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一隻手就提起了韓凝雪,他獰笑着看向黑熊,“最好不要過來,否則這小妞指定沒命了,嘿嘿。”他笑的過程中,臉上那道疤痕與面部肌肉擰合在一起,如同條條斑斕的毒蛇。
黑熊的腳步一下就止住了,他久混江湖,自然一眼就看出這刀疤絕對是心狠手辣之輩,如果自己往前走一步,黑熊相信,刀疤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殺死韓凝雪的。
韓凝雪的臉部憋得通紅,頭腦已是有些發暈。
“好,好,我不過去,她不過是一個小孩子,你可以把她放下來了。”黑熊看着臉部憋得通紅的韓凝雪,趕緊說道。
刀疤冷笑一聲,將韓凝雪放在了身邊,“我來這裡只是求財而已,我不知道你們是誰,目的是何,爲什麼會來保護這個丫頭,但是我想告訴你們,我刀疤雖然狠辣,但也是個一言九鼎的漢子,我既是來求財,就絕對不會傷害這個丫頭,我只是想要她父親手中那塊五色翡翠而已。如果今天你們逼我,不讓我帶走這個女孩,那沒辦法,我刀疤或許可能走不出這個校園,但弄死這個丫頭,我刀疤還是辦得到的。”
黑熊聽了這話,咕咚一下嚥了口唾沫,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上百名拿着鐵棍大刀的禿鷹幫衆,朝着南華大學這邊衝了過來,這是禿鷹準備來應付警察的人手,禿鷹本來是非常有信心能夠順利劫走韓凝雪的,到時候萬一有警察跟在屁股後面追趕,禿鷹就會讓這些人出來製造混亂,畢竟法不責衆,就算是這些人被抓起來也就是關個三五天、十天半月的就會放出來的。而剛纔那軍師意識到事情不妙,便用***召來了這些傢伙。
禿鷹看着外面混亂的場面,冷笑一下,然後拉着韓凝雪,道:“做好決定了沒,我可要走了,這丫頭生死可就掌控在你的手中了。”
黑熊的眼角瞥過禿鷹手中那把暗黑色的匕首,那是緬甸特工慣用的百折刀,上面的暗色拋光更利於在夜間行動,就像是現在。那鋒利的刀刃,可以在一瞬間劃破韓凝雪的頸部大動脈。
韓凝雪雙眼直視着前方,很奇怪,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不再害怕,那顫抖的身體也鎮靜了下來。韓凝雪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然後轉頭,看着學校外面,她在想,現在木雲飛和楊雨婧應該在某處正度過着一個浪漫的燭光宵夜吧。
這時遠處響起一陣陣的警車的嘶鳴聲,門口處則是喊打聲、槍聲不斷,那些警車竟是來的極快,很快就到了南華大學門口處,這時禿鷹幫的衆人才發現,來的不是普通的民警,而是穿着盔甲的防暴警察,而領頭的那個人,雖然沒穿盔甲,但是手中的警棍見人就打,十分兇狠,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撐得過那人一擊。
路虎車內的嶽五爺眼睛眯了眯,道:“來的果然是那個嚴思海。”
司機孟澤也是看向那動亂不已的南華大學門口,當他看到神馬***、***通通齊上的時候,不禁伸了伸舌頭,道:“五爺,看來這幫條子是早就準備好了啊,他們來的速度也太快了一點,而且裝備還帶這麼齊全。”
嶽五爺哈哈一笑,道:“現在明白爲何這單生意不能接了吧,這嚴思海一來到南華市,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哼,現在看來,果然是跟韓拾金以及那五色翡翠有關啊。禿鷹幫這下可是撞了大運。”
孟澤點了點頭,道:“五爺高明啊,禿鷹幫一散,咱們的勢力可就又能增加一些了。”
嶽五爺搖了搖頭,道:“禿鷹幫一散,最高興的不是咱們,而是殺狼幫。殺狼幫那孫胖子,嘿嘿,不簡單啊。行了,現在就看刀疤能不能順利帶走韓凝雪那丫頭了,如果他帶不走,那咱們就悄悄返回,如果他能帶走那丫頭,咱們就去學校外接應他。”
孟澤一愣,“五爺你親自過去嗎?”
嶽五爺放下望遠鏡,左手捏了捏兩個大鐵膽,道:“當然不,我已經安排好人手了,現在咱們只能蟄伏,我想這嚴思海不會在南華市呆很長時間的。我已讓人僞裝成禿鷹幫的幫衆,看一看能不能渾水摸魚。”
孟澤驚訝的張了張嘴,然後敬佩的說道:“五爺你可真高明。”
嶽五爺淡然一笑,嘆口氣道:“在道上要混大,就得高明,頭腦的簡單的,都像禿鷹一樣半路夭折了。”
孟澤忽然覺得自己能給嶽五爺開車,可真是福氣,最少,嶽五爺能成功的將災禍都躲過去。
這時一輛東風藍色suv如風馳般從孟澤眼前的馬路上奔了過去,孟澤嚇了一跳,他從來沒看到跑的如此之快的國產汽車,那簡直是賽車了。車上坐着的正是木雲飛和楊雨婧。
木雲飛接到餘國心的電話時,他正和伊琳娜討論着鋼琴曲,接過電話的那一剎那,木雲飛的臉色一下子蒼白無比。
楊雨婧見木雲飛神色不對,慌忙發問,木雲飛只說了一句,“韓凝雪出事了。”然後他大步就往別墅外跑去。
楊雨婧匆忙和艾爾道了聲別,便也跟着木雲飛向公寓外跑去,在看到木雲飛那慌張的神色、急匆匆的動作時,楊雨婧感覺到心底微微一酸,一種說不出的情愫在蔓延。
“鑰匙!”楊雨婧朝着木雲飛拋過汽車鑰匙。
木雲飛深吸了幾口氣,然後朝着楊雨婧說道:“雨婧,對不起,小雪那邊出了大事,我必須立馬趕回去,你可以留下來讓艾爾先生送你回去。”
楊雨婧堅決的搖了搖頭,道:“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木雲飛見楊雨婧如此堅持,也不再拖延,他發動汽車,只是囑咐道:“繫好安全帶。”
楊雨婧扣好安全帶,木雲飛一踩油門,這款排量僅爲一點六升的汽車竟是“轟”的震了一下,然後它如同一條藍色地龍般直竄向小區門口,門口處的保安還沒升起安全杆,東風汽車已經吱嘎一聲,擦着安全杆的底部竄出了小區。
進了公路,這款汽車就變成了一個賽車,而且還是逆向行駛的賽車,木雲飛來不及拐到正向道上,直接出了小區門口就徑直朝着南華大學處奔去。幸好是深夜十一點鐘,行駛的車輛並不多,而且都開着強力遠光燈,離得很遠便能看見,但即使是這樣,楊雨婧依然已是雙眼緊閉。
當一輛排量僅爲一點六的汽車車速飆到200公里每小時的時候,那種發動機的聲音已經不再是“嗡嗡”聲了,而變成了“吭吭”聲,整個車身都在震顫,底盤都在搖晃,楊雨婧緊閉着雙眼,雙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座位,她知道,跑完這段路,自己這輛車算是完全報廢了。
木雲飛雙眼直視着前方,雙手在微微顫抖,他在內心告訴自己必須得鎮定,必須得沉下心,不管是現在開車,還是一會面對劫匪,他都必須得鎮靜。
木雲飛緩緩深吸幾口氣,氣沉丹田,心跳開始慢了下來,但同時,他的血液卻是更加的沸騰了,當駕駛着這風馳電掣的汽車時,木雲飛突然感覺到一個枷鎖“砰”的一聲斷裂了,那是心的枷鎖,鎖住的是木雲飛一直以來謹小慎微的膽氣,但在這一刻,木雲飛覺得自己解脫了,是的,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強者的世界,不管是身體還是頭腦,只有強者才能在這個世界獲得成功,而木雲飛,已經是那一個強者了。
木雲飛的手穩定了下來,他雙眼正視着前方,那種很久之前開着賽車笑傲賽道的激情又回來了。
前方是個路口,轉過這個路口就到南大街了。
木雲飛依然死死踩着油門,他的雙臂是那樣的穩健,在距離路口還有十幾米處,木雲飛手中的方向盤迅速的轉了一百八十度,於是整輛車在慣性、摩擦力和前衝力的合力之下,開始朝着路口中央漂移,那黑色的輪胎在寬闊的公路上留下一道長長的黑色的劃痕,刺耳的摩擦聲如黑夜中的鬼哨,是那樣的刺耳與驚駭。
楊雨婧感覺自己就像在做惡夢,她開始明白韓凝雪在木雲飛心底是多麼重要,這種重要程度令楊雨婧有些無力,或許,木雲飛自己都沒有發現吧。
東風汽車早已超過了它的極限速度,雖然整個車身都在搖晃,雖然整個發動機都在爆鳴,不過它依然在風馳電掣般的疾馳着,如藍色閃電一般在路虎車前閃過。
孟澤只是那麼一眨眼的功夫,東風汽車已經到了南華大學的校門口處,它依然沒有減速,躲過幾個身穿防爆服的警察,整輛車直接撞向了南華大學的大門,“轟隆”一聲,那扇剛剛修葺好的大門又一次被撞倒,其實木雲飛也正是知道那扇大鐵門十分不結實,才這般往上撞的,若是不然,只怕後果就是車毀人亡了。
東風車轟隆隆壓着大鐵門,就向韓凝雪的公寓處奔去,遠遠的,木雲飛就看到了一身花布裙的韓凝雪俏生生的站在原地,一雙大眼睛撲閃着看向自己這邊,而在韓凝雪的身邊,則站着一個高大魁梧的漢子,那漢子臉上露出猙獰的刀疤痕印,他的手上還拿着一把特工軍刀。
木雲飛深吸了一口氣,死死的踩住剎車,汽車滑行了幾十米後,終於“噗”的一聲熄火了,也停了下來。
木雲飛拍了拍楊雨婧的肩膀,道:“別怕,等我。”說完,他推開車門,看向韓凝雪,邁開大步,走了過去。