼問，劉老爹都不告訴他來歷和作用，說是他的水平不夠，讓他不要多想。
劉振緩步走到塑膠人面前，輕輕用手指觸碰。
高度擬真的皮膚，骨骼竟然是鈦合金材料，至於肌肉……如果劉振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電活性聚合物——那是最尖端的人造機器人使用的仿生肌肉。
有醫藥系統傍身的劉振擁有了無數外國醫學界前輩的知識和記憶，不再是之前沒什麼見識的土鱉了，根據他估算，這個不起眼的“塑膠人”至少價值一百萬人·民·幣。
劉振看了一眼老爹的神色，心中瞭然。
很明顯，劉老爹只是大概覺得這個東西很好用，並沒有意識到它的價值。
劉振也不打算秀眼力考驗老父的心臟，只是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這玩意兒究竟是什麼來歷啊？你以前不告訴我，現在可以說了吧？”
劉老爹瞑目思索片刻，開始緩緩敘述起來：“那還是上山·下鄉的年代……”
漫漫長一個故事，其實講述了一個很簡單尋常的事情罷了。
劉老爹年輕的時候，城市裡的知識份子們響應國家號召，紛紛下放到鄉鎮裡“深造”。
那時候，一個李姓的青年發了急病，村子裡的老一輩醫生看了都搖頭，說這人已經病入膏肓了，不敢胡亂給藥。
劉老爹當年年輕氣盛，頗有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硬是仗着啃過的幾本破醫術把人給救了回來。
劉振眼前的這個塑膠人，就是那個李姓青年爲了報答恩情的贈品。
“鈦合金就不說了，電活性聚合物是最近十來年纔出現在網絡上的東西吧？”
劉振低頭沉思，“那個李姓青年應該有很深的官方背·景……看來咱們國家的技術水平，遠遠比表面上展現出來的要強啊……”
這點胡思亂想在劉老爹的菸斗抽打下很快煙消雲散，劉振也沒打算過分深究，而是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學習之中。
不學不知道，一學起來，劉振才發現，大四象般若手有多麼複雜。
一重手勢，二重呼吸，三重氣血，四重肢體，五重心念。
粗略地聽過一遍之後，劉振感覺這比古瑜伽術都要難學許多倍。
兩個月？劉振覺得老爹太高估自己了，半年之內能學會，就算他天資縱橫而且沒有偷懶了。
正當劉振愁眉不展的時候，耳旁忽然想起醫藥系統的提示音。
“叮咚，劉衛國試圖將三級推塔術傳授給宿主，是否學習？確定／取消。”
劉振一拍腦門，按捺不住滿腔的激動和狂喜，大喊一聲：“確定！”
下一刻，之前劉老爹演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轉化成了圖像和文字資料，灌注到了劉振的腦海之中，成爲他所能掌控的知識和根深蒂固的記憶。
“確定？臭小子又在發什麼瘋？或者說我聽錯了？”
劉老爹喝的有點高，似乎懷疑是自己出現幻聽了。
劉振心中一驚，暗暗提醒自己日後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把系統的存在暴露出去，免得被人當做小白鼠解剖。
繼承了許多頂尖醫生的指示經驗和記憶之後，他對那些科學怪人的想法再瞭解不過了。
醫藥系統一旦暴露，解剖、*、*培養、活體細胞酸鹼耐受性測試、溫度測試……
這些聽起來很高大上，事實很殘忍血腥恐怖的實驗都會落到劉振身上。
他可不想成爲科學怪人的試驗品。
劉振乾笑兩聲，把劉老爹推進臥室：“這麼大一把年紀了，還喝這麼多酒幹什麼？快去睡覺吧，我再練習一會兒……”
“好吧，反正基本的也交給你了，你今天能記個一兩成就算不錯了，好好回憶一下，別忘光了，等我睡醒了繼續教你。”劉老爹今天大喜大驚，現在放鬆下來之後，一躺在牀上，說着話，就進入了夢鄉。
劉振臉上掛着僵硬的笑容，快步衝到靜室裡，直接跌倒在地面上，抱着頭，滿臉痛楚之色。
他感覺有一根根滾燙的針在腦血管裡來回衝刺，鼻尖甚至能夠聞到焦糊的味道。
“系統，這是怎麼回事？頭好痛啊！”
“報告宿主，這是記憶信息化灌輸之後的正常想象，除了些許痛楚以外，不會有任何後遺症，請放心。”
聽了這段，劉振嘴角抽搐：“這也算‘些許痛楚’？在你的世界觀裡，什麼纔是‘痛不欲生’跟‘痛徹心扉’啊？”
“報告宿主，後者是女子分娩時候的疼痛，痛苦指數83，宿主可能無法體會到，但前者是男性*碎裂時所感受到的痛楚，痛苦指數99。宿主是否想要體會？確定／取消。”
這話嚇得劉振魂不附體，連忙默唸道：“取消取消！我又不是受虐狂！”
“可是很奇怪啊，爲什麼之前西醫5級的知識灌輸，我都沒感覺到痛苦？”
“報告宿主，記憶和運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宿主在徹底將西醫技巧融會貫通之前，都需要載入才能使用，而大四象般若手則不同，您已經徹底掌控，可以隨時隨地隨心運用。”
劉振恍然大悟，開始意·淫自己將所有西醫頂尖知識融會貫通之後，推陳出新，站在世界巔峰，並且獲得諾貝爾醫學獎的情景了。
“檢測到宿主腦電波和凌亂思緒，是否強行理解所有西醫模板的知識？確定／取消。”
劉振嘴角抽搐道：“取消。”
一箇中醫推拿秘術都讓他痛不欲生了，將整個西醫模塊強行塞進腦海裡，還不得當場爆腦而亡？
緩過神之後，劉振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摸着塑膠人模型，嘗試着大四相般若手。
開始還有些生澀，但動作很標準，沒有半點走形，幾乎是劉老爹的翻版。
經過半個小時的嘗試，劉振將整套大四象般若手試了一遍，感覺熟練了很多。
“系統提示，宿主越級掌握了三級技術，獲得推拿經驗452點，當前推拿等級1，EXP95％。”
看着即將升級的推拿術，劉振感覺心中像是小貓在撓癢癢一樣，無法按捺心中的練級的衝動，抱着塑膠人一次次施展起大四象般若手。
擋一個人沉浸在某件事情當中的時候，往往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對於現在的劉振而言，不知不覺，月沉日升。
天亮了。
劉振耳畔終於傳來了期待已久的系統提示音。
“恭喜宿主，您的中醫模板子版塊‘推拿’已經登堂入室，達到二級水準，自動獲得所有二級推拿範圍所有相關知識。”
“YES！”
劉振打了個響指，還沒來得及興奮，就感覺腦子裡多出了一些東西。
不過彈指剎那，劉振就在恍惚間掌控了許多浸淫推拿二十多年老中醫才能掌控的技巧。
劉老爹推開門，看到劉振略帶蒼白的面色，眼裡閃過一絲驚異之色：“你昨天晚上沒睡覺，練了一晚上？”
劉振撓了撓頭，露出憨態：“本來打算練幾次就休息的，可不知不覺就天亮了。”
聽了這話，劉老爹挑了挑眉梢，不置可否。
他當年也曾經進入過“聖賢”狀態，知道一個狂熱的醫生汲取知識起來的確會出現日夜顛倒的情況。
比起劉振現在的情景，劉老爹當年甚至更加癲狂過，一邊背書一邊吃飯，不小心把醫術塞到嘴裡吞下去的情況都出現過。
劉老爹指着塑膠人模型：“嗯……你睡覺之前先表演一下，我看看你掌握了幾成，然後再傳授一次，加深你的記憶。”
劉振從善如流，當即將塑膠模型擺出各種姿勢，將大四象般若手的各種小技巧一一施展出來。
二十分鐘之後，劉振站起身活動略帶痠痛的雙臂，發現父親正呆若木雞地盯着他。
劉振被看的頭皮發麻，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老爹，你沒事吧？”
劉老爹回過神來，下意識地給了他一煙竿子。
回過神來之後，劉老爹退後兩步，雙眸死死盯着劉振，語氣詭秘道：“你幾歲開始尿牀？暗戀女孩兒的名字是什麼？”
劉振嬉皮笑臉地靠近：“老爹你在幹啥？睡迷糊了？”
劉老爹直接取下客廳裡掛着的*，對準劉振，用一種冰寒的語氣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幾歲開始尿牀？暗戀過哪個女孩兒？說！”
劉振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他感覺老爹是在玩真的。
他舉起雙手，滿臉無奈：“第一次尿牀的時間鬼才記得！我只曉得自己九歲還在尿牀，被你一直嘲笑到上高中！暗戀的女孩兒……全村人都知道好吧！我喜歡蔡曉雪！”
劉老爹這才神色淡定，放下手中的獵槍，拍了拍劉振的肩膀：“我還以爲你被哪個祖宗的冤魂附體了，臭小子嚇了你爹一跳！”
劉振被老爹的神經質和想象力折服了：“你不是經常給祖宗上香禱告嘛？真的遇到之後，就用雙管火銃對待它們？純粹的葉公好龍啊……”
劉老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說啥？”
“沒啥。”劉振瑟瑟發抖，做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快滾去睡覺！等你醒了，我還要再考驗你一次。”
劉老爹覺得劉振之前的表現，很可能是超水準發揮，並不能視作已經完全理解，他要再次驗證一遍，才能夠真正確認。
……
劉振這一覺睡得非常香甜，系統灌注記憶帶來的負面影響也徹底消除，一直縈繞在鼻翼的焦糊味道徹底散去。
熬夜衝級的時候沒工夫吃飯，又睡了整整一個白天，劉振感覺自己快要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迅速洗漱穿衣之後，劉振伸了個懶腰，只覺得神清氣爽，通體舒泰。
用蒸籠熱好兩個饅頭，劉振正準備填飽肚子的時候，被劉老爹強行拖到了靜室裡。
劉振表示抗議，試圖喚醒父親的人權意識：“我現在還餓着肚子呢！等我吃飽了再來成不！”
劉老爹是霸權主義的簇擁，對劉振抗議的回答是對準兒子屁股狠狠踹了一腳。
“成個屁！一天到晚除了睡就是吃，快點，大四象般若手，不施展一遍今天你別想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