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澤秀美的別墅中,方正正自己從冰箱裡翻出啤酒,一邊看着電視一邊打發着漫長的長夜。
鬆澤秀美家裡出了事,她跟母親回家去了,方正清楚的聽到了一切,鬆澤秀美的父親得到了胃癌,而且已經到了晚期,頂多只能再活三個月,作爲女兒的鬆澤秀美不管以前和她的父親有再多的恩怨和矛盾,這個時候都應該把事情放下,回去盡作爲女兒的孝道。
如果鬆澤秀美早知道父親得了絕症,她可能早就放下面子主動跟父親妥協了,可是她的父親本身也是個老頑固,死活都不讓鬆澤秀美的母親把自己生病的事情告訴鬆澤秀美,結果一拖就拖到現在,非得搞得病入膏肓了,躺在牀上一動都不能動,只能靠鬆澤秀美的母親在旁邊照顧着,才肯放下面子選擇妥協。
實際上鬆澤秀美的母親來找鬆澤秀美之前並沒有告訴過鬆澤秀美的父親,她是當心鬆澤秀美面對父親不答應,哪怕鬆澤秀美的父親打從心眼兒裡早就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回去。
至於鬆澤秀美回去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那不是方正關心的問題,但鬆澤秀美臨走之前拜託方正今晚留下來照看於紅玲,因爲於紅玲一個人呆在這麼大的一間別墅裡,加上井上涼太剛死,鬆澤秀美多少不放心於紅玲一個人。
方正遲疑了一下之後答應了鬆澤秀美的請求並留了下來。
這一夜,方正過得很無聊,而卻也註定會有很多人過得並不安寧。
一夜無話,第二天,杉井彥被一陣吵耳的手機鈴聲吵醒,牀旁邊的位置上躺着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這個女人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來陪睡的,杉井彥每天晚上都會帶一個女人回家裡過夜,對方的身份怎麼樣他一點兒都不在乎,在乎的是一夜的風流快活。
“喂!”
“杉井先生,我們昨晚一路監視着金三角來的那個女人,發現……”原來電話是手下的人打來的,杉井彥接到了倉井一郎的命令,派人去監視古冰倩一行人的一舉一動,是因爲倉井一郎對於那個和國安局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多留了一個心眼兒。
杉井彥照做了,他過後就已經派人去監視着古冰倩他們了,他的手下昨晚通宵監視着古冰倩,並將最新的消息帶回給了杉井彥。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絕對沒有看錯,和那個女人交易的,確實是住吉會的人,當時距離比較遠,我看的不太清楚,但從那個人的身形來看,應該是住吉會的香川真雄!”手下說道。
“想不到,那個女人居然還和住吉會的人有往來,繼續給我盯着她,有情況第一時間跟我彙報!”
“是!”
掛了電話,杉井彥若有所思,“那個女人先後和我們還有住吉會的人接觸,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真的是我認錯人了?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兩個長得那麼像的人?”
如果不是之前遇到了蘇曼,杉井彥會用另外一種態度來對待古冰倩,畢竟古冰倩那麼漂亮的一個女人他忍不住就會心動,可現在杉井彥只想查清楚古冰倩的身
份。
“哼,寧殺錯,不放過,如果那個叫古冰倩的女人真的是之前那個女人,就別怪我辣手摧花!”
……
與此同時,鬆澤秀美別墅中的於紅玲也一大早醒了過來,醒來之後發現鬆澤秀美不見了蹤影,反倒是在樓下的沙發上看到了方正。
“秀美呢?”於紅玲問。
“她家裡出了事,昨天晚上她媽媽來找她,把她帶回去了!”方正解釋說道。
“她跟她媽媽回去了?不太可能啊,之前秀美還說她死活不會回去的,除非能幹出點成績來!”
“她不回去不行!”
“爲什麼?”
“因爲她爸爸得了胃癌,已經到了晚期!”方正說道。
“什麼?胃癌晚期?”於紅玲吃了一驚,自己的好姐妹聽到這樣的噩耗,心情肯定不好受。
“鬆澤秀美家裡是做什麼的?”方正好奇問道。
“爲什麼問我這個?”
“沒什麼,就是好奇!”
“我也不知道她家裡是做什麼的!”
“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我們確實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不過我們從來就沒有過問過對方的家世背景,我們都覺得,真正的朋友是不需要在乎那些外在的東西的,只要把對方當成真正的好朋友就行,至於對方有沒有錢,是做什麼的,都不重要!”
“那你應該去關心一下你的朋友,你的朋友估計不簡單!”
“你怎麼知道她不簡單?”
“感覺!”頓了頓,方正起身準備告辭,說道:“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我也該走了!”
“你昨晚一直呆在這裡?”
“是啊,你朋友說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讓我留下來!”
“謝謝你!”
“不客氣,你能夠原諒我,我很高興!”方正笑道。
“哎,其實那件事情我自己也有責任,不能全怪你!”
“大家都有責任,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以後的日子還是要過的,該放下的也該放下,該重新開始的,還是得重新開始,你說對嗎?”方正笑道。
“對!”
“我昨天晚上跟你朋友說過,在我離開這裡之前,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可以隨時到我店裡找我!”
“不用了,謝謝你!”
“我是說你有需要的時候,隨時都行,還有,霸佔你的店並不是我的本意,在我離開這裡之前,我希望我能夠幫你把那間店給要回來,讓它物歸原主!”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那已經不太可能了!”於紅玲苦笑說道,對於被三口組奪去的東西,誰還能夠指望把它給要回來呢?至少於紅玲就沒有抱任何的期望。
“事在人爲!”方正沒有多說什麼,他也沒有辦法跟於紅玲做出百分之百的保證,他只說他會盡力去嘗試而已。
跟着兩人又聊了幾句,方正問起了於紅玲未來的打算,於紅玲其實一頭霧水,對於自己的未來其實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計劃,當
初信誓旦旦的選擇留下來,其實也是一時的衝動,畢竟她從小生活在這裡,這裡有她太多的回憶,她不捨得離開是原因之一,第二個原因是她心中或多或少的存在着一點希望,希望能夠重建父業,只是理想很豐滿,現實無疑卻十分的骨感。
中午時分,醫院加護病房中有陣陣抽泣聲傳來。
病房外寬敞的走道兩旁站着很多人,清一色的西裝革履,清一色的滿臉肅穆,這些人當中有老有少,他們都是爲了病房中的人前來的。
病房中,一個頭發已經掉光,面色枯黃,沒有半兩肉,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撒手人寰的中年男子滿臉虛弱的躺着,這個中年男子是昨天才住進來的,他看起來十分的虛弱,可神情卻顯得很激動,眼神也相當的凌厲,他正盯着一個站在病牀邊上的人看着,那個人是他的女兒,一個離家多年的女兒--鬆澤秀美。
昨晚,鬆澤秀美的母親去找鬆澤秀美的時候,鬆澤秀美的父親就因爲病發昏迷了過去,家裡的人立馬就把鬆澤秀美的父親送到了醫院。
得知父親昏迷送院,鬆澤秀美果斷和母親趕到了醫院,鬆澤秀美在醫院的病房裡看到了多年不見的父親,看到父親的那一刻,鬆澤秀美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眼淚無法控制的流下。
和當年她離開的時候相比,父親完全變了個人,曾經,她的父親是那樣健康的一個人,而今呈現在他面前的父親,是那樣的虛弱,那樣的骨瘦如柴,看起來只剩下半條命了。
對於一個癌症晚期的人來說,他的結果已經註定,哪怕是擁有萬貫家財,也沒有辦法換回父親的健康。
鬆澤秀美哭了很久很久,她開始怪自己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回來看過父母一次,怪自己任性,怪自己不該和父親鬥氣,過往所有的種種哀怨此時此刻都已經煙消雲散,沒有什麼能夠比守在父親身邊更重要。
她哭了一個晚上,並且在父親的病牀邊守了一個晚上,她一直握着父親的手,希望昏迷中的父親能夠感受到她手掌傳遞過去的溫度,能夠安全度過這一關。
就在剛剛,鬆澤秀美的父親終於醒了過來,他看到了鬆澤秀美,看到了多年沒有見過面的女兒,差點兒沒有認出來,當他認出來的時候,所有憋在心裡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只有兩行熱淚能夠表達這個剩下半條命的中年男人的心情了。
“秀美!”終於,鬆澤秀美的父親憋出了這樣兩個字,就這麼兩個字,卻包含了千萬種的意思和情感。
“對不起,爸!”鬆澤秀眼淚決堤一般,她一把撲進了父親的懷中放聲大哭了起來。
一旁的母親見狀,也哭成了淚人,整整鬥氣都了幾年的父女二人,此時此刻終於拋開了所有的矛盾,還有什麼比親情更可貴的呢?
只是,誰都不會想到,病牀上這個只剩下半條命的中年男人,這個讓鬆澤秀美和他鬥了幾年氣的中年男人,名字叫做鬆澤悠人,他其實是R國三大黑幫之一的稻川會的會長。
方正猜得沒錯,只不過他還是低估了鬆澤秀美駭人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